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10日0400時,葉卡捷琳娜堡,夏宮。
沙皇尼古拉五世質問道:“閱兵的話,別林斯基會來嗎?他該不會已經跑了吧?這個傢伙,肯定想着我們在這裡死守,像伊凡那樣戰死,然後他來摘桃子!”
圖哈切夫參謀長看了眼謝苗元帥任西方面軍司令之後接替他任國防部長的鮑里斯元帥。
鮑里斯元帥推了推眼鏡:“據我們所知,大牧首冕下並沒有離開葉堡,他也會參加閱兵。”
“那一定是替身!”尼古拉五世揮了揮手,“替身!如果你們問他一些關於世俗派的問題,讓他釋經,他就會顧左右而言他!”
“我樂意回答您任何關於世俗派的問題。”低沉的男低音從大門方向傳來。
別林斯基這才站直身體:“陛下,現在敵人其實已經到了強弩之末,只是一直以來順利的推進給了他們信心。敵人目前對葉堡周圍的傳單攻擊也明顯加強了,光昨天一天飛機就扔下了十幾噸的傳單。
普洛森帝國境內,鷹巢。
萊因哈特:“羅科索夫在第二裝甲集羣的正面!”
“可是,加洛林的高層都是怕死之人,所以選擇了投降,普洛森的軍隊甚至都沒有看到首都,他們就投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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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爾加跟着父皇和大牧首一起登上了閱兵臺。
尼古拉五世的表情緩和了下來:“你誤會了,別林斯基,我剛剛只是……只是聽到了一些風言風語。我已經處分了這麼說的人。哦,還有,免禮。”
尼古拉五世突然停下來,看着女兒那張和兒子有幾分神似的臉,然後表情重新堅定了起來:“啊,對。伊凡,你說得對。”
“另一個問題是偏航。我們空襲聯合王國採用無線電交匯制導,引導轟炸機編隊飛往聯合王國的首都。但在安特……我們沒有這樣的設施。
別林斯基走到她面前,輕聲說:“別傷心,總有一天,他會好好的認清楚你的模樣。”
萊因哈特再次打斷了邁耶大公爵的話:“儀表飛行又有什麼問題?”
“是的,但是當時這份報告被您放棄了。因爲您想要在佔領葉堡之後結束戰爭,拒絕看任何戰爭可能會在葉堡被佔領之後繼續的情報。”
萊因哈特:“修一個總可以吧?就一個!修!”
萊因哈特沉默了一秒,決定把這個事情略過,直接扭頭問空軍大元帥邁耶大公爵:“空軍能破壞這次閱兵嗎?”
這時候在旁邊的奧爾加忽然說:“羅科索夫的部隊就守在距離葉堡外環20公里的地方,是最後的屏障!他也跟我保證了不會有一個敵人越過他的防守。”
萊因哈特嘆了口氣:“讓他們儘快修建前線機場!”
奧爾加來到觀禮臺上,突然聽見下面等待檢閱的部隊在唱歌。
奧爾加:“用理智和邏輯。父親,父皇,人民需要你作出表率。而且,您不是發誓要爲哥哥報仇嗎?”
萊因哈特:“我們已經推進到距離葉堡不到五十公里了!” 邁耶大公爵:“我們的前進機場還在300公里外,之前泥濘導致工兵壓不平新的野戰機場的跑道,總是有水。現在正在努力修建新機場。
萊因哈特咋舌,回頭問自己的機要秘書處處長:“拉伯維爾是這樣說的嗎?”
他沒有跟上去的時候,房間裡包括總參謀長和國防部長在內一干人等都不敢跟,現在果斷呼啦啦的跟上去了。
“大部分時候達不到的,而且還要爬升,所以飛到葉堡上空的時候飛行員一般都已經很疲勞了。如果他們要配合飛行速度更慢的重型轟炸機,那需要的時間會更長。
說完尼古拉五世氣沖沖的走出了房間。
似乎呼應了奧爾加的想法,講話結束後部隊的烏拉聲也有些有氣無力。
“因爲重型轟炸機不能從前線機場起飛,他們得先在空中和重轟匯合,在匯合前還要用幾十分鐘爬升到重轟的高度。總之,您知道我們的飛行員到葉堡上空會非常疲勞就好了。
“安特人集中了全部的戰鬥機來保護首都,從現在我方的機場出發我們的護航戰鬥機劣勢太大了。”
司儀宣佈閱兵儀式開始,閱兵指揮官先檢閱部隊。
在被父親認成哥哥的剎那,奧爾加的嘴角抽動了一下,但很快憑藉着多年的宮廷禮儀訓練控制住了表情,維持着端莊。
進行到沙皇講話的環節,奧爾加都沒仔細聽父皇說了什麼,只覺得他的嘶叫有些乾癟和吵鬧。
這時候普洛森總參謀部的參謀長汗就流下來了:“陛下,前線的補給非常困難,雖然現在泥濘的狀況消失了,但是距離的影響,以及安特人糟糕基礎設施的影響還在……再讓前線修機場,不太合適。”
邁耶大公爵兩手一攤:“我是個王牌飛行員,所以我可以給您講解。首先我們的戰鬥機要飛躍三百公里,需要超過一個小時……”
別林斯基:“羅科索夫跟我保證敵人進不了葉堡。”
邁耶大公爵搖頭:“不行,因爲我們的飛機的前進機場還沒有建好,從現在的機場出發我們可以到葉堡上空,但是維持不了太長時間。”
“在沒有無線電引導的情況下,只能依靠羅盤進行儀表飛行,因爲安特的大地沒有太多明顯的標誌物。”
說完別林斯基也大步流星的跟上了尼古拉五世。
奧爾加剛要回答,軍樂隊開始演奏了,是《安特女人的告別》。
已經在兩邊觀禮席上等着的貴族們都驚了,沒想到大牧首會上“這邊”的觀禮臺。
尼古拉五世猛的扭頭,看向女兒,仔細的上下打量女兒,最後目光落在女兒的腰部:“我知道你在他那裡住了一天!他用什麼跟你保證的?嗯?用什麼?”
