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餓了,白小夢想,沒過一會兒,她眼前就出現了好幾個絳紅色的果實,一咬一大口汁,甜甜的汁水順着她的喉嚨流到胃裡去,甜得她的心臟都發顫了。
想喝水,她又想,有一小片兩邊葉片蜷曲在一起的葉子出現了,葉子中間,正好有幾滴乾淨的水珠。
白小夢高興地捧起樹葉,仰起脖子喝下露水,滿足地拍拍圓實的肚子。
有空間就是好啊,飯來張口,水來伸手,除了那些電腦、網絡這些東西,她想要什麼就有什麼。
一輩子都呆在這兒吧,哪裡都不想去了!高考什麼的,都見鬼去吧!
白小夢高興地歡呼了一聲,兩隻觸角摩擦地刺刺有聲。
這樣吃了睡,睡了吃的日子,白小夢過得很滿足,再也不用擔心高考,再也不用面對父母的指責,和班主任的怒罵,這兒,簡直就是她的天堂。
只是有一件事讓她糾結。
不知道是哪隻昆蟲,看上她這地方了,每當她一睡着,它就來她的地盤下卵。
小房間裡的卵,越堆越多,她只好沿着通道的壁,把小房間拓寬一些。
後來卵堆的實在太多了,她不得不挖出另一個房間來,專門用來儲存那些卵。
真是太糟心了,看着那些堆成堆的小卵,白小夢愁眉苦臉,今天一定不能睡着,看看到底是誰,敢來我的地盤下卵。
要我抓到它,一定得給它點顏色瞧瞧!
吃飽喝足後,沒有意志力的白小夢,又一次睡着了。
睡醒後,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檢查自己周圍有沒有多出來的卵。
轉着身體看了看自己周圍,沒發現多出來的卵,白小夢舒心地鬆了口氣。
轉回身去想從空間裡召喚點東西出來吃的時候,卻和一隻小螞蟻,眼睛對上了眼睛,觸角對上了觸角。
“孃親!”小螞蟻對着白小夢叫。
“嚇?!”白小夢嚇了一跳,“你,你叫我什麼?”
“孃親呀!”小螞蟻說,蹭到白小夢足邊來,抱住她的一隻足,奶聲奶氣地叫喚,“孃親,孃親,孃親,我餓了,我渴了。”
“額…”白小夢尷尬了,她纔剛滿十八週歲呢,這就被人(小螞蟻)叫孃親,感腳好違和啊…
“孃親,我餓了,我渴了…”小螞蟻擡頭望白小夢,繼續發出奶聲奶氣的聲音。
其實這小螞蟻,樣子看着還是很可愛的,既然她說她餓了,就給她些東西吃吧。
白小夢把一隻漿果遞給她,“吃吧。”
小螞蟻接過,興奮地在漿果上咬了一小口子,小舌頭伸出來,細細地舔着漿果的汁水。一邊喝着,還時不時擡起頭來,看看白小夢,喊一聲孃親。
白小夢被她看得心都要酥掉了,忍不住伸出觸角輕輕拍拍她的小額頭,竟然真的有了爲人(蟻)母的成就感。
“孃親,親親孃親。”小螞蟻喝完了,蹭到白小夢身邊來,觸角輕輕觸碰她的,表情幸福極了。
白小夢也腳得很幸福,有空間雖好,但自己一個人(蟻)就這麼呆着,沒有人(蟻)陪着說話,感腳還是很無聊的。
有了這麼一個可愛的小寶貝,她以後的生活,一定不會太無聊。
就是有一件事,她還有些不放心。
這小傢伙兒是哪裡來的?難不成是從那堆卵裡孵化出來的?那可不行,那堆卵是誰下的都不知道呢?她把小螞蟻(這回總算意識到是小螞蟻不是小人了)留在自己身邊,卵的主人來找她麻煩可怎麼辦?
“小東西,我問你。”白小夢用觸角碰小螞蟻的觸角,“你是從那堆卵裡出來的嗎?”她用足指指另一個房間裡的一堆卵。
“是啊。”小螞蟻點點頭。
“那你知道,那些卵是誰下的嗎?”
