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20日1100時,安特騎兵部隊開始進攻前一小時,普洛森南方集團軍羣司令部。
戈隆元帥看見希普林大將走進司令部作戰室,便直接迎上去:“我的老朋友,你應該知道把你喊來集團軍羣司令部的理由吧?”
希普林:“是讓我來收拾現在這個爛攤子嗎?”
戈隆元帥:“怎麼能叫收拾爛攤子呢!統帥部和皇帝陛下這是知人善任,讓每一名普洛森將領的才能都得到施展的舞臺。
“你非常擅長進行撤退戰,去年冬季你把B集團軍羣從羅科索夫的百萬大軍和窮兇極惡的冬將軍手裡帶了出來。
“現在帝國需要你的才華,把帝國的勇士們從舍佩托夫卡這個危險境地解救出去。但是你卻在濱海要塞磨磨蹭蹭,拖了幾天才趕來!”
希普林趕忙解釋道:“我並沒有故意拖延,只是濱海要塞有很多防務上的問題需要處理,才耽擱到現在。”
“不用在意這些。”戈隆元帥擺了擺手,然後做了個“跟我來”的手勢,走到了地圖前,“現在所有的跡象都表明,吃掉了我們留在奧博陽的斷後部隊的羅科索夫,即將向這個方向包抄我軍。”
希普林眯着眼看着地圖上普洛森軍和安特軍的接觸線,忽然打斷元帥的話:“爲什麼在兩軍分界線上,我沒看到代表防禦陣地的鋸齒線?”
所謂鋸齒線,是代表防禦陣地的圖例的諢號,因爲那圖例看起來像是磨平了的鋸齒。
戈隆元帥:“因爲還不存在連續的防線,我們的部隊只來得及鞏固各村莊的防禦。我從鷹巢回來之前第52軍報告,沿着控制區分界線有一系列不連貫的林區,可以在林區設置防線。”
希普林:“防線呢?”
“52軍報告安特人的觀察哨一直在引導炮火干擾防線設置,目前只在百分之三十的林地完成了設防。”
希普林找到了地圖上52軍的防區,嘴巴張得老大:“也就是說這麼大一塊全是漏洞?”
戈隆元帥:“我們控制了公路,敵人就算有部隊從這些地方滲透過去,也不可能獲得補給。”
希普林:“你這話認真的嗎?元帥?”
戈隆元帥嘆了口氣:“我能怎麼說呢?我當然知道安特騎兵滲透過去之後可以就地補充糧草食物,因爲安特百姓早就盼着光復了,他們寧願自己餓肚子也要接濟自己的軍隊。
“至於武器,他們可以從游擊隊手中獲得,還能搶我們的兵站。現在情況糟糕透了,我當然知道!但是我能這樣說嗎?讓下面的人聽到了,情況會雪上加霜的!”
希普林:“裝甲部隊呢?”
戈隆元帥:“從中央集團軍抽調了第48裝甲軍過來,但是他們也經過了六月開始的惡戰。
“他們狀態最好的是一直擔任軍預備隊的第八“幽靈”裝甲師,今天早上報告的戰備情況是4輛三號指揮型、7輛短管三號、32輛長管三號、22輛長管四號。”
希普林挑了挑眉毛:“還不錯嘛,按照以往的經驗,這樣的部隊能消滅至少300輛安特坦克。”
戈隆元帥補充道:“只要不遇到安特的新型坦克就行了,目前我們只有裝備105毫米反坦克炮的新式坦克殲擊車能應對這些新坦克。”
希普林:“這些殲擊車我們有多少?”
“21輛。”戈隆元帥立刻答道,“我已經全部加強給了第八裝甲師。好好利用這支裝甲力量。”
希普林:“等一下,新式坦克殲擊車是我知道的那種70噸的玩意兒嗎?”
“不,70噸的玩意兒確實也能對付敵人的新坦克,要麼互相刮痧,要麼互相擊穿。但是這些笨重的玩意兒現在全是安特人的戰利品了。
“我們現在跟你說的是後方趕製出來的薄皮大餡的玩意兒,純粹的火炮運載車。它不一定能擊穿敵人的坦克,敵人發現了就肯定能一炮消滅它!”
戈隆元帥停下來,深吸一口氣:“但是好消息是,拉伯維爾的克拉特局報告,說安特的新式坦克產量不足,只有羅科索夫的部隊裝備了一定數量。”
“我們面對的就是羅科索夫的部隊。”希普林一字一頓的提醒道。
戈隆元帥:“但上一次確認這種坦克已經是十天前了,我們有理由相信所有的新式坦克都故障或者損毀了。安特人的維修能力很差,估計半個月見不到這些犀利的玩意兒了。
“在那之前,第八裝甲師就是一切安特裝甲部隊的剋星,會把他們全部消滅!”
