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從了埼玉的指導從而將技能點都加在了力量輸出上的傑諾斯經過長達五個小時的改造和升級後也終於能夠從試驗檯上下來了, 期間由於大腦沒有意識他並不知道自己這次改造用了多少時間、更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
“博士,波麗她……”剛改造完的傑諾斯還在適應自己的新身體,走沒幾步就感覺到腳邊傳來異樣, 見是波麗的貓, 便彎腰把貓抱在懷裡, 便對着緩緩走來的博士又問, “去休息了嗎?”
“喵~”貓咪軟軟地叫了聲, 蹭着傑諾斯的胸膛。
傑諾斯低頭,就見貓咪那漂亮的祖母綠眸子,不自覺地聯想到波麗, 於是心裡想着既然貓在這裡那她人應該還在這裡纔對。
“那個孩子……”博士似乎有些猶豫,但很快他又背過身去, 想到波麗走之前說的話, 才又道, “那孩子說有點事情要親自去處理,貓也就暫時寄養在這裡了, 她還、還說讓你不要太記掛了。”
博士顯然很心虛,但他也沒辦法,波麗的情況確實太過複雜而他也沒辦法。
也不是沒勸說過,但波麗去意已決,他也不好干預。
對於博士的話, 傑諾斯向來不疑有他。一手摸了摸貓咪的腦袋, 可又因爲身體才改造完還不能夠很好地掌控好力度, 一下子把貓給擼疼了, 貓咪發出一聲刺耳的叫聲後掙脫了傑諾斯的懷抱, 腳底抹油一股腦跑了,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傑諾斯愣愣地看着貓咪離去, 晃了神。
“傑諾斯君,”博士忽然轉過身來,負手而立,稍稍頷首,忽然開口問道,“對於那孩子,你是怎麼想的?”
傑諾斯沉默了好一會,而後偏頭,有些不自在地開口問:“爲什麼要問這樣的問題,博士?”
“只是希望你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了。”博士嘆了口氣,對於傑諾斯的想法他已經明白了。
“……我現在只想變強,其他的……我不想多做考慮,至少這樣的安排對於我來說亦或者是對於其他人來說,是最好不過的了。”傑諾斯說完,轉過身去,高大的身子擋住了光源,多了幾份落寞,“我先告辭了,博士。”
不打算耽誤她的意思嗎?
這兩個孩子的想法還真是出人意料地相似啊。
只可惜……
走沒幾步,傑諾斯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又道:“博士,這段時間要是她回來的話就讓她在你這裡住一陣子,我和老師還有工作要做,恐怕沒法顧及她。”
博士應下,心裡有話卻說不得,只得目送傑諾斯一點點遠去。
而貓咪則是在傑諾斯離去以後小心翼翼地跑了出來,然後跳入博士懷裡,委屈巴巴地叫了幾聲。
博士摸了摸貓,面上幾分動容,不由惋惜:“接下來,就由我來代替那孩子照顧你吧。”
“喵~”貓咪似乎聽懂了博士的話,叫聲裡也多了絲失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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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之後傑諾斯也全副身心投入到了和怪人協會的戰鬥中去了,期間龍捲爲了找到大炯眼的真身而把位於埼玉家下方的土地“連根拔起”了,因此埼玉和傑諾斯那位於無人區的公寓也化爲了廢墟,至於隔壁波麗的住所也未能倖免,爲此傑諾斯也慶幸自己事先囑咐了博士,不然對於波麗來說那可真是無妄之災。
戰鬥持續了一段時間,怪人王雖然強大但最終不敵埼玉,人類爲代表的英雄協會也摘獲了勝利的果實。
由於參與戰鬥,英雄協會特地將埼玉的排名由原本的B級7席升至A級39席,不過傑諾斯的排名還是沒有改動。
此外,由於住宅被毀,另外再加上排名上升因而待遇也跟着上去了,英雄協會特地給埼玉和傑諾斯撥了套新公寓,隨時可拎包入住,不過看他們的老窩也被毀得渣都不剩了,包是不可能有的。
事情似乎就這麼暫告一段落了,不過傑諾斯卻和波麗失去了聯繫。
在之後的整整五個月,波麗就好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徹底沒了消息。
傑諾斯不是沒去曾經的無人區搜查過,但還是一無所獲。
日子一天天過去,雖然明面上他和以往沒什麼不同,但他還是沒放棄過去找波麗。
……
這天,傑諾斯按例到博士那裡進行新一輪的新零件的檢測。
實驗臺上,在意識逐漸清晰的時候,傑諾斯睜眼便看到了波麗的那隻貓此刻正趴在博士的軟椅之上,它看上去比五個月前要肥了不少。
雖然看上去它日子過得不錯,博士也有給予它很好的照顧,但傑諾斯還是能夠感覺到這貓似乎變得沒以前那麼活潑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波麗平白無故消失的原因。
說來也巧,他當時囑咐了博士不要讓波麗去無人區,而波麗也恰好將貓咪帶了出來,這才免於被捲入當時那場由龍捲引起的毀宅風波之中。
至於波麗還活着,無論外界如何,傑諾斯都對此深信不疑。
從試驗檯下來,走過去順手抱起貓,傑諾斯按着記憶走進了隔壁房間,庫賽諾博士此刻正對着電腦,也不知道在操作着什麼。
而傑諾斯則是神色平靜,習慣性地又問:“博士,今天還是沒有消息嗎?”
