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裝作沒那一回事?”對於這女人毫不客氣的言語攻擊,杜少寒也很難再維持平靜,尤其她剛剛打在自己腹部的那拳還在隱隱作痛,更叫他心情說不出的惡劣,真不知道這個女人是吃什麼長大的,竟然這麼大的力氣。
池暖冷冷的道,“你敢說你六年半之前沒有到過臺北一夜風流的強迫了一個女孩子?”只要想到這個她就恨不得現在再過去賞他一拳。
杜少寒凝着眉,臉上出現了些許困惑的表情,“我沒有強迫女人的習慣。”一直以來他身邊的女人都是那種可以玩也玩得起的,哪種可以碰哪種不能碰他可是清楚的很。
池暖恨恨的看着他,“你敢說你沒在臺北柏青學院後面的那條小巷裡……”
“鴛鴦!”寂靜喊出了池暖自己改掉的名字。因爲自己將名字改了,所以原本叫做池鴛鴦的小妹也將名字改做了池暖。
聽到她喚自己之前的名字,池暖撇撇脣有點委屈的開口,“姐,我是替你抱不平。如果不是因爲他,你也不會被……”
寂靜淡淡的道,“這件事過去太久了,其實沒有必要再提起。何況,大媽已經過世了。”她雖然比池暖年長了兩歲,可卻是父親出軌的證據。後來大媽也生下了暖暖,所以父親纔要求將她帶回到池家。大媽並不喜歡她,這點她心裡是真的可以理解,並且在逐漸長大後越來越明白大媽心裡的感覺。一個深愛自己丈夫的女人,面對丈夫與外遇所生的孩子,確實是件殘忍的事。她對她的冷漠,也是在所難免的。
事實上她還是慶幸,因爲父親跟妹妹是真的對她很好,尤其是暖暖,從她五歲到了池家後就一直姐姐姐姐的叫她,給了她至今都深刻記得的溫暖。
六年半前……柏青學院……
杜少寒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最後則是慢慢的變成了全白。
他的脣瓣在不明顯的輕顫,看着寂靜的眼神也顯得多了疑惑不解,“你……是你?”
寂靜淡淡的道,“那天在酒店裡,你問我的時段包給過多少個男人,我沒有回答你。現在我可以告訴你……”
“不用!”杜少凡很快的制止她的話,“你只要告訴我,她說的都是真的,那一年在柏青學院後的小巷裡,是你……”他根本想象不到,如果池暖不提,那件事已經要被他遺忘。
寂靜沉默了一會兒,而後開口,“那晚的事,是個誤會。”她知道杜少寒所說的話不假,自負如他,又怎麼屑於去強迫一個女人?只是當時的他,根本沒有能力控制自己,而她剛好就在那個時候出現。
“不是!”杜少寒忽然開口,“在那晚之前,我們有見過的對不對?就在柏青學院,我曾經在那裡念過一年的書。”正因爲曾經在那邊念過一年,所以他那段時間纔有興致到柏青學院。
四周幾雙眼睛齊刷刷的注視叫寂靜有些說不出的
困窘,她強自鎮定的面對他,“暖暖並不完全瞭解事實,所以纔會情緒如此激動,你不需要介意。”其實她會來香港是從風少那邊得知主子被人綁架的消息,偏偏這個節骨眼上父親打來電話說在暖暖的房間裡發現了杜少寒的調查報告。她追到香港來果然發覺暖暖不對勁兒,所以纔有了現在這一幕的情況。
“姐,我只知道這個男人不負責任,甚至讓你這些年都不能回家。你捨不得教訓他,我是你妹妹,我替你來總可以了吧?”她風塵僕僕的趕回臺灣後拿到調查報告,之後準備了一天,第三天就來了香港。只是杜家守衛的過於森嚴,她還是花了一番工夫觀察好久纔有辦法闖進來。
“都出去!”杜少寒忽然下了命令,正看戲看的過癮的幾個男人你看我我看你,心知寒哥的耐心已經被之前的事耗盡,如果他們再繼續賴在這裡的話搞不好會有生命危險。
所謂戲碼雖可貴,生命價更高。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還是先溜爲妙。
“你也出去。”幾個手下陸續出去後,杜少寒對着還站在運動室內的池暖說道。
池暖不甘示弱的回瞪他一眼,“幹嘛,支開我好有機會欺負我姐姐麼?我告訴你,你休想。”
“不要讓我再說一次,出去!”杜少寒額前的青筋隱隱的跳動,池暖毫不懷疑他下一秒很可能會上前扭自己的脖子。
“暖暖你先出去,在外面等我。”見到情況有些緊張,寂靜也發了話。
池暖不悅的抹了下鼻子,“那好吧,我就在外面等你,要快一點喔!”
