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霄三年,女王鳳鸞滅陵泉國,取陵泉國女王首級掛於城樓示衆三日,三日後女王上朝,至此天下統一。
由鳳鸞繼承的靈曦堂在江湖中佔有了重要的地位,至此鳳鸞終於實現了她的宏偉願望——天下歸一,江湖一統!
鳳鸞改國號爲新元,她登基爲新元始皇,設立東西南北四宮,風兮入主北宮,暗冰入主南宮,祈慕入主西宮,東宮空缺,四宮不分大小,只分職責。
北宮司文,南宮司武,西宮司藝,東宮司政,由於東宮空缺,北宮風兮身染惡疾,所以兩宮職責暫由南宮暗冰代理。
新元社會提倡男女擁有同樣學習、工作的權利,夫妻制度可以是一夫多妻,也可以是一妻多夫,也可以是一妻一夫,同性之間可以自由結合,結合重當事人意願,輕門第,社會風氣開發,國力強盛,史稱新元盛世。
新元皇宮北宮內,鳳鸞的玉指輕輕的拂過風兮的睡穴,帶風兮回宮已經好多天了,他的症狀還是時好時壞,自從上次在高塔下和黑毛一別後,鳳鸞已經有好多天都沒有看到他了,登基前黑毛住在皇宮鳳鸞寢宮的隔壁,登基後,四宮建立,黑毛便搬回了國師府。
鳳鸞慢慢的走出北宮,再擡頭時,發現頭頂上的牌匾愕然寫着:國師府三字。自己怎麼到這裡來了,鳳鸞搖了搖頭,既然來了,不進去卡看似乎不禮貌,鳳鸞剛擡腳,迎面撞倒一個小少年,仔細一看竟然是黑毛的義子——嫋嫋!
幾年的時光,不知不覺間已將把當初淘氣的小屁孩,變成了一個青澀的少年。少年的五官越來越立體,越來越清晰,也越來越像小版的黑毛,或者說小版的君在天?
“你要去哪裡?這麼着急?”鳳鸞拉了拉剛剛被他裝亂的衣服,這副亂蓬蓬的樣子,待會黑毛看見了,又要說什麼哪像個女王啊,跟本就是一街婦嘛的話!
少年手上拿着一個薄薄的牛皮紙信封,昏黃的信封皮上寫着幾個飄逸的字——無親啓!
是黑毛的筆跡,鳳鸞突然有些害怕,沉默或許是同意,也有可能是抗議,黑毛他……?
“這個是爹爹臨走前,要嫋兒送給王的”少年潔白的手掌捧着信,恭敬的豐上。
“他……走了嗎?”怎麼會?明明答應自己的,他怎麼又偷偷逃走了呢?鳳鸞慢慢接過信,小聲問道,好像怕驚擾了府中午睡的某位。
“爹爹說你看了信就知道了”嫋嫋小心的觀看鳳鸞的神色,回答道.
鳳鸞拆開信,上面橫書幾個大字:吾兒嫋嫋,好生照顧!鳳鸞頓時哭笑不得,這個黑毛臨走的時候還有耍自己一頓!
“看這信,你爹爹很是掛念你啊,可是你怎麼不跟他一起走呢?”鳳鸞一邊把信摺好放入衣兜裡,一面問道。
少年微微低着頭,“是我不願意跟爹爹一起去的,因爲我怕大家都走後,王會寂寞的”少年說着,聲音中帶着明顯的膽怯,鳳鸞不是不知道,這些年,這個少年似乎總喜歡無意的親近自己,可是不知道爲什麼自己就是莫名了有些排斥,或者害怕他的接近。
鳳鸞笑笑,以掩飾自己的尷尬:“我有這麼多人陪,怎麼會寂寞呢?傻孩子,你錯了,你爹爹他一個人才寂寞呢”
少年擡起頭,清冷的目光中帶着一股不屬於這個年紀的堅定,“爹爹他心中有愛,所以不寂寞”
心中有愛嗎?木芙蓉花下,黑毛寂寥而又期盼的表情,讓鳳鸞至今難忘,到低是什麼樣的女子讓黑毛這麼念念不捨?是哪種類型的呢?到底有多大的魅力呢?是高是瘦?是胖是矮?
