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這蝦米很多。”
面對古克的瞪視,莫馬克感覺一堵高山壓在自己的胸口,讓他產生一種自己用不了幾秒就好窒息的錯覺,於是他急促的喘息幾聲,釋放出胸口的壓力。
幾個深呼吸之後,他才得以開口說話,雖然語氣中帶着抑制不住的顫抖。
“俺、俺不知道。”
“不知道也敢來。”
古克從頭到腳仔細打量了一樣對方,這傢伙遠稱不上強壯,但內在裡透出一股狠勁,他的身上遍佈大大小小許多傷口,不過這些都比不上他胸口正中心的那一道貫穿傷。
而刺穿了他的玩意,此刻就在他的手上,一柄血跡斑斑的彎曲“細劍”。
在脊椎都被刺穿的情況下,還能堅持從隧道里一路跟着殺出來,連古克也不得不對這貨的頑強生命力表示驚訝,某種意義上說,這可是一種非常厲害的天賦。
“都是他說的!”
莫馬克將一邊正在偷偷遠離他的沙魯卡拖了過來,這傢伙雖然一開始損失慘重,但後面通過一系列讓小子們摸不着頭腦的操作,居然又重新翻本了,還連帶賺了幾十箱武器。
近衛門找到他的時候,他還在全新的牙齒市場上兜售自己的貨物,雖然之前沙魯卡的小子全部折在了隧道里,但依舊沒有誰敢打他的主意——因爲他又僱傭了更多的小子。
“俺……俺纔沒說!是非得上趕着和俺來的!”
“明明是你說這蝦米賊少,俺纔來的!”
“誰聽到了!?來!出來做個證!”
最終,古克的一左一右兩巴掌終結了他倆的爭論。
“好了,俺來不是聽你們胡扯的!”
揮手示意沙魯卡可以離開後,古克對單獨留下的莫馬克說道:
“聽說你挺會養跳跳的。”
“是!老大,俺養的跳跳能比肥肉史古格還肥!”
莫馬克用力拍了拍胸口,語氣非常的自信且自豪,雖然大多數小子都有一種莫名的自信,但古克覺得這傢伙是有點真材實料的。
“好,那以後俺的跳跳就歸你管,綠牙那個白癡現在天天泡在水裡,也不知道在搞什麼。”
如此意外之喜,砸的莫馬克暈頭轉向,完全就愣在了原地,半天說不出一個字。
“咋?不樂意?”
古克帶有威脅性的語言頓時驚醒了他,莫馬克用力搓了搓手,仰起腦袋滿臉興奮的吼道:
“樂意爲老大服務!”
“去吧。”
打發走喜滋滋的莫馬克之後,古克便招呼起小子們,開始對要塞的廢墟進行改造。
一直忙碌到深夜,風雪再一次降臨,營地的雛形才基本呈現,由石頭和木材隨意搭建起的屋子雖然阻止不了刺骨冷風的侵襲,但熊熊的大火卻足以驅散嚴寒。
整個營地遠看過去,就像一處明亮的亂石堆,而在最中間的則是一個半開放式的大廳,由被拆了一半的軍火庫改造而成,古克就在此處與衆多頭目們徹夜狂歡。
“喝!”
巨大的酒碗在碰撞中生出一道道裂縫,本着就地取材的原則,古克直接拿從雪地裡刨出來的一個白色厚瓷器作爲自己的酒器,這東西白白淨淨的意外還挺對他的口味。
但如果麗雅在的話,一會阻止他,因爲這東西其實就是一個浴缸。
能夠有資格和古克碰杯的,現場也只有齙牙,爲了能夠不丟人,他也像模像樣的弄了一個精巧玩意,同樣是白色的,就是剛刨出來的時候有股怪味。
如果麗雅在,那麼她也可能會提醒齙牙一句,這玩意其實是人類的馬桶……
但不管怎麼樣,對歐克來說現在的開心最重要。
“哈!爽!”
