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制的嚴苛,讓參賽的藝人們怨聲載道,越來越多的人萌生了退縮的念頭。
一大早,就有兩個藝人找到工作人員,表達了想要離開的意願。
“比賽是自願的,但是合同上也寫明瞭:如果退出比賽,你們所屬的娛樂公司將要賠償十倍的違約金。”工作人員沒有開口挽留,而言辭間卻透露出退賽的嚴重後果。
想退賽的藝人頓時臉色難看,其中一個很不服氣,“這只是一個選拔賽,憑什麼付出那麼大的代價呀?”
“對不起,我們只是按照合同辦事……”工作人員爲難地應付道。
藝人卻來了氣,“別動不動就拿合同說事兒,也別拿身份來壓人。我們今天是走定了!”
見他們吵得不可開交,夏冷心和尹彥一都選擇站在遠處觀望。
她偏過頭看向他,“退賽的話,真的會賠很多錢嗎?”
“嗯。”他淡淡地回道,“這是一場豪賭,娛樂公司押上重金,博一個名利雙收的機會。既然有高收益,就會有高風險。特別是那些小娛樂公司,玩得是以小博大,自然輸不起。”
她把目光投向爭執不下的那羣人,“所以,她們是走不成咯?”
他點點頭,“其實從簽下比賽合同的時候,一切就不能回頭了。只有繼續走下去,纔是最明智的做法。”
她沒有接話,卻眼尖地看見了日向隼人。
他還是帶着一身冰冷的氣息,邁着大長腿,步伐優雅地朝這邊走來。
筆挺修身的高級定製西裝,將他的身形襯得無比養眼。
不知道爲什麼,她總是能在他的身上看到景天睿的影子,大概是同樣屬於冰山系,那一股拒人千里的高冷姿態,宛如陡巖峭壁上的高嶺之花。
相對她的失神,尹彥一卻是開啓了防備模式。他不怕景天睿,因爲景天睿是真心愛着夏冷心,把她交給景天睿,即使不甘心,卻能放心。
日向隼人的行事作風實在詭秘,讓他猜不透,更加擔心在比賽期間鬧出什麼意外。
“他這個人不好惹。”他加重語氣,“你儘量離他遠一點兒。”
夏冷心茫然地看着他,不理解他怎麼突然冒出這樣的話。
她還沒有來得及開口,就又被那邊的動靜吸引了過去。
“想退賽?”日向隼人不動聲色,看不出喜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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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出離開的兩個藝人,光是見他站在她們的面前,就足以心驚膽跳,沒來由的雙腳發軟。
“爲什麼?”他的聲音冰冷,又平淡無波,“說說你們的理由呢?”
看似好商量的語氣,其實也不過是貓抓老鼠時的戲弄而已。
明明掌控權就在他的手上,偏偏他還讓別人自己選。
夏冷心忍不住輕哼出聲,選什麼?根本就是沒得選好不好!
他狀似無意地看了看夏冷心,才又繼續輕啓薄脣,“心裡有什麼不滿大可以說來,我們不是不講道理,有些事情也是可以商量的。”
“比賽的項目根本就是與廣告的代言無關,再繼續下去也沒有什麼意思。”其中一個藝人見他如此好說話,毫不設防地就把心聲說了出來。
“哦,你覺得我們的比賽設置有問題,是在質疑我們的策劃能力,還是在諷刺我們不清楚到底想挖掘什麼樣的代言人?”他越說越冷然,話裡漸漸顯露出幾絲怒意。
藝人的心裡咯噔一下,沒想到自己的意思會被他曲解成這樣。
“我不是這個意思……”她焦急地想要解釋,一時間卻又詞窮,不知道該如何化解困境。
無視她的慌張,他又自顧自地說道:“不是這個意思嗎?難道是我理解錯了?”
這下子弄得氣氛更加劍拔弩張。
誰敢說他的不是?
剛纔還鬧着要走的藝人,此刻只能低下頭,唯唯諾諾地縮着脖子,不敢再開口。
說得越多,就錯得越多,有時保持沉默也是一種生存方式。
阿嚏——
在這個節骨眼上,夏冷心卻意外地打了一個響亮的噴嚏。
聲音其實並不大,但是在大家都神經緊繃的狀態下,一個小小的噴嚏就顯得格外刺耳。
日向隼人微眯着眼,把冰冷的目光砸向她,“看來是夏小姐有意見?你來說說看,我們的比賽設置究竟有什麼問題?”
她的嘴角一抖,頓時覺得這是要滅她的節奏!
被他盯得渾身不自在,她只能開口,“我沒有意見,只是那天在泥池裡受了凍,有些感冒而已。”
“哦,這是怪我們不夠細心,害你生病咯?”他像是有意爲難,故意拿話說事,步步緊逼。
她扶着額,然後低聲對身旁的尹彥一說道:“怎麼辦?”
尹彥一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不用擔心,然後幾步就走到日向隼人的面前。
“日向先生,我代表盛世娛樂向你表示歉意。如果我家藝人有什麼做得不好的地方,還請你多多包涵。”
聽了他的話,日向隼人當即嗤笑出聲,“盛世娛樂不是景天睿的嗎?什麼時候輪到你來代表了?”