這麼久以來,只要傑諾斯到實驗基地來,就一定會向博士問起波麗的事來,而每一次博士的回答都是一致的。
這一次也不例外,他先是搖頭,再否認。
慈祥的博士不忍面對傑諾斯,同時也爲波麗的處境感到惋惜和擔憂。
這麼久以來,他除了一開始答應了波麗的話瞞着傑諾斯以外,他便再也沒騙過他了,他是真的和波麗失去了聯繫。可以說波麗這一走真的走得很徹底,和所有人都斷得乾乾淨淨的了。
完全不留任何餘地。
依偎在傑諾斯懷裡的貓聽到聲音後無精打采地垂下腦袋,耳朵耷拉着,看上去也因爲這個消息而失望。
傑諾斯輕手撫摸着貓咪的後背,似是在寬慰。
對於這樣總是讓他失望的回答,他也早就習慣了。
“那我就先告辭了。”說完,傑諾斯便轉身要離去。
而博士看着他離開,有一瞬的晃神,忽而想起那日,兩人也曾是這樣和他道別。
那個表情,那個語氣,都一模一樣。
於心不忍以及內心苦悶,博士終是忍不住。
“傑諾斯君。”和那日一樣,博士又喊住了傑諾斯。
傑諾斯聞言,腳步一頓,偏頭看向博士,不語。
“事到如今,也還是要去找那個孩子嗎?”博士問。
傑諾斯把貓咪放到地上,然後站直身子,認真地看着博士,點了點頭,義正言辭,又道:“是,不管她現在身處何地,我都要找到她。”
“無論如何都要找到嗎?”博士似是輕嘆。
“是,無論如何。”傑諾斯點頭,再朝博士深鞠一躬,“保重身體,博士。”
說完,傑諾斯頭也不回地開門出去了。
貓咪歪着腦袋,巴巴地望着傑諾斯離去,最後它利落地跳到博士的桌案之上,然後伸出爪子輕輕搭了搭還在發怔狀態中的博士,不滿地嗷嗚了聲。
“你也覺得我這麼做很不對是吧?”博士伸出那蒼老的手來輕輕摸了摸小貓的腦袋,無奈地笑了笑,“不過就算能瞞得了一時,傑諾斯君也還是能夠發現的,那孩子可是有着敏感而又細膩的內心啊。”
貓咪蹭着博士的腦袋,舒服地喵了聲。
“也不知道你原來的主人現在過得到底怎麼樣了啊。”想到波麗,博士又嘆了口氣。
……
傑諾斯在出了基地以後本想着去綠谷那邊打聽一下波麗的情況,然而在他決定要動身的時候卻忽然感應到高能反應,於是他當即便決定先把眼前的麻煩給處理了再做打算。
按照系統的指示,傑諾斯加快了速度,一下子趕往了肇事地點——一家便利店內發生了怪人襲擊事件,加上節日期間街上本就人滿爲患,怪人的出現引得人心惶惶,羣衆四處逃散。
傑諾斯逆行而上,便看到了便利店門口的九頭蛇形頭怪人,他沒有猶豫,找準時機後他便擡手使用小範圍的焚燒|炮朝怪人的方向發|射了過去。
一方面他也沒閒着,只見他動作靈敏而迅速,一下子將被轟中的怪人打飛到了空中,再以臂刃劈下他的幾個腦袋,落了地以後,他冷麪看着被打得節節敗退的怪人,一心只想着快些結束戰鬥,避免引發更大的騷亂。
然而,怪人被砍下的腦袋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了回來。而傑諾斯也知道面前的敵人要對付起來有些棘手,尤其是超活性的再生能力若是使用一般的物理攻擊是很難應付的,可偏偏他們就是在這種人流量大且建築密集的地方,他就連發動攻擊也是需要再三考慮才能行使的。
他使用系統掃描了這附近,發現竟然這裡竟然還有不少人,一時間傑諾斯苦於無法將敵人一擊擊殺。
畢竟,對付這種敵人的話,只需要用上中小型範圍的焚燒|炮就足以解決了。
偏偏,人羣給他帶來了不小的干擾。
傑諾斯的腦子快速運轉起來,他一邊與身法靈活的九頭蛇纏鬥起來,一邊思考着如何將其制服。
幾十回合的近身戰下來,傑諾斯顯然沒有討到多少好處,畢竟他身上的裝備並不是一味只有力量輸出的,加上砍了又再生,對於傑諾斯來說確實太難處理了,一場消耗戰就此展開。
在便利店門前,有一個身穿一件沾了土灰的厚實大外套、頭上戴着一頂很大、且打了補丁的黑色貝雷帽的人,從身形可推斷出應該是個女人,縱使穿得再厚實,也仍然掩蓋不住她那瘦弱的身板,在衣袖之下那枯槁的手上印滿了密密麻麻的紅色繁雜印記。
像是爲了遮住自己的外在樣貌,她特地將頭髮都塞進了帽子裡,臉上也戴了一隻口罩,大半張臉都被遮了個嚴嚴實實,不過還是隱隱約約能看到她臉上的紅色印記——和她手上的紋式是一樣的。
不過,這樣的打扮並沒有引起其他人的關注,畢竟他們都在忙着躲避災禍。
奇怪的是,她並沒有像其他人一樣因爲怪人的襲擊而逃命。
相反,她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的,一雙眼鎖定在空中交戰的兩個人,眸子裡一片擔憂。
袖子下的手緊了緊,眼裡流露出無盡的眷戀和絕望。
而這時,戰鬥所捲起的巨風襲來,差點把她的帽子吹跑,而她也意識到自己暴|露了太久。
又一次仰頭看了許久,她終是背過身去,進了一邊的暗巷裡,融入了黑暗之中。
現在的她,已經失去了在光明下生存的機會了。
就讓她以最美好的姿態,存在於他的過去就足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