希普林:“我明白了,我會好好使用第八裝甲師。但是真令人感慨,現在坦克總共不到100輛的裝甲師居然成了整個集團軍羣的救星。”
戈隆元帥:“第48裝甲軍其他的師拼湊起來還有100輛,另外它是從中央集團軍羣調動過來的,中央集團軍羣控制大部分坦克戰最後都控制了戰場,所以現在很多坦克被回收,正在維修中。
“理論上講等的時間越長,我們手中的裝甲部隊就會越多。”
希普林:“你覺得羅科索夫會等嗎?”
“不會。”戈隆元帥搖頭,“他不會錯過戰機。”
彷彿呼應戈隆元帥的話,通訊參謀神色緊張的進入司令部,在第二集團軍參謀長耳邊低語了幾句。
因爲原來南方集團軍羣的參謀班子差不多完蛋了,現在集團軍羣參謀班子基本都來自第二集團軍。
普洛森的集團軍編制比較大,一個集團軍多的時候能有三十四十萬人,參謀班子指揮支持整個集團軍羣的運轉也堪堪夠用。
戈隆元帥本來就兼任第二集團軍司令,一切都順理成章。
至於臨時提拔的集團軍羣代理參謀長,當然是踢到一邊去積累經驗去了。
元帥看着第二集團軍參謀長:“怎麼了?”
“就在剛剛,安特的騎兵部隊越過了我們的防線。”
希普林大將:“看起來那七成沒有設防的區域被利用起來了。”
戈隆元帥:“就算所有的森林都設防,騎兵也有空隙溜過去,這是草原,想形成穩固的陣線就得在廣袤的平原上修塹壕,根本沒有這個時間。”
希普林:“所以騎兵突擊是預料之中的事情?那應對方案呢?”
戈隆元帥:“堅壁清野,固守支撐點。”
希普林:“兵力夠嗎?”
“不夠。”戈隆元帥很坦白,“而且敵人就算不管我們堅固設防的村莊,也能消滅我們的補給隊。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補給隊裝甲化,每個補給撤退配備至少20輛半履帶車和對應數量的裝甲擲彈兵。”
元帥說完就和希普林大將大眼瞪小眼。
顯然兩人都意識到這個“解決辦法”最大的問題。
希普林大將:“這要增加多少兵力?”
“我們計算過了,需要至少四個裝甲擲彈兵師,我們纔有足夠的裝甲車和裝甲擲彈兵保護所有的車隊。”
希普林大將:“四個裝甲擲彈兵師,不在正面鞏固防線,不參加反擊,就單純的給卡車隊當護衛。然後這四個師還要消耗油料補給,車輛還會磨損……我怎麼覺得死局了。”
“沒有!”戈隆元帥反駁道,“問題的根源就在於可薩莉亞的草原太廣闊,我們兵力太分散,補給線太長。只要撤退到第伯河,我們的兵力密度會增加,補給線變短,然後還有了一條連貫的防線,一切問題都迎刃而解。”
希普林:“看起來是這樣。”
戈隆元帥:“這就是你的職責了,我從鷹巢回來,順便帶來了你的任命書,皇帝陛下還託我帶個話,只要您能順利完成撤退,元帥權杖就屬於您。”
希普林苦笑道:“您這是把我架在火上烤啊。”
戈隆元帥:“怎麼能這樣說呢,這是帝國和皇帝陛下的信任。那麼,我就告辭了,我的參謀長和參謀們全都值得信任,當然您也可以從第十一集團軍調人。”
希普林搖頭:“不,這樣來不及了,敵人騎兵已經突破過來,不能再讓指揮系統陷入混亂了。參謀長,給我看看現在的撤退計劃。還有,我們有多少裝甲擲彈兵?”
“我們有六個裝甲擲彈兵師,但是他們的半履帶車已經損失了百分之六十。而且我們沒有能控制戰場,所以損失的車基本可以視作完全損失。”參謀長麻利的報出一串數字。
戈隆元帥在旁邊喝咖啡。
希普林:“六個師裡面最精銳的是哪個師?16裝甲擲彈兵師嗎?”
“這個‘最精銳’很難定義,理論上講……”
參謀長遲疑的時候,戈隆元帥說:“第十六裝甲擲彈兵師最好,你也很熟悉他們。”
希普林:“灰獵犬麼,那就以灰獵犬師爲基幹,組建戰鬥羣,負責抵擋從東方向我們進攻的敵人——我是說,預測中會向我們追擊的敵人。
“除了十六裝擲之外的裝甲擲彈兵師全部拆散成排,分散到整個撤退路徑上,讓他們對付安特的騎兵。
“另外再以第八裝甲師爲核心——等一下,我記得第八裝甲師的師長是那位阿德爾?”
“是的,‘裝甲舒爾茨’。”參謀長答道。
希普林:“我要見一見他,現在,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