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正好把上次留在您這兒的傳票拿走。”她應允着,對於裴景軒的少年形象,自然是好奇的。
楊教授應了一聲“好”,接着又擰了眉:“說起來,你和景軒到底怎麼回事?你怎麼會對他……”
“對不起。”程江南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正是裴景軒打來的,她按下接聽鍵,那頭道:“出來。”
“出哪裡?”
“學校門口。”
“要稍等一下。”
“我只是順路送你去警局,二十分鐘後,法院那邊有個庭要開。”
聽他這麼說,她亦不敢耽擱,歉意地看向楊教授,“東西我下次來取吧,現在有特別着急的事要去辦。”
離開楊教授,她快步跑到了校門口,果然看到裴景軒的馬莎拉蒂停在那裡。她拉開車門坐了上去,老湯迅速啓動車子。
“去警局做什麼?”她這纔有時間把疑問問出來。
裴景軒習慣性地握上她的手:“綁架你的主犯已經查到了。”
“是誰?”
“到了就知道了。”
纔到警局門口,程江南就碰到了季雨瑤。她被兩名警察揪着,嘴裡吐出憤怒的話語:“你們幹什麼?爲什麼要抓我!我馬上要出國跟倫威爾演出,耽誤了時間你們負責!”
程江南已然明白過來:“果然是她。”
“先去和警察交流一下,有什麼問題打我電話。”裴景軒簡單地交待過後,上了車離去。她走向了警局。
季雨瑤在看到她時,眼裡冒出火來:“原來是你!冠軍是你自己兜不住讓給我的,憑什麼跟我過不去!你敢報假警,我要告你!”
“喊什麼!人家可沒報警,不過,你自己做了什麼不清楚嗎?”工作人員極不客氣地出了聲,爲了這單案子,他們已經很久沒休息了,怎麼能不窩火。
“我什麼也沒做!馬上放了我!”季雨瑤還掛念着她出國表演的事,急着要往外奔,卻再次被人抓了回來。
“沒做什麼?教唆綁架,這事還沒過去多久吧。這麼快就忘了?”
工作人員的話一出,季雨瑤的臉一片煞白,好一會兒又用力一瞪眼:“胡說!你們有證據嗎?沒有證據就是誹謗!別以爲你們是警察就可以爲所欲爲!”
一疊資料拍在了她面前,“這是從綁匪手機里弄來的錄音,這是銀行拍到的你在銀行辦理業務的監控,還有這個,你拿了程雙雅的身份證和銀行卡去辦理密碼掛失的原件,自己看清楚!”
季雨瑤低頭,看到了那份從銀行拿出來的密碼掛失單的原件,在委託人一欄裡寫着她的名字和她的身份證號碼。
她自以爲聰明,以爲拿着程雙雅的銀行卡轉賬,就算出了事也查不到自己頭上,大不了拿程雙雅做替罪羊,卻沒想到還是給查了出來。她的身體抖了起來,此時,連脣上都失去了顏色!
“這個賬號就是綁匪接受轉賬的賬號,卡不在程雙雅身上卻被你拿去掛失了密碼,你還敢說不是你做的?還要我拿出更多的證據來嗎?”
工作人員的話徹底將她打下了地獲。
“怎麼會?怎麼會……”她喃喃自語着,不想接受這個現實。只要再晚一點,她就出國了,和威倫爾同臺演出後,她的名字就能被很多人知道!
這是許多人的夢想啊!
眼淚,撲簌簌地落下,因爲身體過於顫抖而掉得七零八落。
在辦這件事之前,她想過很多,什麼結果都想到了。程江南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又沒有受到人身傷害,報案後,警局頂多緊張幾天,沒有有背景的人盯着,這案子遲早不了了之。程江南和程雙雅關係不好,就算賬號被查到,也是她程雙雅的事,跟她半點關係都沒有。
掛失密碼這種事,銀行每天接手無數,誰去關注她?還有綁匪,他們連面都沒有見,他們不可能認識她。而以他們的能力,對付一個程江南綽綽有餘。
程江南偏偏能突破這層層的安全保障,不僅抓到了綁匪,還把她也給查了出來!
“你……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她掉着眼淚問,不服氣到了極點。
程江南當然不會告訴她這是裴景軒在幫忙,脣上勾起了諷刺,“季雨瑤,這隻能說壞事做多了遲早遭報應,我等這一天可等了很久了。”既然她要給自己機會報仇血恨,當然不能錯過。
她轉頭去看警察,“警察同志,我要告她,告到她坐牢爲止!”
“……”
季雨瑤的身子一軟,從椅子上滑了下去。
程江南從警察局走出來時,順便去找了仇濤。
“還是沒有巴哥的下落嗎?”
