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克的行軍並不是一件很難偵查到的事情,雖然特魯夫的前哨掃蕩對獸化人獵手造成了相當巨大的損失,但它們還是發現了正直奔寂靜嶺而去的恐怖大軍。
那是一股遮天蔽日的洪流,所到之處那真正做到了“寸草不生”這四個字,當這支大軍口渴時,可以喝乾一整條河流,當這支大軍飢餓時,可以吃光方圓數十里的任何動物和植物,當這支大軍行動時就仿若天際的雷雲,震顫着大地。
獸化人偵察兵們還看到了許多可怕的機械,它們由一人高的履帶所承載,隊伍延綿數公里,即便在白日明亮的日光之下,巨大的炮管也可以讓獸化人們感受黑暗和死亡,藉助由滑輪和塔架組成的複雜系統,這些巨大的攻城炮可以迅速地從行駛狀態迅速轉換成戰鬥狀態。
磅礴的大軍首先席捲過沼澤北部的雨林,那裡早已駐紮着上一次三支軍團掃蕩後留下的歐克,它們佔據着一個個文森特部落遺留下的據點,藉助着每日與溫迪戈教會的衝突,不斷滋生着小子的數量。
在古克到來以前,這些遺留下來的戰幫和小團伙就已經成爲了溫迪戈教會的巨大麻煩,它們沒日沒夜的向西入侵寂靜嶺,儘管大部分都被消滅了,但溫迪戈教會也付出了巨大的人力和物力代價,甚至一個主祭都在與某個神經小子的較量中深受重創,最終不治身亡。
所以當歐克大軍兵臨城下的消息傳到寂靜嶺後,主祭們紛紛慌了神,他們與帕克商議了許久依然得不得什麼結果,於是不得不轉而去尋找已經被架空的漢尼拔。
當五個主祭找到他的時候,他正在小河邊悠閒的釣着魚。
“喲,今天這麼熱鬧?”
看到五個主祭匆匆朝自己走來,斜躺在椅子上的漢尼拔直起了腰,露出了和善的笑容,並將手上的釣魚竿放到一邊。
“彼德麗婭,多準備五份甜點。”
站在漢尼拔身後的女人點點頭,不過她剛轉身,帕克就大聲說道:
“不必了,我們不是來吃點心的!”
帕克闊步來到漢尼拔面前,橫在了他與陽光之間,俯視着他用一種憤恨的語氣說道:
“漢尼拔,你太悠閒了!現在歐克已經要殺到我們的家門口了!”
“噢?是這樣嗎?我還以爲帕克先生你已經和古克達成了十分友好的協議呢,我都開始準備酒會的禮服了,是發生了什麼不愉快嗎?”
漢尼拔的話讓帕克的臉一下漲紅了起來,他的太陽穴突突的跳動,額頭青筋暴起,完全就是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樣。
“閉嘴!”
他憋了半天,最後也只憋出了那麼兩個字,漢尼拔聳了聳肩,表情十分無辜。
“帕克,你應該放尊重些,再怎麼說他也是吾主欽點的大主祭。”
破爛的灰色袍子飄了過來,他的話讓帕克更加的惱怒,他轉過頭,看到其餘人也是一副贊同的表情,便大聲說道:
“當初我打贏歐克的時候,你們可不是這麼說的!”
“我們沒有否認你的功勞,但是現在需要共同團結面對古克。”
細長的鬼影將自己藏在陰影中,發出了壞掉音樂盒一般的聲音,帕克聽完也只是憤怒的一甩披風,走到離人羣比較遠的位置。
“漢尼拔,現在歐克大軍逼近,我們希望你作爲大主祭,能出來主持局面。”
對面駝背的老嫗溫言相勸,漢尼拔打了個哈欠,然後站了起來環顧了一眼衆人,無奈的搖了搖頭。
“大家真是在爲難我啊,這個局面我又該怎麼辦呢?我連歐克來了多少都不知道。”
“至少一百萬,很可能超過兩百萬!”
不遠處的帕克嘟囔了幾句,漢尼拔聽後立刻一攤手。
“溫迪戈在上,這可不是鬧着玩的,七個教區加起來總共纔多少人?二十萬最多了吧?還得刨除掉小孩。”
“寂靜嶺有吾主天賜的屏障,那些歐克定不能邁入一步!”
狂熱的教士再一次發出了那種毫無根據的自信宣言,對於他的話其餘人完全是當做放屁,他所指的屏障其實是一直籠罩在寂靜嶺周圍的迷霧。
作爲嚎哭山脈的末端,寂靜嶺終年覆蓋着一層常人肉眼難以穿透的迷霧,只有佩戴溫迪戈護符的人才能穿過迷霧到達寂靜嶺深處,而那些沒有佩戴的人,則會消失在迷霧中,至於他們究竟去了哪,沒有人知道。
這也是爲何明知此地是邪教徒的聚集點,新加洲共和國的凱蒙教會卻始終無法根除其的原因,他們曾經組織過十多次大規模的討伐隊,結果卻都是以全軍覆沒而告終。
但是迷霧能否阻擋住那麼龐大的軍團,主祭們都沒有信心,因爲他們從未遇到過如此規模的敵人,凱蒙教會最多一次討伐隊也不過萬人而已,巨大的數量差距面前,再多的計策也成了笑話。
漢尼拔低垂着腦袋,在水邊來回走了幾步,彷彿在思考,其餘的人都看着他。
雖然他們都選擇向帕克靠攏,可是漢尼拔過去出色的謀劃依舊不可抹殺,他還是整個溫迪戈教會最有眼光,也是最有智慧的人。
“我想……”
他停下了腳步,所有人也把目光定格在了他身上。
“……我們是否能尋求鷹身女妖王國的幫助?”
“別想了,那些蕩婦已經被歐克嚇得只能躲進她們面首的褲襠裡,我們一週以前就知會了她們,現在也沒有回覆。”
老嫗的聲音充滿憤怒,她每說一段話都會用手上的柺杖敲擊地面。
“那麼……帕克先生,你那些拜血教的朋友怎麼說?先別生氣,我不是在諷刺你什麼,而是我們確實需要他們的幫助。”
被漢尼拔搶完所有的話,帕克只能強壓下心頭的怒氣,沉聲道:
“五環大長老的意思是,我們應該撤退,先撤進嚎哭山脈,然後他們會派人來接應我們。”
“這是要吞併我們嗎?”
癲狂的教士立刻站了出來,這個時候他反而格外的清醒。
拜血教和溫迪戈教會有着很深的淵源,雙方曾經在過去很長一段時間內是親密無間的盟友,但當溫迪戈教會找到寂靜嶺這個據點後,拜血教立刻要插手此處,建立自己的祭壇。
雙方最終鬧崩,大戰一場後溫迪戈教會憑藉在此發現的某個神器,戰勝了更加強大的拜血教,但雙方的關係也基本完蛋。
所以,不是每個溫迪戈都歡迎拜血教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