“嫋嫋,你爹爹有沒有跟你提過,你娘長什麼樣子啊?我的意思是乾孃?”鳳鸞開始對小孩子進行旁敲側擊。
“我爹爹好像有說過唉,讓我想想”少年的臉上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可是我現在想不起來了,要不然我陪王一起回宮,路上慢慢想吧?”
“這個?”鳳鸞看着少年意味不明的笑容,心裡有點發毛,“我只是隨便問問而已,想不起來就算了”說完,一代女王鳳鸞竟然就這麼像只夾着尾巴的兔子般,迅速逃跑了。
站在大門邊的少年,望着女王消失的背影,無奈的嘟起了嘴巴:“怎麼就走了呢?好像很害怕我的樣子呢”——
夜,星空燦爛。
鳳鸞獨自窩在牀上,百無聊賴的翻着一本閒書,暗冰因爲要管理東西北三宮,最近忙得不可開交,祈慕也忙着管理南宮,鳳鸞還記得幾天前,祈慕偏着頭,用可愛得不得了的表情對鳳鸞道:“小主,等過一段時間,慕兒要送小主一個神秘禮物,所以小主最近可能都很難見到慕兒噢”
“嗯,慕兒就好好準備吧,我很期待慕兒的成績噢”
自己是這樣回答的吧,哎,這樣回答的後果就是,現在沒有一個鳥自己了。
沒有人陪真的會寂寞嗎?鳳鸞搖搖頭,自己只是感到有些無聊而已。
突然鳳鸞從牀上一躍而起,如今天下情勢已定,暗冰和祈慕
忙着四宮的管理,老爹孟傜和不負責老孃,三人行不知道到世界的哪裡逍遙去了,或許是靈曦堂又或者是什麼其他的地方吧。
朝中文武百官,各司其職,自己這個甩手女王其實才是最最輕鬆的那個。
鳳鸞想着,嘴角露出個小孩般得意的微笑,或者應該給自己放一個假了,天下那麼大,自己是不是應該去好好看看這個全新的世界呢?
第二天當皇宮中人發現女王留書出走時,鳳鸞已經笑容得意的站在皇城之外了。
因爲賤賤實在太顯眼了,所以鳳鸞只有放棄和她的寶貝兒子一起暢遊天下的夢想,選擇了一匹看上去不甚起眼的小灰馬。
“小灰灰,接下去的這段時間就拜託你咯!”鳳鸞笑着拍了拍灰色的馬屁股,馬蹄撒開,濺起塵土飛揚,女王笑着坐在馬背上,雖然這馬跑起來,跟賤賤完全沒得一比,可是好久沒有這麼自由自在的在路上奔跑了——
鳳鸞很快就離開了皇城,她要去的第一站,是當初黑毛救治她的那個山頂。
山下的小鎮如今已經恢復了生機,鳳鸞走在川流不息的人羣中,這裡的山還是山,路還是路,可是人都不一樣了。
龍門客棧如今已不叫龍門客棧,而叫恆陽客棧,鳳鸞將小灰灰拴在客棧外呢喃道:“什麼恆陽客棧嘛,奇奇怪怪的,還是龍門客棧比較好聽!”
鳳鸞說着進了客棧賣了而進牛人,又要了一壺地道的燒酒便走出客棧了,她看了眼等在一旁可憐巴巴的小灰灰笑道:“可憐的小馬,還沒有發育完全呢,就要這麼操勞,好!今天我就體諒體諒一下你,拉着你一起走,不騎你了!”鳳鸞說完,拉着小灰灰開始往山裡的方向走去。
“她發現了嗎?”離鳳鸞不遠處的地方,有個中年女子小聲的聲音。
“咳咳,應該沒有,或許真的如她所說的,咳咳,她只是一時興起所以不騎馬了”憑聲音判斷,說這個話的人年紀應該較大了,她的語音有些沙啞,還時不時的咳嗽。
“主上,那我們……?”中年女子的聲音繼續問道。
“咳咳!跟過去!這次這麼好的機會若是錯過了,就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了!”年長之人嚴厲的下達指令,語氣中帶着不怒而威的氣度。
鳳鸞牽着小灰灰,很快出了鎮子,慢慢走到人煙荒蕪的地方,鳳鸞將小灰灰的繮繩一放,一屁股坐在地上啃起牛肉來。
鳳鸞不慌不忙的喝這小酒,吃着倍兒香的牛肉,口齒不清的喊道:“尾巴們,怎麼還不出來啊?再不出來恐怕天都要黑咯”
“哈哈!果然不愧是本宮的好女兒啊!讓你早就發現了”
伴隨着一聲嘶啞的笑聲,年邁的老人坐在推車上被衆人推着走到鳳鸞面前。
“原來是您老人家啊,失敬失敬!”鳳鸞放下手中的燒酒抱拳道,“母皇,您不介意我這樣叫您吧?況且我的的確確這樣叫了您十幾年啊,您今天千里迢迢的跟着鳳兒我來到這裡,到底什麼事啊?”
