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姜雲朵有些招架不住了,撇下他,徑自快步走開,“誰是你的妻?”
身後是他得意而歡愉的笑,“都要與我一起孝敬母親了,不是妻是什麼?”他追上她,又再次拉住她的手,附身在她的耳邊低柔而曖昧的道,“若是雲朵不喜歡妻這個稱呼,那我換一個可好?娘子?夫人?或是老婆?”
最後那兩字帶着無限的柔情蜜意,甜膩的幾乎要讓人醉了。
姜雲朵忽然想起自己叫過某隻老公,若是被那隻知道自己這會兒又成了人家的老婆……那一晚上不知疲倦的耕耘還心有餘悸,她顫了顫,飛快的搖頭,“纔不要呢!”
“爲什麼不要?嗯?”一個嗯字就帶了些危險的意味,似乎是想到什麼,又意味深長的問一句,“雲朵可是答應了某隻什麼?向驥還是許攸?或者是大哥和靜閒?”
姜雲朵輕咳了一聲,“不管是誰,你確定要引起公憤?”
齊宜修想了想,有些不甘的輕哼了一聲,“看來是大哥了。”
姜雲朵眼眸看向別處,不說話,見狀,他忽然氣狠狠的道,“是大哥,也就罷了,可若是雲朵再答應其他人喊什麼老公老婆的,我可不會輕易饒過你。”
某隻酸溜溜的放着狠話,姜雲朵還是沉默,她能說什麼呢?
某隻又暗暗磨牙,道了一句威脅,“雲朵,不止是大哥可以驍勇善戰到天亮!”
噗!看來那一晚的光輝事蹟也人盡皆知了。
姜雲朵羞惱又無語,瞪着他正不知該用什麼樣的言語去說他纔好,眼前那座尋常的房子忽然門開了,走出來一個人來,五十多歲的年齡,頭髮整齊的挽着,穿一身簡單的休閒裙子,那張臉……她扭頭一看,便知道是誰了,和齊宜修足有七分相似。不過最吸引她的並不是那美麗的容貌,因爲容貌會老,臉上也會有皺紋痕跡,可是那通身的氣質卻是不會隨着時間消失的,相反會在歲月的歷練中,越加有味道,他的母親顯然如此,清雅如菊,哪怕此刻穿着普通,沒有精緻的妝容,站的地方也是如此的尋常,可是隻一眼,便會讓人生出一股欣賞的讚歎來。
不愧是當年的四美之一,她早已從許攸的口中得知,當年的四美章家雙姝,章韻詩和章秋霜,一個美的如詩如畫如蓮,一個高貴冷豔似紅梅,而衛伯庸過世的母親則雍容華貴如花中牡丹,眼前的這一位則如菊般淡雅清麗,或許沾染了這裡的僻靜,更顯得有幾分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味道了。
“小修!”謝雲如驚喜的喊了一聲,那驚喜隱藏的很含蓄,可是還是讓人可以感受的到!
齊宜修臉上的表情變得平靜,聲音也平淡,“母親,我帶個人來看看您。”
“喔!”謝雲如訝異的應了一聲,穿過院子,走近兩人,視線落在姜雲朵身上,淡淡的打量了片刻笑着道,“這位哪家的小姐,生的好標緻,小修的眼光真好!”
聞言,齊宜修的眸光柔和了幾分,而姜雲朵有些不自在的道,“伯母,您好,我是姜雲朵,來的突然,所以沒準備禮物,這花您要是不嫌棄就放在房間裡添分香味吧!”
謝雲如歡喜的接過來,盯着她有些失神,“姜雲朵?難道你是……家主的女兒?”
姜雲朵點點頭,一時也不知道和她說什麼,過去的那些事情應該是發生在她被下藥毒害之後,所以,她或者不清楚。
齊宜修拉着她的手往裡走,“母親,我們進去說吧!”
