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新婚夜(一)

和雲舒說好了就喝一杯,宋凌薇自然也就不再推辭,端起酒盅和雲舒碰杯之後便一飲而盡。深秋時節已經有些寒冷了,溫過的酒倒是正好,一杯喝下去,全身都帶了暖洋洋的感覺。先前也喝了不少酒,不過那些酒都是冷酒,畢竟來客很多,供給席面上的酒也就多了,自然不可能都去溫過,便上的都是冷酒。

冷酒喝多了,胃到底有些不舒服。

“好了,酒我也喝過了,就先不陪殿下了,明日再見。”宋凌薇把杯子一番,亮過了酒杯便放了下來,起身欲往外走。

“今日是二表姐小登科,我在這裡祝福二表姐和墨樓白頭偕老,萬事如意。”

“多謝殿下的祝福,我收下了。”宋凌薇說完便出了亭子。

而云舒則愣愣的坐在亭子裡,自斟自飲起來。大好的日子,外面也是喜慶的很,這院子裡到處的紅,鋪天蓋地一般,看着就會讓人覺得歡喜吧!有絲竹嗩吶之聲從前面隱隱傳來,帶着幾許的虛無縹緲之感,雖說不見得怎樣的動聽,卻讓人有一種聆聽仙樂的感覺。大好的喜事,如此的喜慶,她作爲來祝賀的親戚,似乎應該跟着高興纔對。可是爲什麼,她一點都沒有覺得高興,反而覺得心裡有什麼堵着難受。有一種酸酸漲漲的感覺在心口醞釀,有酸楚的感覺一陣一陣的蔓延上來,全身都不得勁起來。

似乎滿院子的紅色也忽然就刺眼起來,像是剛剛對面的人臉上的笑一般的刺眼。刺得人眼睛生疼,就連眼睛都酸脹起來了,鼻子也酸酸的。真是的。不過是成親罷了,天下間誰不成親啊,用得着笑的那麼刺眼嗎?

宋凌薇進了新房,天漸漸暗了下來,鎏金八方燭臺上的蠟燭已經點了起來,燭光照着滿眼的紅,倒是一派燭影搖紅的景象。

“回來了?沒喝醉吧!”見宋凌薇進了屋。風墨樓便迎了上來。

“還好,本是有些醉的,喝了醒酒湯。又吹了會冷風,倒是清醒了不少。讓人備了熱水來,我先洗了洗,把這一身換了再說。一身的酒氣。”

“熱水一直都準備着呢!就想着你回來要用。我這就讓人送來。你先坐一坐吧!”風墨樓扶着宋凌薇在臨窗的大炕上坐了,便喊了茗兒去叫人送水來。之後風墨樓又親自沏了濃濃的茶給她喝下,酒也就醒的差不多了。

很快便有人送了水進來,宋凌薇便去一邊的耳房之中沐浴更衣。等她出來的時候,屋裡已經擺好了熱騰騰的飯菜。先前待客的時候一直都在喝酒,也沒正經的吃過飯,如今倒真的有些餓了。

“快坐下吧!喝了那麼多的酒,怕是也沒有好好的吃點東西。這些是小廚房拾掇的。雖不如前面席面上的是請了酒樓大師傅來做的,但是勝在清淡。你喝多了酒,吃些清淡的也好。”風墨樓招呼着她坐了下來。喝多了酒,又吐了一場,胃還真的是不太舒服,吃些清淡的要好,她便先喝了碗粥。

“都這個時候了,前面的酒席也不知道散了沒有,今日大姐也陪着喝了不少的酒,現在我又撤了,大姐怕是難以招架了。”她忽然說到。如今她這裡倒是吃上了熱騰騰的飯菜,還不知道沈之薔怎麼樣了。

“怕是還要等會兒才能散呢!大姐又不是新人,想來那些客人也不會太灌她的。你若是擔心,反正廚下準備了醒酒湯的,讓人看着前面宴席散的差不多了,便讓人給薔姐姐的院子送去。”

“也好,那就讓人看着些,宴席散了,便送些醒酒湯和飯菜過去。”

兩人用過了飯,便讓下人收了下去。伺候的人都離開了,屋裡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只有兩人坐在桌旁。平日裡單獨相處的時候也多,不過今夜卻是完全不同的,所以比起平日裡相處,兩人都有些緊張和不自然。洞房花燭夜,讓人想着就多了幾許旖旎。對於宋凌薇而言,這樣的日子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不過面對的人不同,似乎感覺也是不一樣的。對於風墨樓,兩人平常的時候雖然也親暱,不過卻從來都沒有親熱過的。所以此時面對着他的時候,她也有些手足無措的感覺。

風墨樓微微的低着頭,這樣的氣氛下,他只覺得手腳都不知道要往哪裡擺了。今夜會發生什麼事情他自然是知道的,昨夜的時候,喜郎還特意的拿了壓箱底的書冊給他看,雖然羞怯,可是也知道每一個男子成親前都會看的,他自然也看了。

此時想到書冊上的那些畫面,似乎是着了魔一般的,那些畫面一幕一幕的在腦海裡回放,直讓他羞的滿臉通紅。

“對了,墨樓,今日阿笙來過嗎?”看着氣氛有些怪異,宋凌薇也開始沒話找話說。不過提起阿笙來,她也想起今日好像沒有見到阿笙,也不知道來了沒有。重新定了婚期之後,她也還是交代了風墨樓要告訴阿笙一聲。畢竟她已經把阿笙當成了自己的弟弟,她成親這樣的日子,?還是很希望阿笙來參加的。

“沒有過來這邊,應該是沒來吧!先前我託人告訴了他日子,不過他說未必能來。這個時候了還沒見到人,應該沒能出宮吧!”

“算了吧!他在宮裡也不自由,可能有事沒能出宮吧!每出來其實也好,每一次他出宮來,我都提心吊膽的,就怕出什麼事。他總是跑出來,我也怕他回宮之後會受罰。本來嘛,他只是伺候人的宮人,哪裡就能隨便出宮。”

“總還有相見的時候的,今日這樣的日子,他就是來了,你那麼忙,也不能好好說話的。”

“也是,時候也不早了,我們也差不多該歇下了。”

“那你坐一坐吧!我去鋪牀。”風墨樓連忙站起來去鋪牀,雖然拼命的告訴自己要冷靜一點,不過臉還是不爭氣的發燙起來,臉一定紅了吧!連心也飛速的跳動着,似乎想要從胸腔處蹦出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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