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仍自猶豫不訣,半天沒動。
“他可不是一個人!”胖子顯然一點兒報仇的勇氣都沒有。
這段時間他吃了不少苦頭,知道自己惹上的人不是一個小混混,不說手下有幾個人,就說他回旅館就被人趕出來,可見那人的勢力是有一定範圍的,他現在已經沒什麼信心向那人要回自己的東西。
他只想早早地逃離龍陽,回到江都那個安樂窩去,就當自己沒來過龍陽。
“篤”地一聲,胖子腦袋上被陳星敲了一記。
“你掙錢容易嗎?”陳星問道。
“不容易,有時候要起早貪黑,有時候會被客戶罵得狗血淋頭。”胖子捂起了腦袋。
“那不就結了,你這麼辛苦掙來的錢,你就甘心被別人搶去了?”陳星問道。
胖子搖起了頭。
“那就搶回來啊!”陳星又要拉胖子走。
胖子還是搖起了頭。
他這幾天差點沒命,都已經不敢想要找人報這個仇了。
“胖哥,你這樣不對,我覺得星哥說得沒錯,誰搶了你東西你就要去搶回來!我今天又遇到楊明那壞蛋了,他身邊那麼多保鏢,我也照樣攔着他,向他要回我家的戒指!”那碰瓷少年在旁邊插嘴說了一句。
胖子轉頭對少年說道:“阿超,你一個小孩,這樣去找他沒用的,小心被他打死,不如走法律途徑吧。”
少年搖了搖頭,說道:“我又不是沒找過,可是他找的律師更狡猾,我根本就拿他沒辦法。”
陳星問道:“你們說什麼呢?”
胖子嘆了口氣,說道:“阿超家的東西被人騙走了!”
胖子接着便把這少年楊超的事情跟陳星說了,剛說了個開頭,那少年楊超便接過話頭,將自己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跟陳星講述了出來。
原來這碰瓷少年楊超家裡有個戒指,就是今天陳星在那楊大少手上看到的戒指,這戒指本身的材質倒沒什麼非常特別,只不過它有一項功能卻相當有趣,那就是一旦靠近玉器,那本來淡綠的戒指就會變色。
剛開始,楊超的家人也沒有在意,只是覺得有趣。
但是這戒指有趣的功能傳出去之後,卻引來了街上的小混混楊明。他時常上門來找楊超的父親,想要買下那枚戒指。
但楊超的父親以戒指是祖傳之物爲由,拒絕了楊明的出價。
那楊明不死心,便帶個女人到楊超家中,讓女人跟楊超的父親在屋裡看戒指,然後撕扯掉自己的衣服,抱着楊超的父親,大喊非禮。
這樣一來,楊超的父親百口莫辯,楊明便趁機提出讓楊超的父親交出戒指,一了百了,不然就要將楊超的父親送到派出所去。
楊超的父親平時是個老實巴交的人,哪裡遇到過這樣的事情,又害怕到了派出所這事說不清楚,到時候自己身隱牢獄,楊超就沒有人照顧了,只得含淚將祖傳的戒指交給了楊明。
楊超跟父親兩人相依爲命,本也過得好好的,讓楊明這麼一攪和,楊超的父親心中鬱結,不久就一病不起,最後一命嗚呼,只剩下了楊超一個人在世間艱難存活。
少年楊超本也不知道內幕
,過了一兩年後,那個曾經跟楊明合夥的女人找上門來,向楊超懺悔,才道出真相。
那女人其實也並非出於真正的懺悔之心,真正的原因卻是楊明得到那枚戒指之後,財富迅速積累,一轉身就把那女人踹了,那女人氣不過楊明的行爲,這纔將真相告訴少年楊超。
楊超知道真相之後,曾經試着通過法律途徑要回自家的戒指,但那楊明卻手持楊超父親當時手寫的一張證明,證明寫着戒指以低價賣給了楊明。所以楊超走法律途徑根本就行不通,只好見到楊明的車便攔下來討要,但每回都被揍一頓。
如今的楊超也只能流落街頭。
聽完楊超的講述,陳星才知道,這少年剛纔並不是碰瓷,只是找壞人要回自家的東西而已。
“你說這楊明原本只是個混混,拿了你家的戒指之後突然就變成了富豪?這好像有點不合理吧?”陳星問道。
少年楊超咬牙說道:“他拿着我家的戒指去賭石,賺了很多錢!”
陳星突然就明白了,楊超家祖傳的戒指遇見玉器便會變色,那在賭石場上自然是贏多輸少的情況了。不管是怎樣的石頭,只要楊明佩戴着那戒指,憑着那戒指的變色情況就可以知道里頭的成分如何,在賭石界自然混風生水起。
陳星突然想到了自己的玉佩。
那玉佩不知道被焦興澤老混蛋藏到哪裡去了,如果有楊超家的戒指,在隱世谷中找起來可就簡單得多了!
