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禁有些擔心起來的胖子問道:“領主大人,您這是怎麼了?雖然他們說的‘貧民窟’這個詞是有點貶低和歧視這裡的味道,但他們所說的也是事實啊!龔領主不會連這點都接受不了吧?”
“哈哈……王昊……哈哈……不是,不是這樣的……哈哈……”龔領主居然笑的有些上氣不接下氣。
好不容易等龔領主笑夠了,看到一臉怪異的胖子還在等自己的解釋,就對他說道:“王昊,你和阿峰是朋友,更是兄弟。要不你也和阿峰一樣,叫我‘龔叔叔’吧!好嗎?”
“哦,好!龔叔叔……”胖子很真誠的叫了聲。對於龔領主要求改變稱呼,他自然沒有什麼拒絕的理由,就算他不認識阿峰,單憑龔領主的年紀,當他的叔叔也是綽綽有餘的。
“王昊,你知道我們這裡,被一些知道這個地方的人叫做什麼嗎?”龔領主看着一臉茫然的胖子笑了笑,接着說道:“幾百年來,他們無不是想盡了辦法,就爲了可以來到這裡,尋得一些好處!因爲他們知道這裡是——‘藏寶洞’!”
“‘藏寶洞’!……”胖子一邊複述着,一邊卻把目光投向外面。眼中的還是那番荒涼的景象,他怎麼看也沒看出來,到底那些地方像有寶藏的樣子,不禁疑惑的看向似乎有一點‘賊笑’的龔叔叔。
龔領主自然明白胖子臉上的疑惑從何而來,說道:“我想,你應該知道這地下城西的前身是什麼地方吧?”
“嗯,聽阿峰說過,這裡以前是一個巨大的天然洞穴。”胖子很配合的回答着。
龔領主點了點頭表示認可,隨後卻突然莫名其妙的問道:“那你知道生活在這裡的都是些什麼人嗎?”
“不是舊城西里移居過來的普通人嗎?”胖子對這個問題,稍微感到一些詫異!這不是明擺着的事情嗎?
龔領主再次露出讓胖子覺得有些‘賊賊’的神秘笑意,說道:“你說的不錯,但又沒有全對!阿峰應該告訴過你,發現這個地下洞穴的是些什麼人吧!”
胖子聽後不禁一愣,不敢確定的說道:“記得阿峰之前說過的,好像……應該是幾個‘盜賊’吧!”
“對,就是盜賊!外面只有極少數的人才知道,在城西不管是馭者還是普通人,其實天生就是‘盜賊’!這個洞穴,在發現它的最初也僅僅是被當做一個隱秘的‘倉庫’!直到後來才發展成現在這個樣子的。而這裡,就是一個盜賊的世界!”龔領主說到這裡停下了,他在觀察着胖子的反應。看他在聽完自己的話後,對盜賊這個身份是否會產生反感。
可胖子會嗎?答案當然是不會!從小就受到電視電影的影響,什麼‘盜帥楚留香’的傳奇、‘俠盜高飛’的重情重義……無不讓他覺得豪情激盪熱血沸騰。他可是一直都對這些‘俠盜’的事蹟深感着興趣。還曾經夢想過自己也能成爲一個,來無影去無蹤,劫富濟貧又盜亦有道的‘俠盜’!
龔領主察覺到胖子在走神,就輕聲呼喚道:“王昊?你想什麼呢?”
而當胖子被打斷回憶扯回現實後,不禁雙眼冒着光,腦海裡同時幻想着!龔叔叔穿着黑色的緊身夜行衣,驚險而輕鬆地,從一個爲富不仁的奸險富賈的豪宅裡盜出錢財,而後分發給受苦受難地最廣大的勞動人民,又極其瀟灑地衝天而起,同時嘴裡還高喊着:“俠盜——龔少寒——去也!”
再度看着眼前這位鬚髮盡白大腹便便的老人時,胖子神情有些怪異的問道:“龔叔叔,那您也是一位盜賊嗎?”
“呵呵,我以前是,但現在嘛!……”龔領主笑着拍了拍自己發福的肚子,發出‘嘣嘣’猶如成熟西瓜的聲音,結果不言而喻。
胖子聽後不禁感到一絲失望,但隨即又熱切的問道:“那我可以成爲一名盜賊嗎?”
“哈哈哈哈……當然,你當然可以!”龔領主大笑着肯定到。胖子的問題似乎是他聽到的最動聽的話,同時也是超出了他心中所期待的話!
自從懷疑胖子擁有‘水源力’時,龔領主就暗自決定要和他交好。又在確定了‘水源力’的真實性後,更是下定了決心,不論付出些什麼,都要把胖子的心留在這地下城裡。而現在聽到胖子竟然自己主動要求成爲一名盜賊,這不禁讓龔領主感到興奮不已!
