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市長的隱私 官情
二四七
今天最先講話就是王稼祥了,他詳細的把新城建設的準備工作給與會的所有市長,書記們做了系統的彙報,對即將要破土動工的新城項目,現在已經涉及到越來越多的具體細節問題了,另外在幾個特別值得關注的問題上,王稼祥也做出瞭解釋和徵詢。
任雨澤很認真的聽着,不時的在筆記本上記上幾個問題,王稼祥的這些工作,大概的情況任雨澤還是瞭解的,相對於市裡的其他領導來說,任雨澤和王稼祥走的更近一點,所以經常性的任雨澤都會問到王稼祥新城的一些問題。
這就讓任雨澤對新城項目更爲清楚許多。
他們在聽着,在這些大佬們開會的時候,後面坐着的就是他們各自的秘書了,小劉對這樣的會議是沒有一點點的興趣的,因爲任雨澤作爲書記,他掌管的都是大的方向性問題,幾乎是不需要小劉在這個項目上做什麼準備,所以小劉聽了一兩個小時,就有點暈暈欲睡的感覺,就在這個時候,小劉手中已經被調整震動的任雨澤的手機有了反應,小劉一看號碼,一下有點緊張了,他遲疑了一下,還是起身走到了任雨澤的身後,附耳說了一句話:軍區魏政委的電話!
任雨澤臉上也閃過了一絲驚訝和興奮交織的表情,他暗自想,這個時候來了電話,會不是是有什麼新的情況了,任雨澤站了起來,接過了小劉手裡的電話,走出了會議室。
但任雨澤剛纔眼中的那道亮光還是讓楊喻義看到了,再加上本來楊喻義就坐在任雨澤的左面,小劉那句‘魏政委電話’的話也落入了楊喻義的耳朵裡,楊喻義心裡就是一愣,他和任雨澤是一樣的,都對這個事情在高度關注,軍區魏政委的電話,會不是說到徐海貴的事情呢?
楊喻義有了一點擔憂了,他擡眼掃了自己的秘書小張一眼,眼皮眨了一下,也就是這很微不足道的一個動作,就讓跟隨他幾年的小張很快的領悟到了楊喻義的含義了。
小張站起來,裝着如無其事的樣子,從會議室走了出去,他很快就找到了正在樓梯口打電話的任雨澤,小張打開了一個最靠近任雨澤所處位置的辦公室,他推門而入,裡面有兩個小丫頭,是政府辦的內勤,現在都在網上打着遊戲,突然見小張進去,兩個女孩也有點緊張的站了起來,一起招呼小張。
張秘書好。
小張擡起右手,用食指在自己的嘴脣邊做了一個手勢噓,你們坐着,外面有人找我,又是麻煩事,我躲一躲。
這兩個丫頭都一下不說話了,臉上有一種擔憂的表情,這上班玩遊戲可是犯忌的,她們對這個張秘書也還是有點懼怕,倒不是說張秘書這人怎麼樣兇惡,關鍵他是政府的第一大秘啊,他可以隨時和楊市長說這事情的。
小張才懶得管她們打不打遊戲呢,他稍微的把門開了一絲小縫,就聽到了外面任雨澤隱隱約約的通話:謝謝,謝謝你們啊,魏將軍,我真沒有想到,還是讓你們把他拿住了,好好,我馬上趕到軍區。
任雨澤打完了電話,抑制不住心中的興奮,快步的返回會議室去了,小張也皺起了眉頭,對徐海貴的事情他只能靠自己的預感來判斷,以他對楊喻義的瞭解程度,他也幾乎猜出了這個事情的大概情況,小張就明白,楊喻義恐怕是遇到麻煩了。
任雨澤返回了會議室,剛好這個時候王稼祥講完了,杭副市長正準備說話,看到任雨澤進來,就停住了自己的發問,討好的說:任書記你講兩句吧,王市長的彙報已經結束了。
任雨澤擺了一下手,很有點遺憾的說:對不起啊,我的到省委去一下,雲書記說有一個重要的事情給我傳達,所以,這會議就請楊市長先主持着,大家好好的議一下,我回來看看會議記錄,真有點急事,走了。
任雨澤也不多耽誤,急急忙忙的就帶着秘書小劉下樓而去,一面走,一面還給小劉說:快打電話,讓小周把車開到政府門口,我們在門口等他。
小劉趕忙打起了電話。
會議室裡並沒有因爲任雨澤的離開就停止了討論,在這個項目中,各位市長更傾向於政府做主,而且新城涉及到的問題很多,和他們分管的方面都有千絲萬縷的聯繫,大家就問的格外的清楚一些。
而楊喻義卻有點心中坎坷,這個任雨澤到底是幹什麼去了?他和魏將軍談的是什麼?