“好,看我又忘了。”謝雲如回神,拿着花緊走兩步,趕在他們前面,“進來坐吧。屋裡簡陋,姜小姐可不要嫌棄纔好。”
淡淡的說着客氣之詞,不過神情卻是落落大方,不見絲毫因爲房間簡陋就該露出尷尬的神情來。
姜雲朵暗暗稱讚,不愧是當年的世家大族名門閨秀,這份氣度不會因爲如今這般境況而有所改變,她打量了一下房間,雖然不奢華,可是卻收拾的溫馨乾淨,窗臺上擺着幾盆野花,不名貴,卻都開的迎風招展,甚是燦爛。
“伯母客氣了。”
謝雲如淺笑着把手裡的花插到一個瓶子裡,簡單的擺弄幾下,便是一個雅緻的佈景,齊宜修拉着她找了椅子坐下,便拿起茶杯爲她倒水,一切動作都做的行雲流水,自然至極。
謝雲如見了,眸子裡的笑意更暖,也坐在她身邊,慈愛的看着她,姜雲朵被她看的有些不好意思,齊宜修卻是有幾分懂,神情暗了暗,謝雲如平靜的解釋,“小修第一次帶女孩子來給我看,我要多看幾眼,不然下次會把你忘掉。”
聞言,姜雲朵心裡一縮,握住了她的手,“伯母不會的,以後我會經常和修來看您,見得次數多了,就不會忘了。”
“真的?”謝雲如眸底一亮,只是又迅速的平靜下去,笑着搖搖頭,“還是不要了,小修很忙的……”
齊宜修忽然開口打斷,“母親,現在我有那個能力保護您了,所以即使常來被發現也沒關係。”而且早晚都要讓他們知道,他還要向那一家人討回公道,他的母親豈會被這樣藏一輩子?
“小修,你!”謝雲如吃了一驚,臉上淡然的神情終於變了變,“媽媽在這裡也習慣了,不想讓人來打擾,就這樣過一輩子也很好。”
聞言,齊宜修的聲音忽然冷了幾分,“您想這樣安靜的過一輩子,可是那些人會放過您麼?”
“什麼意思?難道……”謝雲如驚異的盯着他,聲音有些發顫。
齊宜修撇開臉,輕哼了一聲,“呂家的人當年一直找您找不到,估計也死心了,不過那個人卻……死心不改,最近齊勇察覺到周圍有陌生的氣息存在,我猜大概是他找到這裡來了,”
謝雲如閉了閉眼,半響,疲憊的嘆息,“小修,他是你的父親,你不要……”
齊宜修像是被針扎到一樣,騰的站起來,冷聲打斷,“我沒有那樣的父親,明明知道身邊睡得女人毒如蛇蠍,害了自己的妻子兒子,卻還能同牀共枕,在外人面前扮演好丈夫好父親的形象,真是讓我看一次噁心一次。”
“小修!”謝雲如的神情也有些激動,更多的卻是哀傷,看着兒子滿是怨恨的俊臉,想說什麼,張了張口,卻似一言難盡。
姜雲朵也站起來,對外面喊了一聲,“姜一。”
姜一快速的走進來,“大小姐,您有什麼吩咐?”
姜雲朵看了齊宜修一眼,“你陪着二少去四周轉一轉,看看有什麼可疑的情況麼?讓齊勇也跟着。”
姜一一愣,“那您?”
“我沒事,讓其他人離近些保護就是。”
“是,大小姐!”姜一恭敬的應道,又對齊宜修做了個請的動作。
齊宜修身子微微僵硬,他知道她的好意,可是……“雲朵,我……”
姜雲朵搖搖頭,示意他不用說,她都明白,“你出去看看吧,排除了某些潛在的危險,伯母也住在這裡也放心些,我留在這裡陪着伯母說會兒話。”
對上她堅定的眼神,齊宜修只好點頭,離開時,沒有看謝雲如一眼,他們之間的隔閡不是一時半會就可以消除的,十幾年的距離無形中築起了一道陌生的心房,當他一遍遍的哭喊着媽媽,這個本該對他最親的人卻用驚恐的眼神看着他,那時候開始,他便已經對所謂的親情絕望了。
只是到底是有血緣關係,她清醒後,又一直想要親近他,他纔開始慢慢的試着接受,可是每一次提起過去的事,他就控制不住那股戾氣,尤其是他的母親居然對那個拋妻棄子的男人還保留着一份情意,這讓他更加難以忍受。
房間裡安靜下來,花靜靜地開着,空氣裡是淡淡的清香,陽光穿過窗戶,暖暖的,彷彿剛剛那一場爭吵不曾發生過一樣!
