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慕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心臟十分猛烈地跳動着,她一直覺得利用真心實意對自己好的人是錯的,但這個時候她卻不得不這麼做。
她原本認爲就算她將祁興海羅豔祁靈涵這三個人直接殺了,她也不是壞人,因爲世間就是有循環報應。
但是這一刻她要利用一直對她很好的葉嘉柔來達成某個目的,她就覺得自己是一個徹徹底底的壞人了。
祁慕的牙齒緊緊咬住雙頰的肉,心中滿是糾結地等待着葉嘉柔的回答。
“從來沒有聽過你喜歡什麼,我現在才知道原來你喜歡吳道子的畫。”葉嘉柔心裡將這個東西記了下來,她還從來沒有送過祁慕什麼東西,要是她能夠拍的下來,送給祁慕也是不錯的。
“還好,只是想了解,也沒有特別喜歡。”祁慕說道這裡,整個人都虛了,她實在做不出來這種事情,她故意轉移話題道,“伯母你是一個人來的嗎?”
“我和景同一起來的。”葉嘉柔順利被轉移了注意力,“時間不早了,景同還在離別等着,我就先走了。小好好照顧自己,有事情可以給伯母打電話。”
“好的。”祁慕笑着目送葉嘉柔離去,心想,有祁景同在就好了,葉嘉柔不理智的時候祁景同會制止她的。
祁景同是葉嘉柔的獨子,祁慕的大哥,今年二十三歲。在祁慕的印象中他一直是一個理智得可怕的人,所以後邊他接收祁氏之後,祁氏這個後邊打上來的“土豪”之家才能夠完全和其他三個豪門完全並稱。
現在祁家雖然也是B市的四富,但總是因爲富得沒有底蘊而被其他三個富豪世家排擠。
前世她死的時候宋祺還沒有擔任重職位,所以整個B市貴公子圈就是以司鉞、季文柏和祁景同爲中心向外擴散交替。
祁慕看出方纔葉嘉柔已經有了要將畫拍下來送給她的意向了,她心裡暗暗念着:“祁景同可千萬要攔住伯母,別花那麼大的價錢買這麼一個對我完全沒有用的東西。只要幫忙擡擡價,讓羅豔出出血就可以了。”
祁慕回去的時候,羅豔和祁靈涵已經坐在位置上了。
“你剛剛去哪了?怎麼這麼久都沒回來?”祁靈涵皺着眉頭問道,宋祺今天也來了,她可不希望祁慕是去和宋祺說話了。
羅豔不希望祁慕脫離她的掌控,聽到祁靈涵這麼問,她也開始打量起祁慕來。
“中午吃壞肚子了,剛剛在洗手間。”祁慕露出窘迫的表情。
“現在沒事了吧?需不需要叫司機先送你回去?”羅豔僞善地裝着好繼母,只要祁慕沒有認識什麼能夠讓她翻身超過祁靈涵的人就好。
祁慕搖了搖頭,道:“現在沒事了。”
羅豔點了點頭,便把視線投到了臺上。
這個時候司儀已經上臺了,他儀態極好地在臺上念着:“各位女士們先生們大家好……”一串長長的開場白說完,整個宴會廳的燈便都暗了下來,強烈的光束集中在第一件拍賣品上,那是一個古董花瓶,司儀介紹完畢後,便讓在坐的富豪富太太的們競價。
最後這個祁慕完全欣賞不來的鬼東西賣了七十五萬。
接下來又拍賣了一些團扇茶壺之類的東西,到了第六間拍賣品,終於輪到了決定祁慕這一次使壞是否成功的吳道子山水畫上。
這個時候的人還比較不懂得欣賞吳道子的山水畫,這一幅早期不太成熟的作品也就值個百來萬,但到了祁慕死的那一年,聽說這幅畫已經翻到了三百萬。
祁慕一邊聽着司儀介紹着這副山水畫,一邊偷偷看着羅豔的表情。只見羅豔一隻手緊緊地摳住椅子把手,另一隻手緊握着號數拍,一臉志在必得的樣子。
這幅畫的起拍價是八十萬。
價格一落,羅豔立刻舉起了手中的號碼牌。
司儀看到拍子,念道:“好的,三十四號女士八十一萬。”因爲這次競拍是萬元起價,所以舉一次牌,便是提價一萬元,羅豔第一個舉牌,此時的價格正是八十一萬無誤。
緊接着,很久又有人舉了牌,價格立刻飆升到了九十八萬。
祁慕注意到自己斜前方的葉嘉柔有一直在舉牌,她暗暗記下了葉嘉柔的牌號,就在她心裡準備嘀咕些什麼的時候,羅豔舉起了自己手裡的號碼牌,財大氣粗地說道:“一百一十萬。”
這一聲出來,可驚呆了不少競拍者,這幅畫超過一百萬,就有些不值了。
幸好還有一位不知名的競拍者似乎很喜歡這幅畫,葉嘉柔喊完之後,他便也豪爽地舉起了拍子,喊道:“一百二十萬。”
祁慕對這一幕有些印象,最後這幅畫的成交價格是一百六十萬。
就在祁慕想完的時候,她斜前方突然響起了那個她熟悉的女聲,她聽到那個聲音所表達的價錢的時候,差點癱在了椅子上。
“兩百萬。”葉嘉柔纔是真的財大氣粗,對這個她完全沒有興趣,也對她沒有多大好處的東西喊出這麼高的價格,她竟然連眼睛也不眨。
祁慕沒想到前世的最高價,竟然這麼快就被打破了。
“媽,是大伯母。”祁靈涵扯着羅豔的衣服道,“她出這麼高的價格,我們還要不要繼續?”
本來羅豔是想要放棄的,她現在的存款也不過四百萬,現在畫的價錢已經超過了她存款金額的一半,而且送畫也不一定就能讓她飛上枝頭,但是一聽祁靈涵說對方是向來不對頭的葉嘉柔,她就忍不住了,她在這裡輸給葉嘉柔,就又落自己臉面了。
羅豔用力地舉起手裡的號碼牌。
司儀也沒想到這個價錢居然還有人想要繼續競價,他吃驚地說道:“三十四號兩百零一萬,看來這幅畫還真是十分搶手,竟然快翻底價兩倍了。還有沒有先生女士需要競價,我將敲鐘三下,三下過後,再沒有人競價,這件拍賣品就歸三十四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