這句話令他十分難堪,畢竟事發突然,他的身份在業界也很尷尬。盛世娛樂的易主只有極少的人知道,對外,大家甚至還認爲景天睿纔是總裁。
雖然極力保持淡然,但是他臉上的表情還是略顯僵硬。
圍觀的觀衆開始竊竊私語,胡亂猜測着。
日向隼人似乎還嫌不夠,於是湊到他的耳邊,繼續煽風點火,“而且我爲什麼要包涵你的藝人?她是面子大,還是被我睡了?”
尹彥一被激怒,揮起拳頭就朝他的下顎襲去。
砰的一聲,他就被擊倒在地。
“彥一,你在做什麼?”夏冷心沒有聽到他們的對話,以爲尹彥一是因爲被揭露了身份而惱羞成怒。
她拉着他的手臂,以防他再次對日向隼人出手。
見日向隼人慢條斯理地站起身,嘴角還掛着意味不明的笑,他就知道自己中計了。
他蜷緊手指,緊緊地握着拳頭,恨不得再衝上去補上兩拳。
衝動是魔鬼,他強制讓自己冷靜下來。
“你沒事吧?”她拿出紙巾遞到日向隼人的面前,示意他擦掉嘴角的血。
他勾起脣,用手指抹了抹嘴角,毫不在意那抹紅,“沒事……”
然後接過她手中的紙巾,他又補充道:“纔怪!”
她此刻的內心是崩潰的,覺得這個男人真是難纏。
尹彥一把她拉過來,護在身後,然後氣勢不減地朝他警告道:“打你的人是我,有氣就直接衝我來,別動她!”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雖然隔得遠,聽不清他們三個人的對話,但光是打人的戲碼就足以讓大家津津樂道很久。
日向隼人低垂着眼眸,將情緒掩藏在睫毛下的陰影裡,令人看不清,讀不懂。
最終,他沒有再開口說一個字,而是直接轉身離開,只留給衆人一個冷冰冰的背影。
“彥一,剛纔怎麼回事呀?”
夏冷心很疑惑,依照他的性子,應該不是那麼容易衝動的人,一定是日向隼人說了觸及到他底線的話。
“沒事!”他試着放緩語氣,“走吧,去參加形體訓練課。”
經過上午那場風波,藝人之間就開始瀰漫着強烈的硝煙味兒。
既然無法退賽,那就只有留下來好好比賽,而拿下代言權就成了藝人們最渴望的目標。
訓練室裡,大家都抓緊時間練習,不願意浪費一分一秒。
在過道上,夏冷心正好遇到白兮兮,她剛要打招呼,卻被甩了冷臉。
白兮兮偏過頭,然後與她擦身而過,邁着急匆匆的步子,生怕慢了。
她嘆口氣,沒想到娛樂圈會將人變得如此冷漠。
儘管知道這個圈子的規則,她還是不免有些失落。
白兮兮是白曉的妹妹,即使是同父異母,她還是想把白兮兮當成自己的妹妹來看待。
也許是移情的作用,她對白曉的感情,總是希望能延續到他的親人身上。雖然白曉死了,但是能幫忙照顧他的親人,她依舊很開心。
正在大家專注訓練的時候,工作人員又帶來了新的比賽規則。
“這是什麼意思?規則老是變來變去,能給個準話嗎?”趙染用毛巾擦了擦汗。
工作人員的態度很好,“日向先生說,這是尊重大家的意見,綜合各方面的考慮,最後制定出來的新規則。”
新規則就是:採取兩人的組合進行協作比賽,12個人就是6個隊,勝出的一隊再進行終極PK,獲勝的人就能獲得代言權。
在選擇組合前,工作人員又拿出白色的小卡片,然後分發到每個藝人的手上。
“選出你最喜歡的選手,還有最討厭的選手,然後把她們的名字寫在卡片上。”
等完成收集統計工作之後,工作人員又宣佈,“我們將按照統計結果爲你們分組,至於具體的組合名單,將於明天早上張貼在大廳裡。”
一番折騰後,藝人們也結束了訓練,準備去洗澡。
回到房間的時候,夏冷心差點兒被嚇死。
“你怎麼在這裡?”她捂着胸口,嚇得心臟都快要驟停了。
日向隼人坐在沙發上,姿態隨意,像是在自己的家裡一樣,絲毫沒有一點兒闖入者的自覺。
他站起身,志在必得地朝她走來。
逼迫無奈之下,她只能後背抵在門板上,佯裝鎮定,“日向先生,是走錯房間了嗎?要不我去找工作人員協調一下。”
說着,她就準備去拉門把,結果剛放上去,就被他的大掌捉住。
他的手很冷,如同他的人一樣,像極了吐着芯子的蛇。
“雖然我在之前說過,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但是……”
她呼吸一緊,忐忑不安地望着他的眼睛。
瞬間,冰冷的聲音就在她的心間傾瀉而下。
“我就是想睡景天睿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