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九六
二九六
今天翟市長和王稼祥正在任雨澤的辦公室裡商議新城開發的相關事宜,因爲新城的招標工作迫在眉睫了,而兩會也將要舉行,所以翟市長的意思是來商議能不能把招標工作押後一點,這樣可以讓市政府的各項指標工作從容一點,畢竟,翟市長剛來北江市上任不足一個月,很多事情還沒有完全熟悉。
任雨澤沉吟着,在他的想法中,新城的項目應該早點開始,但他又覺得翟市長的話也很有道理,與其匆匆忙忙的招標,不如大家在多考慮一下,留出一定的時間,對項目未必是壞事。
但王稼祥卻不這樣認爲,他覺得翟市長就是想要把新城的項目押後一段時間,以便把這個項目據爲己有,成爲他到新屏市之後的第一個政績,王稼祥說:“書記,市長,我個人覺得,這樣的項目已經儘早展開,這樣也能少生出許多的事端來,再一個啊,早上早完工,本來項目的任務就很重,事情也很多,老師這樣拖着,後面很多工序都無法展開。”
對王稼祥來說,雖然翟市長是他的頂頭上司,但自己有任雨澤罩着,所以並不太在意得罪翟市長。
面對這樣的一個副市長,翟市長當然也有點頭大,誰都知道這個王稼祥是任雨澤從新屏市帶過來的,兩人的私交也是很好,自己還不能用平常的方式來對待他,但這新城項目意義重大,自己在這個時候,也是不能讓步。
“稼祥同志,我理解你的難處,但我們也不用急在這點時間上,要知道,兩會的召開會讓新城的招標新的過於倉促,這反而無助於我們下面的工作。”翟市長的語氣還算婉轉。
王稼祥又要說話,任雨澤擡手製止了他,想了想,任雨澤說:“家祥啊,我覺得清塵同志的話也是有道理的,招標不是小事,多準備的充分一點更好。”
任雨澤有自己的顧慮,他已經看出了王稼祥對翟市長的戒備,這不好,不管翟市長到底心中在想什麼,但他這個提議是沒有錯的,更何況自己不能在這樣的一件小事上給翟市長一種自己偏袒親信的感覺,工作配合纔剛剛開始,自己就算心中有太多的懷疑和猜測,但在一切都沒有發生之前,自己應該往好的方面發展。
任雨澤的話也讓翟市長心中有點驚訝,他沒有想到,任雨澤一點都沒有因爲和王稼祥的關係就幫着他說話,最初,翟市長還以爲王稼祥的意思就是任雨澤的意思,因爲他們彼此都知道,對一個像新城這個投資高達幾十上百億的項目,擱在誰頭上,那都是一個巨大的光環。
而顯然的,儘快的啓動新城項目,對任雨澤是有利的,人們會想到,你翟市長剛來幾天,這個項目肯定就是人家前任任雨澤手上的,你不過是在撿現成,可是要繼續的推後一點時間,情況就大不相同了,人們會從直觀上感覺,這是新市長的政績,這其中差別很大。
對這一點,翟市長相信任雨澤也是看的出來,但翟市長還是要說,因爲他認爲這樣做更恰當一點。
翟市長擡頭看看任雨澤說:“書記你也贊同這樣?”