“什麼事?”老人語氣冰冷的說道:“當然是想我的好女兒,所以來看看啊”
“是嗎?”鳳鸞亦笑:“母皇,鳳兒找了您好久,可就是找不到您,原來您一直和郭將軍在一起啊!”鳳鸞說着,細長的鳳眼慢慢的掃過老人身後的人羣,呵!都是些精忠報國的好女兒啊!這種情況還能跟着母皇.
“鳳兒找了我很久了啊?這真是湊巧啊,母后也很想念你啊,過來讓母后看看,你怎麼樣了”老人說着,慈祥的張開雙臂,一副要和鳳鸞擁抱的樣子。
“母皇”鳳鸞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如果您胸膛的暗器能收下去,我想我會很樂意想要和你擁抱的”鳳鸞說着,輕輕的張開右手手掌,幾枚細細的銀針“簌簌”的落下。
“呵!我的好女兒你可真是細心而又謹慎呢,也不枉費我這麼多年對你的悉心教導”老人收回自己的手臂抱在胸前說道。
“母皇,其實如果你可以放下過去的一切,我還是可以接你到皇宮的,一切規格按照原來的標準,你身後精忠報國的將士,我也可以安排一定的職位,你說這樣好嗎?”
鳳鸞收了之前那吊兒郎當的態度,認真的說道,說心裡話,要讓她跟這個她從小視爲偶像,崇拜對象的母皇正面爲敵,她的心還真不好受,況且自己滅了陵泉國是事實,而陵泉皇室無論出於某種目的,培訓養育,錦衣玉食的照顧自己十幾年,也是鐵錚錚的事實。
“按照原來的標準?你毫不手軟的殺貞兒,取她首級,還掛在城門三天,讓她死後都不得安生,受盡風吹雨淋,萬民唾罵時,有沒有想過原來的標準?!咳咳!”說道激動處,老人忍不住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對不起,讓您老白髮人送黑髮人,她是您的獨女,這其中的悲哀我能夠理解,可是我如果不殺她,不足以封住悠悠之口,不將她的首級懸掛城樓三天,不足以讓某些人打消抗戰的決心,站在我的角度,您就不能體諒一下我嗎?
”
鳳鸞開口道,曾幾何時,這個老人還是健康,充滿活力的樣子,她會誇耀自己,甚至會像普通人家的小孩一樣,將自己高高舉在空中,不斷的拋上天空,再小心的接到懷抱裡。可是現在,她看自己眼睛裡只有仇恨,悲哀,憤怒。
“咳咳!你讓我體諒你?都是我的錯,引狼入室,纔會讓驕傲的兮兒變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咳咳!纔會讓貞兒一輩子活在嫉妒的痛苦中,最後還枉送了性命,都是我的錯,明明知道你那麼耀眼,那麼聰明,那麼不安全,咳咳!可是我還是一直下不了狠心,沒有將你殺死在襁褓中,我一直在想,爲什麼你不是我的女兒,如果你是我的女兒那該多好!”
老人一邊痛苦的說着,一邊悄悄的抹去眼睛的淚滴。
看到母皇老淚縱橫的臉,鳳鸞的心理升起一股愧疚,單純的對老人的愧疚,“母皇,天下一統是大勢所趨,而且現在統一後,百姓和平,沒有戰爭,這樣不好嗎?以前青霄國和陵泉國,世世代代一直不停的相互爭鬥,結果有什麼好處呢?國家的財政都花在軍需上了,人民的生活卻苦不堪其,都吃不上飯了,還要打仗?有意義嗎?!”