將碗中足以淹死幾個人的酒給一口氣喝個乾淨,古克發出了暢快的吼聲,接着幾十個屁精就挑着扁擔開始往碗裡倒酒。
在古克右手邊的齙牙,也抱着手上的白色“酒杯”,來了個一口悶。
“舒服!”
呲牙咧嘴的長出一口氣,齙牙伸手從面前的烤架上撕下一條大腿,這是剛剛被獵殺的野獸,剛上架沒多久,裡面還完全沒有烤透,一撕就是一片血淋淋,但熟不熟對歐克來說不是那麼重要的事,還是一個字——爽。
古克也弄了一塊巨大的肉排和幾塊冒着熱氣的內臟,他的口味更傾向於烤焦一些的,撕的也是烤的最久的那頭野獸。
儘管門戶大開,但刺骨的寒風卻被熱浪和熱情所阻隔,整個大廳坐滿了肌肉蠻橫的近衛和頭目們,它們在此放肆的大吃大嚼,鬥毆戲耍,當肉食不夠的時候,外面那些天然的“凍肉”不可避免的也會出現在烤架上,雖然大家都不喜歡那種口味。
“咬死它!咬它腿!”
“戳!戳啊!”
“跑個屁啊!”
盛宴的正中心,是一個小型的角鬥場,那裡面出現的並非小子,而是一羣披盔戴甲,手持兵刃的屁精和一隻巨大的跳跳。
這是近期流行起來的一種娛樂,被稱之爲“鬥屁”。
規則很簡單,選18只膽大的屁精,讓它們去征服一隻大跳跳,誰能成功的在跳跳背後待十八秒,誰會被授予“跳跳騎手”的稱號,成爲勝利者獲得獎賞,失敗的就全部喂跳跳。
這個遊戲的樂趣在於,屁精們既要對付兇狠的大跳跳,還得小心身邊的傢伙,因爲勝利者註定只有一個,剩下的全都得成爲跳跳的大糞。
面對這種危險係數極高到近乎自殺的遊戲,屁精們的熱情卻意外的高漲,他們甚至會爲了遊戲參與名額就開始在場外鬥毆。
一旦成爲勝利者,屁精除了會獲得豐厚的獎賞外,還有機會被強大的頭目看中,成爲跟班,這就是所謂的“出人頭地”的機會,許多不甘於在蘑菇坑和糞坑中掙扎的傢伙,都會玩命一試。
“唉!那傢伙到背上了!”
忽然,角鬥場爆發出一種呼聲,一隻勇敢的屁精居然爬到了跳跳的後背上!
這引發了歡呼的同時,也帶來了咒罵,“鬥屁”可不光只是遊戲,也是一種賭博,歐克們會在十八個屁精身上下注,勝利者可以瓜分其餘十七個屁精身上的賭注。
“哇哇哇!”
跳跳劇烈的掙扎讓那個屁精發出了驚恐的尖叫,但它還是講匕首深深的砸入跳跳的厚皮之中,讓自己能撐過十八秒。
“10!”
“9!”
“8!”
“7!”
“6!”
勝利在望,下對注的小子們開始大聲嚎叫起來,期待着豐收的時刻,而那些下錯了注的傢伙,眼睛就開始泛紅了。
“3!”
“2!”
“啊!!”
就在最後一秒,臉上已經露出喜色的屁精,突然慘叫一聲,雙手鬆開,從跳跳背上墜落。
某個爬在欄杆邊裝死了大半天的傢伙,突然將隱藏的吹箭射到了對手的背後,接着乘跳跳轉身去啃那個倒黴蛋的時候,一個機靈爬到了滿是疙瘩的後背。
“啊啊啊啊!!!”
“它耍賴!重來!”
“俺要弄死它!!”
憤怒的小子開始用力捶打欄杆,但近衛鋒利的刀斧和隨時準備射擊的大槍,阻止了更過激的行爲,這場“鬥屁”可是古克親自組織的,沒有誰敢搗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