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萊茵藍自然不會直接去對上練玉豔的。作爲一國之君, 對上他國君,最起碼要保持在平等的地位上。即克萊茵藍要以伊蘭王的身份進入煌帝國。可現在,她算是微服私訪。
就像現實社會中, 國家領導人見面一定要請翻譯, 即使會使用對方的語言, 但在見面的時候還是要說母語一樣。都是同一個道理。
雖說裘達爾知會了克萊茵藍練玉豔的目的, 但是克萊茵藍此時也不會立即回到伊蘭去尋找那什麼東西, 範圍太廣,又不明確,顯然浪費時間。
和王想聊了些時間, 關於如何拯救蓮的方案正式提上了日程。
“這是關押蓮小姐的地方。”
王想指着地圖上的一個點說道。
這是洛昌的全景地圖,當然主要的地方還是集中在王宮附近。蓮被關押的地方正是出於離王宮不過一公里的一處牢房, 據王想說那個地方是專門關押死刑犯的。
這麼一聽, 克萊茵藍整個人都冒着一股火。死刑犯?!!練玉豔真是好手段!
營救方案到現在還沒有決定好。其實也是情理之中的, 王想他們不過是普通人,而練玉豔及其身後的組織顯然不是普通人的級別的, 這要是對峙,說得難聽點根本就是碾壓……
即使是克萊茵藍對上她,也不見得能全退,何況還要帶着蓮。
再且,她現在身繫着整個伊蘭……事前, 也得三思。
思來思去, 結果重點還是在裘達爾所說的“練玉豔索要的東西”。
所以, 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大正如先前所想的, 在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情況下, 現在回伊蘭顯然時間不夠。無用。
出了院子,克萊茵藍問煌焱, “你覺得練玉豔看中了伊蘭的什麼?她又是怎麼確定她想要的就在伊蘭?”
煌焱是煌帝國,那麼煌帝國的事應該都瞞不過他纔是。練玉豔的事他難道不知道?
然而煌焱無奈一笑,搖頭。
克萊茵藍嘆了口氣。覺得自己想得太簡單了。
她自己就是伊蘭,還不是不清楚伊蘭有什麼東西能讓練玉豔覬覦的呢。
“雖然不知道練玉豔要的是什麼,但是我知道她似乎是想讓誰出來……或者重生……”
大概是覺得氣氛有些沉悶,煌焱開口說道。
“而且,想要知道她要什麼,不如去看看?”
“不行。”克萊茵藍想也沒想就拒絕了。又不是沒想過這個,但是行不通啊。
煌焱輕輕笑了。
“你還是沒有作爲這個存在的覺悟啊……我們雖然現在如人類一樣呼吸,吃喝。但是在實際意義上,我們並非真正的人類。我是煌帝國,你是伊蘭。我們混跡於人羣中,隱藏於人羣中。只要我們想,沒人能感覺到我們的存在……”
克萊茵藍突然想起了遇見辛巴的那一次,這是她第一次感覺到同類的氣息。煌焱的話令她恍然大悟。
她是伊蘭。
她雖然一直這麼認爲的,卻絲毫沒有深究這個事實內在的聯繫。
克萊茵藍猛地一點頭,“今晚,就夜探皇宮。”
即使不知道練玉豔是否能感知到他們的存在,但試試又如何。
……
…………
夜探皇宮前,克萊茵藍去了趟關押蓮的牢房,然而還沒踏入變感受到一股不同尋常的力量似乎包圍着整個牢房。克萊茵藍根本無法靠近。看着守着的兩個人,安然無恙,她不禁尋思着,這個力量是否只針對他們?
先前她其實想過,憑着這樣一個方便的特性,直接去營救蓮豈不是更好?但是細想之後,發現依舊行不通。煌焱說,一旦和人接觸,那麼隱匿於人羣中的特性就會失效。
然而現在更是說明了她的想法根本沒有行之的可能性。她完全靠近不了牢房!別說是見蓮了。
對此,煌焱只說道:“那是專門針對我們的。”
這麼說來,練玉豔時知道她的身份了?可是是怎麼知道的?