楊喻義小聲的對杭副市長說:我方便一下,讓大家好好討論。
說着,他對屈副書記又點點頭,笑了一笑,就出了會議室,迎面就看到小張走過來,楊喻義並不說話,直接上樓到了自己的辦公室,然後問跟在後面的小張:嗯,你聽到了什麼?
小張就說:好像和魏政委說解決了一個什麼問題,因爲通話時間很短,所以。。。。。。
楊喻義揮揮手,說:嗯,知道了,你先回會議室吧。
楊喻義看着小張關上了自己辦公室的門,他很快撥通了緝毒隊黃隊長的號碼:我楊啊,黃隊,你馬上到軍區那面去盯着,情況好像有點變化。
軍區那面嗎?那面有人在啊?黃隊張顯然並不在附近。
楊喻義勃然大怒,說:你親自過去,眼皮都不要眨一下的給我盯着!!
好好,市長息怒,我馬上趕過去,馬上。
楊喻義發過火之後,感到了有點頭暈的慌,他喘口大氣,一下萎縮在了高大的靠背椅上,好一會才讓自己平靜下來,他已經有了一種預感,感覺到事情很麻煩了。
但這樣的平靜沒有持續幾秒鐘,他有一把抓起了電話,撥出了一個號碼:喂,我楊啊,嗯,你給我盯牢刑偵隊那面,有什麼情況及時彙報。
好的,不過這裡好像風平浪靜的。
很快就不平靜了。
楊喻義掛上了電話,在辦公室裡來回疾走幾圈,最後站在了辦公室前,用手扶着辦公桌,思考了一會,也讓自己穩定了一下,搖搖頭,用盡量最堅定的步伐返回了會議室,鎮定自若地坐在椅子上,可看到十幾雙眼睛投來的目光,楊喻義莫名其妙的有些發慌了,心胸間彷彿揣了只兔子,急促地跳動。
他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害怕別人的眼光了,這不應該啊。
會議又開了一會,楊喻義就草草的結束了會議,他人是坐在這裡,但他的思想早就飛到了外面,不過他一直在對自己說,鎮定,鎮定一點,現在一切都還沒有完全清楚,也許就是一場驚嚇而已。
其他人都很奇怪,這個幾天前就通知的會議,大家本來是想認真的解決一些問題的,但先是任雨澤匆匆忙忙的離開,接着就是楊喻義心不在焉的結束了會議,真不知道他們在鬧什麼?要是這樣的話,何必讓大家都在這受罪哦。
但楊喻義已經不想在乎這些人的眼光和看法了,他隨着時間的蔓延,心理上不斷的起伏,各種想法都涌現出來,反倒沒有剛纔聽到那個消息時候的鎮定和從容了,他再次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給小張打個招呼,說自己現在誰都不見,接着關上門,一個人把自己鎖在了辦公室裡,焦急的等待起外面傳來的消息。
手機就放在辦公桌上,只要不是省裡領導,或者他要等的人的電話,他幾乎都用最快的速度掛斷了,他不想讓其他電話影響到自己等待的電話,他就那樣坐着,大概坐了半個多小時之後,電話想了,是黃隊長的電話。
楊喻義差不多是在電話第一聲振鈴中就接通了電話:怎麼樣?有什麼情況沒有?
對面黃隊長有點遲疑,也有點擔憂的說:我聽守候的人說,他看到任書記的車進了軍區。
嗯,這個我估計到了,其他的情況呢?