寂靜點了下頭,要她安心。
偌大的運動室內終於只剩下兩人對面而立。
杜少寒嗓聲帶了些暗啞,“前些天在高雄的時候……你沒有說。”
寂靜緩了緩,“我不是不想說,是不記得了。一直到我們……那天你問我的時段給過多少個男人的前一刻,我才記起當初那件事。”然後她才發覺一切原來這樣諷刺,主子是一早就清楚她跟杜少寒早在多年前就有關係,所以纔會默許她跟他一起出入,甚至她現在都在懷疑那段時間明明沒有任務卻要自己日日到財神酒店蹲點目的就在於等着杜少寒出現。
只是這些都還來不及跟主子求證,默然那邊就傳來了她被人綁架的消息。是哪方的人馬不要命了,竟然敢在傾世頭上動土,綁走的還是集團最高指揮官。
“你的話是什麼意思?”不記得?他若是不記得那事也許還情有可原,畢竟那種不堪的回憶他原本也不願多想。可是她不同,她是不折不扣的受害者,加上那晚是她的……總之沒有女人會忘記的纔是。
寂靜忽然看着他,“在那件事發生之後的第三個月,你有收到一封信麼?”
“信?”杜少寒皺眉深思,“那種玩意兒我怎麼會收?”他從脫離學生時代開始就沒有再收過女
人的情信了。
寂靜笑了笑,“不,那封信你一定有看過,因爲我還曾經拿自己攢了好久的錢買了機票到香港來。那個時候……好像也是這樣的天氣,我在杜家的大門口等你。你坐在車子裡從外面回來,摟着一個長得很漂亮的女人。”
杜少寒努力的思索着她所說的情景,腦中依稀真的有些模糊的印象,因爲那是他這三十多年來唯一一次被一個看起來學生模樣的女孩子找上門說懷了他的孩子。
腦中的記憶越來越明顯,他不由得瞪大眼睛,“那時候……你對我說你懷孕了,而孩子是我的?”老天!真的有那麼一回事!
寂靜以瞬間的沉默來給予他肯定的答覆,而後又道,“其實那天看到你的時候我就知道,你不會相信我的,即使你記得那晚,也不會願意去回想。畢竟你應該是被人算計了吧。”那是他人生中少有狼狽與不堪的時刻,他想要避開也是正常的反應。何況在那之前,她曾經在學校裡見過站在小樹林發呆的他,起初她還以爲他是學校裡新來的老師,甚至在連續一週都碰到他之後喜歡上了跟他一起坐在那裡看天空的感覺。
那晚他在小巷裡拉住她,她是認出了他的,所以纔沒有用力的掙扎。即使她的掙扎未必會有用處。
杜少凡彷彿被人當頭一棒,“你明明記得……爲什麼在我們又遇到的時候不提醒我?甚至那晚在財神酒店見到的時候你只是冷淡的告訴我不要跟你妹妹結婚。”她的態度根本不像是先前就認識他。
寂靜看着他,微微一笑,“我說過,那天我是真的不記得你。因爲在六年多以前,我被人帶去了國外。後來接受了一段時間的催眠治療,所以我並不記得你。”直到這一次他們發生了親密關係。
杜少寒是個有魅力的男人,她承認這一點。所以在她考慮過要找一個男人在身邊的時候想到了他,然而就在兩人發生了關係的那晚,多年前的記憶瞬間回籠,她整個人還處於震驚狀態之時,他便以一種陌生的語氣詢問她究竟有過多少個男人。雖然他問的方式還算委婉,可結果是一樣的。
她在霎時感到心如寒冰,再也沒辦法面對他,所以她逃了。就用那樣倉促的方式結束了跟他的牽扯,然後避不見面,直到得到消息確認他回去了香港。
原以爲兩人不會再碰面,至少不會這樣快。哪想到暖暖會在杜少寒提出聯姻之前就先找徵信社調查了他,更陰差陽錯的知道了他是幾年前讓自己險些崩潰的男人。
事情一團糟,偏偏還都趕在了一起。
催眠!
杜少寒的神情中有着顯而易見的震驚,“你……究竟怎麼了,要接受催眠治療?”當初她說懷孕,那麼……
寂靜看他一眼,“我在從杜家離開的半個小時候遇到了車禍,醒來之後變得有些自閉吧。”也因此,她在傾世的名字才叫做寂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