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白青黛笑的甜膩膩往白天醫的屋子裡探,手上還不忘端着剛剛做好的小點心。
“什麼事?”白天醫頗爲冷淡地掃了白青黛一眼,只是相比較剛纔,明顯是已經調整過心情了。
白青黛這個時候自然也不會再提那個話題,笑嘻嘻地看着白天醫,“小七想着師父剛剛回來,都沒有吃什麼,就專門送了點點心過來,師父走了以後,小七又想了好幾個小點心,如今正好可以做給師父吃呢!”
白天醫原本有些冷瑟瑟的眼神,在聽了白青黛的話以後,慢慢軟化了下來。
他自己沒有子嗣,雖然小輩衆多,但是親近的也不過只有白青黛一個。
而且白青黛會撒嬌,會做菜,笑容說話都是甜蜜蜜的,怎麼能讓他不歡喜。
“那你還不進來?”
白青黛知道白天醫算是不計較剛剛的事情了,頓時兩三下跳了進去,將自己剛剛做好的小點心放到他面前。
還不忘賣弄道:“這個是桃花酒釀餅,桃花還是之前春天的時候我採集起來的,還有這個酒釀,是我找了釀酒師傅又改進過的,有些酒味,但是卻不濃郁,而且味道特別甘醇。”
白天醫看着白青黛微鼓着小臉,求表揚的模樣,頓時就笑了:“我瞧你啊,倒是適合去酒樓做個跑堂的。”言外之意就是說白青黛嘴皮子溜。
白青黛一點兒都不惱。反而笑道:“這也是一門技術呢,以後若是沒人找我瞧病,那我就去酒樓做個跑堂的。指不定還能發家致富,走上人生巔峰呢!”白青黛一邊說話,一邊還不忘搞怪。
白天醫微微搖搖頭,對她這麼厚臉皮無所謂的模樣完全沒有法子。
他低頭看向剛剛被白青黛一直誇獎的幾盤小點心,果然模樣是一等一的好看,再捻起一塊兒來,入口即化。味道甜而不膩。
白天醫之前爲了瞭解那個艾灸,和洪天醫兩個人是快馬加鞭趕過來的。路上自然沒有什麼空閒坐下來好好享受一番。
而且他離開京城也有一段時間了,如今再次吃到白青黛的手藝,只覺得以後若是想要遠遊,一定不能忘記將白青黛也給帶上了。
對比之下。自己在別處吃的,當真是平淡無味。
將點心都吃了,白天醫的心情也好了不少,他捋着自己最引以爲豪的鬍子,慢悠悠地說道:“小七啊,剛剛師父的語氣是重了些,但是這也是爲了你好。”
當年那個事情,他就是死都忘不了。
這輩子,他不想自己身邊任何的人去沾染上。
“小七知道的。”白青黛乖乖順順地點頭。
只是知道是知道。她卻沒有打算放棄,她決定等自己先研究出一些來,再和他來說。
白天醫自然是不知道白青黛心裡所想。只當是她將自己的話聽進去了。
畢竟白青黛一直以來表現的都是極爲乖巧懂事,白天醫根本沒有想過她會陽奉陰違。
又說了一會兒話,白青黛見他已經面露疲色,便告了退。
“其實吧,你聽你那個師父的話也是挺好的。”美男突然開口道。
白青黛心中一驚,忍不住問道:“你爲什麼這麼說?”
“就算你測出了血型。那你還得做輸管,這些都是耗時耗力的事情。即使你有時間,那個小夥子可未必等得了。”美男口中的小夥子指的自然是柏吉木。
白青黛意識到,她當時真的忘記考慮這個了。
她只覺得自己有這個能力,而且比所有天朝的人都知道的多,她沒有道理會失敗的。
只是她忘記了,柏吉木等不起。
白青黛微微有些羞愧地低下了腦袋,之前的艾灸讓她被人誇的太多,讓她有些飄飄然了。
她還是太浮躁了。
“你難過什麼,羞愧什麼?”美男很容易就察覺到白青黛的心情變化,忍不住說道:“你本來年紀就不大,心態不成熟一些是正常的。”
他有些稚嫩的少年聲,說出這樣老氣橫生的話,讓人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白青黛原本還有些沮喪,被它這麼一說,反而笑了。
人難免會有自負的時候,好在她及時找回了自己。
“那我明兒就去找師父。”白青黛心中頓時有了主意。
血型配對,她到時候可以叫上幾位天醫,不然就她自己的能力,未必能順利。
白青黛這個時候已經完全調整好了心態。
美男忍不住在心裡點點頭,白青黛雖然以前沒有接觸過醫,但是腦子聰明,性格也不錯,它的運氣倒是不錯。
只要她能儘快將醫術發展到這個大陸的巔峰,那麼它就可以……
美男心中忍不住也遙想起來。
第二日一大早,白青黛便請了白天醫一塊兒到慶王府,現在應該算是安王府了。
皇上下了旨意,將慶王府送給了陶古蘇,而伯努因爲成了天朝的附屬小國,作爲伯努的王,陶古蘇則被封爲了“安王”。
