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恆裕走的很是轟動,江南道的官員極盡所能給他來了一個萬人空巷的送別之行,然後原以爲辦的很漂亮,只有安芷看到了蕭恆裕臉上的不快。
“如此勞民傷財之事,這幫子混蛋竟然也能幹的出來!”面對這百姓,蕭恆裕自然是不好多做計較,不過臨走之前到時託付了安芷好好查一下江南道的官員們。
安芷自然是滿口答應。
“這個,給你。”蕭恆裕突然自腰間解下一個玉佩。
安芷一看,那玉佩上赫然是一條飛舞的龍:“如此厚禮,下官擔當不起。”
“誒,本王說給得,便是給得,拿去,就你這樣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得罪了什麼大人物,若是拿出這個玉佩,好歹說不定能救你一條小命。”蕭恆裕說着突然伸手朝着安芷鼻尖輕輕颳了一下。
一時間,安芷與蕭恆裕都愣住了。
時間凍結,空氣中凝結着一絲曖昧的氣息,周邊靜的放佛能聽到二人的心跳聲,安芷鬧了個大紅臉。
待到二人反應過來,蕭恆裕輕咳了一聲:“時間不早了,本王該啓程了。”
安芷不知道這個時候該說些什麼好,只是恭恭敬敬地俯拜在地,以大禮送蕭恆裕遠去。
柳勝,啊不,蕭恆裕走了之後,安芷每日的事情便是在江南道拜訪巡視,解決了一些各處的毒瘤,一時之間,大快民心,安芷也成了百姓心中的“安青天”。
對於這個情景,林意茹自然是又擔心又開心。
然而,好景不長,很快,一個消息傳來,震驚了安芷。
“什麼?之前那個啞巴自殺了?還是先殺了那杜秉?”聽得護衛來報,安芷驚得一下子站了起來。
“是的,大人,而且,這一切發生在鄭府。”護衛道。
岳家、鄭府、死去的啞巴……
一切的一切,都指着“觀蓮節”上的那少女投湖案,安芷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她感到很頭疼。
本來便想插手這件事的她,尋找了許久的線索,也沒有將這三個地方聯繫在一起。而現在,放佛是有人準備好一般,將一切送到了她面前。
這,究竟是巧合,還是陷阱?安芷陷入了兩難,若是不管也並不是不可以,畢竟,她的本職只是巡視天下,代天子除盡一切天下不平事,這種事,大可以直接交給江南道縣衙去解決,然而若是這麼辦,她心裡會非常地過意不去,對於那個啞巴,她是抱着萬分同情心的,然而,若是陷阱,她若是中招,那不止她一人,包括林意茹都會萬劫不復。
“大人,江南道知縣方大人求見。”護衛在外面道。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安芷嘆了一口氣:“讓他進來吧。”
才幾日不見,江南道知縣方牟便好似換了一個人,他整個人都消瘦了,可見碰上了十分棘手的事情,而這棘手的事情,不用想也知道是什麼,安芷閉了閉眼。
“方大人,多日不見,不知道今日來到驛站,有何貴幹?”安芷心中雖然是這麼想,但是表面上還是當作不知情的樣子,萬一找她的並不是這件事呢?雖然說這個萬一的機率很低。
“下官平日裡在江南道便聽聞了許多安大人的事蹟,心中對安大人的敬仰,那是如滔滔江水……”方牟還沒開口,便拍起了馬屁。
“好了好了,方大人,這些客套話還是留着日後再說,說吧,有什麼事?”安芷被方牟說的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趕緊打斷他的話。
“好吧,無事不登三寶殿,既然安大人這般說了,下官便也直接開門見山,若有得罪之處,還請安大人見諒。”方牟正色道。
安芷點了點頭。
“想必這幾日鬧得紛紛揚揚的事件,安大人也知道了吧?”