其他的情況啊,其他的。。。。。。
楊喻義再一次的有些不耐煩了:搞什麼?有情況就說,吞吞吐吐的。
嗯,就在幾分鐘之前,從外面開回軍區了很多軍車,我們沒法靠近,但是,但是我們從外面看到了,在他們下車的時候,有六七個頭上蒙着黑布的疑犯被帶進了小樓。
楊喻義感到後心有點發涼了,他手中的電話不由的有點抖動着,問:那裡面有沒有徐海貴啊。說道徐海貴這三個字的時候,楊喻義打了個冷顫。
電話那頭的黃隊長也像是鼓起了勇氣一樣,說:其中有一個人是被兩個士兵提溜着下車的,好像腿不能動,還有從車上搬下了一個輪椅。。。。。。
楊喻義不再說什麼了,他默默的掛上了電話,毫無疑問的說,徐海貴落網了,看來這就是劫數啊,自己再也躲不掉任雨澤這絕命的一刀了。
他呆呆的坐在那裡,一動不動的猶如高僧入定般的坐着。。。。。。不知道什麼時候,外面下雨了,聽着那令人驚懼的雷聲,楊喻義彷彿覺得自己獨自一人走在空寂的荒野小路上,他望着前方,眼前一片模糊,路旁的樹葉發出嘩嘩的聲音,還有那陰森森的樹林,他一時不知如何是好,腿也軟了許多,心跳個不停。他的全身一陣陣冒着涼氣,頭皮發麻,彷彿前後左右有無數雙眼睛在看着自己,身體逐漸蜷縮成一團,閉上眼睛。
後來又一陣電話鈴聲把他驚醒,他摸了摸電話,卻有點不敢去接,他不知道悠悠什麼可怕的消息傳來,但這個電話卻不得不解,這個公安局那個私交甚好的科長的電話,他必須接聽。
嗯,怎麼樣了。楊喻義問的底氣不足。
市長,不知道爲什麼,剛纔所有外出執勤的人全部收隊了,都回來了。
奧,還有什麼其他情況,我是說他們有沒有什麼收穫。
好象沒有啊,我聽過道一個同事還在抱怨,說這是折騰人,弄了幾天,鬼毛都沒有摸到一根,看來是無功而返了。對面那個科長的話是很輕鬆的,他一點都沒有覺察到在電話線的另一端,楊喻義那灰暗而絕望的神情。
這樣啊,那好吧,有情況聯繫。
楊喻義掛上了電話,但他的心更是揪在了一起,公安局的突然收隊和一無所獲,纔是真正的可怕,其實要是徐海貴真的被公安局抓住互了,或許機會還有很多,但現在幾乎可以確定了,徐海貴落在了軍區軍人的手裡,這絕不是一個好兆頭,在那個持槍嗬彈的地方,自己沒有任何的機會,剩下的就只能是等待,等待被判處死刑。
楊喻義的情緒在這個時間裡不斷的變化着,各種各樣的想法都猶如滾滾的浪濤,一**的涌現,他感到不知所措,感到惶恐無助,他腦袋裡面添滿了各種各樣可怕的後果,所以他就算一直坐到下班,坐到了夜色來領,他依然沒有相處一個成套的方案。
後來他只能離開了,他覺得他應該好好的睡上一覺,讓大腦完全的停止運轉幾個小時,也許就能想出一個化險爲夷的辦法來,到此刻爲止,楊喻義並不想就這樣結束自己的人生,他不是一個很容易就被擊倒的人,他有他的被稱之爲頑固也好,毅力也好的性格,總之,他還想拼上一把。
他沒有叫車,一個人走在昏暗路燈下的雨中,路上沒什麼人,這時候的楊喻義有種孤獨,寂寞的感覺,身上淋溼了,頭上飄着絲絲的細雨,他覺得自己越來越疲憊了,第一次,楊喻義對官場有了一種想要放棄的念頭,可是另一個聲音又告訴他,就算要離開,也要自己離開,而不是讓人押着離開。
第二天,雨後的北江市變得格外涼爽,秋天就是好,天是藍的,空氣是溼潤的,任雨澤一早就到了市委的辦公室,他的情緒和過去幾天截然不同,他對每一個自己見到的市委下屬們都在微笑着,他的腳步也變得輕快了許多,沒等小劉幫他泡好茶,任雨澤就對小劉說:你和楊市長的秘書聯繫一下,看看楊市長有沒有時間,我想和他談點工作。
嗯,好的,我馬上聯繫。
時間不長,小劉又回到來辦公室,說:任書記,我聯繫了,楊市長一會過來。
小劉就想,書記叫市長過來,哪有看他有沒有時間的道理,不過看來,今天任書記情緒很好,對楊喻義也是客氣了很多啊。
任雨澤一面端起了茶水,一面隨手拿起了小**剛送來的文件,瞅了幾眼,也沒有什麼特別重大的事情要處理,就放下了文件,聽着小劉把今天的活動安排做了個簡略的彙報。
