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手提着她的衣領口子,狠狠地一巴掌抽在她的臉上。
“啪啪啪……”
左右開弓,一耳光接着一耳光,壓根不給良才人說話的機會,一巴掌一巴掌,一連下去好幾十個耳光,把良才人的兩邊臉頰都扇腫了,嘴角也被抽出了血。
皇帝氣憤地把書信甩在地上跪着的良才人的身上,臉上的怒氣,幾乎都都快凝成實質了。“你好好看看,是不是朕冤枉了你。朕是不是該殺了你這個人盡可夫的賤人。”皇帝一開口,殺機凜然。
良才人痛得臉色發白,仔細地看着皇帝丟給她的書信,額頭上的冷汗一點點的往下流,“陛下,不要殺臣妾,臣妾不想死啊!”
“娘娘,良才人死了。”如歡白着一張臉,看起來有些不忍。
確實,良才人死得挺慘的,頭和身體分離,被皇帝砍了好多刀,才砍死的。
良才人死了,唐檸卻被敲打了一通,大意就是嘴巴緊一點,不要到處亂說,然後還禁了她的足。
完全不講道理,無緣無故皇后被禁足,叫後宮的嬪妃怎麼想,叫前朝的大臣怎麼想。
看着年哥兒的睡顏,唐檸做了決定。
紅燈高懸,月色流光,只見一白色轎攆自遠處被八個司禮太監緩緩擡過來,薄如輕紗的白帳自四周垂下,隱約可以瞧見裡面坐着一個身穿道袍的人。
皇帝身邊的李太監伸直了脖子想好好看個究竟,可除了那道高大的身影,其他的什麼也瞧不見。
轎攆方走至上書房,那裡面的人竟突然飛出來,袖袍玦然,白髮飄揚,如風拂玉樹,如謫仙蒞臨。
在場之人無不驚歎,呆呆望着已經近如眼前的道士,一時竟忘了呼吸。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這道士站着行了禮,沒跪。
皇帝卻沒生氣,相反,態度還有點兒恭敬,“道長裡面請。”
道觀翻修了一遍,看起來金碧輝煌,唐檸在步輦上足足坐了有半個多時辰才走到道觀。
搭着如歡的手,踩着小凳子下車後,她仰頭看了看這所非常雅緻的道觀,見其煙霧漫漫,倒真有幾分像是身在仙境。
幾個小道士正在灑水清掃,道觀沉重而莊嚴。
給皇帝煉丹的小道士對她都是不卑不亢的,好像她雖然是個皇后,但在他們這些人面前也不算什麼大人物,話裡話外都透露着要唐檸趕緊離開,以免打擾道長煉丹的意思。
那道士不過二十又三,學了點皮毛,出來騙人。
黃金,水銀,鉛,銅,硫磺,丹砂,雄黃雌黃……
把這些當要吃,怕是命不想要了。
道觀不歡迎外人,但防守並不森嚴,唐檸派人偷了一瓶丹藥,拿兩隻小老鼠做實驗。
起初兩隻小老鼠,你儂我儂,熱情得過分,你粘着我,我粘着你。
過了不久兩隻小老鼠都發了瘋,吱吱叫着去咬金絲籠,兩顆門牙都咬斷了還不罷休,又用爪子去撓,隨即纏在一起瘋狂打鬥。
餵養了半月以後,籠子裡只餘下兩灘臭氣熏天的血肉,再看不出小老鼠原本的模樣。
自古以來,有哪位帝王真能長生不死?但凡是沉溺於煉丹問道的皇帝,最終沒有一個活的長久。
“娘娘,這……”如歡都嚇死了。
“把老鼠偷偷埋了,以後謹言慎行,不要讓皇帝把火燒到鳳儀宮就行了。”唐檸面不改色地吩咐下去,這一次,神仙也救不了皇帝的命。
而且不會有人懷疑到她頭上。
道長是對皇帝忠心耿耿的小官送進宮裡裡的。
這個小官一直都沉迷煉丹術,想要找到長生不老之術。
偶然間聽到皇上身邊的老道長虛有其表,於是想劍走偏鋒討好皇帝,一咬牙一跺腳,把丹藥送進了宮。
長生不老原只是一個虛無縹緲的傳說,皇帝當然不信。
但還是抱着一絲僥倖心理,召了小官進宮。
那小官年過五旬,本來蒼老的像耄耋之人,如今再看,皇帝卻留意到他眉宇之間似乎年輕不少,英氣逼人,頭髮黑了不少,臉上的皺紋淺了不少。
莫非,這道士當真有什麼可助人長生不老的秘術?
可是,這怎麼可能?!
歷朝歷代皇帝中,有不少人追求長生不老,想要永久地享受榮華富貴,但是這些人通常比誰都死得早。
皇帝讓李太監試了藥,看李太監精力充沛,神采奕奕,皇帝將信將疑吃了一顆。
讓他驚喜的,身體有如神助一般,感覺整個人都重新活了過來,頭也不疼了,胸也不悶了,脾氣也不燥了,而且某個部位更是神威無比。
召了道士進宮,皇帝就更加信服了。
倘若這所謂的道士真是一個騙子,根本不會有如此氣派,莫非,他真的已經修煉成仙身?
“草民還有強身健體的法門,配合仙丹,可延年益壽,但長生不老,草民還辦不到。”而且這個道士還告訴皇帝,自己這麼年輕就是因爲仙丹的緣故。
這道長在道觀裝模作樣一番,終於搗鼓出來一瓶白玉盈盈的丹藥。
私底下卻在找潛入道觀的賊寇。
皇帝脫了龍袍和褻衣,只穿着一件單薄的褻褲,背部和胸前有了健壯的輪廓,勻稱的四塊腹肌,小麥色的肌膚,燭光下一照,鍍上了一層柔和的光。
這是一具充滿荷爾蒙的身體,只需瞥上一眼便能讓人臉紅心跳。
捧着龍袍的兩名宮女早已羞的面紅耳赤,卻又忍不住偷偷將目光投過去。
作爲一個多疑謹慎的皇帝,他起初還是半信半疑,現在卻是完全信了。
感覺自己回到了十七八歲的時候,不,甚至比十七八歲還要龍精虎猛,這仙丹果然神奇。
“小李子,給朕備馬。”皇帝起了騎馬射箭的興致,只覺得渾身有使不完的力氣,用不完的勁。
騎完馬射完箭,出了一身汗,皇帝轉道去了御花園。
這時陸昭儀正在摘鮮花,準備做鮮花餅,皇帝是知道她有這個習慣的。
也不知是否被鬼迷了心竅,皇帝讓太監開路,屏退左右,走到這兒,四下無人,只有他和陸昭儀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