“當然是孃親下的了,孃親…”小螞蟻說着又蹭到白小夢足邊來。
白小夢呆滯,問她等於白問啊!
算了,那先養在身邊好了,到時候卵的主人來了再說吧,誰讓這小螞蟻這麼可愛呢!
白小夢抱着小螞蟻睡着了,小螞蟻睡着之前,一直蹭在白小夢懷裡問,孃親孃親,你要給我取個名字嗎?你給我取個特別好聽的名字吧。
取名字?嘖,真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呢。白小夢抱着小螞蟻想,要知道小時候,爸爸讓她給家裡養的貓狗和其他寵物取名字,她都是一律黃狗叫大黃,黑狗叫小黑,貓不管什麼顏色,都叫咪咪的。
還有金魚、烏龜什麼的,直接叫魚魚,龜龜就好了。
現在這小螞蟻要讓她起名字,她起什麼好呢?
看她這麼黑,叫小黑?嘖,這怎麼行,小螞蟻是女生,女孩子家家的,怎麼可以叫小黑這麼個難聽的名字。
小蟻?小螞?蟻蟻?螞螞?嘖,越起越難聽了。
最後快昏昏欲睡的時候,白小夢終於起好了小螞蟻的名字,桃子—她最喜歡的水果,沒有之一。
“孃親,孃親…”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白小夢聽到桃子在喊她。
“怎麼了?”白小夢睜開眼睛,翻了個身,桃子立即急了起來,跳起來喊,“孃親別再動了,要壓着孃親剛剛下的妹妹們了!”
桃子這一喊話,白小夢就完全醒了,她在桃子的指導下,慢慢擡起了身體,看到自己身後,躺着一排白色的小卵。
還有一顆卵,沒有來得及排出來,正擠在她尾巴後面,桃子用力幫她扯,才把那顆卵扯了出來。
白小夢徹底懵了。夭壽啦!她一個剛滿十八歲的花樣少女,居然下卵啦!
桃子看着自己孃親的下巴都掉到了地上,關心地問,“孃親你怎麼了?”
“沒事。”白小夢說,假裝鎮定地把桃子遞給她的下巴安上。
原來那些卵,都是她自己下的啊!
怪不得呢,她檢查過小房間的四壁,一個被昆蟲挖出來的通道也沒有;她原先挖的通道,也被堵的好好的,怎麼可能會突然出現這麼多卵。
原來都是她自己下的。
“啊,還好沒有壓到妹妹們。”桃子小心翼翼地把地上的卵撿起來,放在白小夢堆卵的小房間裡。
看白小夢呆呆地看着她搬卵,桃子走過來,蹭蹭白小夢的觸角,問,“孃親,你怎麼啦?是不是下了卵,身體不舒服?”
“不是。”白小夢說,“我只是有點接受不了…”她低頭看桃子,又望過去看另一個房間裡的大堆卵。
她居然突然間,有了這麼多孩子!這,麼,多!起碼百來個!
“以後你的名字就叫桃子。”吃飯的時候,白小夢對正在吮吸漿果果汁的桃子說。
“孃親,桃子是什麼意思?”桃子問。
“桃子的意思就是,”白小夢拿起漿果大大地咬了一口,“你就跟這漿果一樣甜美。”
白小夢覺得自己這是在讚美桃子,桃子卻怯怯地躲到了牆角,“孃親,是想吃了桃子嗎?”
