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縣城天亮的很晚，早上七點多了，外面還是黑乎乎的一片。李揚是被公雞打鳴聲吵醒的。砸吧下嘴脣，眼睛也懶得睜開，伸手將光溜溜的凌小美往懷中摟了樓，就準備再來個回籠覺。
只可惜，不知道誰家養的公雞，竟跟吃了藥一樣，越叫越上癮，越叫越嘹亮，沒多長時間，凌小美也被吵醒了，揉揉眼睛，打了個哈欠，慵懶的伸伸腿……然後，身子就猛地僵住了，“你，你怎麼還在這兒呢？”
“我昨天晚上在這兒睡的，現在當然就在這兒了……”
李揚嘀咕句，往前貼了貼道：“別說了，再睡會兒，困呢。”
“睡個P，趕快起來，回你自己房間。”
凌小美拽了拽那隻搭在自己身上的爪子，沒好氣道：“這都幾點了，小弟起的早，萬一讓他看到，我可……嗯，你，你又要幹嘛？”
“趁天沒亮，來個晨練唄。”
“不……啊，你討厭，壓住我頭髮了……”
呼！棉被掀了上來，兩人一陣翻滾，嘀嘀咕咕好半天，一隻雪白的小手突然伸出，摸索的抓着牀頭鬧鈴縮了回去，片刻後，凌小美鬢髮凌亂，俏臉紅彤彤的探出頭來，“別鬧，真不行，七點十分，小弟要起來了。”
“五分鐘，最多五分鐘時間。”李揚鑽出來，信誓旦旦的保證。
“大騙子，信你纔怪。”凌小美昨夜深受其害，自然不會相信某人的鬼話，掙扎着起身，想要牀衣，卻被李揚拽了回去，湊到耳邊嘀嘀咕咕半晌，凌小美眼睛頓時瞪的好大，咬住嘴脣，態度堅決的用力搖起腦袋，頗有頭可斷，血可流，這事兒絕對沒商量的英雌氣概。
“真的不行？”
“不行，說不行就不行。”凌小美氣呼呼道：“哪有你這樣糟蹋人的，臭流氓！”
“嘖，那樣也不行，這樣也不行，看來沒辦法了，還是睡覺吧！”
李某人眼珠子一轉，頗爲惆悵的用力抱緊女孩兒，一邊閉上眼睛，一邊還自言自語的嘀咕道：“也不知道壯年什麼時候起來，唉，如果讓他看到，肯定會告訴伯父伯母，到時候，不好解釋啊！”
“王八蛋，你就會欺負我……”凌小美委屈的抽抽小鼻子，但遇到這種無賴，卻也真心沒有辦法，只能恨恨瞪他一眼，然後很不情願的鑽進被窩裡，“說好了，就五分鐘，還有，提前打招呼，不許弄到……嗯嗯……”
大雪下了一夜，天色大亮的時候，才漸漸停止。空氣很冷，冷的深吸口氣，肺部幾乎都能生出冰碴。等再來到醫院時，老凌同志已經醒來了。他的傷勢基本穩定，已沒有什麼大礙，只是精神看起來有些萎靡，也是，老凌同志行走江湖，自認也是好漢一尊，沒想到臨老了臨老了，竟栽到一小年輕手裡。
父女倆見面，自然忍不住又是一陣唏噓。
“多行不義必自斃，那種人，遲早都要遭報應的。”凌小美揉了揉眼睛，振作精神笑道：“不說這些了，爸，來喝點雞湯先補補身子……”
“對對對，爸，養好身體最要重要。你先和點雞湯補補元氣！”
李揚嗖一下鑽上前
來，笑眯眯的獻起殷勤。
“美美，這位是？”凌土守呆了呆，楞是沒搞明白，這大活人是從哪個旮旯角里竄出來的，太突然了，剛纔根本就沒看到啊！
“他……他是我大學同學，本來是要回家的，聽說你住院了，所以過來看看。”
“同學？可我剛纔怎麼聽他叫我……爸？”凌學軍疑惑道。
“對對對，我就是……”李某人眉開眼笑，剛要用力點腦袋，就被凌小美用高根兒的小冬靴用力踩了腳，順便還附贈一好大好凶狠的白眼兒，“爸，你誤會了。這人老家雲貴的，普通話說不標準，動不動就夾方言，嗯，他剛纔說的是……靶蜀，就是伯父，叔叔的意思。”
我勒個去！
這妞也太能扯了吧？
還靶蜀，你乾脆說粑粑得了！
李揚撇撇嘴，對凌小美逃避現實的行爲，很是鄙夷。
“呵呵，原來是這樣啊。”
凌土守聞言，也就沒多想，主要是在他看來，某人長相實在太普通，嗯，至少和自家女兒的標準相去甚遠，所以，兩人根本不可能嘛！當即笑笑，道：“靶蜀，這方言有意思，雲貴地區，我還真不怎麼了解，那個……小，小揚是吧！你是苗族的，還是傣族的？”
“漢族！”
“咦，這長相，還真沒看出來吶！”
李揚：“……”
還能不能愉快的聊下去了！
真是……啊啊啊！
見李揚一臉吃癟模樣，凌小美就忍不住噗嗤笑出聲來，兩隻大眼睛眨呀眨呀，雖然沒有說話，但一個信息卻是明確無誤的傳了過來，那就是：活該！讓你再欺負人。現在遭報應了吧！