是羅科索夫的歌!
原本奧爾加還以爲是兩三個人在大聲的唱,結果發現不是這樣,是所有閱兵部隊都在唱,每個人的聲音都不高,卻匯聚成了幾百米遠的觀禮臺都能聽到的音量。
“敵人明顯是想讓我們失去抵抗的意志,就像加洛林那樣。加洛林的首都還可以戰鬥,城防司令部已經動員了百萬民兵,這座英雄的城市無數次抵抗外敵,它的人民也正準備這樣做!
部隊那邊像是受到了刺激,唱得更大聲了,彷彿要壓過軍樂團。
雷德韋慈公爵非常自豪的說。
“靠近點你們再靠近點,畜生們讓我款待一下你們!”
軍官們跑動起來,拼命的呵斥,這才把聲音壓過。
奧爾加沒有表態,不過他試着把檢閱部隊的人換成騎着布西發拉斯的羅科索夫。
教會的觀禮臺在閱兵的大道對面。
雷德韋慈公爵:“我們也提交了報告,認爲有可能會閱兵。我們還認爲閱兵是爲了穩定軍心,之後他們還是會退守卡戎防線,畢竟他們已經派了帝國的鐵壁羅科索夫去卡戎防線。”
她笑道:“確實,少了很多氣勢。”
大牧首在奧爾加身邊,評價那位指揮官:“一點都沒有氣勢,人和馬都是。”
“這種程度的誤差也在預料之內。也可能他本來要去卡戎,但是任命被取消了。也可能任命還沒有來得及執行。要知道,我們新成立的克拉特局非常強大,直接和當年崇聖派流亡組織建立了聯繫。”
大牧首別林斯基邁着沉穩的步伐走進房間,身後跟着兩名紅衣主教和警衛。
“包圍了我被包圍了,再也沒有逃生的辦法。
“看來那首戰歌,加洛林人已經忘記該如何唱了。”
尼古拉五世轉向別林斯基,像是變了個人:“你說得對,我們要閱兵!要告訴那些普洛森人,我們絕不放棄抵抗!總有一天,我們要衝進他們的首都,把他們的首都夷爲平地!”
普洛森皇帝萊因哈特放下阿斯加德情報部門剛剛送上來的秘密報告:“我們在葉堡的電臺剛剛冒死發報,說今天安特人會舉行國慶閱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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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大牧首對着沙皇尼古拉五世行宮廷禮,這個禮是臣下對皇帝致意時才用的。
參謀長看了眼其他人,答:“是!”
“他在公祭的時候也說了!他說的是泥濘和大雪會阻擋敵人。泥濘已經來了又走了,大雪還有至少十天才來,可是敵人已經離葉堡不到五十公里了!”
尼古拉五世盯着別林斯基:“可是你看看戰線,我們投入了多少部隊,都被敵人打散了,最新投入的部隊連一天都抵擋不了!伱能保證他們攻不進葉堡嗎?”
“普洛森人正希望我們做同樣的事情。”
他看向拉伯維爾的首腦雷德韋慈公爵。
“空中有風的,陛下,”大公爵說完看陛下沒在意才繼續說,“空中往往會有驚人的大風,飛機會被風吹着偏離。我們的重轟裝備了陀螺儀,還能一定程度對抗風——但還是會偏航。除非革新我們的導航技術,不然在現有的條件下偏航無法避免。”
奧爾加這時候才嘆了口氣,肩膀整個塌下來。
“他這麼說是因爲,加洛林軍隊唱着萊茵河戰歌,視死如歸的衝向普洛森人的防線。只要歌聲還在迴響,加洛林人就不會戰敗。
所有人都扭頭看向大門。
這時候大牧首忽然說:“你知道嗎,很久以前,萊茵河戰歌的作者見到了普洛森的皇帝,皇帝說:你一首歌比幾個軍團都厲害。
萊因哈特:“我記得我們的飛機不是可以飛500公里每小時嗎?”
她趕忙看下去,看見部隊隊列裡有人把鋼盔抱在胸前,一邊拍打一邊唱。
萊因哈特:“什麼劣勢?”
然後就是分列式,部隊離開會場之後幾乎立刻開始唱“我還有最後一顆手雷”。
他們唱着這首歌,昂首闊步衝向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