“是,這個事情要說起來,你和家祥的話都是有道理的,但我也在考慮,這次兩會我們的任務不小啊,有很多換屆的幹部,所以招標穩妥一點,從容一點不是壞事,家祥同志,希望你也可以理解到這點。”
任雨澤都發話了,王稼祥還能說什麼,他只有點點頭。
但就在這個時候,二公子的電話打了進來,任雨澤接上一聽:“任書記,我聽秘書說你們在談話,我都在外面等了半個多小時了,你快談完了吧?要是時間還長,我就不等你,明天再過來。”
“奧,嘯嶺啊,你怎麼不提前打個電話,我這裡已經談完了,你進來吧。”
任雨澤合上了電話,對翟市長說:“一個老闆要來,清塵同志也一起見見吧。”
翟清塵從任雨澤剛纔的電話中也聽出了是二公子,上次傳言的紛紛揚揚的,都說任雨澤和二公子關係密切,後來還是總理幫任雨澤解脫了危機,但現在看來啊,兩人的關係確實很不尋常,他就站起來說:“那我就不見了吧,我和家祥回去,還要就新城一些細節問題商議一下。”
王稼祥也站了起來。
任雨澤搖頭說:“家祥同志先回去吧,清塵同志留一步。”
翟清塵一愣,他是不想參與進任雨澤和二公子的事務中來,自己和任雨澤現在的關係很是微妙,適當的迴避一下是正確的,可是任雨澤開口了,他也不能固執,笑笑說:“好吧,我就多坐一會。”
任雨澤今天必須留住翟清塵,因爲要想讓特種鋼材項目走入正軌並啓動生產,和市長的溝通是必不可少的環節,不管這個市長是什麼人,也不管他有沒有足夠的權力,但這個程序是躲不掉的,開玩笑呢,這最近發改委等部門也是經過仔細的核算過,啓動這個項目,少說要花費3.5億資金,下一步還要政府向上面申請立項,申請資金的,市長不知道,那不是亂彈嗎?
更重要的是其中還有一個環節在,那就是關於二公子將來的股份問題,這個問題發改委和國資局已經和二公子接洽過幾次,但雙方還是有一點的爭議,這個事情的來龍去脈任雨澤一直沒有給翟市長詳談,但爲了撇清外人對自己和二公子的懷疑,任雨澤也是要把這個事情下一步轉交給翟市長來處理的,所以今天剛好就是個機會了。
王稼祥還沒有走到門口,二公子就推門走了進來,一看對面是王稼祥,就嬉笑着在王稼祥的肩頭擂了一拳,說:“最近忙什麼呢,找你喝酒,幾次都沒見你。”
王稼祥就給他使個眼色,意思是任雨澤和翟清塵都在,不要嬉皮笑臉的,二公子眨眨眼,看着王稼祥離開,關上門,說:“吆喝,北江市的兩位大人都在了,小民拜見了。”
翟清塵也客氣了一聲,說:“不敢當,不敢但,李老闆對我們北江省經濟建設也是有功之臣。”對這個省委書記的少爺,翟清塵當然也不好託大。
任雨澤卻很不在意的說:“坐吧,坐吧,少來這一套,有什麼事情啊,能讓李大老闆在外面等上半個小時,真不容易啊。”
說完,任雨澤到了飲水機旁邊,給二公子泡上了一杯茶,端了過來,這二公子也一點不客氣的接上,說:“你還別說,我真的很少這樣等人,也就是你任書記,其他人我早就闖進來了。”
翟清塵一看,這二公子和任雨澤的關係果然是非比尋常了,他也小心起來。
等任雨澤坐了下來,二公子開門見山的說:“任書記和翟市長都在,我就不繞彎子了,這幾天我和你們發改委,國資局,工業局等單位談了好幾場了,但大家都不相讓,所以這事情恐怕要任書記說說話啊。”
“奧,什麼事情啊。”任雨澤明知故問的說。
“就是我們公司和特種鋼材廠下一步合資的股份問題,現在你們市裡堅持之給我百分之10的股份,我覺得這太少了,連我本都不夠,至少調到百分之15吧。”
任雨澤哦了一聲,並不回答二公子的問題,轉頭對翟市長說了起來,把特種鋼材事情前前後後的關係都說了一遍,聽得翟市長是一愣一愣的,這個任雨澤真是膽大包天啊,這樣的事情也敢做,像翟清塵這個年來,一直都是在做秘書長,那是一個小心翼翼的細活,所有的工作最先考慮的就是減少危險,杜絕破綻,像任雨澤這樣的額做法,那是把自己往火上烤,萬一惹出了什麼麻煩來,他吃不完兜着走嗎?
他任雨澤就不怕自己的官位受到影響嗎?
