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打馬而過,兩日光陰就這樣過去了,歐陽怡容也慢慢熟悉了這平凡而又簡單的生活。雖說還是思念這孃親和爹爹。但畢竟沒有開始那般脆弱了。
這兩日就在心平氣和中調理着身子。或是和來訪的李氏閒聊,或是獨身琴語。日子倒也過的寧靜祥和。只不過歐陽怡容總是有意無意的避免着和陳若風見面。
除非是在複診傷病時纔會與陳若風聊上幾句。兩人也好似陌生人一樣簡單的說上些話就彼此告退了。
對於這種情況,歐陽怡容心裡也有些疑惑。憑說兩人也沒什麼,怎麼就出現這樣恰似陌路的情形呢?
陳若風也是心中感慨莫名。怎就這樣無緣無故變得生疏乃至陌生了呢?既然歐陽怡容一直避免着與自己見面,陳若風心裡極爲失落。但也不好厚着臉皮偏要見上幾面。
於是,兩人就這樣頗有默契的生活着。除非必要的診斷,否則不是躲在各自的屋裡,就是你出來我就消失,你消失我就出來。
只是每當深夜,陳若風都會不自覺的打開窗戶,朝着竹屋的方向看了好久好久。而每當清晨時分,歐陽怡容則會撐起窗戶,對着大屋的那邊沉思良久。
這日,歐陽怡容早早的就起來了,洗漱了一番後便整理了衣飾來到竹林中的亭子裡。
繞着琴座轉了兩圈,一手拂過琴身,臉上波瀾不驚的樣子,卻隱隱之間有着一絲潮紅閃現。
琴絃顫動,樂音冉冉。隨風飄散,伴婆娑而舞。
坐於琴座,以手撐顎,另一隻手隨意的在琴絃上波動着。驚起音樂漣漪不息。面容深思,雙眸微闔。偶爾三兩烏黑的睫毛顫然。
也不知歐陽怡容爲何如此?全是一副陷入沉默的思索當中。是否昨夜睡夢中憶起一些?還是今日生活上喚醒了某些?
另一邊陳若風也是有些不對勁的地方。早早的醒來,呆呆的坐在牀上。一頭凌亂了的頭髮散亂披着。雙眼迷濛間說不清是在假寐還是在沉思。有氣無力的弓着腰馱着背,像是被深深打擊了一回。
忽然,一陣若有若無的雜亂琴音傳來,空寂的房間變得有些吵鬧,在迴音的重重干擾下。
靜聽良久,陳若風臉色漸漸的苦澀起來,出現一幅糾結的神色。好似是在思考着什麼重大的決定一樣。
掀開被褥,有些疲倦的起身穿好衣裳。經過一番洗漱之後,一幅翩翩君子的模樣兒。
在門口徘徊了好久,才最終下了決心決定前去找歐陽怡容。
順着琴音的蹤跡,來到竹林裡的亭閣中。卻見歐陽怡容擺出一個慵懶的樣子。
悄悄來到身前,看着端坐一旁陷入思索的佳人。陳若風好想上前輕聲問詢一番。但還是不忍心。或者說是不敢吧。
後退了一步,輕輕的坐在亭裡的欄坐上,靜靜的欣賞着佳人獨坐的姿態。
兩人皆是沒有言語,也沒有動作。一個保持着原來的姿勢任由他人欣賞。全不知自己的美成了景。一個呆愣的欣賞着佳人絕美的姿態,也不曉自己的心已經醉。
時間緩緩流逝,也不知是誰輕易打破了這一種寧靜,一聲輕嚀,驚動了唯美的畫面。
歐陽怡容好像是想出了什麼,又好像是不想繼續在這樣苦惱下去了。將心中的那般思緒收集埋藏。恢復過神智。
卻不想身邊早已蹲坐着一個翩翩美男肆意欣賞着自己的美。那嘴角一抹殘留的笑容,那眉間一彎閃亮的星眸。都放在了自己身上。
歐陽怡容有些生氣,怎的這男子還是這麼的輕狂無禮。竟然偷偷的注視着自己。也不知何時到來的。然而卻不知自己內心深處悄然劃過的一絲喜悅。
輕輕的咳嗽了一下,歐陽怡容不悅的說道:“若風公子,看夠了沒有?”