胖子在得到肯定的答覆後,心中頓時感到一種渴望,他迫切的想盡快的成爲一名受人敬仰和傳唱的‘俠盜王昊’!
這時卻聽到龔領主說道:“我們的盜賊王國已經在螟涬域存在了數千年之久,所擁有的財富更是你無法想象出的巨大。你現在所看到的舊城西,它以前可不是這個猶如鬼域的樣子,而是整個華龍國最爲繁華的地方。”
“那爲什麼後來會如此衰落而蕭條呢?”在胖子的記憶裡,那舊城西的建築雖然顯得很破敗,但還是讓他隱約中覺得很富貴很大氣的樣子。
“因爲‘費爾迪’出現了!”龔領主微微停頓了一下,似乎是在回憶過去的往事,又或者是在組織了一下語言後說道:“費爾迪是螟涬域精神力第一的人物!倒不是說他的精神力是最強的,而是大家因爲感念他才共同認定的。因爲,他把自己對精神力運用的研究成果,無私的公佈了出來。”
“這是好事啊!怎麼會跟舊城西的衰落有關係呢?”胖子覺得這費爾迪,如此無私的奉獻出自己的研究成果,就好像一位獲得‘諾貝爾’獎的老學者,讓他肅然起敬。
龔領主看着胖子接着說道:“從一般人的角度看,這費爾迪的確值得我們尊敬和敬仰。但從我們盜賊的角度來說,他卻是我們最大也是最恨的‘宿敵’!因爲他所無私奉獻出來的精神力研究成果,就是‘精神力銘刻法’!”
“額,什麼是‘精神力銘刻法’啊?它又有什麼用呢?”胖子好奇的問到。
“這‘精神力銘刻法’類似於精神烙印,但又比精神烙印更加穩固而不可抹滅!所謂精神烙印,就好似用筆在紙上作畫,是淡而薄的一層而已。”龔領主的手指在牆上隨意的勾畫出一張笑臉,隨即把它抹去一部分又重新用手指畫着,說道:“就算不能完全擦掉它,也可以添加幾筆來改變它的樣貌。”
胖子頓時看到,隨着龔領主的添加,之前的笑臉變成了一隻可愛的‘小鴨子’!
隨後,龔領主的手指閃爍出黃色的光芒,在小鴨子的旁邊隨意的刻畫起來,同時解釋的說道:“而費爾迪的銘刻法,卻好像是把畫用刀刻在了物體上。擦是肯定擦不掉的,而想要改變它的原樣,除非你可以破解它的規律!”
而這時胖子所看到的卻是一個很簡單的幾何圖案,雖然簡單但卻入牆半分。
“嗯,好像這個‘精神力銘刻法’的確比精神烙印要好一些。但這又跟舊城西的事情,有什麼關係呢?”胖子疑惑的說着,心中卻打定注意一定要學會這‘精神力銘刻法’!
龔領主苦笑着解釋道:“你應該知道,但凡好東西,它的主人都會在上面留下自己的精神烙印,好方便自己存取和意外丟失後尋找。在這個銘刻法還沒出現的時候,任何一個盜賊獲得好東西后,都可以很輕鬆的把東西上的烙印給抹去,而後就真正變成屬於我們自己的東西。但銘刻法出現後,我們卻再也不能抹去它了。就算盜取到了好東西,也只能偷偷藏起來,卻不能使用它!”
“啊……那你們不是隻能守着巨大的寶藏乾瞪眼嗎?那不就是……守財奴!”胖子的腦海裡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一大羣衣衫襤褸的人,站在一大堆寶藏面前潸然淚下的情形!
這時就聽龔領主說道:“也不盡然。經過無數前輩的努力,我們已經可以破解一部分的銘刻法了。要不然,這麼多年,我們又靠什麼來養活自己和親人們呢?但是,破解精神銘刻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哎……”隨着這聲嘆息,在他的臉上露出無比的心痛和擔憂。
胖子看到龔叔叔的神情,奇怪的說道:“只要銘刻法能被破解,不就是好事嗎?您幹嘛反而嘆氣啊?”
“這幾年來,我很明顯的感覺到,大家對盜賊這個職業已經有些心灰意冷失去了信心。就連在平時練習基本功的時候,也變得懈怠了許多!我怕這樣下去,總有一天,‘盜賊’這個字眼會消失在大家的記憶力!”龔領主顯得有些沉重的說着。
“爲什麼啊?……”胖子的話剛一說出口,他就後悔了。試問,一個人如果知道自己花費一生的努力,到頭來都是白費的,那他還會有繼續努力下去的動力和信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