任雨澤一面說,一面也在觀察着翟市長的表情的,心中也是能體會到他的驚詫,任雨澤就淡淡的說:“大概的就是這些情況了,現在我正式的把這個事情轉交給你來負責,市委老是糾纏在這些事情上,也有點越權了,呵呵。”
翟市長忙說:“任書記你說的哪裡的話啊,書記監督管理一切,我絕不會有那種想法。我看這個項目還是你親手抓吧。”
“我知道你肯定不會說什麼,但別人會說我手太長,當然,有一點翟市長你就放心好了,我今天說的話到此爲止,將來真的出了什麼麻煩,你就說你不知道前面的過程,我也會爲你證實這個說辭的。”
翟市長臉一紅,忙說:“書記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不是怕擔責任,我就是覺得這個項目你操作更好一點。”
“不,還是市政府來,這樣更名正言順,至於嘯嶺同志這個股份比例的問題啊,我看這樣,還是請嘯嶺同志和下面業務部門研究吧,我就不插手了。”任雨澤前面的話是對翟市長說的,後面就轉過頭對二公子說了。
二公子一聽急了,說:“曖曖,書記同志,你這是不負責任的話,當初不是你苦勸,我能弄這個事情嗎?現在我弄上了,你總不能讓我虧錢吧?”
“你急什麼急啊,誰讓你虧錢了,我們當初也說好的,要麼我們按你原價,包括你所有的開銷,行息,最後適當的加點利潤購買過來,要麼就是按你整個花費的費用折算成股份投到鋼廠裡,現在他們下面算好了這個份額,那我們也不好插手啊。”
二公子不以爲然的說:“不是啊,這我還冒險了的,多少要給一些利潤吧?”
“給啊,那你是不是要出售這個技術。”任雨澤反問一句,他知道二公子捨不得。
“不,我就要入股,但入股也要算利潤,你過去說的話,我現在忘記了。”二公子就耍起了賴皮了。
任雨澤呵呵一笑說:“這樣吧,你也聽到了,項目我轉交給了政府,下面的事情你和翟市長商談吧。”
“這,這怎麼能這樣呢,開始是你負責的,現在你溜了。”二公子是不在乎別人對他和任雨澤的懷疑的、
但任雨澤是官場中人,項目走到這裡,自己再不放手,以後真的會說不清的,所以不管二公子說什麼,任雨澤就是咬着一點,讓他下一步和政府協商,自己是真的脫手了、
面對任雨澤這樣的人,二公子有時候也是無可奈何的,只好很不舒服的告辭離開了。
翟市長卻有些不解,大家都在傳言任雨澤和二公子關係曖昧,兩人聯手做了新屏市的高速路,但今天看來,至少在這個項目上任雨澤和二公子是沒有什麼勾結的,這到底是不是他在給自己作戲?
在二公子離開之後,翟市長說:“任書記,我覺得啊,就算股份多給他一點,也是可以的,既然你前面說到可以給利潤,後面股份爲什麼不算。”翟市長就試探了一下。
任雨澤一笑,說:“我很看好這個項目,同樣的,李老闆也是明白這個項目的長遠趨勢,所以讓他入股,已經是我們做出的最大讓步了,你不要小看幾個點,或許幾年之後,那就是幾個億的股值。假如他不入股,我們當然是可以給他一定的利潤。”
“奧,原來如此啊。”翟市長沉吟着附和了一句,但對任雨澤他還是半信半疑的,翟清塵心裡想,不要看現在他說的乾乾脆脆的,恐怕等我接手之後,他就會慢慢的轉變口氣,幫着這二公子說話了,先不管他,到時候再看。
接着兩人又把特種鋼材的資金問題談論了好一會,按任雨澤的設想,一個是可以從部裡申請一部分,在從省裡要一部分,剩下的北江市自己承擔,當然了,問省裡要的越多,北江市承擔的越少越好。
這個任務就落到了翟市長的頭上了,翟清塵也滿口答應了,說自己會盡力去爭取的。
但隨後幾天,問題就出來了,二公子和翟市長鬧翻了,在北江市,也或者說在北江省,二公子沒有服氣過幾個人,對這個翟市長,他從根子上就瞧不起的,所以和翟市長談了幾次,二公子堅持一點,那就是自己要入股,還要百分之15的股份,這個條件必須讓翟市長答應。
翟市長不想得罪二公子的,但對他這個悍然挑釁心中也是慢慢的無法忍受了,自己好歹也是一個市長,你二公子太過囂張了,眼中一點都沒有我,那就好吧,我先放上一段時間再說。