“哼!”老人諷刺的笑道,“天下一統,永遠和平?呵呵!鳳兒,你覺得自己現在很偉大嗎?我告訴你,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會有區別,有區別就會有比較,有比較就會有爭鬥,這個世界沒有永遠的和平,況且兩國兩爭雖然浪費了一定的人力物力,可是正是因爲這種爭奪,才迫使兩國不斷的發展自己,現在全部都一言堂了,絕對的統一反而會造成分隔,你連這點道理都看不清?”
鳳鸞深吸了一口氣,母皇果然是久居高位的人,可是這些道理她又何嘗不知道呢,“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如果這是自然規律,那鳳兒也沒有辦法,子孫的事情留給子孫解決,我能做的就是給現世的百姓一個平安的生存環境,如此而已”
“好一個子孫事子孫解決,可你這種今宵有酒今宵醉的做法,我可不敢苟同,咳咳!”老人道,“動手吧,時辰差不多了!”
老人身後的人聞言快速的向鳳鸞靠近,發起進攻。
鳳鸞沒有帶自己的兵器,原因是那兩米大的大刀是在太扎眼了,舉國上下,誰不知道一代女王是的兵器是一把大刀呢!
不過幸好,有隨身攜帶的鞭子,這條鞭子還是從風兮那裡悄悄偷回來的呢,那個人說是封閉了自己,可是竟然還記得這鞭子,隨身放在懷中,連碰也不讓人碰一下。
銀色的鞭子在空中來回遊走,鳳鸞自從拜孟傜爲師後,功力大增,這些人雖然都是高手,但一時半會還不能奈她如何。
本來輕鬆打鬥,沉着應戰的鳳鸞打着打着突然覺得自己的肚子“咕嚕咕嚕”響雷般叫個不停,不是吧,這個時候想那個,也太太丟臉了!
“鳳兒,牛肉可好吃啊?”輪椅上的老人輕聲問道。
“你,你下毒?”太卑鄙了!母皇好歹曾經也是堂堂女王,竟然連這種招數都用得出手,鳳鸞心裡那個罵啊.
“下毒?!如果下毒,你肯吃嗎?”老人不怒反笑。
對啊,自己一出龍門客棧,就發現小灰灰身上藏有暗器,可是又不想讓來人知道,自己已經發現了他們的蹤跡,所以才胡亂找了個藉口不騎它。
有了小灰灰的前車之鑑,鳳鸞對牛肉和燒酒都是進過認真檢驗的啊,明明沒有毒素,自己才放心吃的啊,看自己現在的症狀,難不成,不是毒素,是巴豆?!
“巴豆的自滋味如何,鳳兒從小錦衣玉食,沒有體驗過這種感覺吧,今天嚐嚐,感覺怎樣?”老人的話應正了鳳鸞的猜想。
巴豆不是毒,不能讓人致死,可是高手過招,本就在毫釐之間,着肚子裡彷彿有千雷在翻滾般,這讓自己如何專心應站啊,鳳鸞一面揮鞭,一面在心裡苦叫,這個女王,爲了除掉自己,竟然連這種臭招都出出來了。倘若自己真的敗在這幾顆巴豆上,讓天下的知道了,那還真是笑死人不償命啊!
鳳鸞一面要顧着自己的肚子,一面要打退攻來的敵人,打鬥間,慢慢落於下風。
想跑,可是看小灰灰細腿顫巍巍的樣子,還是算了吧!
“母皇!你就不怕我死了,這天下大亂?纔剛剛穩定下來的局面,你不怕發展到不可收拾?”鳳鸞一邊打一邊叫道,以着這種方式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不要想着肚子,不要想着肚子……
“你死了那纔好呢!”老人絲毫不念舊情,冷酷的回答到:“攪亂了一池春水,我陵泉國復國纔有希望!”
鳳鸞在心裡嘆息,原來母皇心中,還一直想着恢復陵泉國的事,可惜她不知道,現在這個世界,經過一陣陣新銳的思想改革後,就是陵泉國復國了,人們也回不到以前的那種生活狀態了,這已經不是一個國家的覆滅了,而是一個時代已經遠去,新的時代已經到來!
……
Tobecontinued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