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楊明看來,陳星說的這番話只不過是垂死掙扎,倒也不以爲意,他以一種勝利者的姿態對王經理說道:“王經理,要知道我這場賭約的賭注可是不小的,總要有個鎮是住場子的裁判,不然到時候這小子輸了賴賬!這裁判,我看你當就相當合適。”
王經理卻搖了搖頭,說道:“今天珍寶樓我說了可不算了。”
“珍寶樓你說了不算?那誰說了算?”楊明奇怪地問道。
王經理笑了笑,說道:“珍寶樓從來都不是我說了算!楊少,你今天算是來着了,今天的賭局恐怕會由我們老闆親自主持了。”
珍寶樓的老闆一向是個迷,從來沒有人見過他出現,所以龍陽喜歡好賭石的人一直以爲,珍寶樓是王經理說了算的。
沒想到,這個一直保持着神秘的珍寶樓老闆,今天居然來到了珍寶樓?圍觀的人羣開始四處張望着,希望看到那位傳說中的珍寶樓老闆。
“借過!借過!”王經理不斷地向圍觀者拱手,向着一個角落走去。
人羣自覺地閃出了一條道,只見那王經理走到了珍寶樓的一個角落,對着正蹲在牆角抽菸的一個老頭恭敬地鞠了個躬,輕聲道:“老闆,您看,今天這局面恐怕還得由您來主持比較合適。”
那牆角的老頭衣着普通之極,連嘴裡抽着的煙也是普通老百姓抽的幾塊錢的煙,如果不是王經理走過去,態度恭敬地朝他鞠躬,恐怕在場的人沒有一個人會想到,他就是這珍寶樓的老闆。
珍寶樓幾乎壟斷着整個龍陽的玉石生意,老闆身家幾何,根本就沒有人猜得到。
有人說他可以買下整個龍陽,有人說他富可敵國。
至於他的樣子,多數人會想象成一個氣度不凡,衣着品味高貴的成功人士,誰也想不到,他居然只不過是蹲在牆角的一個老頭。
那老頭嘬了一口煙,鼻孔和嘴巴里噴出三道濃濃的煙來,對那王經理說道:“小王啊,我就想在牆角抽根菸,這點空閒你也不給我嗎?”
“老闆,今天這賭注關乎到人,我自覺沒這個本事掌控全場。”王經理倒也誠實。
老頭將手中的菸頭往地上一戳,站起身來,說道:“好吧,那就我來吧!”
這老頭剛纔蹲着的時候跟街邊的一個老頭沒什麼兩樣,這時候站起身來時,卻已彷彿換了個人,雙目精光四射,連他那一身普通的衣着也掩蓋不了他散發出來的自信。
“哇,他就是裴仁晚?珍寶樓的隱藏BOSS?”
“沒想到居然是這麼一個老頭。”
“這老頭我平時經常在珍寶樓看到他啊,沒想到他居然就是珍寶樓的老闆!”
人羣中營營嗡嗡地響起了交頭接耳的聲音。
裴仁晚這時彷彿換了一個人,他身上散發出來的自信似乎有一種強大的壓力,走過人羣的時候,人羣也不由自主地閃出了一條道。
“既然楊大少這麼看得起珍寶樓,準備在珍寶樓開這場賭局,那老朽便厚着臉皮當一回裁判吧!”裴仁晚朝楊明拱了拱手。
楊明沒有動,年輕人的倨傲在他臉上顯露無疑,只是隨口跟裴仁晚客氣了一句:“裴老闆,幸會幸會!”
裴仁晚眉頭一動,心有
不悅。不過,他年歲已長,早已不是喜形於色的愣頭青,並沒有把這點不悅表現出來。
他沒有跟陳星打招呼,因爲在他看來,陳星就是個門外漢,他有點兒不屑於跟這種什麼事也不懂,只會跟風學舌的人打招呼。
倒是陳星朝裴仁晚抱拳說道:“裴老前輩一會兒多多指教!”
陳星對於那種有本事的人,心裡還是有些敬意的。從這裴仁晚剛纔走路的神態來看,陳星知道,他就是那種把某一項技能鑽研至深,渾身都散發着自信光輝的人。
這種自信是從骨子裡發出來的,而不是某些虛張聲勢的人,爲了掩飾或者爲了驕傲而故作的自信。
陳星打了這麼個招呼,讓裴仁晚心裡羞愧了一下。裴仁晚突然就意識到自己的修爲還不夠,還是犯了傲的毛病。
“年輕人,你這次賭得有點大。我身爲這次的裁判,恐怕要提醒你一句,賭石其實是一門藝術,而不是賭博。”裴仁晚對陳星說道。
裴仁晚這話其實是想告訴陳星,趁現在還沒有開始賭,你還是收手吧,你不是楊明的對手。
“多謝前輩善意,我自有打算。”陳星禮貌地回了一句。
裴仁晚見陳星如此說,便沒有再多言,畢竟生死是他人的,富貴也是他人的。裴仁晚到了這個年紀已經知道,人人都有自己的命運,自己不好過多幹涉。
楊明見裁判已落實,而且還是這麼一個重量級的裁判,頗爲滿意地點了點頭。
裴仁晚在賭石界是個傳說,由他來當裁判是再好不過了。
“有了裁判,恐怕還需要執行的人!”楊明說着,伸手打了個響指。
只見人羣一陣騷亂,從外面擠進幾個人,一個個體形健碩,爲首一個瘦子,對楊明說道:“楊少,人和傢伙我都帶來了,一會兒要是有人敢賴賬,我敲碎他的膝蓋骨!”
