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的氣息,軟軟香香甜甜地噴在臉上,吸入鼻端,身體不起反應都不行。他有些受不住,推開了她:“我自己來。”
程江南哪裡知道他的想法,看他推開自己,有些意外,“碰疼你了?”她明明很小心很小心啊。
裴景軒相當無奈地橫了她一眼:“有個地方想你碰,所以疼,不明白嗎?”
有些地方因爲想碰而疼?程江南是個聰明人,馬上想明白,臉轟一下子紅了個透。前邊,老湯咧嘴偷笑,透過後視鏡反射過來,窘得程江南更恨不能找個洞鑽進去。她一下子退出老遠,眼睛只敢看窗外。
“老湯,想扣工資了?”裴景軒不悅地來瞪老湯,他的女人只能他笑。
老湯連忙搖頭:“老闆您誤會了,我是牙疼,牙疼。”他故意咧開嘴,裝出一副難受的樣子。
二人這麼一應一和的,程江南簡直哭笑不得,越發臊得慌,連氣都出不順了。
裴景軒偏過身來捉她的手,她扭捏着不肯給,他霸道地將其扯了過去,握緊在掌心。程江南莫可奈何,誰讓他的力氣大,最後也只是抽了兩抽,抽不出來便由着他握。
“不過,我老婆讓我問老闆,你們什麼時候要孩子,她那兒早做好了兩雙子母鞋,是要送給程小姐和孩子的。”老湯突然又開口。
程江南的臉再一次臊紅。
“我會努力的,你明天就把鞋帶過來吧。”裴景軒應得倒是大方。
努力?
裴景軒這是變相向老湯表明兩個人已經住在了一起啊,作爲女孩子的程江南哪裡經得起這樣開玩笑,狠狠來瞪他。
裴景軒緊了一下她的手:“急什麼眼,都跟我睡在一起了,還能不讓你生孩子?”
“……”
這話成功誤導了老湯:“敢情是老闆在拖着程小姐啊。”
程江南恨不得將眼前腹黑的男人給拆了骨頭!裴景軒沉沉笑着,捏弄着她的手指去看老湯:“我好不容易纔把她給哄回來,你這一說她若是走了,我的後半輩子可由你負責。”
“程小姐可千萬別走,千萬不能走,你就當我老湯放了個屁,千萬不能放在心上。”老湯給逼得急了起來,連連表態,只差沒磕頭了,“我跟老闆這麼久,還沒看他對哪個女人上過心,要不是程小姐出現,我都以爲他對女人不感興趣了。你若是生氣走掉,老闆不得打一輩子光棍?”
聽着二人一唱一合的,饒算程江南平常伶牙利嘴,這會兒也不知道怎麼應答,只低頭隨他們去。
裴景軒傾身過來將她圈向懷抱,安慰般拍了拍。他的脣始終彎着,雖然沒有承認老湯說的話是真的,但看得出來,自己留在他身邊,他很開心。
聊了這幾句,他又閉上了眼,或許因爲藥物的作用,又睡了過去。程江南被他圈着動不了,只能象徵性地爲他拉拉毛毯。他把頭滑進她的頸側,在那裡噴撒着男性的氣息,噴得她的身體都燙了起來。
前面,老湯突然嘆了一口氣:“別看老闆在人前風風光光的,人後卻是孤孤獨獨啊。這麼多年來,身邊連個知冷知熱的人都沒有。”
程江南給震了一震,低頭去看裴景軒。他的發頂濃密,劉海斜斜地劃過一張俊臉,面容裡透着些病後的蒼白和疲態。他雖然生在裴家,但這麼久以來,似乎只見他跟裴慕陽來往過。若大的裴家,那麼多人,沒有一個在他生病時來看過他,照顧過他,他終究過的是怎樣的一種生活?
到達公寓後,因爲她要去找裴慕陽,裴景軒並不挽留,只囑咐她早點回去。程江南自然滿口答應,急匆匆地出得門來。在樓下,她去撥裴慕陽的號碼,還沒撥通,鄔梅梅的電話就打進來了:“江南,我肚子好痛!”
程江南心急火燎地趕到鄔梅梅家,看她窩在被子裡,把自己扭成了一團麻花。
“例假痛?”和她相交這麼幾年,程江南對她的身體自然是有所瞭解的。
鄔梅梅虛弱地點頭,蒼白的臉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汗珠。程江南急急忙忙去給她弄了個熱水袋壓在腹部,又去熬紅糖水。以往見效的東西今天卻怎麼都不管用,鄔梅梅疼得哭了起來:“好痛啊,我想我媽,我要我媽……”
最後,她只能把鄔梅梅送到醫院去。
打上點滴後,慢慢止住了痛,鄔梅梅睜着大眼睛,卻嘩嘩地滾起眼淚來。程江南給嚇了一跳:“怎麼了?是不是還疼啊,快說話啊。”
鄔梅梅抱着她哇哇大哭起來:“江南,其實我今天是失戀了!”
後來,她才知道,鄔梅梅愛上了外系的一個男生,暗戀了好久。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跟人家表白,人家說有女朋友了。
結果,她在明明知道自己例假會來的情況下,還去吃了冰淇零火鍋。
“冰淇零火鍋啊,大姐,你不想活啦!”程江南氣得來戳她。那麼滿滿一鍋的冰淇零吃下去,正常人都能給冷死!還是冬天!
