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鬥志昂揚

飛機晚點, 幾人在飛機上睡了個囫圇覺,落地已經是後半夜了。把他們送回宿舍後,經紀人和助理也都回自己的住處了, 助理住在員工宿舍樓, 蕭遠在這邊也有個臨時落腳的地方, 都不遠。

第二天一早助理把早餐帶上來, 幾人洗漱之後套上出門的衣服就坐下狼吞虎嚥。

“真是老了, 就這麼折騰幾天,我感覺自己已經要廢了。”方星宇吃到一半噎得慌,一口乾了半杯豆漿。

陳浩傑也跟着說:“我纔是最該擔心的那個, 你們這才哪到哪。”

方星宇一笑,“明天跟我一起泡枸杞吧。”

陳浩傑之前一直很在意年齡, 往往別人提起這個話頭他就有隱隱要爆炸的趨勢, 尤其是那場莫名其妙地冷戰後, 陳浩傑都獨來獨往了好一陣。但昨天從M市飛回來之後,陳浩傑好像就有些改變了。方星宇跟向予楓對視了一眼, 沒從對方眼中找到答案,索性不深究。

對於方星宇來說,隊內安全隱患有排除的可能,他只要高興就好了。

而對於向予楓來說,這本來也沒什麼可在意的。

桌上氣氛沒受影響, 展溪和郭聞躍吃得最香。

郭聞躍年紀最小, 精力也是最旺盛的, 昨天又被向予楓開導了好久, 現在心裡頭敞亮, 吃了一個糖餅就恢復了能量,又開始生龍活虎起來。他一邊拿勺子攪動着碗裡的粥散熱, 一邊一口一個小籠包地吃着,“能美美地吃一頓早餐真的太幸福了!”

向予楓拿過他手邊的早餐盒,“吃完手裡這一個就好了,你一下子吃太多不好消化,一會兒窩在車裡會不舒服。”

郭聞躍在家裡雖然是被寵着的,但他爸媽也沒細心到這個程度。

心窩裡好像晃晃悠悠地盛了溫水似的,郭聞躍猛地熊抱住向予楓,“哥咱倆拜把子吧!”

他倆的動靜不小,跟着一起在桌邊吃飯的助理小陳差點被豆漿嗆着,小劉拿起手機看了一下,提醒道:“那什麼,我插句話,蕭哥說今天不能遲到。”

幾人迅速把剩下的早餐收尾,拿上手機揹包就出了門。

今天是DARKNESS在可燃音樂的第四期打歌舞臺,週三和週六也將分別是唔句、袖文的最後一期錄製。過了這一週,幾人也能獲取短暫的喘息時間。

“我一會兒得去談個事,不能全程跟了,你倆盯得緊點,最後一哆嗦,千萬別出幺蛾子。有誰沒眼力的記好了告訴我,別硬碰硬,時易的人還沒怕過事。”蕭遠叮囑完兩個助理,又轉頭看向DARKNESS幾人,“雖然叨叨這話有點煩,但我還是得再說一遍,最近一段時間大家都辛苦了,但從藝路上就沒有不辛苦的。我們憑本事踏踏實實地做事,出道初期都是這樣,熬過去我們就贏了。”

蕭遠一一掃過幾人,方星宇作爲隊長說道:“蕭哥你放心。”

蕭遠點頭,去忙別的事情。

但天有不測風雲,這搞事的偏偏就趕着蕭遠不在的今天來了。

臨近中午彩排結束,在正式錄製之前衆人有一段休息時間。小劉從衛生間回休息室的路上被人攔住了。

“哎呦我看看,這不是小劉嘛,來來,正好要去你們那兒呢,省得我跑一趟了。”甘澤助理遞了幾個紙袋給小陳,“澤哥給大家的,別客氣,一點心意。上次你們給澤哥帶了小禮品,澤哥一直放在心上,這好不容易碰上了,澤哥提前知道了消息,特意讓人準備的。”

甘澤助理指着其中一個袋子說:“澤哥的新代言,哥幾個隨便用。”

小劉被這人話裡話外頤指氣使的傲慢態度噁心得夠嗆,但還不能生氣,只得笑着說:“澤哥費心了,可惜一會兒就正式開始錄製了,沒什麼時間,不然肯定要跟澤哥當面道謝的。澤哥要是賞臉能合個影就更好了,我們家粉絲一直都很想感謝一下澤哥對幾個孩子的照顧。”

想起上次綜藝之後觀衆對甘澤的評價和DARKNESS粉絲隱隱的怒火,甘澤助理可不覺得那幫粉絲想要感謝甘澤什麼,不明着罵就不錯了。

他擺擺手,道:“不用不用,這話哪兒說的,太見外了。我這邊還有事要忙,就先到這吧。”