翟市長有了這個想法,就很委婉的用起了官場管用的‘拖’字了,這一來,事情也就扔下來了,一晃,就到了兩會之際,整個政府和市委都忙起來了,特種鋼材的事情也就只能先停擺了,任雨澤聽到這個情況,心中也是一陣的生氣,這兩人不是瞎胡鬧嗎?這樣重大的事情他們到賭氣停擺了。
但任雨澤也顧不過來了,兩會在各方認真,耐心,周全的籌備後,三月中正式的召開了。北江市市委非常重視,簡單地說是任雨澤非常重視,一是在這次換屆選舉中,任雨澤又做了一些微調,因爲這是第一個五年一屆選舉,所以大部分領導是不會變動的,主要涉及的就是那些歲數到站同志留下的位置,但這也不能小看,任雨澤還是希望整個選舉按自己的意圖進行。
第二個就是翟市長的選舉任命,雖然任雨澤最初對他的到來時心有不愉,但事情已經走到了這一步,選舉也是萬萬不能出差錯的,只要這個翟市長的選舉出了問題,肯定最後自己呀承擔蛀牙責任,自己不僅是市委書記,還兼任着市人大主任。
當然了,有市委書記任雨澤的高度關注和參與,正常的情況下是不會出現什麼大的麻煩,這一點任雨澤心裡還是有數的。
這次北江市的兩會,雲婷之書記和謝部長都列席了大會,會議由任雨澤主持,根據議程,這次大會主要任務是:1、聽取和審議北江市人民政府工作報告;2、審查和批准去年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計劃執行情況及今年工作安排(草案)的報告;3、審查批准去年財政預算執行情況和今年財政預算(草案)的報告;4、聽取和審議北江市人大常委會工作報告;5、聽取和審議北江市人民法院工作報告;6、聽取和審議北江市人民檢察院工作報告;7、選舉北江市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北江市人民政府市長、副市長、人民法院院長、人民檢察院檢察長。
會議一開始,翟清塵代市長代表北江市人民政府做政府工作報告,務實無虛的報告讓與會代表屏息傾聽,特別是工作報告要落實的五項保障措施,代表尤爲關注:1、強化服務,創治環境。2、加強領導,靠實責任。3、與時俱進,開拓創新。4、接受監督,依法行政。5、轉變作風,執政爲民。
最後,翟清塵堅定地說:“各位代表,我們已經站在了一個新的歷史起點上。。。。。。把北江市的經濟建設和社會各項事業推向一個嶄新的發展階段!”
晚上各代表團在政府招待所分組討論,任雨澤等市委領導都參與了代表團的討論,結果令人滿意。
人代會第二天,晚上七點的議程是個代表團審議並討論北江市本屆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北江市人民政府市長、副市長、北江市人民法院院長、人民檢察院檢察長等候選人名單,其實按照組委會根據市委、北江市政府提供的名單,代表們只需走個過場表了態就可以通過了,但任雨澤和翟清塵的矛盾也因爲這個事情暴露了出來。
討論之後,翟清塵回到了招待所自己的房間,坐在沙發上生悶氣,翟清塵氣惱任雨澤不把他當市長,這次討論的好幾個人任雨澤都沒有和自己商議,這麼大的事居然連他這市長也事前毫不知情,說實在的,翟清塵心裡也是很不舒服的。
翟清塵連抽了兩根菸,情緒稍微穩定了下來,反思自己到北江市這一月來的情況,總覺得任雨澤對自己是充滿了防範,而且他也早就知道任雨澤奇謀睿智,不是一個好對付的人,就一直表現得很是低調,但他任雨澤不能因此就小看自己吧?
可是在眼前的這個狀態下,翟清塵又沒有辦法來抵制這件事情,不要說代表們大都是任雨澤的人,就算都是自己的,自己也不敢再找個會上給任雨澤發難,但心裡的不舒服那是肯定的。
他慢慢的走出了自己的房間,走廊外清爽新鮮的空氣令他精神一振,正想着,兜裡的手機嗡嗡亂顫,按下了接聽鍵:“喂,你好,是任書記啊?”
