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怎麼……”元培站在一旁,有點侷促地道,任是他怎麼想都沒有想到,安芷居然會朝着他們走來。
“今日天氣寒冷,本官見這篝火桌子有趣得緊,怎麼,元侍衛,你們這是不歡迎本官嗎?”安芷輕笑道。
“大人肯屈尊紆貴,屬下怎敢不歡迎?只是這食物粗糙,怕是入不了大人的眼。”元培解釋道,其他侍衛見狀也跟着應和。
很快,大家便逐漸入了狀態,安芷的突然加入的不適也隨之一掃而空。
突然間,“砰”地一聲,客棧的門被粗暴地踢開。
因着這動靜實在太大,因此客棧裡所有的人都看向了大門。
門一開,門外肆意的風雪也隨之捲了進來,而隨着風雪而來的,還有一個渾身浴血,受了重傷的人。
“救,救命。”那人進了客棧,只留下了這句話便直直地倒了下去。
這般讓人震驚的場面在常年漂泊在外見慣了世面的客棧裡的人眼裡,顯然算不得什麼,人們只是短暫地停頓了一下,隨之便繼續低頭,該吃飯的吃飯,討論事情的討論事情。
安芷雖然好奇,但是在這種情況下葉不便出頭,她看了一圈四周,只見那風情萬種的老闆娘揮手招來了幾個夥計,在他們耳邊低語一陣之後,那幾個夥計便走向了這個受傷的人。安芷以爲這些夥計是要救治這個受傷的人,但是顯然她想錯了,這些夥計只是走向了這個受傷的人,然後將他擡了起來,便走到了客棧外面。
“元侍衛,他們這莫非是要將這人……”安芷低聲跟元培道。
“大人,出門在外,閒事莫管。”元培在安芷耳邊低語。
“但是總不能眼睜睜地看着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安芷道。
“大人,這裡是西城,是蠻荒之地的西城,更何況是這樣一家客棧。”元培道。
“好吧,既是如此,那你且派人偷偷跟去,不讓他們發現,若是可以,便將那人給救下來。”安芷道。
元培很是爲難,甚至皺起了眉頭,但是看着安芷那副堅決的表情,只好鬆了口,暗中派人跟了去。
元培派去的人直到傍晚纔回來,因着暫時無法離開,安芷與林意茹便只好待在屋內,而客棧裡因爲天氣惡劣,舊客不走,新客又來,因此出現了許多在大堂休息的人。
因爲不想讓林意茹擔心,因此安芷並沒有告訴林意茹自己命元培所辦的事,於是安芷去了元培所在的那間房。
出門的時候,安芷見到大堂里人滿爲患,而那風情萬種的老闆娘一邊打着算盤,一邊與幾個新客說笑,眉眼間盡是風情,彷彿感受到了安芷的目光,老闆娘淡淡地掃來一眼,安芷不由得嘆道,在這荒漠之地,竟然也有着這般的美人兒,虧得她只是個女子。
到了元培所在的房間,在元培的示意下,除去派出去跟蹤的兩人之外,其他人都自覺退了出去。
“如何?”安芷問道。
“回稟大人,屬下有負所託,待到屬下等人尋得機會解救那人的時候,那人已經因爲傷勢過重,奄奄一息了。”派出去跟蹤的人道。
“不怪你們,他的傷勢,本官也看到了,外頭又這般天氣,哎……”安芷惋惜道。
“但是屬下從那人身上尋得了這個。”一個侍衛自懷中拿出一樣事物。
“這是……出入宮門的腰牌?”看到那樣東西,元培不由出聲道。
“出入宮門的腰牌?”安芷接過那事物,仔細端詳道。
“沒錯,屬下跟在王爺身邊多年,絕對不會認錯。”元培很肯定地道。
既然元培都這般肯定地說了,安芷也不再說什麼,然而一個身上有着出入宮門腰牌的人竟然會出現在西城的一個如此荒涼偏僻的地方,這實在不得不讓人生疑。
安芷回到房間,林意茹見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雖然帶寶寶很是疲憊,但是還是強撐着精神問道:“阿芷,你怎麼了?”
“沒什麼。”安芷顯然並不想讓林意茹操心。
“說謊。”林意茹一下子揭穿了安芷,“你這副樣子騙別人還可以,怎麼能瞞得過我?”
“意茹,我知道你關心我,但是你現在身子還虛弱,我實在是不想讓你太過於操心。”安芷解釋道。
“阿芷,你我同心,你的事,便是我的事,怎麼算是我操心了?”林意茹道。
見林意茹這個樣子,安芷知道自己是瞞不下去了,於是到了門外,確定四處無人之後,鎖上門栓。
“阿芷,你……”林意茹與安芷平日裡四下無人之時雖然並不過多遮掩,但是爲了避人耳目,都是輕聲細語,外間人若不是有極好的聽力,是決計聽不去什麼的,因此,見到安芷這般慎重的模樣,林意茹不由得心中一陣不安。
究竟,是怎樣的事情,讓安芷這般謹慎?
“意茹,不是我不想讓你知道,實在是這件事太過於詭異了。”安芷開口道。
林意茹側過身子,向安芷更靠近了些。
安芷坐在牀沿,以只有林意茹可以聽見的聲音道:“意茹,我們發現了一個持有出入宮中腰牌的人。”
只一句話,便讓林意茹心驚肉跳。須知她與安芷犯下欺君大罪,這輩子最怕的莫過於看到宮裡的人,當然,蕭恆裕是個例外,他以一次又一次不顧自身安危救安芷的行動,外加安芷的遊睡,成功地博得了林意茹的信任。而現在,安芷說出這樣的話……
林意茹沒有說話,只是睜大了眼看着安芷,她的意思安芷自然是明白。
“意茹,不是我想管……只是,這次的事情實在是太過於奇怪,我……我……”安芷有些吞吞吐吐地道。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想查下去,是嗎?”林意茹同樣以幾不可聞的聲音道,“但是,你跟我商量有什麼用呢?這麼多日相處下來,我知道,只要你決定的事情,是決計無法動搖的不是,只是,阿芷,你要想想,我們現在不止是我們,我們還有一個寶寶。”
安芷看向躺在林意茹懷中熟睡的孩子,這個孩子,是表哥唯一的血脈,也是她的軟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