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比試(六)

漢明皇和皇后一起來到林木婉的書桌旁,瞧得光潔潤滑的宣紙上有八行娟秀亮麗的小字。

字跡方方正正,工工整整,規規矩矩。也有一絲清秀飄逸的感覺。

只是卻略有些呆板,僵硬。但還算是一副不錯的書法作品。

只見上面寫道:霞綃雲幄任鋪陳,隔巷蟆更聽未真。枕上輕寒窗外雨,眼前春色夢中人。盈盈燭淚因誰泣,點點花愁爲我嗔。自是小鬟嬌懶慣,擁衾不耐笑言頻。

漢明皇看着詩作,頻頻點頭,臉上也是讚歎之相。時不時的與皇后一起小聲的討論着詩中的佳句美詞。

皇后也是在一旁贊同不已。想來這兩人對林木婉所作的詩是極爲肯定和欣賞的。

一旁侍候左右的林木婉瞧見皇上皇后如此表情,心中更是大定且歡喜。

美美的想到這局肯定又是自己獲得勝利,而那個歐陽怡容估計還是寫不出什麼,到最後還不是乖乖的自動認輸。

雖說之前林木婉被怡容的主動認輸搞愣住了,但不可否認,林木婉此時靜下心來,竟有些喜歡這樣的節奏。

覺得這樣才能滿足自己的胃口。林木婉想到了自己在最終取得勝利後自己應該怎麼表現,怎麼說話的情形。

嘴角更是不知覺的露出繼續笑容。又望向一怡容,還是見她沒有絲毫動筆的跡象,心中暗暗詛咒道:“最好你這賤人永遠不要動筆……”

底下的那些婦人小姐此時都是按捺不出心中的好奇,很想知道林木婉到底在紙上寫了什麼樣的詩作,會讓皇上和皇后讚不絕口。

但現在肯定是不能打擾到皇上皇后欣賞詩作,只有強自壓抑住內心的渴望,等待稍後皇上皇后揭曉謎底。

皇后此時卻是說道:“此詩卻是非同一般。字體也是小有成就。皇上,你看如何?”

漢明皇接口道:“皇后所言甚是。朕也是覺得林木婉這首詩的確美而不驕,豔而不麗,念且癡且怨,思如泣如訴。情真意切之下確實斑斑淚珠,款款情深之後還是曼曼紅顏。呵呵,來人,將這幅詩拿起來,也給在座的各位夫人小姐欣賞一下。”

一旁的太監聽說後,小心翼翼的將林木婉的這幅詩作拿將了起來,展現在衆人的面前,衆人俱是睜大了眼睛瞧得仔細。

卻是正如漢明皇所說的一樣,此詩讀來卻有一番滋味在心底。衆人對林木婉的才思更是羨慕不已。

同時也在想到這局怕又是一場激烈的比拼吧。畢竟現在是最後一場了,勝負也就在這局確定了。

現在林木婉已經將詩作完成,而且還是那麼的精彩,現在就等歐陽怡容的詩作了。

於是,衆人的是想不覺轉到歐陽怡容的身上來。想看看此局她是如何的表現。

但應該不會像先前那局一樣來個直接認輸吧。若真是如此的話,想來失望的人就會不僅是底下的衆婦人小姐了。

林木婉早將衆人的神態看着眼中,只覺自己這局又是發揮超常。心中暗自歡喜。

只等歐陽怡容的詩作,然後自己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將她擊敗,讓世人都知道自己纔是太子妃的真正人選。其他人只能是陪襯而已。

