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揚想到這個問題,第一反應就是在心裡咒罵:“呸,祁慕這個不識好歹的丫頭要是哭了,我落井下石還會來不及,怎麼可能會幫她……”
但他越想越是心虛,到了那個時候,他真的會落井下石?
他和祁慕只是小爭執,不是什麼深仇大恨,而弄出這張海報四處派發的人實在太過陰毒,這麼做真的會毀掉一個女孩子。【首發】
他看着祁慕倔強的樣子,想說他會幫她,但是卻又說不出口。
後來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周揚都一直沉浸在這件事帶來的後悔之中,要是他當時開口說出了心裡話,最後結果會不會不一樣?
祁慕冷笑起來,將海報塞進抽屜裡,略帶諷刺地說道:“你看吧,我就知道我就算哭出來,讓人看到了我柔弱的那一面,也不會有人會同情我這個弱者。”
祁慕開始還會帶點希望,希望周揚會願意站在她這一邊,現在看來是她的依賴症犯了。她和周揚什麼關係?周揚平日對人仗義,經常爲人出頭,那也是對他的好兄弟,和她有什麼關係?
周揚看到了祁慕眼睛裡的失落,只覺得經過這一次,他和祁慕的關係是徹底不能改善了。
哪有人會在這個時候不渴望別人的幫助和安慰?就算是再堅強的人,這個時候遇到落井下石心裡柔軟的地方也會被刺中。
更何況他看祁慕的樣子分明就是故作堅強。
他想要解釋,卻覺得如鯁在喉。做了好長時間的心理準備,剛要開口,下課鈴就響了起來。
與此同時,祁慕毫不猶豫地將書放下,乾脆果斷地離開了座位。
周揚看着祁慕腰板筆直,彷彿穿着厚厚盔甲的背影,只覺得心裡十分難受。這和男女之間的感情無關,他只覺得在這個時候他很對不起祁慕。
祁慕來到廁所,將自己反鎖起來,隨後將手機開了機,這個時候,手機裡已經有了二十多個來點提示,全是陌生號碼。
祁慕隨便挑了一個看得比較順眼的號碼撥了過去。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
“誰啊?”對方慵懶地說道。
“祁慕,”祁慕語氣寒得簡直可以凍死人,“你打電話給我,該不會是不知道我是誰吧?”
“是你啊……”對方突然來了興致,開始變得輕佻起來,“怎麼,想讓哥哥我安慰你?”
“你是聖安中學的學生?”祁慕想要知道線索,完全忽視對方的話。
“沒錯啊,”對方淫笑起來,“我還從來不知道聖安中學有你這麼個美人。”
祁慕將不想聽到的話完全忽略,她只關心她想要知道的事情:“你是從什麼地方拿到海報的?”
“叫聲哥哥,我就告訴你。”對方無恥地說道。
“哥哥是嗎?”祁慕一字一頓地說道,“信不信我查出你是誰以後,直接把你給割了?要知道女人被逼瘋了,絕對不是你們這些男人能夠受得了的。”
威脅人的事情祁慕也會做,她就不行她拿着刀架在那人的跨上,他還敢不說。
“神經病!”對方明顯有些心虛了,率先將電話掛斷。
祁慕將電話掛斷,既然找上了這個人,她就認定他了,只算是她倒黴。這件事她不需要任何人幫忙,她自己就可以解決。
祁慕剛想要開門,就聽到廁所外邊有人在議論着:
“那個祁慕還真是不要臉,居然****都流出來了。”
“虧她還是個學生,看那海報上的內容,比妓女還有****。”
“得了吧,這一看就是被人陷害的,哪有人會這樣做?她真是傻子麼?”
“可不是?她就是考年級倒數的傻子嗎?要是有人陷害她,也是她自覺得罪人活該。”
……
祁慕越聽越覺得心冷,她要是不擺出強硬的態度,根本不會有人替她說話。
祁慕想也沒想就將門打開,在外頭討論的三個女生看見祁慕,完全呆住了。背後說人壞話被逮住的感覺,實在是難以用言語表達。
祁慕完全無視她們,將手洗乾淨,隨後在與她們擦肩而過的時候,她纔回過頭,笑着道:“聽說在背後說人壞話的長舌婦,最後舌頭嘴巴都會全部爛掉。”
說完這句話,祁慕便大步離開了廁所。
留下那三個女生在廁所面面相覷。
祁慕回到教室,完全沒有用正眼看周揚,直接在抽屜裡找起了全校的通訊錄。
她早就將自己撥打的那個號碼記在了心上,反正她也沒有心思聽課了,倒不如用一節課的時間把那個人挖出來,讓他知道得罪女人會有什麼下場。
祁慕一個一個地對着號碼,聖安中學有幾千個人,她要找出一個或許還不是這裡的學生來,有些困難。
祁慕決定憑運氣,她就開始從高一(1)班開始查。
周揚看祁慕對着通訊錄彷彿中邪一般,一頁一頁地認真看着通訊錄,心裡的愧疚越發明顯。
“你不想知道我是從什麼地方拿到的海報?”這個時候已經上了課,還是最大公無私的數學老師的課,周揚只好寫了一張小紙條給祁慕遞過去。
祁慕現在沒空搭理周揚,看也不看一眼,隨便將紙條揉成一團,塞進垃圾袋裡。
周揚覺得自己就像是那紙條一樣,已經完全被祁慕給拋棄了。
但傷心之餘,周揚還是死皮賴臉地用手肘撞了撞祁慕的胳膊,壓着聲音道:“你真的不想知道我是從什麼地方找到紙條的。”
祁慕聽到這句話,纔有些反應。
她冷淡沒有任何情緒地看了周揚一眼,看得周揚整個人都虛了。原來他怎麼鬧,祁慕看他的眼神都是不耐煩之中夾雜着憤怒,還從來沒有像這一刻一般平靜得像是完全沒有感情。
周揚突然後悔自己問了這個問題,他要是早說不就完了。偏偏想着要賣關子。
他現在甚至可以想象,祁慕的回答一定會把他一寸一寸地凌遲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