“沒有。不過,局裡已經加大了打拐力度,警局、網絡、社會力量三方合作,如果巴哥還在做這一行,遲早會落網。”
遲早是什麼時候?相較於仇濤的信心滿滿,程江南顯得失落許多。十幾的尋找,巴哥卻有如人間蒸發,她不得不開始懷疑,他是否已不在人世。如果不在人世,那景哥哥的事怎麼辦?
“能不能讓我查查你們警局的失蹤報案記錄?”她退一步問。
“我早就幫你查過了,並沒有你畫的那個男孩的資料,這說明,他的家人並沒有報警。”
“沒有報警?”她想不通了。丟失孩子是多大的事啊,有誰能狠得下心來不報警?
“這種事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那孩子的身份比較特殊,報警怕帶來不利影響,只能選擇私下尋找。另一種是,他的家人根本沒打算讓他回去。”
她希望是前一種。
“能做的,我們都已經做了,現在只能等。”
又是等。
不知道還要等多久。
自知仇濤已經盡了力,她不能再說什麼,道了謝走出來。
一直都知道有人阻止她去尋找景哥哥的家人,否則電視臺也不會禁播那期的節目。只是這個人到底是誰?景哥哥的親人還是他們家的仇人?
她用力捂了捂臉,無助地深吸了一口氣,拿出手機去撥裴慕陽的號碼,想問問尋人的事弄得怎麼樣,只是他的號碼依然顯示無法接通。
晚上,她去了一統天下。
休息時間,裴景軒來找了她:“又是上課又是設計圖稿的,還要來上班,撐得住?”
“已經習慣了。”她答得輕描淡寫。
“你可以依賴我的。”他不止一次如此表達。
程江南笑了笑,“放心吧,遲早有一天會賴着你不放。”
“我說的是認真的。”他的表情已經嚴肅。
她也一本正經起來:“我明白你的意思,不過,現在我做的都是自己喜歡的事,並不覺得有多累,所以不想放手。另外,作爲女孩子,起碼的獨立性還是要有,否則遲早被社會淘汰。”
“好吧,交了個獨立自強的女朋友,我就不需要這麼賣力了。”脣上勾起淡淡的無奈,他道,算是認可了她的想法。對於她,他一向寵溺,只要她開心,做什麼都可以。
程江南被他逗笑,脣瓣兒彎了起來,粉粉的,特別好看。裴景軒的眸光暗了暗,低頭握住她的臂,順勢往脣上印一吻:“不過,如果覺得累了,一定不能勉強自己,知道嗎?”
“嗯。”她輕輕應着,踮腳迴應他。
他的五官俊美,越離得近,越好看。程江南伸指去摸他的臉,有意打趣他:“楊教授說了,他那兒有你小時候的靚照,回頭我去拿一張貼在牀頭。”
裴景軒的眉毛用力擰了一下,伸手握住她的腕,藉此遮擋住自己表情的變化。拿下她的手時,他已經恢復了正常:“我覺得,拍一張現在的我貼在牀頭上更好。當然,最理想的做法是把本人帶回去,直接放在牀上就可以了。”他說着這話時慢慢傾頭,最後的話是貼着她的耳垂說出來的,說不盡的低沉惑人。
程江南的臉兀自燒了起來,卻不想在他面前狼狽,故意接聲:“好哇,我那兒正缺個暖牀的美男,你正合適。”
“嗯,那從今晚開始,我就正式上班?”
“好啊。”
“你放心,我可以360天無休,也不要工資,如果需要,隨時可以換新姿勢。”他大膽地咬上了她的耳朵。
他的話弄得她臉紅心跳,血水差點倒流,他這一咬,更嚇得她跳了起來,退出了他的範圍。和裴景軒比腹黑,她這是自尋死路。
“我要走了。”她決定還是走爲上策。
裴景軒卻一手將她拉了回來:“季雨瑤的事,你打算怎麼弄?”此時的他,一本正經,恢復了原本的吸血鬼檢察官正氣形象,哪裡還能看到半點剛剛的不正經?
程江南抽了抽脣,對於某人的角色轉換速度,只能自嘆拂如。聽他問這個,隨即也正了色:“當然是讓壞人得到應有的懲罰。”
恩怨分明,就是她的本色。
裴景軒讚賞地來拍她的肩:“好樣的!這次的案子將會由檢察院提起公訴,到時你會以受害者和證人身份出庭,我會在背後爲你提供相應的法律支撐,不用擔心判不了她的刑。”
他再囑咐了一些別的事情,極爲細緻。
談完後,程江南迴了工作崗位。才坐下,臂就一緊,被人揪起。那人的力氣極大,她只能被動地跟着退,被拉得踉踉蹌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