他正愁不知道怎麼找自己的玉佩,沒想到居然碰上楊超家有這麼個戒指。
陳星突然決定,要幫楊超奪回本就屬於他的戒指。
其實就算不是出於尋找玉佩的需要,陳星也打算幫助這少年。他最看不慣別人欺凌弱小,楊明用詭計強取豪奪,實在可惡。這少年本來好好的一個家庭,結果卻被楊明那小子弄得家破人亡,使楊超沒有再上學,而是從此流落街頭。
陳星打算奪回戒指後,順便借來一用,找到自己的玉佩之後再還給這少年。
陳星拍了拍少年楊超的肩膀,說道:“你的事交給我了,我會幫你將戒指奪回來的!”
少年楊超見過陳星的身手,剛纔要不是陳星,他可能都被人打斷手臂了,聽陳星說要幫他奪回戒指,頓時興奮地說道:“星哥,你真的願意幫我?那太謝謝你了!”
陳星點了點頭,轉頭對胖子說道:“你看人家一小孩都知道屬於自己的東西要奪回來,你白長這麼一身肉了,被人搶了錢也不敢去要回來!”
胖子被陳星這話一激,頓時豪情萬丈,說道:“好,我現在就去……我現在就帶你去要回我的錢!”
胖子始終沒敢說自己去要回來,而是說帶陳星去要回來。這事始終還是得靠阿星啊,我自己上去還不是被人揍的份?
但胖子根本不知道上哪兒找他們去,只好將陳星帶到了自己上次被人揍的酒吧。
這酒吧跟不醉軒一樣,生意相當不錯,只不過主要客人卻是本地人。不醉軒外地遊客多,這旭日酒吧卻以招待本地人爲主,而且主要消費者是本地七教九流,說白了都不是啥正經人。
胖子進了旭日酒吧便東張西望找起了那天
揍自己的人,但是找來找去也沒發現,只好轉頭對陳星說道:“阿星,他沒在這裡,咱們走吧。”
“來了就坐一會兒,急什麼呢?”陳星找了張桌子坐了下來,沒打算就走。
他看得出來,胖子其實是膽怯。
“找點事兒,他就出來了!”陳星猜得出來,搶胖子錢的人肯定跟這酒吧有關係,沒準還是這酒吧的後臺呢。
“咱還是別沒事找事了!”胖子想想當天的情形,心裡還有些發毛。
陳星給胖子倒了一杯酒,推到他面前,說道:“你那天不是很神勇嗎?今天再給你一次機會,調戲妹子去!”
“啊?”胖子猶豫地抓起了杯子,猶豫不訣。
但是,陳星的目光讓他不得不一咬牙:死就死吧!
胖子故技重施,端着一杯酒,見個女人就去調笑幾句,但是今天旭日酒吧的女人似乎都心情很好,根本就沒在意胖子的話,還有不少女人乾脆就邀請他坐下來喝酒。結果轉了一圈,根本就沒有任何效果,他不想惹事的時候倒惹了事,現在想惹事吧,別人還不讓他惹事了。
胖子回到陳星身邊,沮喪地說道:“阿星,今天她們脾氣都特別好,我沒辦法!”
陳星撓了撓頭,說道:“好吧,那我只好出絕招了!”
陳星站起身來,走到酒吧的正中,突然嗓門一開,吼了一聲:“收保護費!”
陳星喊的這一聲也不是特別大聲,只不過他用上了真氣,讓聲音傳到了每一個角落裡,哪怕酒吧里人聲嘈雜,每個人的耳朵裡都清清楚楚地聽到了陳星的這句話。
酒吧瞬間就安靜了下來,彷彿掉枚針都能聽得見。
寂靜過後,酒吧裡響起了一種大笑,人們彷彿聽到了特別好笑的笑話。
胖子則用手擋住了自己的臉,低頭小口地喝着啤酒,生怕讓人發現自己是跟陳星一起來的。阿星也太敢了,在別人的地頭,居然敢收保護費,這不是廁所裡點燈籠……找屎嗎?
陳星的身邊瞬間就沒人了,酒吧裡的人都散開,躲到了邊邊角角準備看戲,酒吧正當中只剩下了陳星一個人孤零零地站着。
這時,吧檯上有個人放下酒杯,走到了陳星的面前。
這人臉色略顯蒼白,眉毛稀淡,樣子倒是平常,滿臉笑容,讓人覺得充滿了善意。只不過,他手上卻把玩着一把蝴蝶刀,他的手似乎也動得不快,但那把蝴蝶刀卻在他手上翻飛,花式不斷地變換着,彷彿那刀就長在他手上似乎。
“朋友,你走錯地方了吧?”笑臉人對陳星說道。
陳星搖了搖頭:“錯不了,我們老大說了,我跟了他,以後上哪個酒吧都可以收保護費!”
“你們老大是誰?我倒想聽聽!”那人還是一臉笑意。
“我們老大你都不知道?就是村頭的二愣子!小時候他就說,跟他混,以後到了城裡,到哪兒都可以收保護費!”
“……”笑臉人的臉僵住了。
酒吧裡又響起了一陣笑聲。
“朋友,你是來搞亂的?”笑臉人開始收起了笑臉。
“沒錯,被你猜到了!”陳星臉上開始浮起了笑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