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五 風雲變幻難預測
這個暗算我,赫然是我在子恆那裡見過的,那個叫燕雙的侍女!?
採玫師姑把手裡那長針仔細看了兩眼,冷笑着說:“很有出息嘛,玩毒玩到我面前來?
我也湊過去看看,嗯,上面應該是用的寒薯芽的毒,這毒對我來說不疼不癢,就算被毒到了,也頂多打兩個哈欠,睡一覺就行了。我比較好奇的是,我的千蛛網對這根細細的針沒有徹底的防住,只是卸去了它的大部分力道。?
“這是透骨針……這東西在仙界倒是不多見。”採玫師姑朝前走了一步,那個燕雙哆嗦着朝後退一步,那張臉沒有了原來的清秀樣子,又是鼻涕又是淚,還沾着血跡,看起來狼狽不堪。?
“採,採玫仙姑,我,我也是受命於人的,不是,不是我……不要,不要殺我……”?
“現在知道怕了?嗯?早幹什麼去了?”?
“我不能,不能……我們夫人讓我……”?
“嘿,我就知道這個賤丫頭存心不良。”?
採玫師姑一甩手,那根長針直接就釘入燕雙的肩膀,她慘叫一聲,頭往旁邊一歪。?
我眨眨眼:“死了?”?
“嚇暈了。”採玫師姑恨恨的說:“要死哪有那麼容易?再說,這麼讓她死了倒是便宜了她。我得留着她的命,把她交到刑天仙君那兒去。起碼讓她在冰牢裡呆個百八十年。再說,她要是死了。就攀扯不上姓董地燕雙捆的結結實實地,她一動不動蜷在我們腳邊,完全失去了行動能力。?
等我們轉過頭再看戰況。得。已經全亂了。滿場只有一個還站在圈外地。就是紫薇宮那個大師兄了。靈泉宮地所有人。包括姓董地和她大師姐都已經卷進了那團煙霧之中。?
採玫師姑衝我使個眼角。我心領神會。繼續催動我地蛛絲。?
鳳宜低聲問我:“受傷沒有?”?
“沒有。我好地很?
蛛絲就相當於我地手。我地眼睛。?
濃霧雖然擋住視線。但是感知卻是擋不住地。?
嗯,靈泉宮人多勢衆,紫薇宮呢卻有一個法力高強法寶過硬的大師兄壓陣,打的一時是難解難分。我轉頭看子恆。他地目光卻投向另外的方向,負着手站在那裡,背影有些孤落,好象這裡發生的事他絲毫都不關心。也與他沒有半點關係一樣。?
他看的方向……?
鳳宜握着我的手,低聲說:“那邊是紫薇宮的方向。”?
哦……?
紫薇宮那裡。現在一定也不太平吧??
到底這場爭奪誰勝誰負?
我心裡感覺到本能的厭惡,不論誰勝誰負。總之和我關係不大。?
子恆呢?他地心裡是如何盼望的??
迷霧中不時的有劍光迸射出來的光亮,我還聞到了血腥氣。?
蛛絲傳回來地動靜。姓董的也似乎受了傷,但是傷並不重,只是內息阻滯,令她地行動能力大打折扣。但是再加上我的蛛絲和毒,她地情形就不大妙了,飛劍幾乎完全不受控制,她的同門似乎氣勢也越來越弱,紫薇宮聲勢大盛。?
紫薇宮那位大師兄鎮定自若地控着風雲旗守在一旁,過了片刻,他將旗一拋,再一收,滿眼的迷霧頓時消失不見,場中的情勢一目瞭然。?
靈泉宮的人有數個已經倒在地下生死不知,剩下的也幾乎個個帶傷,背靠着背在苦苦支撐,紫薇宮的陣法卻未見散亂。?
勝負已經一目瞭然了。?
“嗯,江玉成很有前途啊。”採玫師姑說:“看來紫薇宮將來的宮主,一定是非他莫屬。”?
“就是那個使風雲旗的?”?
“正是他。”?
靈泉宮那個大師姐的頭髮被削掉了大半邊,另外半邊披散着,看起來象個瘋婆子一樣,她一手扶着殘損的石柱,護身的紅色光壁也沒有剛纔光亮了,顯的黯淡了許多,就象快要熄滅的蠟燭火光一樣。?
“好卑鄙……”她聲音嘶啞低沉:“你們紫薇宮不但使出這樣的伎倆,還暗中下毒算計!紫薇仙君向來標榜自己仁義慈和,原來就是這麼個仁義慈和法!我今天算是見識?
江玉成不緊不慢,一邊指點同門將靈泉宮的人團團困住,一邊淡然的說:“過獎。我紫薇宮行事向來理字當先,從不橫欺豎霸。只是這仁義,也得看是對什麼人,你們靈泉宮一門上下都是有名的刁毒潑婦,跟你們講什麼仁義?你們懂得什麼叫做仁義麼?況且我們沒有下毒算計,你這信口辭黃的污衊也不用拿出來說?
哇,這人看起來文質彬彬,嘴倒是很不饒人啊。?
