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9不知羞恥

謝小菇涼的主意打的好,可惜想象太豐滿,現實太骨感,先不說她能不能出宰相府的大門,就算能出去。看看身後那幾打府衛,還讓她怎麼溜到景歡那邊去啊。

更讓她鬱悶的是,她正打算直接向謝宰相耍賴的時候。老天爺也跟着來湊熱鬧了。一場大雨直接把她堵在自個兒的閨房裡。

謝小菇涼正無精打采的時候,謝宰相終於忍不住趁着閒下來的時候過來找自家寶兒談心事。

謝小菇涼看見自家男神老爹還是很開心的,忍不住側過身子靠在他身上蹭了蹭,問道:“爹爹今日終於得了閒麼?”

“是啊。”謝宰相摸着她的額頭,含笑道:“寶兒這幾日都做了什麼,怎麼都不理會爹爹了?”

謝碧疏忙擡頭反駁道:“我哪有,那不是見爹爹有事不願打擾嘛,爹爹怎麼能怪我?”

她糯糯地撒嬌。聲音裡的含糖度直線飆升,謝宰相眼中的笑意更加濃郁:“方纔是不是吃了糖?”

謝小菇涼臉微紅:“纔沒有。”

謝宰相見她含羞的樣子,微笑着不說話,修長有力的大手在她散落的頭髮上輕撫,似乎斟酌了許久才問道:“寶兒,你是不是對靖王有些不一樣?”

謝小菇涼嚇了一跳,惴惴不安地看了他一眼,雖然知道她上次那樣不管不顧地出宮跟着景歡去凌雲書院,男神老爹遲早會知道,可是真正到了他開口問的時候,謝碧疏依然十分不安。

她知道,男神老爹的話說的這麼含蓄完全是給她臉面,他實際的意思就是:你是不是對靖王有情。

謝碧疏張張嘴,無數借口和託辭從她腦海中閃過。可是最後定格的,卻是男神老爹面無表情目光卻不掩失望的臉,她沉默了一會兒,還是選擇了實話實說:“可以嗎?”

聽她承認了,謝易江嘆息中含着兩分欣慰,輕聲道:“爹爹既然想着把你從宮裡接出來。肯定還是想着給你找個夫君,往後爹爹不在了,也好照顧你,但是這個人是誰都行,就靖王,不行。”

謝碧疏有些怔,愣愣地問道:“爲什麼?”系以豆才。

謝易江脣瓣微啓,思索了一下才道:“你跟他相處也有些時日,自然應該知道他私下的動作,他既然有那樣的心思,那和當今聖上就是你死我活的結果,且不說你現在還沒有出宮,就只說,他若是成功了,你依然要被圈在宮裡,過現在這樣甚至比現在這樣還要危險的日子,而若是他失敗了,獨留你一人,你當如何?”

“可是,”謝碧疏臉色有些白,“可是他跟我說過,他想要的不是那個位子。”

謝易江微笑着嘆氣一聲:“傻寶兒,既然他有了謀奪那個位子的心思卻還能安穩地在聖上眼皮底下活到現在,這樣的人所出來的話,怎能輕信?”

“我……”謝碧疏張張嘴,想說我就相信他,可是在謝易江的目光下,聲音在喉嚨裡打了個轉,到底沒有吐出來。

謝易江繼續道:“方纔說的那些,其實若是有些毅力和決心,完全可以避免,”他看着她眼裡浮出的喜色,暗暗喟嘆,卻還是選擇將後面的吐出口:“可是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他的心意可與你一般無二?”

“你自小乖巧,膽子也不大,可是現在你爲了他做出多少大膽的事,丟了你作爲皇后的責任,丟了你作爲妻子的責任,丟了你作爲女兒的責任,只爲了去他身邊謀求一個沒有結果的結果,你如此奮不顧身傾盡一切,可是他呢,他可曾對你做出任何迴應?”

