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定在原地的鬱父,一下就衝上來。
啪。
鬱父這一耳光下手非常重,導致唐檸的臉都被打偏掉,她慢吞吞地擡起手指頭輕撫嘴角,指頭上沾上一絲血跡,顯然是她的嘴角被打裂。
鬱父滿面通紅,一雙眼佈滿血絲,渾身輕顫,他打完唐檸耳光的那隻手此刻正在哆嗦着,他用一種奇怪的眼光瞪着唐檸。
像憤怒又像心疼。
“帶小姐回房間。”鬱父一字一句地從牙縫中迸出這六個字來。
“爸,我現在是清醒狀態。”唐檸不想被拉走,只能一秒走出蛇妖人設,恢復正常模式。
神經病也不是什麼時候都無往不利的,畢竟現在危險二字,就是她身上的標籤。
這凌甜甜身上有股奇怪的香味,聞到鼻子裡就覺得頭昏腦漲,瞬間身體不受自己控制。
當時就想打人就想見血,滿腦子都是凌甜甜賤賤的模樣,就像着魔似的,衝上去就三巴掌。
邪門,真是邪門。
那股暴虐的感覺讓她沒辦法抵抗,當即噬血起來,如果不是她下意識控制自己,這凌甜甜八成是不能好胳膊好腿的站在這。
凌甜甜怕疼又怕死,讓369接觸效果,唐檸一下就清醒過來。
這還有什麼不明白,369動的手腳。
委託者突然暴起傷人,捅凌甜甜一刀,她剛纔無法抗拒地想捅人想見血。
也就是說凌甜甜身上的那股奇怪的香味,可以作用到特地的人身上,讓指定對象失控。
委託者失控,就是受369的干擾,短短十秒就足夠改變很多東西。
等委託者在精神康復中心,一點點絕望,一點點變神經。
那個時候凌甜甜已經得到鬱父的心,甚至早就抹去鬱父腦海中有關委託者的感情,父女倆的回憶,一點點模糊,一點點消失。
如果凌甜甜動手的對象是她還好,她能夠防備一點點。
只是可惜她提防來提防去,還是沒能躲過暗算。
從剛剛凌甜甜和369的對話來看,一人一系統,好像是達成什麼共識。
如若不然,369絕對不會浪費能量,助凌甜甜一臂之力。
雖然369依舊非常的冷酷,非常的平靜。
可唐檸知道,它付出的代價不小,畢竟這是被9009關照過的世界。
369雖然可以兌換道具,可一定過得不舒坦,就像上個世界她被劫雷監視的時候,不敢做壞事,不敢亂出頭。
369被壓制的是能力,同樣的一個道具,它現在要付出的能量,是以往的好多倍。
這個時候拼的就是耐心,拼的就是智商。
三個請求,已經用掉一個,還剩倆,現在要做的就是阻止凌甜甜。
這樣等369脫離的時候,9009會把它吞噬掉,她又能完成委託者的任務,可以說是兩全其美。
摸摸隱隱作痛的臉頰,掃一眼梨花帶雨的凌甜甜,這一回合,還是她吃虧啊。
不過鬱父這巴掌扇過來,可真疼啊,可見他是真憤怒啊。
唐檸稍微側頭,看凌甜甜一眼,那目光分辨不出喜怒,看得凌甜甜心裡一緊。
“你身上塗的什麼,味道這麼奇怪,我一聞到,就完全沒辦法控制自己,只想讓你去死。”唐檸伸出手,拍在凌甜甜的肩膀上,讓凌甜甜的心臟忍不住一抖。剛剛臉上火辣辣的感覺和手腕處傳來的劇痛,讓她如同驚弓之鳥,面色慘白。
現在一聽到唐檸提這個,凌甜甜臉上的驚恐一點點變成心虛,讓她感覺有點壓抑和不安,“你說什麼,我聽不懂。我平時不愛塗塗抹抹的,身上怎麼會有香味。”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什麼?既然你現在是清醒的,那我問你,你爲什麼要傷害我,你是不是該給我個理由吧。”凌甜甜臉上閃現出羞恥和屈辱的神色來,半晌,握緊拳頭,“我一直當你是最好最好的朋友,你在精神康復中心的時候,是我一直堅持要接你出來。”
唐檸能說什麼,她能說凌甜甜恨不得讓委託者乾脆就死在精神康復中心麼,不能,因爲她出來,已經是不爭的事實。
所以,這個話根本就沒有接的必要。
“爲什麼我只對你失控,你不是我最好的朋友麼,爲什麼我潛意識只想傷害你。”唐檸咄咄逼人,一雙烏黑的眼睛定央央地瞧着凌甜甜,莫名將凌甜甜瞧得心裡發毛。
她深知自己的氣勢有多麼駭人,所以一點也沒客氣,那股逼人的壓迫感讓凌甜甜臉色慘白慘白的。
“我不知道啊,我怎麼知道啊,我是人又不是神。”凌甜甜張口就是否認。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唐檸一拳揮過去,距離凌甜甜臉蛋三公分左右停下。
感受到拳風,凌甜甜心中更不自然,渾身都不自在得冒虛汗,險些栽倒在地上,“不要,我……”
唐檸拳頭一轉,握拳砸桌,“咚咚”的敲桌聲猛地響起。
“送小姐回房間。”鬱父一張臉,已經恢復平靜,可決定沒有變化。
“我知道你不是凌甜甜。”唐檸湊到凌甜甜耳邊說話,“你本來不長這個模樣,可你又沒有整容,我好奇你這張臉是不是真的。”
說着,唐檸又笑眯眯地看向凌甜甜,把凌甜甜給嚇得往後退一步,臉色變了又變,畢竟是靠臉吃飯的人,還是很在乎這張臉的。
【到底怎麼回事,369你出來把話說清楚。】凌甜甜後背頃刻間就滲出大量冷汗來,縱使如此,她還是強裝鎮定。
【我不知道,可能要檢測一下她的情況,你摸一下她。】369探究的目光,落在唐檸身上。
“我本來就是這個模樣啊!”凌甜甜微微嘟嘴,試圖和唐檸有肢體接觸。唐檸迅速躲過她的鹹豬手。
凌甜甜笑容微斂,可還是人比花嬌。
只是凌甜甜有多麼好看,人就有多麼的自私和惡毒。對一個無辜的人,對原主的閨蜜,百般算計,無下限地折磨,就因爲一點點不痛快。
她沒有一點點憐憫之心,哪怕只是一點點,都不會狠心到想要置委託者於死地,一個正常人被搞成徹徹底底的瘋子。
想到那些個沒有希望,沒有光的日子,唐檸嘴角微勾,只覺得委託者被這樣錯待,總得討回來纔算夠本,虧怎麼能白吃呢。
唐檸不用人送,走得非常痛快,現在不論是認錯還是死不認罪,都沒有用。
根本就不能改變事情的結果。
何況現在的事實就是她試圖傷害凌甜甜,鬱父自己就是目擊證人,她說再多,也只能是無力的狡辯。
家中的傭人知道情況,無不用同情又害怕的眼神看向唐檸。
因爲唐檸非常好伺候,又好像有病,隨時可能暴起傷人。
唐檸上廁所的時候,還能聽到傭人的八卦,說凌甜甜是鬱父的心尖寵,她已經失寵,隨時可能被丟去精神康復中心自生自滅。
唐檸:……
嗯,好像是事實啊。
等到嚼舌根的人走,唐檸才從廁所隔間裡出來,打開水龍頭洗洗手,就回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