雖然對外的解釋是希望伯努經過之前幾年,可以徹底安定下來。
但是在有些人看來,是在告誡陶古蘇,要安安分分的。
伯努的人不是喜歡咬文嚼字的人,雖然覺得這個稱謂不夠霸氣,但是也不會太計較這些。
而他和白青黛的親事,因爲白青黛在皇上面前親口答應,皇上便直接下了旨,如今她再過來,人人見她都跟見了未來女主子一般。
不少將士都知道她醫術高明,這次是專門給軍師來治病的。對她的態度更是殷勤萬分。
“他們倒是挺接受你的。”白天醫看着他們對白青黛都是笑眯眯的,有不少還趁機湊上來說兩句,臉上的笑容也盛了些。
白青黛是他看中的唯一弟子。她的婚姻他自然也是放在心上的。
她未婚夫周圍的人的態度,完全可以顯示出他對她的態度。
照現在看來,陶古蘇是極其重視她的,那他也放心了。
“小七。”陶古蘇原本還在書房和是商討以後伯努的發展,就聽到下面的人通傳白青黛過來了,便丟下那一屋子的人,急衝衝地跑過來了。
他看到站在白青黛身邊的白鬍子老頭。微微一愣,然後笑容燦爛得喊道:“師父好!”
白天醫:“……”
這人未免也太自來熟了。且不說他們如今不過是未婚夫妻,這第一次見面,就喊他師父的,當真是頭一遭。
當年他剛剛收白青黛爲徒。她還安安分分叫了自己好幾聲老祖宗呢!
白青黛見白天醫的臉色一下子變了些,就知道陶古蘇這稱呼有問題。
白天醫都七八十了,老小孩老小孩,越老越像小孩兒,性格可傲嬌着呢!
白青黛衝陶古蘇使了一個眼色,只是他完全沒有接收到其中的正確含義,只當是白青黛在和他眉目傳情。
他微微羞澀了一下,便衝着白青黛眨巴了一下眼睛。
白青黛只覺得胸口一悶,這個傻大個!
白天醫原本還覺得這陶古蘇是個不錯的。沒有想到不過第一次見面,就當着他和小七擠眉弄眼的。
他覺得自己的威嚴都被他踐踏了,便輕哼一聲:“你說的病人呢!”
陶古蘇雖然心中開心見到白青黛。但是也沒有忘記自己兄長的事情,衝着白天醫微微彎腰,將人帶到了柏吉木住的地方。
“人就在裡頭,麻煩師父了。”陶古蘇的個子很高,白天醫因爲年紀大了,身材矮小了不少。他便一直彎着腰說話,免得白天醫要擡頭。
白青黛自然是注意到他的小動作。心中微微感動。
人人都說伯努人野蠻,那只是因爲他們沒有去了解他們。
在她看來,她遇到的伯努人,有一起相處過的,像陶古蘇,柏吉木,忽察兒,每個人都很真誠。
他們並不比天朝人差什麼。
柏吉木的病情有嚴重了不少,他之前還能坐着,但是現在只能躺着了,膝蓋以上的部位也有一些病變了。
他看到白青黛身邊的老人,眼中閃過一絲激動。
在伯努,天朝的天醫都是被神化的。
“您一定是白天醫吧,久仰大名。”柏吉木掙扎地坐了起來,半倚在牀頭。
白天醫很是矜持地點點頭,柏吉木這樣的態度,他瞧的多了,自然也不會受寵若驚。
大約是剛剛被陶古蘇那聲“師父”給刺激到了,他覺得現在聽到的“白天醫”這個稱呼很是悅耳。
“師父,你瞧瞧他的腿。”白青黛可不在意這些理解,拉着他就想讓他去看腿。
白天醫掃了白青黛一眼,便主動掀開了柏吉木身上的薄被。
他最近這段時日,病情惡化的很快,原本不解紗布,身上只是有淡淡的惡臭,但是如今,白天醫一掀開被子,一股臭浪就迎面撲來。
白天醫微微皺眉,這病到底嚴重到什麼地步了!
白青黛之前雖然也有和他說過個大概,但是那是半個月前的事情了,如今不用說,他就知道病情又加重了不少。
“你這條腿,保不住了。”白天醫還沒有解紗布,便直接下了定論。
若是再遲些,命都難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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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青菀覺得最近生活有點不對勁。
她的家人、她的屋子,明明熟悉,偏偏又覺得陌生。
莫名其妙學會了醫術。
夢裡還有個聲音不停喊她“姐姐”,雖然她根本沒有妹妹。
她想着一步步往前走,總能明白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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