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若風也不知如何想的,居然很突兀的在歐陽怡容面前要求她直接稱呼自己爲陳大哥。而且兩人到現在也只是陌路人而已。
陳若風當時說完就懊惱萬分,後悔不已。只好怏怏的坐在那裡等着歐陽怡容的拂袖而去或是滿面寒霜。
而歐陽怡容也沒想陳若風會突如其來,冒出這麼一句話來。心中想到這才見過幾次面啊,就開始要稱呼陳大哥了。未免有些過於急切了吧。心中卻又是不舒服和不願。很想直接給個冷臉算作答覆。
然而詭異的是丹脣輕啓,柔聲道:“那小妹就失禮了。日後就直接稱呼陳大哥了。”
也是話音未落,歐陽怡容心中咯噔一下。怎麼會出現言不由衷的情況。自己的本意不是這樣的啊。
可是話既已說出,也不好出言反駁自己。只好硬着頭皮看下面的情況。
陳若風原本以爲對面的佳人會斥罵自己,最起碼也會對自己有些厭惡的情緒啊。沒想到卻聽到這麼一句話來。當下心中一喜。可是還不敢過於放肆,小心翼翼的說道:“倒是若風討了巧。這聲陳大哥卻有些名不副實啊。呵呵”
果然,說完後陳若風恨不得立馬抽爛自己的嘴巴。都已經讓對方叫自己陳大哥了,還在這裡賣乖。好不可恥啊。現在搞得是上也不得,下也不得。
歐陽怡容一邊埋怨這自己,一邊聽着陳若風的話,也從中聽出一絲不同的意味來,怎麼聽都有些故意而爲之。
心中更是不耐,頗有些生氣的念頭。真想直接走人,不在和這個有些“出言不遜”的男子說話。
但也不知怎麼的,嘴上還是說道:“陳大哥多慮了。這倒是小妹佔了些便宜。小妹客居於此,有些叨擾陳大哥了。呵呵”
陳若風聽着歐陽怡容一邊稱呼自己爲陳大哥,一邊又自稱自己爲小妹。心中就像吃力蜜一樣甜,都樂開了花。思緒有些飄蕩起來,不做猶豫接着道:“歐陽小姐言重了。聖人有云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說乎。何況是歐陽小姐落難於此,若風自當到履相迎。”
呃,說完詞句。陳若風現在真的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在心中罵道:“你個蠢貨,還有朋子遠方來呢!你當人家是自願來此啊?還落難於此呢,你這麼想人家落難啊?更可恥的還對人家的落難表示熱烈的歡迎。你這話說的……”
不用說,陳若風現在是凌亂到錯話連篇,詞不達意。心中更是一片哀鴻遍野,好不慘淡。
歐陽怡容聽到有朋自遠方來和落難於此後,臉色果然沉了下來。隱隱有些悲傷的神色閃現。心中悽悽的道:“你以爲我想來這裡啊。還落難於此。誰想呢……”
想着想着,歐陽怡容愈加的難過和哀傷。好想哭一場,好想回到家裡。但也不好在外人面前露出這樣的脆弱一面。只好胡亂開口道:“陳公子言重了,還是奴家的榮幸。”
好吧,說完後又才反應過來。自己哪裡榮幸了?不過錯有錯招,還是藉着這個機會將稱呼改了過來。這倒不錯啊。
陳若風還在繼續苦惱當中。忽然聽到歐陽怡容對自己的稱呼又回到陳公子上,頓時心裡一驚。有些惶急的道:“慘了慘了,生氣了生氣了。這該如何是好啊?”
一邊腦子急轉想辦法補救,一邊無意識的晃着眼瞥向歐陽怡容。好一會兒,準備開口,可一想到前面的對話和自己犯的錯誤。趕緊閉上嘴來。生怕自己又說出什麼驚人的話語。
歐陽怡容心裡有些小慶幸,還好無意中將兩人的距離拉回原來的地步。又見對面的陳若風好像有話要說又說不出口的樣子。一臉的疑惑的問道:“陳公子,有話要說?”