任雨澤很是輕鬆地口氣說:“是我啊,你那個組的討論結束了嗎?”
“奧,我這裡已經結束好一會了。”
“恩,恩,那就好,沒有什麼問題吧?”
“沒有,代表們情緒都很好,應該不會出什麼麻煩。”翟清塵心裡是不痛快,可是嘴裡還是沒有表現什麼。
“那行,要是你不忙的話,到我這來一趟,我們商議一下明後天會議的一些問題。”任雨澤說。
“好,我馬上過去。”
翟清塵收了電話,反身回到了住宿大樓。
在任雨澤住的房間裡,兩人商議了一些會務上的問題,但翟清塵總感覺任雨澤的目的不在這裡,他的話很飄忽。
翟清塵只能慢慢的體會,後來他多少聽出了一點意思了。
任雨澤說:“我聽說啊,其他幾個組在討論的時候略有微詞,不知道你有沒有聽到什麼。”任雨澤的話很含蓄。
翟清塵聽了不是味兒,淡淡的說:“我說大書記,我到北江市才幾天時間啊?能有誰來給我彙報!”
任雨澤沉吟了一會,說:“我在擔憂啊,怕有人搞地下活動?”
翟清塵有點吃驚,心想又是哪個幺河裡起水波及到了他,他也不太愉快地說:“任書記,你不會是懷疑我搞陰謀詭計嗎。”
任雨澤笑笑,並不回答,緩緩的取出了香菸,但想一想這個翟清塵是不抽菸的,他也就沒有拿出來,又把煙裝了進去,說:“不管是誰吧,我都希望他適可而止。”
今天晚上任雨澤的心情也是不好,自己認爲不會有什麼懸念的事情,卻出了點麻煩,好幾名自己提議選舉的領導在晚上的討論中,都有人大放厥詞,信息很快的傳到了任雨澤的耳朵裡,他算了算,這裡也就只有翟清塵有些不大牢靠,而且那幾個掏;討論組說風涼話的人,也都是和翟清塵關係好的幾個副市長的親信,這更增強了任雨澤的懷疑,所以就想敲打一下他,讓他不要再這個事情上弄出麻煩。
翟清塵這才感覺到事情真有點棘手了,這不是小事,自己讓任雨澤留下這樣的一個懷疑可不是好事,何況自己真的沒有搞什麼陰謀詭計的,他說:“任書記,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我和你一樣,也是有組織原則的,這一點你不用擔心,但話說回來了,你這次提名中有幾個人好像不是我們上次預定的那些人!”
任雨澤一下就眯起了眼,不錯,這次是在最後兩天做了一個微調,因爲當時翟清塵不在市裡,所以最近沒有當面和他商議,不過自己是讓市委副書記屈舜華把自己的意見抽時間和翟清塵碰碰的,後來整個方案就調整了,難道屈舜華和翟清塵溝通的時候,翟清塵並不同意?
“這麼說翟市長,你對着幾個人的提名不很贊同?”
“贊不贊同是另外一回事,我就是說我們應該有個組織原則,至少你應該先和我通氣一下吧,就算我來北江省晚一點,對很多幹部不是太瞭解,但知情權還是要有吧?”