好了,稍微的做幾個調整,第一,我上午可能要和楊市長一起到棚戶區和北江大橋工地轉轉,第二,晚上那個應酬我不能參加的,我要到軍區去。
知道了,我會拿掉這個應酬。連小劉都很奇怪的,昨天任雨澤到軍區去了一下午,今天下午還要去啊,而且還是一個人去,昨天連自己都沒帶去,今天自己問小周,小周說他也是把書記送到軍區的大院裡,就返回市委了。
任雨澤就不再說話,又拿起了幾份報子看了起來,看的很認真,也看的很仔細,這都是任雨澤多年養成的習慣,報紙是世界上最好獲得信息的辦法之一。它可以幫助人們瞭解最新的新聞,知識和觀念。使這個世界變得近在咫尺。讀報可以幫人們拓寬思維,開闊眼界。
對任雨澤來說,看報紙還有另一層的含義,那就是報子是任雨澤感受,理解國家政策風向的一種手段,作爲一個合格,資深的官員,不看報,看不懂報子,那是很危險的一種情況了。
任雨澤看到第三份報子的時候,楊喻義就踏進了任雨澤的辦公室,楊喻義在這一夜之間一下的蒼老了許多,他的眼球有了幾縷血絲,明顯是沒有休息好,但他的步伐卻變得穩定了,沒有了昨天那慌亂和漂浮的顫抖,是他已經想到了什麼讓自己轉危爲安的辦法了呢?還是他在故作鎮定?現在很難說,畢竟楊喻義也不是一個那麼容易就能讓人擊敗的人。
楊市長你早啊。
任書記好,怎麼一大早就開始忙了。楊喻義的嗓音也是穩定的。
呵呵,昨天沒開完會就走了,今天想實地到棚戶區和北江大橋工地看看,你沒什麼其他重要安排吧?
楊喻義就挑動了一下眉毛,他很難理解,爲什麼這個時候任雨澤要和自己去檢查工作,過去可不是這樣的,那個時候彼此都會刻意的迴避和對方同行,這任雨澤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呢?
就算有重要的安排,但也沒有陪書記你檢查工作重要啊,呵呵,那什麼時候走?楊喻義還是答應了。
稍等一下吧,讓小劉給下面通知一下,你也喝點水,免得一會渴的難受。
楊喻義就端起了面前的茶水,喝了幾口,隨口問了一句:對了,任書記,昨天你沒有參加會議,我先把會議情況給你彙報一下吧?
任雨澤連連擺手,說:不用,不用,大概情況我也知道,不用匯報了,昨天我還在市委和雲書記談論了這個新城的很多問題,雲婷之也聽支持的。
奧,雲書記是你的老領導了,肯定會支持,你們昨天談的時間不短吧?
不短啊,從政府出去,一直在省委啊,後來雲書記還請我吃了晚飯,還說到你了,讓我多向你學習,讓我不要驕傲,呵呵呵。
呵呵,雲書記真是讓我羞愧難當了,我哪有什麼值得書記你學習的地方啊。楊喻義心中冷笑一聲,你任雨澤真是臉厚啊,撒謊撒的如此流暢,還雲書記請你吃飯晚飯,啊呸,昨天直到晚上8點多,,你才從軍區回的家,還是軍區的車送的你,你給我擺**陣啊。
昨天楊喻義也是擔憂了一個晚上,但到今天早上他獲得了昨天的所有情況後,他預感到任雨澤並沒有撬開徐海貴的嘴,看來徐海貴還要頂一下的,所有犯罪的人都會有一個負隅頑抗的心理,徐海貴是不會輕易承認自己的犯罪事實,因爲他手上是有人命的。
但這不是說徐海貴就不會把自己供出來,在他實在擺脫不掉北江大橋的火災犯罪之後,他絕對會把自己供出來的,但只要那件事情沒有做實,他可能還要頑抗幾天,這就好,有了他這幾天的挽狂,或許自己又能逢凶化吉了。
時間對自己是很有用處了,楊喻義就打算抽時間找找蘇良世省長,或許他可以動用省公安廳從軍區手裡接過這個案子,要是這樣的話,自己就有辦法讓徐海貴閉上嘴。
這樣想着,楊喻義也就鎮定了一些,但他必須要查實任雨澤是不是還沒有撬開徐海貴的嘴,自己的一切想法,現在都只是基於這個推斷,要是這個推斷出現了偏差,後悔就來不及了。
任雨澤和楊喻義形態各異的喝着茶,過了一會,小劉過來說:已經給下面都通知好了,他們有領導在,書記和市長看看什麼時間過去?