還有什麼比一直藏在內心深處的愧疚惶恐都被猛然剖開時那樣的疼痛還要難以忍受?

這樣一針見血的措辭仿若鋒利的刀刃,將她的幻想割成碎片,又好像徹骨的冰水,將她因他而沸騰的血液完全凍結。

她一直迴避的問題,一直不願意去仔細思索的問題,就這麼被謝易江強硬地從陰暗的角落裡扯到陽光之下,大白於他人。

謝碧疏臉色灰白一片,嘴脣微顫着,許久才仰頭看向謝易江,笑容小小的,虛幻地浮動在她脣角,好像一觸即散,她輕聲說這話,可是語氣卻決絕:“爹爹,讓我堅持一次吧,人的一生,總會遇到很多選擇,選擇之後也總會有失敗,可是如果因爲結果可能是失敗就放棄開始,我怎麼能甘心?不能因噎廢食的道理,爹爹應該比我還要懂。”

謝易江眼含欣慰,嘆息着撫弄着她毫無血色的側臉,另一手隨手從點心盤子裡撿了一個大塊的蜜豆糕,問道:“即使明知道這塊糕點很大,吃了有九成的可能被噎着,你也依然要堅持是嗎?”

謝碧疏慢慢地點點頭:“是。”

“那就去吧。”謝易江驀地笑了,丟下手中的糕點,一邊用手巾擦手,一邊含笑着看着她:“我的寶兒就該如此肆無忌憚無法無天。”

謝碧疏“撲哧”笑了,可是笑着笑着眼淚也跟着流下來,抽泣着攥住他的衣襬:“是寶兒任性了。”

謝易江點着她的鼻尖:“傻寶兒,這麼大了還哭羞也不羞,往後很多事,爹爹可能不能替你選擇,但是你要知道,爹爹永遠都在你後面。

萬事都有爹爹在,你只管放手去做,只是有一樣,若是撞了南牆就必須回頭,我的寶兒,能堅持,卻不能固執,能做錯事,卻不能一錯再錯,明白嗎?”

謝碧疏明白他的意思,心裡卻有些赧然,她已經被景歡拒絕了一次,可是這回是他主動來招惹她的,那應該不算是她死纏爛打了吧?

她點點頭應了,忍不住又膩歪地靠在他身上蹭了蹭,不管最後結果如何,只要她回頭,永遠都有退路和歸宿,這樣的溫暖和貼心,讓她眼眶中的酸澀更甚。

謝易江很享受自家寶兒這樣的親近,含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往後若是要出府便出去吧,只是身邊最少也要留兩個人,”停了停又道:“皇上那邊你不用擔心。”

很顯然是要幫着隱瞞消息了,謝碧疏想起在上林苑春狩時偷偷地跟着景歡跑出去玩,之後一直在擔心皇帝會知道,後來也是爹爹告訴她,消息已經瞞下來了。

謝碧疏咬住嘴脣,心裡愧疚更甚,她不僅佔了原主的身體,還給男神老爹找了這麼多的麻煩,所以她往後一定要對男神老爹好,就算景歡掉進她碗裡,在她心裡男神老爹也永遠排第一。

有了男神老爹的首肯,謝碧疏迫切的心情可還怎麼能忍得住,當天下午就頂着大雨去了靖王府。

景歡得到下手稟報的時候正半靠在軟榻上看書飲茶,聞言愣了愣,反問道:“你說誰,誰來了?”

“來人自稱謝姑娘。”

景歡面色一沉,猛然坐起身來,皺着眉頭想了一會兒道:“就說我不在,讓她回去!”

稟報的下人領命而去,景歡重新躺下來,可是手裡的書卻再也沒有翻過頁,愣了好一會兒終於忍不住揚聲喚來身邊的長隨:“清輝,去看看她回去沒?”