“我不否認,你確實應該有,但是。。。。。。”任雨澤說道這裡的時候停住了,他已經隱隱約約的感覺到了一點什麼,按說市委副書記屈舜華搞了多年的幹部人事工作,他不應該會出現這個疏忽,難道他另有企圖,假如今天自己不找翟清塵說這個事情,或許翟清塵就會吧心中的不滿一直埋在心裡。
但問題是自己現在卻不能揭露整個問題,假如屈舜華真的想要給自己和翟清塵製造矛盾,自己現在說出來更是不妥了,翟清塵同樣的可以從這個事情中看住一些蹊蹺,讓他知道屈舜華和自己並非是鐵板一塊,這對自己不利,說不上會促使翟清塵更快的靠近屈舜華,本來他們是相對獨立的兩個弱者,走到一起,那就會變成強者了。
“但是啊,清塵同志,我覺得這個幾個同志還是不錯的,當然,我本來是準備給你通氣一下的,只是你最近太忙,我也太忙,這事情也就耽誤了。”
翟清塵心裡肯定是不高興,這樣重大的人事問題,你能耽誤嗎?還不是想要在我面前立威,讓我在人事工作上繞道而行,哼,你也有點過分了。
翟清塵淡淡的一笑,說:“算了,我就是想起來了,所以提一提,我也相信書記你是疏忽了。”
任雨澤鄒了皺眉頭,翟清塵心裡肯定是堵着的,但現在只能如此,先解決選舉的事情,任雨澤說:“這個事情以後再說吧,我想請你和其他幾個副市長都溝通一下,讓他們都要明白,大局爲上。選舉出了麻煩,誰都跑不掉。”
翟清塵深吸一口氣,他自己也是知道這個選舉的重要性,弄出麻煩了,自己也是要挨板子的,他點點頭,說:“我試一下吧,那我先回去了。”
說完,翟清塵站了起來。
任雨澤也沒有挽留他,他還要好好的分析一下,這件事情有沒有翟清塵的份。
當天晚上,翟清塵和幾個跟他要好的副市長都統一了口徑,所以在第二天的討論組會議上他們都作了正面的引導工作,讓討論組的思想得到了統一。
任雨澤在聽到這個信息之後,也是很讚賞的,人大組委會加了夜班,選票也如期印好,人代會第二天的議程便是選舉,經過一上午緊張地選舉,投票選舉表決換屆領導,一切都毫無懸念,翟市長穩穩的坐上了市長的位置,杭正固也通過了常務副市長的選舉,當然,還有另外的哪些副市長,局長們,都無驚無險的走了一個過場,沒有什麼意外的發上。
這一關過了,任雨澤纔算是心裡寬鬆了一些。
大會最後,任雨澤做了激情四射地講話,至此人大會勝利閉幕!
兩會結束勝利落下帷幕,可市委市政府依舊是忙忙碌碌,工作日程依舊安排得緊張,特別是王稼祥的新城招標,還有籌備特種鋼材廠,以及教師問題,留守兒童問題都成了任雨澤關注的重點,而岳父樂世祥也打來了電話,近期烏克蘭的軍工投資項目也馬上要到北江市來考察,所以任雨澤每天都是忙忙碌碌的。
別的事情進展都還順利,但特種鋼材廠的問題就出現了一些麻煩,一個是二公子和翟清塵鬧得有點僵持,股份比例到現在也沒談好,再一個就是省裡對北江市籌建特種鋼材的資金出現了一點問題,據說蘇良世省長並不看好這個項目,在省財政的預算中,沒有這筆開支打算。
任雨澤也是感覺有些頭大起來,他不得不督催二公子,讓他儘快落實他們商談的結果,這面,任雨澤有給翟清塵下達了一個硬性的指標,讓他主抓省裡資金,在任雨澤的想象中,翟清塵就是蘇良世的人,這股份和資金遇阻的問題,任雨澤不得不往翟清塵身上考慮。
二公子心裡也是很急的,最近媒體已經宣傳的差不多到位了,自己要趕快的讓此時有所進展,多放一天,自己就少掙一天的錢,當然,這個事情二公子是不準備再找任雨澤了,對任雨澤這個人,二公子太熟悉,也太瞭解了,這傢伙認真起來,誰的面子都不給,自己和他關係好那是沒錯,但想讓他從國家利益裡面給自己多弄一點好處,那比要他的老命都難。
二公子決定換一種方式了,今天他到了翟清塵的辦公室。
翟清塵的秘書也是過去北江市政府辦的人,也是認識二公子的,不敢阻攔他,只好陪着笑跟在後面進來,翟清塵正在和一個局長談話,見二公子就這樣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也是眉頭一皺,不過,他也知道自己對這樣一個人是無可奈何的,他點點頭,接着和那個局長又談論了幾分鐘,這纔打發掉那個局長,過來坐在了二公子的對面。