姜雲朵不說話,只靜靜地喝着茶,半響,謝雲如臉色平靜下來,無奈的一笑,“讓姜小姐見笑了。”
姜雲朵笑着搖搖頭,“伯母不必客氣,叫我雲朵就好了,修的脾氣……偶爾就是衝動一些,大多時候都是非常溫和的。”說出這話來,她自己都有點不信,不過爲了調和人家的母子關係,也只好昧良心了。
謝雲如如何不知道自己兒子的脾氣,只是看人家這般護着兒子,心底自然是歡喜欣慰的,“雲朵真是個好姑娘,我們家小修有福氣了。”
姜雲朵不自在的紅了紅臉,不知道該如何接下去,就聽她話語一轉,帶了些哀傷,“只是小修有那樣的一段過去,還有我這樣的母親和那樣的父親,雲朵會不會看低他?”
“當然不會,伯母不要多想,修現在做的非常好!”
聞言,謝雲如就送了一口氣,“雲朵,你是不是也埋怨我……不該指責小修對他父親那樣的態度?”
姜雲朵沉吟了一下,搖搖頭,“不會,我想伯母這麼做一定有您的理由。”
“雲朵真是善解人意,難怪小修那孩子喜歡你,伯母也是越看你越喜歡了。”謝雲如握住她的手,頓了一下,纔開口道,“我之所以那樣說小修,是因爲……當年的事,不都是他父親的錯。”
“這話怎麼說?”姜雲朵不解又似乎猜到點什麼,難不成也和自己的父親一樣爲了保護她們纔不得已而委曲求全演的一場戲?
謝雲如看着她,能讓自己兒子帶來的女子自然就是最親近的人,沒有什麼不可以說的,而且她直覺的這個美豔的女子會改變兒子,也會改變他們一家,“雲朵,伯母也不瞞你什麼,當年呂鳳蓮迷戀小修的父親到了着魔的地步,爲了能得到他的心,無所不用其極,當時連老爺子都看不下去了,就是我都心軟了,老爺子提出讓她爲妾娶進齊家,我也沒有反對,你知道的,在島上,十大家族的長老都可以三妻四妾的,就是不娶她,也會有別人進門,只是小修的父親……當時拒絕了,他不喜歡呂家,也不喜歡呂鳳蓮那樣強勢的性子,可是呂鳳蓮把這一切都怨在了我的身上,以爲是我善妒,容不下她,於是懷恨在心,買通了我身邊的人,給我下了毒,那毒是慢性的,等到發現已經來不及了,謝家當時的長老親自爲我看過,甚至動用了謝家的不傳秘藥,可是還是差一味藥引,而那藥引子只有呂家纔有,懷信……”
說到這裡,謝雲如的聲音有些哽咽,因爲回憶起那些過去,美麗的臉上滿是哀傷,姜雲朵倒了一杯茶給她,她喝了幾口,才壓下那股情緒,酸酸的笑了笑,“情節很老套狗血是不是?接下來的事情你也能猜到了吧,懷信掙扎了好幾天,還是去求了呂家,而呂家只有一個條件,那就是讓懷信休了我,而娶呂鳳蓮,爲了保住我的命,懷信無奈只能答應,可是誰也沒有想到,我的命撿回來了,神智卻也不太清楚了,呵呵,所有的人都以爲是那毒中的太深,又救的有些晚,其實……是我自己故意的,故意神志不清。”
聽到這裡,就是猜到幾分的姜雲朵都忍不住吃了一驚,“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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