口袋裡的呼叫器傳出巫驚羽的聲音:“秦青,秦青,你在哪?國王陛下要見我們三個。”
秦青像是突然從夢中醒來,站直身體,從口袋裡拿出呼叫器,淡淡地道:“我在一個迷宮的深處,要走出來,可能需要點時間。”
“什麼迷宮?你怎麼跑那裡去了?就你一個人嗎?我去找你!”巫驚羽說完,也沒等秦青回答,就掛斷了通訊。
秦青看着通訊器微微搖頭。
沈謙看着好像突然清醒了的秦青,心裡在想要不要把剛纔的事情告訴她,但是又怕她覺得尷尬,只好有些糾結地站在一側。
“看來,我們只好出去了,你還記得進來的路嗎?”秦青面色如常地看着沈謙道。
“嗯。”沈謙微微點頭,轉身向外走去。秦青默默地跟在後面,其實有那麼一刻,她是想告訴沈謙,她並不是他所想的那個人,可是她又貪戀他給與的溫暖,她怕如果她說出實情,沈謙那溫和的臉,就變得陌生而冷硬。
她在這個世界太孤獨了,她不想冒險失去任何一個朋友,即便這份感情可能根本不屬於自己。
說白了,她其實就是一個可恥的小偷罷了。
“秦青,你還好嗎?”沈謙敏感地感到秦青的情緒不對頭,她似乎很消沉,好像被整個世界遺棄了似的。
他停下來,回身看着她:“怎麼?你不想去見那個國王?”
“不,不是。”秦青搖頭:“國王陛下人不錯,我只是......沈謙。如果我和薛靖天沒有任何關係。你還會像現在這樣對我嗎?”
沈謙一愣:“秦青。你說什麼?”
“我是說,如果我不是薛靖天的妻子,或者說我根本就不是宋卿晴,你會不會還把我當做朋友?”秦青定定地看着沈謙,似乎一定要得到一個回答。
沈謙看着秦青認真的臉,頭腦一熱地道:“如果你不是小天的妻子,就一定是我的妻子。”
秦青一呆。
沈謙也被自己剛纔衝口而出的真心話嚇了一跳,連忙補救道:“有資格家族聯姻的適齡人。並沒有那麼多選擇。”
其實他想說,如果你不是小天的妻子,我早就放手追求你了,你到底明不明白,我的感情?
秦青神色一黯:“如果我不是四大家族中的人呢?”
沈謙心中一凜,秦青的問話,有些奇怪,難道秦青自己也發現了自己不對勁的地方?難道她已經記起了以前的事?如果她想起來了,會不會想要回去以前的生活?畢竟她曾經也有丈夫,也許還有其他親人。那時。他們該怎麼辦?從此被摒棄在她的生活之外嗎?
“秦青,你在亂想什麼。你怎麼可能不是四大家族的人呢?”沈謙握着秦青的手,強迫她擡起眼看着自己:“別亂想了,小天只有一個妻子,那就是你秦青,而我,也只將你秦青當做朋友。”
沈謙的話,讓秦青的臉上慢慢有了光彩,一個明媚的微笑,從她的脣角綻開,沈謙的心跳驟然加速,他情不自禁地握緊了她的手,如果可以,我願意用盡一切所能,只求你能永遠展顏。
這時,不遠處的樹籬一陣亂搖,兩人看去,見一身戎裝的巫驚羽從樹籬裡翻了出來。
巫驚羽狼狽地落地,差點摔倒,擡頭看到秦青和沈謙兩人,兩手相握的樣子,一皺眉,大步走上前去:“喂,你們兩個在做什麼?”
沈謙和秦青像是被抓到偷~情的男女,連忙鬆手,但隨後又覺得有點冤,第一他們沒做什麼,第二巫驚羽是以什麼身份立場來喝斥他們啊?
巫驚羽聞到沈謙身上的酒氣,連忙拉着秦青連連退後:“喂,跟你說了不能沾酒的。”
“我沒沾!”秦青覺得巫驚羽大驚小怪。
“他身上那麼濃的酒味,你聞了這麼久,也有影響了,怎麼樣,有什麼感覺沒有?”巫驚羽緊張地道。
沈謙莫名地聞聞自己,他身上的酒味很濃嗎?也就是多喝了幾杯而已吧。
秦青見巫驚羽不像是在開玩笑,便仔細想了想:“剛纔有一陣是有點奇怪的感覺,不過已經過去了。”
巫驚羽氣急敗壞地道:“我就知道,放你一個人,就一定會出事。”他鬆開秦青,衝她一攤手掌:“你的飛刀呢,快點,別告訴我你沒帶身上。”
“你想幹嘛?”秦青將手伸到腰間,摸出一把薄如蟬翼的飛刀來。
“給我,快點!”巫驚羽不耐煩地道。
秦青眼睛突然大睜:“你不會是想現在?”