二公子拿出了香菸,給翟清塵遞過去,說:“市長啊,我們的事情也該有個眉目了吧,這幾天任書記打了幾個電話,在催促我呢、”
翟清塵沒有接二公子的煙,說:“你抽吧,我不抽菸,我也正準備着這幾天找你過來談談,當然,我們之間是沒有什麼餘地,除非你可以回到理智的角度,要知道,讓你參股,這已經在常委會引起非議了,還是任書記硬頂着,同意了整個方案,所以你也要理解一下。”
二公子纔不相信翟清塵的鬼話,北江市的常委會誰會非議啊,少拿這些虛的來威脅我,我不吃這套。
二公子一笑,說:“我的要求一點都不高,要不我再讓一個點出來,你看怎麼樣。”
翟清塵搖搖頭說:“李老闆啊,你這可是真的爲難我了,我只能答應百分之10的股份,多了我實在無能爲力。”
“呵呵,看你說的,哪有這樣談判的,對了,本來年前我還想給你拜個年的,可惜事情一多,就來不及了,今天我就算給你補拜一次。”說完這話,二公子從兜裡就拿出了一張銀行卡來,放到了翟清塵的面前。
二公子這也算了無奈之舉,事情總要解決,任雨澤現在是甩手不管,自己必須要過翟清塵的這一關,所以該出點水那就出點,不然老拖着也不是個事情。
翟清塵一看二公子來了這一手,馬上就瞪起了眼,說:“你這是做什麼?”
“沒什麼啊,就是給你拜年啊?”
“瞎胡鬧,有這樣拜年的嗎?趕快收起來吧,不要說我這個人不吃這套,就是真要,也不能要到你二公子的頭上,我們還是好好的談談合作的事情。”
二公子也是收起了笑容,說:“那我就告訴你翟市長,我是不會讓步的,你要這樣拖我們就拖下去,搞急了,我就把這個技術轉手賣給別人。”
翟清塵一愣,說:“不至於吧,你可不要忘記這技術怎麼得來的。”
“嘿嘿,市長啊,你可不要忘記,我是商人。”
翟清塵思索了一下,也微微一笑說:“這個事情在於你了,今天既然把話說到這裡了,我也可以告訴你,特種鋼材的項目麻煩還大着呢,省裡資金很難到位,所以你就是想快,也快不起來。”
二公子似乎有點明白了,看來對這個特種鋼材的項目,這翟清塵本來就不安好心,他就是想拖下去,他怎麼可能爲一個任雨澤的項目那樣使勁呢?搞黃了整個項目,對翟清塵來說,一點危害都沒有。
想到這裡,二公子也冷冷的站了起來,收起了哪張卡,說:“行吧,那我們就繼續的拖下去。”
說完,轉生離開了翟清塵的辦公室。
翟清塵也是搖搖頭,整個事情真的讓他覺得有些棘手了。
到了下午的時候,翟清塵接到了蘇良世的一個電話:“清塵同志啊,我蘇良世。”
翟清塵很恭敬的說:“蘇省長你好,最近身體,工作都好吧?”
“呵呵,好着呢,好的很,是這樣的,上午啊,這個李嘯嶺到我辦公室來了一趟,讓我幫忙壓壓你,在特種鋼材項目上讓你照顧一下。”
“奧,這樣啊。”翟清塵心裡有點緊張起來了,別人或者不知道二公子和蘇良世的關係,自己是知道的,過去自己經常能在蘇良世的辦公室看到二公子,而且還親自接受過蘇良世一兩次爲二公子協調生意的指示,這次恐怕也是一樣,蘇良世要幫二公子說話了。
“恩,是啊,你知道,我對嘯嶺這孩子一直都是很照顧的。”
“是是,蘇省長那是對晚輩的一種關愛啊。”
“哎,也談不上關愛,年輕人嘛,我們總是要扶上一程的,不過這次的事情我覺得還是以你們北江市的原則來處理吧,我們不能因爲私情,就沒有限度,沒有原則的處理問題,你說是不是啊。”
“奧,是,是,我明白省長的意思。”
“那就好,那就好,就這樣了。”
兩人掛上了電話,而翟清塵也算是徹底的明白了蘇良世的意圖,那就是在這個問題上,絕不能給二公子開綠燈了,畢竟,今非昔比,李雲中和蘇良世的蜜月早都結束,現在他們已經成爲了潛在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