漢明皇和皇后也就將視線轉到怡容的身上,而此時歐陽怡容正好輕柔的擱下毛筆。

櫻桃小口之中輕輕的舒出一口香氣。瞧見漢明皇與皇后望向自己,便輕輕的福了一禮,就蓮步稍移,向旁邊退了一步。

卻是將主位讓與漢明皇與皇后,讓他們好好的欣賞自己的詩作。一旁的劉恆卻是在瞧見怡容的詩作好了後,急忙領先漢明皇一步趕到書桌旁觀看。

卻是心中有些期望和急切,竟將漢明皇和皇后忘在一旁。漢明皇見到劉恆這樣,眉頭微微皺起,不過也沒有說什麼,便又將眉頭輕輕放下。

心中想到怕是自己這個皇兒太看重歐陽怡容了吧。不過這樣也好,有個期盼終歸能心靜些。漢明皇與皇后也一起來到怡容的書桌旁。

想要鑑賞一下怡容的詩作。殿中的衆人也是隨着漢明皇的身影將視線轉到怡容這邊。

漢明皇與皇后同時朝桌上望去。只是瞧見紙上豎着寫有八行完全看不懂是什麼字體,更是不知道哪些字跡。

兩人不禁面面相覷,不知道怎麼會出現這樣的事情,都將目光轉向歐陽怡容,想要看她的解釋。

紙面上寫的是瘦金體。在怡容的手中也是變得靈動飄逸,每一個字都可稱的上是小巧伶人。

或是有如行雲流水一樣瀟灑,或是有如春雨霏霏一樣潤澤,或是有如涓涓細流一樣綿延,或是有如寒冬臘月一樣凜然……

簡簡單單的幾行字跡卻是讓人產生各種不同的感覺。這樣的字真的可謂是鬼斧神工。

但不能光憑字跡就能決定勝負,尤其是在不知道這些字跡寫的是什麼的情況下?

漢明皇和皇后一頭霧水的看着怡容。皇后一臉疑惑的問道:“怡容,此乃何意?爲何你所寫的自己如此怪異,竟讓哀家與皇上看的似是而非。”

漢明皇也是不在看着書桌,而是目不轉睛的望着怡容。

靜待她的解釋,漢明皇也知道怡容此舉定是有深意。所以也不責怪與怡容的“肆意妄爲”。

底下的衆婦人見漢明皇和皇后露出這樣的神情,皆是大感奇怪,竟有種比想看林木婉的詩作更加想觀看的慾望。

這時,林木婉也湊到怡容的桌前,看到桌上的“詩作”卻是一臉的不解。

這歐陽怡容總是給人種琢磨不透的感覺,行事也不按常理出牌。

這次也不知道會弄出什麼樣的動靜,但隨即又肯定了自己的詩作,相信自己此次完全可以打敗歐陽怡容的。

歐陽怡容見漢明皇和皇后如此,殿中的人也俱是如此,嘴角輕輕一笑,道:“臣女如此定有主意,煩請這位公公將詩作拿起來,若有人能明白臣女的意思,可當中告之一二,若實在是無人知曉,那臣女自會當衆皆是一二。”

漢明皇見怡容如此說道,卻是興趣大增,沒想這女子也會玩些技巧,讓殿中的人來猜測一二。

漢明皇朝那位太監點頭示意。那太監便將詩作拿了起來,將之高高舉起以便殿中諸人可以看見。

那些婦人小姐瞧見詩作被太監拿將了起來,都是伸長了脖子,想要仔細看看這到底是什麼樣的詩作會讓皇上皇后面露疑色。

待瞧得仔細後,卻都是在此愣住了。看來這歐陽怡容今天是打算讓殿中的人都楞一天啊。

這紙上到底寫的是什麼啊?一行行的像字又不像是字的東西,完全是看不懂。

所有的婦人和小姐都是滿臉的驚奇疑問。這歐陽怡容真是每一件事都會出乎人的意料。

同時也在暗暗猜測歐陽怡容的意思,畢竟剛纔歐陽怡容也說了,若是有人能當殿猜中她的注意,是最好了。

起碼也能說明那個人也是有相當的才思纔可。於是殿中一時間之間寂靜了下來,又轉而熱鬧了起來。

都是在討論到底是何意?每一個人都在思考着,怡容見到衆人如此,卻是微微笑容,只等大家的答案。

過了一會兒,衆人還是沒有想出到底是什麼意思。甚至開始有人在想是不是歐陽怡容在故弄玄虛,生怕自己作不出詩作來,故意如此說道來轉移視線。

然而,這是,突然有一道溫和而又不失莊重的聲音在殿中響起:“孤不才,願爲父皇母后以及諸位夫人小姐解釋一二……”

Ps:本章詩出自紅樓夢中的《春夜即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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