任雨澤太晚習慣性的看看手錶,說:那就現在走吧楊市長?
楊喻義嘴裡答應着,也站了起來。
兩人下樓,分坐上各自的小車,一路往省鋼原址那一片準備改造成爲新城的廠區而去。
這一個早上,幾乎全部時間都耗費在了這個新城的檢查中,王稼祥陪同一起,做了大量的介紹,這還不算,當檢查完工之後,任雨澤一改過去的習慣,讓王稼祥準備了一桌酒菜,大家喝了個昏天黑地的,按說幹部中午一般都不怎麼喝酒,但今天不知道任雨澤發的什麼**風,不僅喝,還喝的很豪爽。
楊喻義心中有事,想要到省政府去見見蘇良世的,但幾次找藉口想溜,都被任雨澤強行的留住了,任雨澤說,我們兩人難的一起出來,今天要好好給全市的幹部留下一個深刻的印象。
楊喻義苦笑着說:我們不需要這樣吧?
需要啊,你不知道,最近在北江市流傳了很多謠言,說我們兩人矛盾很大,喻義同志啊,這樣的形象對我們兩人都不好,我們今天就要在一起讓他們看看,北江市的幹部隊伍是團結的,也是和諧的,對不對?
楊喻義有點頭大,攤上這樣一個無恥的書記,自己真不知道說點什麼好了,看着任雨澤又端起了一杯酒,楊喻義只好也陪着喝了。
一會任雨澤又說:稼祥啊,我發覺你到北江市來了之後,怎麼變得有點遲鈍了,楊市長是你的主官,你們新城籌備組的人都不和楊市長好好喝上幾杯嗎?
王稼祥趕忙笑着說:哪能啊,不是看你和楊市長在碰嗎?你們喝完,我們自然是要敬市長的,你們說對不對啊?
那新城籌備組的好幾個人都連連的點頭,說:肯定的,肯定的。
說完,就有人過來了,開始用各種表情,各種語言,各種軟硬相間的方法給楊喻義敬酒了,都是在外面混的人,楊喻義根本不能一概的拒絕對方,他只好喝,也好在楊喻義的酒量不錯,再加上還有市長的威儀在,一時倒也不至於喝倒。
但楊喻義對任雨澤今天的反常行爲一直都在心中琢磨着,對任雨澤這個人日常的行爲表現,楊喻義還是多少聽到了一些,今天太奇怪,太蹊蹺,這裡面到底隱藏着什麼企圖。
楊喻義並不是一個腦袋愚笨,思維遲鈍的人,在一陣的暗自思量之後,楊喻義突然的茅塞頓開了,他明白了任雨澤今天反常的原因,也明白了任雨澤現在的困境,是的,楊喻義徹底看懂了。
楊喻義想,任雨澤今天不過是在用這種方式拖着自己,他也有點擔心自己會覺察到他已經抓到徐海貴的事情,所以他要拖住自己,讓自己沒有機會去接收其他的消息,就算接到了消息,也要讓自己沒有時間和機會去做下一步的安排,好狡猾的任雨澤啊,他給自己搞了一個人盯人戰術。
同時,楊喻義又明白了一個事情,那就是任雨澤還沒有從徐海貴的身上找到突破口,假如昨天他在軍區的幾個小時裡已經獲得了徐海貴的有用口供,那他今天完全就用不着這樣對待自己了,他會放手讓自己折騰,等自己鬧得動靜夠大了,他纔會一下收攏掛在自己脖子上的繩索。