鄔梅梅紅着眼睛去咬脣:“那會兒,我本來就不想活了,想着乾脆痛死得了,痛死也比尷尬死好。”
程江南自是知道她說的那名男生的名字,聊天時那個名字都快被她嚼爛了。說的都是那男生怎麼怎麼好,怎麼怎麼優秀。她專門去看到過一次那男的,長相普通,學業也不拔尖,至少在A大的風雲人物裡沒有他的名字。
愛情,靠的是感覺。她自是沒有立場一評判鄔梅梅的眼光差不差,只將她抱了抱:“傻瓜,這世界上的好男人那麼多,幹什麼吊死在這一棵樹上啊。”
“我後來也是這麼想的,所以又有了生的念頭,纔想着打電話向你求救啊。”
還能講出這樣的話來,說明還沒傷到哪兒去。程江南多少放心了一些,安慰了幾句,讓她躺下休息。
雖然記掛着裴景軒,但鄔梅梅這邊亦不能離人,她只能守着。想給裴景軒打個電話,這纔想起電話落在了鄔梅梅家,只能做罷。
晚上九點鐘,鄔梅梅醒過來,程江南將她送回了家。她的狀態不是很好,自己亦不好走,只能找手機給裴景軒打電話,卻看到手機上有幾十個未接電話,全是他打來的。
她急急撥了回去。
“爲什麼慕陽那裡沒有你,到底去了哪裡?”裴景軒的聲音第一時間撞了出來,急切又憤怒。
程江南沒想到他會找到裴慕陽那裡去,也知道他肯定急了,忙解釋:“實在對不起,梅梅病了,我來了她這裡。她的情況不太好,今晚……”
她的話還沒說完,他已經掛斷了電話。
生氣了嗎?
其實不想也知道,他一定是生氣了的。自己沒帶電話又沒有去裴慕陽那兒,一定把他急壞了吧。
她打電話回去,那邊卻沒有再接,而後直接掛斷。
這讓她不安又有些擔心。
想來想去,她只能發短信給他,告訴他自己明天一早就回去。短信一直沒有回覆,程江南在鄔梅梅家坐了一晚,倍受煎熬。
第二天,鄔梅梅恢復正常,能吃能喝能蹦,程江南藉口說自己還有事,沒有去學校,而是風風火火地朝裴景軒的公寓而來。按了數次門鈴,在她快要放棄的時候,門終於被拉開。
穿着睡衣的裴景軒立在門口,眼裡掛着些冷意。拉開門後也不跟她說話,又扭身回了主臥。
程江南跟進去,看到昨晚該喝的藥還完好地放在那裡,顯然沒有喝過。
“怎麼不喝藥。”她問。
裴景軒上了牀,撿了本雜誌看,也不理她。
“對不起,昨晚我應該跟你說一聲的,因爲太急,沒帶手機,所以……”
裴景軒依然沒吭聲。
房間裡挺冷的,連空調都沒開。
程江南不再說什麼,走過去幫他把空調打開,調高溫度,而後衝好藥,給端了過來。
“喝藥了。”她道了一聲,舀起藥水來往他嘴裡送。他不接。
她放在脣邊吹了吹,試了下,再遞過去,這回,總算接了。程江南緊張的臉龐終於鬆開,之後沒再忘記每一口都往自己的脣邊碰一碰。
藥喝完後,她幫他把枕頭移下去,“再睡一會兒吧,你的身體還沒恢復,醫生說要多休息。”
他躺了下去。
程江南坐在牀邊,沒有再動。
“不是要上學嗎?”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終於出聲,問。
這話讓一直惴惴不安的她終於鬆了一口氣。還好,肯跟她說話了。
“我請假了。”她忙表態。
“不怕跟不上?”他的聲音依然冷,但也算是關心她了。
程江南傾身過來給他掖被子:“課跟不上可以補回來,你要是不理我了,就再也找不回來了。”
“總算清楚了?”某人憋了一夜的不痛快終於得到一點點舒解。程江南眯了眯眼,她沒想到堂堂的知名大律師竟然會被自己的這句甜言蜜語給迷惑。
誰叫自己欠了他呢?說再多也是應該的。
她索性把頭貼在被面上,連着被子一起抱他:“我一直都很清楚。不過,昨天鄔梅梅的情況真的很不好,我去的時候都疼得在牀上打滾了。她是我最好的朋友,總不能不管吧。不過,忘記帶電話是我的錯,你要怎麼罰我都可以。另外,別不接我的電話好不好?”
她的語音裡帶了點點祈求,臉上染了些嬌媚。或許因爲戀愛的緣故,以前說不出口的撒嬌話,在他面前說得理所當然。
裴景軒從鼻孔哼了一哼,“我餓了。”
“我去給你做早餐。”她忙起身,要去廚房。腕上一緊,她被拉了回去,倒在被面上,始作甬者扯出被子將她一同裹入被中,脣胡亂地撞向她的脣,手亦不安份地來扯她的衣服:“有個地方更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