別說，李揚還真有種遭報應的感覺。這老凌同志……絕對的奇葩有木有。首先，他是個自來熟。其次，他性格很直爽，沒有一丁點做長輩的覺悟。最後，也是最重要的，拉家常聊天，居然能問出那麼多，那麼多稀奇古怪的問題……
這簡直是坑爹吶！
當聽到老凌同志很熱情的建議自己吃蚯蚓，還說這樣可以保腎護肝，對木有女朋友的單身男最有用不過時，李某人果斷就崩潰了。
哥！
三歲識字，五歲做詩，七歲可稱象詠詞……
那妥妥是，天上沒有，地下無雙，寂寞如天邊飛雪的高手……
可爲什麼，今天就被人噴了呢！
這特麼，簡直沒天理，完全……不科學啊啊啊！
“說什麼呢，這麼開心。”
這時，凌母和中年男也一前一後走了進來，病房頓時變的熱鬧了許多。見未來老丈人終於轉移目標，不在對自己進行慘無人道的地毯式轟炸，李揚暗暗鬆了口大氣，連忙沿着牆根兒溜了出去。
武赫縣雖然只是個小縣城，但因爲某些歷史原因，縣醫院卻是三乙級的，這些年發展下來，規模很是不錯。就連牡丹江市的很多患者，都會慕名前來就診。
今天正好輪到週一，醫院人聲鼎沸。
各種奇怪的味道混雜在一起，讓空氣變得很是糟糕。
李
揚上了趟廁所，琢磨着一時半會兒那邊也完不了事，爲避免回去被當成空氣，亦或者，又被老凌地毯式轟炸，他果斷就決定出去轉悠兩圈。嗯，冷是冷了點，可好歹空氣新鮮嘛。
“張姐，我就奇怪了，O型血又不是IH熊貓，怎麼最近缺成這樣？”
李揚走到門口時，正好遇到兩個護士從旁邊走過，她們手中提着裝血漿的白色箱子，其中一人，長相蹉跎，電光火石間，某人直接就忽略掉了，而另一人，則讓他在電光火石間，眼睛猛地一亮。
這說話的小護士，年紀約莫二十三四，五官精緻絕倫，肌膚成健康的小麥色，給人種青春飛揚，活力四射的感覺，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胸部似乎平了點，不過，兩條美腿真的好修長，好結實……
“唉，小雅，你新來的，可能不知道，其實O型血並不缺，只是……”
說到這裡，長相蹉跎的護士突然壓低聲音，神秘兮兮道：“丟的太厲害了。不僅咱們醫院，就連瀋陽的大庫，前些時間都失過一次竊。聽說那一次，但是O型血漿，就沒了7萬CC。”
“那麼多？”漂亮護士睜大眼睛，驚訝道。
“是啊，如果按照黑市價格，這可是一筆不菲收入。”
“你的意思是，有人倒賣血漿？”
“這事兒，誰能說得準。反正，上面領導爲了降低影響，刻意將消息壓了下去，如果不是我表舅的三姨媽的四姑奶的外甥在省醫療部工作，我也不知道這些。嗯，你別出去亂說吶，這可是機密事件！”
長相蹉跎的護士顯然很有保密意識，再反覆交代了幾遍後，才拖着箱子走上電梯，“好了，咱們先把這批血漿入庫，明天有四個手術都要用到O型血，可千萬不能出岔子了。”
“我去，哥說腫麼看得如此眼熟，這不是……那誰誰麼？”
等到電梯門合上的時，李揚猛地想起來了。
這漂亮護士，正是當初在靈寶市有過幾天合租之緣的安雅妹紙。一段時間不見，她身上那股凌厲的味道已經消失不見了，走路的時候，也變的有女人味了。最重要……丫的居然開始用香水了。
“迪奧，還是茉莉花香的，嘖嘖，我喜歡！”
李某人抽抽鼻子，登時來了精神。
抱着閒着也是無聊的態度，他果斷就決定，必須跟上去瞧瞧。話說，萬一有機會請妹紙喝個咖啡，看個電影，然後滾個牀……嗯，探討一下人類繁衍生氣和後現代行爲藝術主義間的必然關係，那人生該多有意義吶！
想到這裡，李揚不再遲疑，屁顛屁顛就上了電梯。只是，血庫重地，閒人免進。在被一歐巴桑趕出來後，某人只能白眼連翻的開始守株待兔。好在，並沒有過多長時間，看門兒的歐巴桑和先前進去的蹉跎護士就一起走了出來。
“那個，美女，麻煩問下，小雅呢？她怎麼沒跟你出來？”
這一聲好違心的稱呼，讓護士瞬間變得很開心，揚起嘴角，就和顏悅色道：“你是小雅的朋友吧。她在裡面清點盤庫，要兩個多小時才能出來，你如果有急事，直接打電話說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