“就是現在!等你再發作一次,就是把我的血放空也沒用了。”巫驚羽沒好氣的奪過飛刀,在掌緣利落的一劃,藍血立刻涌了出來,他鉗住秦青的下巴,迫使她張開嘴,將血滴了進去。
秦青被迫灌了一嘴的血,立刻嗆咳起來。
沈謙一見,大步上前喝道:“巫中尉,你這是幹什麼,放開她!”等看到巫驚羽傷口處涌~出的藍血,不由大吃一驚。
巫驚羽一邊繼續喂血,一邊冷笑道:“沈少帥,你還是站遠點的好,你那一身酒味,我聞着都頭暈,別說她了。要不是你,我至於現在給她喂血嗎?”
沈謙皺皺眉,但還是選了個下風口站好:“怎麼回事,巫中尉,你最好給我說清楚。”
這時,巫驚羽手掌的傷口已經逐漸癒合,他正要再劃一刀,秦青猛地掙開了他:“夠了,不要了。”她捂着嘴,大眼裡因爲嗆咳瀰漫着水霧,頗有點委屈的神色,讓巫驚羽不由得呼吸一滯。
他掩飾地垂下眼,從衣兜裡掏出一方手帕,遞過去:“擦擦。”
秦青接過來,擦了擦嘴角的血跡,但是擦得去血跡,擦不去嘴裡的那股怪味,秦青猛地轉身乾嘔了一下。
“你敢吐出來,我就再灌一次。”巫驚羽冷冷地道。
沈謙心疼地想上前,將她抱在懷裡,但是想到巫驚羽剛纔說他一身酒氣這種話,也只好原地站着焦急地問:“秦青,你還好嗎?”
“我沒事。”秦青好容易將那股反胃的感覺,壓了下去。
將手帕遞還給巫驚羽,深深地吸了口氣:“我想我們可以走了。”
巫驚羽打量了她幾眼,上前給她整理了一下綬帶和衣領:“你的帽子呢?”
“在這裡。”沈謙只敢站得遠遠地,將帽子遞過來。
巫驚羽見沈謙如此配合,本來嫌棄他的心也淡了些,臉色緩和了一下:“不好意思,沈少帥,秦青的身上中了一種致幻劑,需要我的血來抑制,酒會誘發致幻作用。”
沈謙恍然,原來秦青剛纔的反常是因爲致幻劑?
只有秦青自己才知道,她剛纔只是有一瞬有些恍惚而已,後來她的所作所爲都是在清醒的意識下的。
此時,她也不想解釋,接過軍帽戴好。
“走吧,從這裡走快一些。”巫驚羽帶着他們重新從樹籬間穿了過去。
“你是怎麼找到我們的?”秦青有些納悶,他們呆在迷宮裡這麼偏僻的地方,巫驚羽居然能橫穿迷宮找到她?巫族人難道都屬狗的?
“呼叫器上有追蹤裝置。”巫驚羽的口氣像是秦青問了一個很白~癡的問題。
秦青無語,好吧,這確實是個挺白~癡的問題,但是對於她這種缺乏常識的人來說,就再正常不過了。
三人一行,來到了酒會一側,一個相對安靜些的小廳。國王陛下,博凱拉王子,議長先生及地球使團,還有其他星球的幾個大使,都在座,夜叉王站在博凱拉王子身側,對他們微微點頭。
看到巫驚羽和秦青,國王笑着招呼道:“巫中尉,秦青,快過來,坐到這裡來。”大概是秦青的軍銜太低,大家一般都只管秦青叫名字。
秦青和巫驚羽依言坐到靠近國王的座位上,沈謙則去坐到了地球使團中間。
“我到忘記了,秦青還是皇家軍事學院的學生吧。”議長微笑着看着秦青。
秦青微微欠身點頭:“是的,議長先生,我現在是實習期。”
“聽說你機甲開得很好,前途無量啊。”議長笑得很慈祥,秦青隱約記起柏安寧好像是議長的大公子,難道就是這位看上去很和善的議長先生,就是柏安寧的父親?
“議長先生過獎了。”秦青連忙道。
就在此時,這座相對偏僻的大廳的大門突然緩緩關上。
在座的衆人面面相覷,不明所以。
國王示意身後的兩個侍從前去看看。
因爲在座的都是級別較高的官員,所以大廳內部並沒有多少警衛,反而警衛都呆在門外,這樣大廳的門一關,大廳內除了那兩個侍從外,就沒有其他警衛了。
兩名侍從剛走到門邊,突然異變驟生。
隨着兩道能量激光閃過,那兩名侍從立刻無聲地倒下。
所有人大吃一驚,當他們看到手持兇器的,竟然是一直保持着慈祥微笑的議長先生時,更是震驚不已。
“議長先生,你在做什麼!”地球使團的一位代表站起身顫聲喝問道。
議長眼睛也不眨的,擡手就是一槍,好在沈謙手疾眼快地撲倒了那名代表,才躲過一劫。
此時大廳內的各個星球代表才亂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