不過,我喜歡!罵的好!?
靈泉宮這些女人看着就是讓人不順眼,刁毒潑婦四個字再貼切也沒有了。我腳邊這個就是刁毒的明證……呃??
我忽然覺察出不對,俯下身去察看那個燕雙的情形。?
沒呼吸沒脈搏了,靈魄也已經散了。?
“這……”我擡起頭看着鳳宜:“她,她死了?”?
“不可能。”採玫師姑說:“這針上的毒性決不會這麼快要人的命,再說,我釘的是匯泉脈穴,毒氣不會擴散……”?
可是她的話也說不下去?
我猜到了一個可能:“她是不是……來暗算我們之前。就已經……嗯……”?
常聽說這樣地事情啊,一些死士在執行任務前就已經服毒了。然後無論這行動是否成功,反正他們是必定要死的。?
採玫師姑恨恨地說:“一定是被靈泉宮先動了手腳……奇怪,她爲什麼要對付你?
“呃,她剛纔說是……”姓董的指使的。?
不過,我和姓董的有什麼深仇大恨嗎?好象……雖然我是憎惡她。可是卻和她沒有撕破臉爭吵過沖突過啊,她對付小心,也是要衝着子恆去的……如果她要讓燕雙暗殺,我覺得怎麼也輪不着我啊??
採玫師姑嘆了口氣:“算了,死了就死了吧,反正就算這個丫頭到了刑天宮去說什麼。靈泉宮地人也有法子推的一乾二淨。”她拉我站起來:“別總想這個了,就算沒有她,我們要收拾姓董的賤丫頭,那也是易如反掌。回來把這丫頭的屍身給刑天宮送去,也一樣能再給靈泉宮添條罪狀。”?
不是的……?
話雖然這樣說,可我覺得奇怪啊。?
姓董的……爲什麼這樣恨我??
我轉過頭去看子恆,他卻忽然長眉一展。似乎看到了什麼令他振奮地事情。?
我順着他的目光望去,遠遠的雲海的東南方向,紫光沖天而起,驀然盛綻。?
鳳宜緊緊握着我手。眼光柔和而沉靜:“別擔心,是紫薇宮勝了。靈泉宮這一下羽翼折損許多不說。勢焰也必定大減。這麼一來,敖家必定不會堅持與靈泉宮的關係。子恆起碼……不會再被這道枷束縛住。”?
我輕輕吁了口氣:“是麼?這樣……真好……”?
我是替子恆高興,可是。不知道爲什麼,這高興中卻又有絲隱憂……?
好象……我總覺得,這件事,有些太順利了。?
靈泉宮就這麼失敗了,姓董的也一定會如師姑所說的那樣,我們要搓圓揉扁她都成!?
遠遠地傳來沉鬱的鐘聲,一下,接一下。?
“嗯,正和仙君和刑天仙君會面了。”採玫師姑眉飛色舞:“兩方同時出手,靈泉聖母肯定必敗無疑。怪不得江玉成這麼成竹在胸,原來拉着這麼強的靠山了。”?
正和仙君……不就是鳳宜帶我去的那個正和宮地麼??
原來是爲了這個去的?
被鳳宜握住地那隻手感覺微微一緊,我回過神,鳳宜的聲音裡掩不住關切:“你怎麼呢?就是覺得這風雲變幻地太快,令人目不暇接??
還是我覺得這世事無常,一時風光無限,下一刻就一敗塗地。?
“我們能給小心報仇出氣了麼?”我小聲問。?
“沒問題,我去和正和仙君說一聲就是,靈泉宮的人一定會暫時羈押在他那裡,等七日後再送到刑天宮去,晚上我帶你過去。”鳳宜頓了一下,又說:“只是,得留她一條命。要知道仙人有了罪過,須得刑天宮來審問定罪地,你不能擅自傷她性命。”?
“我知道。”我咬着牙,然後嘿嘿冷笑:“肯定會留她一條命的。”?
不過,還有件事。?
“子恆呢?他可以休掉這個壞老婆吧?”?
鳳宜看着遠遠朝這邊過來的三個敖家的人,嘴角那點笑意很淡,帶着些無奈,帶着些不屑:“敖家的人再精明不過了,這會兒……就算子恆不想休妻,他們也一定會逼着他立刻與靈泉宮劃清界限的。”?
紫薇宮的人押着靈泉宮的人離開,觀戰的神仙們也大都散了。一時間,就只留下一片狼藉的觀雲臺,證明剛纔這裡曾經發生的惡鬥。?
採玫師姑揮袖擺手,將剛纔的佈置一一解去。?
她用起毒來收發自如,輕重隨心所欲,實在比我強出許多。?
我一路走一路想,採玫師姑說的不錯,所以剛纔燕雙的死,一定不是她下手重了,而是有人事先就對她下過了?
我的疑問模模糊糊的浮在心頭,不過,晚上去正和宮,我就要向姓董的討個答案。她就算不承認,我也有的是辦法對付她!?
真古怪,天又熱起來了。?
爲什麼天熱我反而感冒呢>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