“當然不是了,孃親是說,孃親就像喜歡這漿果一樣喜歡桃子。”
“那孃親還是想吃了桃子,嗚嗚嗚嗚,孃親好壞!”桃子哭了起來。
白小夢連忙過去把她抱在懷裡安慰,“不是不是,孃親喜歡桃子,怎麼可能會吃桃子呢,孃親最喜歡桃子了。”
哄了很久,桃子才安靜下來,確定孃親是很喜歡她,並且絕對不會吃她後,她又開心起來,一會兒來蹭蹭白小夢,一會兒去看看另個小房間裡的妹妹們,看她們什麼時候會出生。
白小夢,則靠在牆邊,翹着二郎腿,不時扔起一個小漿果,用嘴接住,嚼碎吞下,滿足地看桃子忙碌地跑來跑去。
桃子慢慢地長大了,但身體還是小小的一個,不到白小夢身體的三分之一。
白小夢很苦惱,自己的小孩怎麼就是長不大了呢,懷疑自己是不是給她吃得不夠營養。
桃子則完全沒有這方面的憂慮,妹妹們的出生,讓她每一分每一秒都很忙碌,同時,也很快樂。
看桃子那麼辛苦地照顧妹妹,有的小螞蟻還很小,不能自己吃東西,桃子就把漿果嚼碎了餵給她們吃,(後來白小夢才知道,那些都是兵蟻,不能自己吃東西,必須要工蟻餵給她們吃),心疼得不得了。
她也嘗試過自己去照顧那些新出生的小螞蟻,但是怎麼都照顧得不如桃子好。
那些小螞蟻,也更願意讓桃子照顧,白小夢嚼碎了去喂她們,她們都故意躲得遠遠的,不讓她喂。
沒法子,白小夢只好放棄了這項工作,自己閒了下來,整天看着桃子忙碌,偶爾也逗逗新出生的小螞蟻,一一給她們取名字。
“西瓜,檸檬,橘子,獼猴桃…”桃子一副大姐樣站在牆邊,叫喚着幾隻長大許多的螞蟻,“過來幫姐姐挖土!”
隨着新出生的小螞蟻越來越多,兩個房間已經不足夠他們住了。幾天前,桃子就開始開挖新的房間。
“姐姐,姐姐。”四處都響起姐姐的喚聲,幾隻被點到名的小螞蟻走到桃子身邊,跟桃子一起拓寬房間。
“唔,這隻就叫提子吧。”白小夢看着桃子她們忙碌,忙不迭地抱起一隻剛出生的小螞蟻,抱在懷裡。
“孃親…”提子奶聲奶氣地蹭到白小夢懷裡去,像當初桃子那樣問她,“孃親,提子是什麼意思?”
這回白小夢學乖了,“提子就是孃親很喜歡你的意思呀~”
提子聽了,“嗷”地叫喚一聲,開心地在白小夢懷裡打滾。
小螞蟻出生的間隔時間越來越短,桃子她們幾個長大些的螞蟻,不僅要照顧妹妹們,還要挖出新的房間來給新出生的螞蟻們居住。每天都忙得氣喘吁吁,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
白小夢看過她們是怎麼挖新房間的,她們用兩隻小小的足,一點一點剝下舊房間的牆上的泥土,再用後面的兩對足,一點點踩實、壓平。
這樣挖新房間,又累,效率又低,白小夢很心疼自己的孩子們。
自己的空間裡,除了食物和水,應該有些能夠幫助挖土的工具吧,白小夢想着,在自己的空間裡翻找起來。
可是,她想要的小鏟子之類的東西,怎麼都找不到。除了漿果和水,空間裡就只有一些看着沒什麼用的小樹枝。看來這空間,是隻有這些大自然裡本身有的東西了,鏟子這種人類智慧的產物,作爲大螞蟻的她,是不能使用了。
小樹枝能有什麼用啊,白小夢喪氣地想,把從空間中拿出來的樹枝扔在一邊,走到桃子她們忙碌的地方,伸出足,想幫她們挖土。
但沒想到,她剛把足伸出去,就重心不穩,整個螞蟻往後倒去,摔在了桃子她們剛挖出來的一堆軟土上。
喵了個咪,最近每天都吃吃喝喝不運動,身上的肉都堆成山了,導致現在一動就虛脫。
躺在軟土堆上的白小夢,有些喪氣地想。
“孃親,孃親…”小螞蟻們看到白小夢翻倒,都着急地涌到她身邊來,身前兩隻足推着她身體一側,像推起一輛汽車,把白小夢從軟土堆上推了起來。
“這是什麼?”有一隻小螞蟻發現了白小夢從空間裡拿出來的那堆樹枝,“這是樹枝嗎?孃親。”
白小夢點頭,“是的。”
“真是太好了!”發現樹枝的小螞蟻高興起來,“有了這些樹枝,挖新房間就能省力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