陳若風還是抿着嘴,搖頭不語。雙手緊緊的糾纏在一起,頭微微低垂着,眼簾朝下,好像一副受了委屈的樣子。
歐陽怡容看着陳若風的樣子,略一細想就稍微明白了緣故。剛纔兩人的答話委實古怪。前言不搭後語,完全是言不由衷的樣子。
意識到哪裡出了問題,歐陽怡容也不在說話,更沒有繼續看着陳若風。只是低下頭來沉吟着。
陳若風此時心裡正在進行一系列的劇烈掙扎。將心中所想漸漸想清楚和理順。頭腦也逐漸的明朗起來。片刻之後,陳若風感覺自己已經恢復到了最佳狀態了。剛纔的頹勢已經一去不返,自己的心態可以完全正視對面的佳人了。
歐陽怡容也是低着頭,將自己的心態調整理順。重新歸於恬靜悠然的自在狀態。
輕輕的擡起臻首,再次望向陳若風。而陳若風此時也正看着歐陽怡容。只覺得現在的歐陽怡容與之前簡直是判若兩人。好像是多了點什麼,又少了點什麼。也不知哪個纔是最真實的她。
不過這樣的模樣倒是讓人產生一種不容褻瀆的清冷感。陳若風有些明白,此時的歐陽怡容恐怕是進入了自我狀態,根本不會受外人的干擾。
倒是歐陽怡容先開了口,柔聲道:“陳公子,小女子在此多謝陳公子的救命之恩。定不敢相忘此番恩情。”
這樣的語氣充滿了堅定和不容置疑。讓人只能按照她的話去做。而且話語中透露出來的冷淡和陌生分毫畢現。
陳若風聽着,訕訕的一笑,略略的拱了拱手,答道:“歐陽小姐,那若風就愧領了。”
雖是這麼的說,但心裡卻是極其的失落。竟有些想念先前歐陽怡容的那番模樣。那一聲陳大哥,那一句小妹。真真讓陳若風爽個痛快啊。
可是現在這個樣子,卻只能是可望而不可及了。甚至連望恐怕也是一種奢侈了。
臉上微微露出一副苦澀的神情,但也很快就掩飾過去了。只能在臉上擺出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
歐陽怡容看着陳若風的,也是發覺自己有些不適應現在的陳若風。隱隱有些想到先前的那個陳若風。
不過還是將這個念頭從腦海中移去,繼續開口道:“陳公子,你我本是萍水相逢。但小女子終歸是陳公子所救。如今更是客居於陳公子之處。該是莫大的恩情。”
陳若風見歐陽怡容都這樣說了,也只好點頭表示接受。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還怎麼好說。而在心裡卻始終在糾結着“萍水相逢”這四個字。是啊,也只是萍水相逢而已。終歸要各走各的路。
歐陽怡容好像是不放過陳若風一樣,繼續說道:“陳公子,雖說小女子現在是公子的病人。但客居一處始終不是辦法,畢竟男女有別……”
陳若風還在糾結着,聽到歐陽怡容這麼說,也沒有細想。但轉念一想到莫不是她要離去,不然提什麼男女有別啊。
忙擡起頭望着歐陽怡容,略帶些緊張和試探的語氣說道:“歐陽小姐,莫不是要離去?”
歐陽怡容此時已恢復到昔日的性情,只從男女大防考慮,並沒想着現在離去。雖說是想念着爹孃。但如今病傷纔好,不宜遠行。也對周圍的環境不甚瞭解。因此只是在和陳若風交待着什麼。
見陳若風還沒有理解過來,歐陽怡容頗有些難以啓齒的樣子,畢竟要一個女兒家說這些話語,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但還是硬着頭皮解釋道:“陳公子想錯了,小女子只是想到男女終究有別。況且小女子實在不宜拋頭露面。也不適合與陌生男子……”
說到這裡,歐陽怡容也不在說下去了,想必陳若風應該能夠理解了吧,何況自己也說不下去了。
陳若風見歐陽怡容不是離去,心中放鬆了一口氣。但聽到陌生男子時,心中着實一痛。竟有些呼吸困難。臉色有有些蒼白。腦子甚至是轉不過來彎,有些急口道:“歐陽小姐是何意?若是歐陽小姐覺得若風再次不便,那若風就立馬消失在歐陽小姐面前,絕不在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