暫且不去想這個問題。既然無法去看蓮,那麼只好就去皇宮了,跟着煌焱的步伐,兩人在皇宮裡轉悠着。從一處走廊轉到另一處走廊……不知不覺就已經穿過了花園。
“其實我很好奇,你爲什麼會來找我?你先前的理由,我是一點也不信的。”
安靜的氣氛下,克萊茵藍突然問了出口。煌焱的腳步一頓,隨後又彷彿沒事的樣子先前走。
克萊茵藍眼眸一閃,沒有說話。
大概幾分鐘後,煌焱停在了一處房前。他側過身,示意讓她先進去。
克萊茵藍疑惑了下下,但是沒察覺到房內有危險的氣息,就推開門走了進去。
從煌焱帶着她越走越偏,克萊茵藍就覺得他找上她還有其他的原因。
門嘎吱一聲,一片黑暗映入眼前。隨後,煌焱手這麼一擡,屋內的蠟燭便亮了起來。因風吹入,燭火不停地躍動,彷彿很快就會被風撕裂一樣。
等適應了眼前的亮度後,克萊茵藍看到了眼前的東西,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
“……爲什麼他會在這裡?”
至此,克萊茵藍都不相信眼前所見到的人,那個據說已經失蹤一年多的人……
“就算你這麼問,我也說不出來啊……”煌焱有些苦笑。
克萊茵藍沒理煌焱的話,她徑直走向那睡着抑或是昏迷的人。那鉑金色的長髮散在牀板上,以及那熟悉的眉眼……
“得到他失蹤的時候,我一直以爲他是被這個世界拒絕而回到十二國了。沒想到,他居然會在這裡……你是在哪裡發現他的?”
克萊茵藍默默地看向煌焱,期待着他的回答。
見到勾玉,她簡直不能再詫異了。
再一次回到這個世界她就發現,先前出現的人已經沒法在過來了。這個世界的意識似乎在排斥着非此世界的人。所以勾玉的狀況,也在這之中,然而……
指腹輕輕撫上勾玉的眉眼,順着臉頰往下。
“真好啊……”她喃喃道。
煌焱有些看不懂克萊茵藍。他說道並不是他找到勾玉,而是勾玉找到了他。至於爲什麼會昏迷,關於這件事,他也不知道。但是從剛纔克萊茵藍的話,和他先前發現的,這個原因大概就在克萊茵藍身上了。
他能感覺到,雖然克萊茵藍是和他一樣的存在,但是有些地方還是不一樣的。他目光默默地看向了克萊茵藍的小腹,覺得有些苦惱。
……
…………
煌焱沒有提到勾玉,卻用查探練玉豔的幌子將她引進皇宮,爲了勾玉……老實說,她有些弄不明白。
很簡單的事,爲什麼不明說?還要打個幌子?
克萊茵藍也這麼問了。煌焱卻理所當然地回答:“自然是要去的,但是時候未到。所以便帶你來見見你的下屬。”
“勾玉不是我的下屬。”克萊茵藍糾正。
煌焱一怔,然後笑笑,沒有說話。關於克萊茵藍剛纔的話是否是無意中說出口的,他倒是不在意,反正他早已明白克萊茵藍雖說是伊蘭,卻也不盡然。於他倒也沒什麼干係。
“他什麼時候會醒?”克萊茵藍看着勾玉,問的卻是煌焱。
煌焱搖頭。
“也許下一秒,也許明天,也許好幾年……”
至於勾玉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克萊茵藍已經不想去問煌焱,反正她也不會說。還不如等勾玉醒來,親自問他纔好。
先前也是因爲兩人間沒有了契約的牽絆,所以才認爲他是被轉移到了十二國,那麼現在呢,明明就在眼前,但她仍然感覺不到身體裡曾經有的契約。
克萊茵藍的眼神有些默然。
“別想了,他大概要來了,爲什麼不問問他?”
煌焱突然輕快地說道,讓人摸不着頭腦。
就在他話音剛落的
幾秒後,門外走來一個人,克萊茵藍擡眼一看,竟是練紅炎。
他從北天山高原回來了。
四目相對,克萊茵藍忘記她剛要問出的話。
練紅炎說整個皇宮都在埃爾薩梅的監視中,想要神不知鬼不覺地接近練玉豔幾乎是不可能的。即使是他也不清楚練玉豔身後的組織——埃爾薩梅的真正身份及目的。
練紅炎這是在打消他們接近練玉豔的計劃。但克萊茵藍表示,即使是陷阱他也要去!
她如此堅定,然而人練紅炎卻說,“你不是本來就不打算暴露身份嗎,現在去,豈不是有違自己的想法?”
克萊茵藍嘆了口氣,“說是這麼說,但蓮總歸是我母親。練玉豔的目的,我至今還是不明白,她想要的東西究竟是什麼。”
練紅炎瞥了眼一旁無所事事的煌焱,而後對克萊茵藍說,“練玉豔的目的並不重要。你的母親,我自會保她平安。”
克萊茵藍一愣,隨後道謝。
“就此多謝紅炎殿下了。”
有他的話,彷彿吃了顆定心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