“啊?不夠不夠。啊!夠了夠了。不是,不是,我是說,我是說……”
陳若風原本正欣賞的心神聚集。忽然一聲熟悉的聲音傳來。自己無意間按照話面上的意思說着。忽然又醒悟過來,怎麼能這麼直白呢。待看到是自己所看之人的問話後,更是連忙擺手解釋道。只是此時說什麼也是枉然和徒勞。
到最後,陳若風只得搭着臉,聲音越來越低,漸至不可聞。等待着歐陽怡容的拂袖而去或是責罵。
歐陽怡容顯然也對陳若風這番舉動習以爲常了。畢竟這些天來他這幅癡傻的模樣早已是不斷重複。
也知道自己這幅容貌也的確是紅顏禍水,傾國傾城。奈何爹孃賜予的容顏怎可挑剔。愛美之心人皆有之。自古有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說不上自己窈窕淑女,也談不得陳若風君子好逑。但男女之間也本就這些事。或是愛慕傾情,或是紅顏知己。
何況歐陽怡容對陳若風並沒有什麼厭惡,相反隱約間還有一絲好感。對於陳若風不時表現出來的這幕,也就見怪不怪了。只是偶爾還是有些吃味。畢竟男女有別,該守得禮還是要的。
“若風公子,不必解釋了。 小女子也沒有什麼責怪之意。只是還望公子以後不要在出現這樣的情況了。”
淡淡的說了一句,歐陽怡容也不記得這是自己第幾次說了。連自己都有些免疫這句話了。
陳若風恍如未覺,繼續尷尬的撓了撓頭。重複着不知多少次的動作,正禮道:“若風謝過歐陽小姐不怪罪之意。若風日後定會牢記小姐這番話。謹守禮教的。先前冒犯之罪,還望勿放在心上。”
歐陽怡容也是聽了陳若風這些話好多遍。當下也是不在意。拂了拂琴絃,低頭沉思不語。良久才道:“若風公子,不知小女子還有幾日調養方可完全康復。又何日可離開此地迴歸故里?”
陳若風聽到歐陽怡容這番話,心中咯噔一下,暗道該來的還是會來的。只是臉上並沒有露出什麼不捨的情緒,略一打算後說道:“其實小姐如今已無大礙。只是考慮到小姐先前所受傷病過於重,所以若風纔會緩慢的治療小姐。以免小姐落下病根。而且此處地處偏僻,小姐想要出山,才康復的身體根本不適合道路的崎嶇。因此若風建議小姐再次在調養片刻。待萬事俱全,若風定當親送小姐出山。還望小姐再次耐心等到幾日即可。”
“呵呵,倒是小女子有些着急了。既然若風公子如此說道。那小女子自當遵從。期間給若風公子添了麻煩,還望若風公子見諒。”
歐陽怡容原本只是隨意的問問,沒想陳若風竟然告訴自己再過幾日即可回到家裡。心中頗有些興奮。不過還是很好的掩飾住了。略帶些敬意的說道。
“小姐說的哪裡話。若風應該的。倒是怠慢之罪,小姐不怪罪纔好。呵呵”
……
兩人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的互相恭維着。雖然說每次兩人見面大多是一個道謝一個謙虛。經過許多次還是樂此不疲,興致頗高。
閒聊了一會,或許是前面的一番熟悉的恭維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彼此間的談話也變得有些輕鬆和自在了。
陳若風忽的對着歐陽怡容說道:“歐陽小姐,自前幾日小姐住於竹屋。倒是沒有到小屋做客一二了。趁着小姐今日有暇,不知若風可否有幸,邀的小姐一往做客。”
陳若風說完,心情有些急切和期待,希望着歐陽怡容能夠答應下來。
果然,一抹笑容不經意流過歐陽怡容的嘴角,沒有引起絲毫波瀾,略帶些詼諧的趣味,柔聲道:“若風公子所邀,小女子敢不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