這也就表明,任雨澤更需要時間,對一個像徐海貴這個的頑劣之徒,恐怕沒有三五天,根本就撬不開他的嘴,這也就預示着,任雨澤要和自己在時間上曬跑了。
想到這裡,楊喻義鄒了一下眉頭,他應付着端起了酒杯,和一個籌備組的領導碰了一下,但心中一點都不輕鬆,因爲楊喻義知道,在時間上,自己恐怕沒有任雨澤充裕,任雨澤他可以陪着自己,讓別人去折騰徐海貴,但自己卻必須親自出面和蘇良世好好談談,讓他幫自己度過這次難關,這個事情是沒有辦法假手於人的,只能自己出面,而且在和蘇良世說起這個事情的時候,自己還必須運用各種巧妙的手法,否則蘇良世未必會幫自己。
對這樣一個刑事案件,一但蘇良世覺察到自己和徐海貴有太多的問題,他肯定會疏遠自己。
但現在的問題是任雨澤不放手,他不想給自己這個時間。
楊喻義決定要甩開任雨澤的羈絆,所以很快的楊喻義就醉了,他徹頭徹尾的醉了,開始睜不開眼,說不清話了,那麼在這樣的情況下,顯然就沒有辦法吃完飯去北江大橋檢查了,一個喝醉酒的市長,怎麼能去談工作呢。
任雨澤不禁也皺起了眉頭,他同樣的洞悉了楊喻義的意圖,看來自己攔不住楊喻義了。
飯還沒吃完,楊喻義就帶着醉薰薰的樣子說:任書記,任書記,我不行了,我要回家睡覺,你們誰都不要欄我。
任雨澤也只好說:那行吧,我陪楊市長一起回去。
額,好好,我們好像住在一個院子的吧?
任雨澤笑着說:不是好像,應該是確定的。
楊喻義說着醉話:那我怎麼平常沒見過你啊。
那是因爲我不愛出門。
奧,奧,這樣啊,這樣啊。楊喻義眯着眼,有氣無力的說着,但心中冷哼一聲,你任雨澤總不能還跟到我家裡去吧,你不可能還陪我上牀睡覺吧。
兩人和王稼祥等人就分手告別了,沒一會,車就開到了市委家屬院,任雨澤和秘書小張攙扶着楊喻義,到了楊喻義單元的門口,任雨澤就算在想跟上,也不好提出來,他只得讓秘書小張陪着楊喻義上樓了。
任雨澤也是心中清楚的很,他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一會楊喻義就會離開加來,到省政府去,看來楊喻義已經得到了最新的消息了。
任雨澤看看時間,離下午上班還有一會,他一路沉思着,就上了摟,回到了自己的家裡,不過任雨澤沒有多猶豫的就打通了雲婷之的電話:雲書記,你好啊。
嗯,雨澤啊,這幾天忙什麼?
瞎忙啊。呵呵,我想請雲書記幫個小忙?
雲婷之在那面一笑,說:看你客氣的,什麼事情,說吧?
雲書記能下午和蘇省長談談工作嗎?
雲婷之有點不解的問:談什麼工作?說清楚一點吧,整天神叨叨的。
任雨澤有點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說:我那知道你們有什麼工作談啊,總之就是和他談。
對任雨澤這個人,雲婷之是太瞭解了,任雨澤屁股一擡,雲婷之就知道他要拉什麼粑粑,所以雲婷之搖着頭說:讓我給你當託,拖住蘇良世嗎?