小劉說:“請幫我跟澤哥轉達謝意,下次碰上定是要幾個孩子當面道謝的。”

甘澤助理口中說着“一定一定”,然後便迫不及待地走了。

小劉好歹在圈裡歷練了好幾年,對付甘澤助理這種拜高踩低的人還是有辦法的。甘澤拿着代言化妝品的試用裝和過季飾品羞辱DARKNESS,助理有樣學樣自然上樑不正下樑歪。

小劉呼出一口氣,轉身進了休息室。

“這什麼小劉哥?”郭聞躍看着幾個袋子有些眼熟,“我們這麼快就有粉絲應援禮物了嗎?公司不讓收的呀~”

小劉看着隊裡最小的傻白甜一陣無力,“甘澤助理送的,剛在門口碰到。”

方星宇皺眉,深覺事情沒這麼簡單。

小劉能跟藝人瞞着,但這事還是要跟蕭遠說的,他看着方星宇他們看過來的眼神,覺得也不能讓藝人只做溫室裡的花朵,斟酌再三說:“五分鐘後正式錄製就開始了,咱們上場順序早,等錄製完跟你們說,現在別分心。”

DARKNESS的打歌期要結束了,順序自然在前,新一輪來打歌的藝人接棒,其中能引流的導演組也願意給往後壓軸。

甘澤這個有後臺的前一週也出了個單曲,唱得在及格線之上,但也沒什麼出彩的地方,但知內情的都知道,這都是百萬調音師的功勞。

幾人輕車熟路,正式錄製的時候沒出任何差錯,又因着順序靠前,收工很早,正好是午飯時間。他們趕緊收拾東西,小陳開車,一路往公司開去。

小劉坐在副駕駛上,一邊給蕭遠發着消息,一邊回頭說:“中午回公司吃,下午有個導演來選角。”

郭聞躍本來餓得發蔫,但這會兒來了精神,“什麼戲?”

小劉說:“都市校園劇《爲你摘星》,主角定了,這回是來選配角的。”

郭聞躍不在意主角配角,“我可以當個分母試試,我還沒無實物表演過呢,想一想就刺激。”

向予楓說:“你看什麼都刺激。”

方星宇也說:“小孩都這樣。”

郭聞躍又無端被鄙視年紀,十分不服,勢要跟方星宇掰扯明白。向予楓一大愛好就是看這兩人吵嘴,幼稚又好玩。

展溪對演戲沒什麼興趣,他也知道自己沒什麼演戲的天賦,所以對這話題並不熱衷。陳浩傑倒是不介意出名的道路多一條,卻也覺得這回選角跟自己沒什麼關係。

他之前在微博上看到了這部戲的消息,導演是近幾年的新銳尤致,這戲曝光度和路人緣絕對差不了。尤致跟時易的藝人合作過幾次,私下裡和蕭遠也打過交道,這次應該是特意來時易選角的。而且尤致不只是顏控,還是氣質控。他偏好有書卷氣的氣質型演員,即便是完全沒演過戲的新人都沒問題。碰巧《爲你摘星》是小說改編,裡面的男二就是憑藉一張帥臉和溫和儒雅的氣質獲得了一大票書粉。

陳浩傑從後視鏡裡往後看,縱是他對向予楓再不服氣,心裡也知道這角色應是向予楓十拿九穩的了。

“小劉哥,你還沒說那堆袋子的事呢,到底怎麼了?”郭聞躍思維跳躍,這一秒還說要記仇下一秒就說起下個事了。

“那裡面是甘澤代言化妝品的試用裝和ROIN兩年前的飾品。”

小劉心知早晚都得說,就去繁就簡地說了一下。聽完後DARKNESS幾人都沉默了。

但這本身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他們纔出道,作品還沒有路人熟知,實力沒有打磨堅實,背靠時易這座大山也只是名頭響,不把他們放在眼裡的大有人在。他們其實是幸運的,今天收一點化妝品試用裝、前兩年的過季飾品沒關係,心裡頂多是被隔空羞辱的憤懣而已。那些真正沒有靠山的小藝人,纔是承受過更多的人情冷暖。

郭聞躍哼唧道:“他可真煩人。”

向予楓摸摸郭聞躍的頭髮以作安慰。

方星宇“咳”了一聲,說:“沒什麼可失落的,又不是沒心理準備。我們做好自己,早一日登上山頂,也是早一日給自己、給粉絲爭氣。”

小劉聽着幾人給彼此的加油聲,轉過身給蕭遠回覆道:“老大放心,狀態良好,鬥志昂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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