從書房到花廳並不是多麼遠的距離,加上清輝的速度快,一來一回不過少時的功夫,可景歡卻覺得過了很久,然後果然聽清輝稟報道:“那位姑娘還在,說是要等着王爺回來。”

景歡再也忍不住,一邊起身匆匆地往花廳那邊走,一邊低斥道:“既然人沒走,爲何不早些向我稟報,還要等我親自過問?下面的人都是怎麼做事的?!”

清輝一邊躬着身子跟在他身後,一邊低低地應着是,末了又道:“姑娘冒雨過來,不知道有沒有被淋溼了衣裳……”

景歡更是怒上心頭:“既然知道還不去讓廚房準備熱水?還有,府裡並沒有姑娘家的衣裳,還不趕緊去買……”

甫一提到衣裳,他似乎想起什麼一般腳步猛然停下,臉上神色變幻,拳頭緊緊地握着,腳下的步子邁不開,可是那個在花廳等着的人卻不停地驅使着他往那邊走。

他目光掙扎,好一會兒才閉了閉眼,拳頭用力地往廊下的柱子上狠厲一擊,堅硬的木質廊柱竟然“喀吱”一聲裂出一條細縫來,而他的手上卻僅僅只是通紅一片而已。

他抵着柱子想了想,終於還是起身往花廳那邊走了過去。

到了花廳門口,他停了停腳步,目光看向那個正背對着他仰頭觀賞牆上懸掛字畫的身影上,衣裳半溼,她似乎有些冷,雙手無意識地交叉抱着手臂。

景歡將視線移到門外滴落的大雨上,深吸了一口氣,臉上陰沉的神色褪去,變得輕快起來。

他舉步走進花廳,笑嘻嘻道:“又看上我這副字畫了?這個可不能給你!”

謝碧疏回過頭來看見他,立刻笑着迎過來,聞言一噘嘴:“捨不得了?給我這副字畫多少兩黃金。”

景歡不着痕跡地迅速在她神色掃了一眼,一邊嬉笑道:“非也,不是因爲貴而捨不得給你,而是因爲一文不值,所以纔不能給,從我手上出去的,怎麼能有不值錢的東西?”

謝碧疏一愣,然後擺出一臉的“我讀書少你表騙我”的表情:“不值錢的東西你能出手弄回來還掛在花廳裡?”

景歡得意一笑:“看來小嫂子對區區拙作評價很高啊,我早就說過我琴棋書畫無一不通文采斐然風流倜儻,這回相信了吧?”

謝碧疏張張嘴,臉上的笑容卻慢慢地隱了下去,他,居然又開始喚她小皇嫂,她想開口質問他,可是猛然卻發現,她根本就沒有這個資格。

那天夜裡彼此的時空,只有她將之細細收藏,日夜把玩,雕琢成心頭的硃砂,於他來說,竟然好似風過無痕。

她勉強一笑,藉着回頭看畫的時機,緩和心底涌上來的不安和澀意。

入目的大幅畫作上,遼遠的天空下是一望無際的荒蕪戈壁,零星的枯枝點綴其中,一隻狼狽的蒼鷹貼着地面盤旋着,羽毛凌亂,傷痕累累,可是這瀕死的鷹目中卻是懾人的寒芒,幾乎要透出紙張撲面而來。

畫作一邊有題字,狂放的草書,即使謝碧疏一時有些認不出,可是那筆畫之間透出來的凌厲的殺意還是讓她忍不住退後一步。

她深吸了一口,這纔回想剛纔景歡的話,他說,這幅畫是出自他手。

那麼這麼凜然的氣勢到底從何而來?