“我靠,楊明居然把包德海請出來了!”
“看來楊大少今天是勢在必得啊!”
“我看,一切都是美女惹的禍!”
人羣一片竊竊私語。
這瘦子包德海是龍陽黑道里出了名的狠角色,而且喜歡玩槍,他可不喜歡跟人動手動腳,他的名言就是:拳腳再快,能快得過槍嗎?
楊明對包德海說道:“包爺,給這小子亮亮傢伙,免得他以爲他的拳腳能快過你的傢伙!”
包德海伸手打了個響指,他身邊的壯漢齊刷刷地從懷裡掏出了手槍,烏黑的槍口齊齊指向了陳星。
包德海更是不知什麼時候,手上已多了一把無聲手槍,隨手朝珍寶樓的大門上就打了一槍。
只見一個繩編的掛墜便掉了下來。
包德海這麼隨手一槍,便打斷了掛墜的繩子,這槍法確實相當神準,而且他手法極快,出槍和收槍幾乎沒有停頓,當人們回頭再看包德海的時候,他的槍已不知收在了什麼地方,彷彿他根本就沒動過一般。
所有人心裡都打了個突,看來這次楊明是下了狠功夫,如果陳星在這場賭局中輸了要賴賬,他打算動粗將許靈搶過去。
楊明正是因爲見過了陳星的身手,這纔將這位神槍手請出來,給自己保駕護航。他知道,以他那些保鏢的身手,根本不
夠陳星塞牙縫的。但是,有槍口對着陳星,他楊明就不需要再害怕陳星了。
龍藝馨和許靈都沒有見過這種陣勢,臉上頓時嚇得煞白,不由自主地往陳星身邊靠。
陳星見她兩人心裡害怕,輕笑着對她們說道:“一切有我呢,你們怕什麼?”
他說這話時淡定無比,根本沒把包德海那一槍放在眼裡。
楊明見自己熱身也熱過了,包德海的槍法也耍過了,不管是軟實力還是硬實力,都已給了陳星一個下馬威,便開口說道:“那就開始吧!”
裴仁晚本來對包德海將他珍寶樓的一個掛墜打下來心有不滿,但這時候他也不好發脾氣,只是淡淡地說道:“楊少打算怎麼個賭法?”
“很簡單,一局定勝負,咱們來場不開窗的!”楊明嘴角一揚,信心滿滿地宣佈了賭法。
楊明提出的賭法確實相當簡單,照他的意思就是,他和陳星在這珍寶樓裡隨便挑石頭,都是不開窗的,到時候開出來,誰的是高料誰就勝出。
陳星本來對賭石就不是太懂,聽說玩法這麼簡單,便一口答應。
接下來就簡單了,珍寶樓裡擺着的原石隨便楊明和陳星挑選。
人們自覺地將擺放着原石的場空了出來,一下子,站在裡面的楊明和陳星便成了衆人目光的焦點。
只是,人們更關注的是楊明的動向,畢竟剛纔熱身時,楊明的表現確實讓他們心中歎服,他們很希望看看楊明是如何挑選不開窗的原石,不少人心裡已存着偷師的想法。
只見那楊明跟剛纔沒什麼兩樣,隨意地在一堆原石間走來走去,甚至都不多看幾眼,只是伸手在那些石頭上摸一摸,便走了過去。
走了一圈之後,楊明終於挑出了一塊五公斤重的原石,擺到了裴仁晚身前的一張桌子上。
“我已經好了!”楊明看着裴仁晚,得意地一笑。
既然楊明已選定原石,剩下就看陳星了。
陳星這時候卻仍在那堆原石間走來走去,磨磨蹭蹭,幾乎每一塊石頭,他都要拿起來,用手指彈幾下,然後抱在手中,閉目冥想一會兒。
陳星挑選原石的進展相當緩慢,樣子也顯得相當業餘,不少人已經搖起了頭,覺得陳星這回輸定了。
終於,半個小時過後,陳星將一塊十公斤重的原石往裴仁晚身前的桌子上一放,說道:“我也選好了!”
“先開他的吧!”楊明不屑地一笑,對裴仁晚說道。
在場的人跟楊明的想法是一樣的。
以楊明熱身時的表現,幾乎是不用看的。現在大家關心的倒是這門外漢陳星挑選的石頭,開出來後會是什麼狀況?
裴仁晚點了點頭,一招手,便有個開石師過來,將陳星選中的那塊原石切開。
當那塊原石打開之後,人羣裡響起了一片嘆惜之聲。
龍藝馨和許靈這時候已經忍不住失聲“啊!”地叫了出來。
就算她們再不懂行也看得明白,陳星這回是輸定了!
因爲陳星選的那塊石頭切開之後,裡面一點綠色都沒有,兩邊居然是一片白,裡面是沒有翡翠的!
許靈臉色煞白,喃喃說道:“這,這就輸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