哎呀,知我者雲書記也。任雨澤嘿嘿的笑着。
雲婷之有點無可奈何的說:好吶,好吶,不要一天肉麻,拖住他還不需要我親自出面,下午我會多安排幾個人到市政府去找蘇省長辦事的,都是重要的工作,他抽不開身。
好好,那就好,那就好。
掛上了電話之後,任雨澤纔有點感到困了,到了臥室,看看正在午休的江可蕊,他也上牀,擁着江可蕊睡了起來。
而到了下午,楊喻義真急的跟狼抓一樣,他已經連續的幾次給蘇良世的秘書去過電話了,但所有的回覆都是蘇良世正在忙着,估計今天是不能和他見面了,這讓楊喻義有點絕望的感覺,他沒想到在這關鍵時候,蘇良世怎麼會怎麼的忙,連見見自己都沒有時間。
這樣一直等到下班的時候,楊喻義又被蘇良世的秘書告知,蘇良世要參加一個省委的重要宴會,今天肯定是沒有時間見面了,楊喻義萬般無奈,只好這樣了,總不能去堵蘇良世吧,談這個的事情,沒有一個合適的機會,根本是談不出效果來。
但就在這個晚上,楊喻義又接到了黃隊長的消息,說任雨澤到了軍區大院,估計有好幾個小時之後才從軍區大院回家,這整個晚上又是讓楊喻義捏了一把汗水,他無法確定徐海貴是不是已經被任雨澤突破了,懷着這樣的心態,可想而知,楊喻義整個晚上都是沒有好好的休息。
到了第二天早上,楊喻義有點暈暈沉沉的到了單位,剛剛坐定,就見杭副市長走進了自己的辦公室,說:楊市長,今天是不是要開會研究確定下派幹部到基層的事宜啊。
現在的楊喻義,哪有心思搞這個事情,他就漫不經心的說:今天恐怕不成,我還有點其他的事情,先等等吧。
現在什麼事情對楊喻義都沒有意義了,自己能不能度過難關,能不能在北江市官場存活下來,這纔是首要的事情,這個事情沒有解決掉,其他的事情都是扯淡。
杭副市長心中有點不解,前兩天這楊喻義還把自己催促的很緊,說要儘快落實這個工作,但這兩天他怎麼態度又變了,杭副市長搖搖頭,管他的,這事情早點晚點和自己屁關係都沒有。
楊喻義也確實今天是沒有時間處理這個事情,因爲他還要和蘇良世那面聯繫一下,今天是無論如何都要把這事情解決掉,自己要說服蘇良世,讓省公安廳接手徐海貴的案子,事情現在還是有點麻煩的,北江市公安局裝着不知道,人在軍區關押者,省廳要當成一件事情來辦才能把徐海貴弄到手。
楊喻義拿起了電話,就準備給蘇良世打過去,但就在這個時候,楊喻義的頭就大了,他看到了一個最不想看到的人,那就是任雨澤來了,他笑眯眯的推開了辦公室的門。
這對楊喻義來說無疑是一個災難,他放下了電話,對從來都沒有到過自己辦公室的任雨澤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了,他就這樣一臉愁苦的看着任雨澤。
任雨澤一點都不介意楊喻義這個並不歡飲自己的表情,他像是很驚奇的四處看看,說:嗯,這個辦公室收拾的還成,對了,楊市長今天都有什麼安排嗎?
楊喻義有點無語的看看任雨澤,好一會,才反應過來說:任書記你怎麼來了,歡迎啊歡迎。
任雨澤變得很是親切的說:我就是來看看你,在一個啊,我想我們今天到北江大橋的工地去看看,聽說車本立還有幾個困難需要政府出面解決一下,所以我這不是剛剛通知了下面幾個業務局的領導,一會我們一起過去,現場辦公,給他們看看政府的工作效率。
楊喻義就覺得自己的頭真的是很大很大了,這個任雨澤不僅來邀請自己,還把下面的人都叫來了,自己就是想推,恐怕也推不掉了,楊喻義鄒眉說:這個。。。。。任書記啊,昨天我喝酒有點多了,現在還頭疼,想休息一下,我看就改天吧?
任雨澤一本正經的說:這個事情請楊市長放心,今天絕不喝酒,就是去現場辦公,昨天我也喝的有點難受,下午回去7點不到就睡覺了,一直睡到今天早上。
楊喻義真想吐給任雨澤一臉的濃痰,媽的,你昨天到軍區去了幾個小時,到快11點了纔回家的,還給我胡扯八道的什麼啊?
肯定是你昨天依然沒有撬開徐海貴的嘴,這樣今天又想來纏住我,給自己爭取時間了。
但這些話楊喻義是沒有辦法說出來的,而且他也找不出藉口不去參加任雨澤安排的活動,既然任雨澤能來這裡,也說明他對自己的心態完全掌握了,他是不會給自己一點點機會的。
楊喻義很無奈,也很無辜的只好陪着任雨澤下樓了,任雨澤還情緒很好的和他邊走邊說着話,讓很多是政府的領導都在心中暗暗稱奇,這兩個人最近兩天怎麼了,關係好的和一個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