謝碧疏抿抿嘴脣,猛然覺得有些心慌,她方要說話,身後的景歡便已經開了口。

“行了,不過一隻快死的鷹,有什麼好看的,你身上都溼成這樣了,不冷嗎?”他一邊說着一邊收回剛要捧到她肩頭的手,回過身之後,眼瞼低垂,掩住眸中滿的快要溢出來的光芒。

他不說謝碧疏還沒有察覺,他這麼一提,謝碧疏才發現,卻是挺冷,都說一場秋雨一場涼,原來不知不覺夏天都已經過去了,秋天已經來了。

景歡見她一直不說話,只是在那發呆,心裡也跟着急躁了起來,走過來攥住她的手腕往後院拖:“我讓下人備了熱水,你沐浴之後換上乾衣服,免得着涼。”

他到底還是關心着她的,謝小菇涼忍不住高興起來,絲毫沒有反抗,老老實實地跟着他走。

等她洗完熱水澡換了衣裳出來,景歡側頭一看,眸中閃過暗光,很快又皺起眉頭來,嘴裡卻還玩笑道:“我屋裡地上鋪着的毯子一百兩一塊,給你弄溼了你都賠不起。”

他一邊說着一邊取了幹手巾遞給她:“把頭髮擦乾。”

謝碧疏眼珠一轉,也不接手巾,反而轉過身背對着他,軟聲道:“你幫我擦。”

景歡拿着手巾在她身後站了好一會兒,站到謝碧疏惴惴不安都要回身說算了的時候,終於沉默着掬起她烏黑的青絲,一寸寸地仔細放在手巾裡吸乾水分。

從髮梢到髮根,他的氣息離她越來越近,微微俯身之後,呼吸聲似乎就在她耳邊,謝碧疏垂眼,輕輕地咬住嘴脣,耳根迅速浮上了綺麗的緋色。

他的指尖不經意將觸碰到她的耳廓,惹得她忍不住輕輕一顫,景歡的動作猛然間就停了下來,將手巾蓋在她頭上:“自己擦!”

“景歡!”她都來不及把蓋在頭上的手巾拿下來,下意識地就回身拽住他的衣襬讓他沒法離開,“你,你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景歡站着不動,沉默了一下才出聲反問道:“什麼什麼意思?”

聽出他語氣中的漫不經心,謝碧疏一下子急了,一把扯開頭上的手巾,站起來就走到他面前,仰頭看着他:“那天晚上明明是你去找我的,可是現在你居然當什麼都沒發生過,你……”她咬住嘴脣,淚光在眼眶你打轉。

景歡微微仰頭,避開她的視線,慢慢地說道:“我以爲你是個聰明人,過去的事沒辦法改變,只能讓它過去,但是以後,趁着還能改變的時候,卻不能重蹈覆轍。”

“你……”她雙手掐着他的手臂,越攥越緊,整個人卻微微顫抖了起來,不知道是因爲是着涼還是因爲心寒。

她目光雪亮地盯着他,一雙杏眸如含秋水,透着清澈的凜意:“所以你的意思是就這麼算了是嗎?你是這個意思是嗎?你在凌雲書院拒絕我,我認了,可是你自己又來招惹我,招惹了我現在居然說算了?你做夢!”

“說什麼不能重蹈覆轍,根本就是你的藉口,你告訴我爲什麼,你告訴我啊,爲了你我都說服了爹爹,爹爹已經答應我了,你有什麼顧忌你說出來,我們一起解決不好嗎?你……”

“我沒有顧忌!”他低下頭打斷他的話,看着她的目光裡一片清冷,幽若寒潭,只聽他一字一句道:“我沒有什麼顧忌,我只是遵守人倫和規矩,你是我的嫂子,一時失態尚可原諒,如果就此沉淪,便是有違禮教倫理!”

謝碧疏只覺得腦中空白一片,眼前只有他毫無感情的淡漠的眼神,耳邊是他冰冷的聲音在迴盪:一時失態尚可原諒,如果就此沉淪,便是有違禮教倫理!

她低低地笑了起來,每一聲都含着悲哀,每一聲都在泣血,她死死地瞪着他,冷笑道:“一時失態?那天晚上那麼放縱的人是誰,抵住我不放的人是誰?我倒是想看看,你是不是每次都‘一時失態’!”