“你是說那鄭府的案件?”安芷道。
“是的。”方牟應聲道。
“這案件怎麼了?本官聽聞乃是一個啞巴將一介書生刺死在鄭府然後再自殺。”安芷道。
“是的,既然大人已經知道了這案件,那麼下官便也直說了。”方牟道。
“等等,這案件你爲何要說與本官聽?本官只是負責懲處一些平日裡欺凌鄉里以及一些貪、官污吏而已。方大人這麼將這事情講與本官聽不好吧?”安芷趕緊打住,雖然她的內心在叫囂着,說啊,你倒是快說啊,說的越詳細越好。
這是她與林意茹的約法三章,她要儘量不對自己感興趣的事情表現出很大的興趣,若真是忍不住想管的事情,要儘量弄成被別人拜託實在推脫不掉這樣才行。
因此,可以說,方牟的這次上門,整合安芷心意,她正愁師出無名呢。
“大人,若真是有其他辦法,下官也不敢來隨意驚擾大人,只不過,這事事關重大,下官不僅沒有能力,而且人微言輕,下官思來想去,如今這江南道,適合而且能解決這事的,也只有大人您了。”方牟的馬屁趕緊拍了起來。
方牟這話聽上去很是受用,安芷點了點頭,不過臉上還是露出很爲難的神情:“那麼,你便說與本官聽聽吧,本官若是能幫,便幫你了。”
方牟方纔一直忐忑的心,終於隨着安芷這話而落了地,他鬆了一口氣,伸出手擦了擦因爲着急而滲出的汗水。
“方大人請坐。”安芷示意方牟坐下慢慢說。
“多謝安大人。”方牟忙不迭地道謝,若是安芷能答應他去辦這件事情,他便可以高枕無憂了,於是他趕緊坐了下來。
安芷又示意一旁的綺綠給方牟倒水。
見到綺綠,方牟先是愣了一下,方纔太過於着急,直接衝了進來找安芷,他卻沒有注意到這屋子裡除了安芷之外,還有一個綺綠。
“安大人,這……”方牟看了看綺綠。
“行了,綺綠,你下去吧。”安芷道。
“是。”綺綠應聲下去。
方牟這纔開始敘述他所知道的一切。
“三日前,鄭府的一個僕人半夜起夜聽到外間有動靜,好奇便循聲過去準備看看,誰知道,才走到一半路,便沒聲音了,本來那人是想回去的,但是不知道爲何那日他偏想探個究竟,因此還是繼續走了下去,誰知道,在月光下,他看到一個男人手中拿着刀,狠狠地朝着躺在地上的一個人刺着,一刀又一刀,那僕人頓時嚇的腿軟,一下子跪在了地上,然後便大聲喊了起來,被看到的那個男人自然是也聽到了,隨即便想過來滅口,然而那個地方便是在鄭府靠街的地帶,因此鄭府也是安排了護衛的,恰好那些護衛正好在附近,聞聲趕來,眼見着那發現這事的僕人已經被那人刺了一刀,趕緊大喝,那人見有人來了,不知道爲何,突然發出怪異的聲音,然後便也自盡了。”方牟道。
“嗯,然後呢?”
“然後,因爲這事發生得靠街,那僕人的驚叫自然是許多街坊鄰居給聽到了,鄭府即使有心隱瞞也是瞞不過去,外加上那名僕人自從受傷之後便回了家修養,因此知道這件事的人很是多。”方牟道。
“原來如此,我道爲何這樣的事堂堂鄭府竟然能容忍衙門知道這個事。原來是根本瞞不下去。”安芷恍然大悟道。
“沒錯,便是這樣,於是第二日那鄭府便報了官,這鄭府主人不用下官說,想必大人也知道,是現任的江南道御史鄭大人的家。”
“沒錯,本官知道。”安芷沒有否認,她不僅知道,而且還進去過,還差點在裡面丟了小命。
“見鄭府出了這麼大的事,下官立即便帶着仵作過去了,然後發現,便只是一場普通的鬥毆,只不過,怪便怪在,這兩人都不是鄭府的人,不知道爲何會出現在鄭府這樣的地方發生這樣的事。而且……而且其中一人,還是被聽說曾經害死過一個人的人。”方牟說到這裡,擡眼看了一眼安芷。
“是誰?”安芷滿臉的好奇,絲毫不像已經知道實情的人,她不由得在心裡暗暗佩服自己日益見長的演技。
奇怪,那人明明說這麼說,這位安大人定是會動容,可是,任是方牟如何觀察,都不覺得眼前這位安大人像是知情的樣子。
“他們其中一個是啞巴,而另一個,叫杜秉,是杜家旁支一支的人。”方牟道。
“什麼?”安芷裝出很驚訝的樣子,一臉不可思議地看着方牟。
看着安芷的這副表情,方牟更加肯定了心中所想,這安大人,定然是不知情的,不過自己本來就打算請他幫忙,這倒也無所謂了,只不過心中一塊大石算是落了地,終於是來了一個不與那些個之前前來江南的大官不同的大人呢。
“說起來,那個啞巴也大有來頭,他曾經中了舉人,也算是風光一時,只不過突然間不知道去了哪裡,所有人都道是他爲情所困不得解,因此出家了,誰知道,竟然在這次的鄭府一案發現了他。”
“什麼?舉人?”這倒是安芷真不知道的,她看了看方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