她一邊說着,一邊快速地將身上的衣裳一件件扯開,瑩白如玉的身體眨眼間就從凌亂的衣裳中半掩半露了出來,在微冷的空氣中澀澀發抖,可是她全然不顧,外衫落在地上,緊跟着是中衣。

在她扯開小衣的那瞬間,一巴掌狠狠地扇在她的臉上。

“我從未有過女人,所以只要見到女人不知羞恥地在我面前脫衣服都會‘一時失態’,你滿意了麼?!”

他一字一句地說着,剛剛揚起的手臂卻慢慢地垂下,將如同火燒的手掌籠在袖子裡,即使死死地攥緊,緊到指節似乎要被直接折斷,依然控制不住微微顫抖,掌心似乎有一簇火焰,眨眼之間就順着他的手臂,蔓延到他的心口,焚燒他的五臟六腑。

他靜靜地站在那裡,整個人都繃緊到了極致,彷彿只要再輕輕一碰,就能讓他所有強撐的堅固全都灰飛煙滅。

屋子裡靜極了,謝碧疏披散着半乾的青絲跌坐在地上,半邊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腫了起來,卻絲毫感覺不到疼痛,她微微閉上眼,眼眶裡乾澀一片。

她扶着凳子慢慢地站起來,一件件地將衣服穿好,然後用絲帕矇住紅腫的臉,一言不發地消失在雨幕中。

留下一個孤單的人影立在原地,不知道過了多久,才終於慢慢地動了動。

景歡伸手捏住那疼痛的幾乎要失去知覺的手臂,額頭上滿是細汗,嘶啞着聲音道:“來人!”

原本就惴惴不安守在門口的清輝立刻衝了進去,見狀忙上去扶住他:“主子,是舊傷又發作了嗎?奴才去取藥酒來……”

“不必了。”景歡搖搖頭,捏着一陣陣痠疼的關節,脫力地仰躺在軟榻上,半晌才低低道:“讓它痛,長痛不如短痛,痛過這一次,以後就會好了,以後,就不會痛了……”

“主子……”清輝有些不解,只是一轉頭,卻發現他原本捏着另一隻肘關節上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捂在了心口。

謝碧疏隨手指了個人帶路,等在花廳的兩人是褚墨特意挑出來保護她的人,一見她青絲散亂,臉上還蒙着面紗,臉色立刻凝重了下來。

謝碧疏擺擺手阻止了他們出口的話,一邊撐了傘一邊吩咐道:“你們一個隨着我直接去大覺寺,另一個回府告訴爹爹,我要在大覺寺住上幾天,讓他不必擔憂也不必來尋我,”她頓了頓,停下腳步,眸中有些悲涼,語氣卻平淡無畏:“就告訴他,我只是被噎到了而已。”

不等兩人開口,她已經繼續往前走,雨幕中她背影纖細,卻如同傲雪的青松,挺得筆直。

宰相府中,聽完稟報的謝易江伸手撐住額頭,擋住微紅的眼眶,好一會兒才微微嘆息一聲,道:“褚墨,我是不是不該縱容寶兒去這一趟?”

褚墨的臉色也很不好,聞言想了想道:“大人做的對,長痛不如短痛,不必要的東西,還是趁早割捨的好,免得日後更加艱難。”

“你說的對,”謝易江低聲應了一句,“縱是捨不得寶兒,但她到底是要長大的,免得日後再被人算計了去。”

褚墨的神色也跟着凝重起來,沉聲問道:“靖王那裡可要去信?”

聽到那兩個字,謝易江微一蹙眉,然後一擺手道:“不用了,往後就當和他從未來往,我早就說過,事不過三,不然我誰的面子都不會給,他縱然是那個人的義子又如何,不過是義子,就是那個人,也別想傷了我的寶兒!”

“那,先前的部署……是不是該重新安排一番?”

謝易江點點頭:“那是自然,我原本也沒想用他送來的東西,不過爲了表象,如今能借此撕破更好。”他停了停道:“還有半個月就是中秋,找人往太后那邊提一提,她的小兒子也該娶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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