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啓航有點尷尬，道沒有想到燕菡會這麼大方的跟他談論這件事。但看到她不做作的樣子，倒也很是開心，他接下燕菡的話，笑着說道，“呵呵，就這麼叫吧！以後我叫你妹子，誰也不能欺負我妹子！”
“二哥！”燕菡笑着喊了一聲，心裡說不出的溫暖。
只是感覺，有朋友真的挺好！
周啓航又道：“雖然不知道到底多複雜，但是他肯讓我知道，我就知道你們關係不一般。燕菡，或許他有他的想法。瑜宸哥這個人做事真的如狐狸一般，你不知道的，他們裴家的兩個男孩子，個個都是老狐狸，深謀遠慮，少年老成的可怕！”
“是嗎？”燕菡突然想起來裴若宸當時在吉縣縣政府宿舍吃飯時，說裴瑜宸別耍陰險時的一幕，她好像很怕他耍陰險，而且她好險很怕裴啓辰一樣。她突然有點好奇，忍不住問道：“呵呵，他們兄弟很可怕嗎？尤其是他們家的老大？”
提到裴啓辰，周啓航一下子吞了下口水，劍眉頓時繃緊，而後笑了起來，那愉悅的笑聲讓燕菡兩條秀眉蹙得更緊。也同時更加的好奇。
“你怎麼知道啓辰哥可怕的？”
“裴姐好像很怕他！”
“那是！我跟你說吧，裴啓辰這個人，是個傳奇人物。小時候我們幾個玩在一起，啓辰哥比我們大幾歲，心眼很多的。一次，我們在一個破門前玩，那個門有個洞，完了他讓我們每個小孩子趴在門洞裡看那個小小的洞外的天空，那個門洞只有2公分那麼大。當時他說，那裡看到的世界和外面不一樣，我和紫陽很小的，有三歲多吧，剛記事。我們輪流看，而裴瑜宸是死活不看的！”
“爲什麼？”
“因爲啓辰哥太壞了，瑜宸哥大概是被他欺負捉弄的夠了，反正啓辰哥提議的任何事情，瑜宸哥都不會參加。他有先見之明，紫陽不聽，趴在那門洞裡看藍天，傻乎乎的，結果”說道這裡，周啓航突然笑了起來，嘴角的弧度愈發飛揚起來。
燕菡不知道他到底笑什麼，但他笑得好開心。
“結果，結果啓辰哥居然在門洞那邊撒尿，透過那個小洞，直接尿在紫陽臉上，紫陽當時還傻乎乎地喊着，下雨了！下雨了！啓辰哥在那邊邊撒尿邊跟紫陽說，紫陽，下雨了！看吧，這邊在下雨也，早就告訴你這裡看到的天不一樣，信了吧！”
“天！”燕菡低呼，這個裴啓辰怎麼這麼壞啊？那林紫陽也太傻了吧？“當時你們幾歲？”
“我和紫陽三歲，瑜宸哥五歲，啓辰哥八歲吧！”
“我的天那！怪不得裴姐怕他，原來他這麼壞啊？”
“這算什麼啊，一件小事而已，還有件事，驚天動地的大事啊！啓辰哥十歲時，從公安局一個愛喝酒的老政委那裡直接偷了一把小手槍，後來帶着我們幾個孩子一起去打鳥！”
“手槍？真的手槍？”
“當然是真的，啓辰哥先從家裡把裴伯伯的酒偷出來，完了又給老政委送去，還從我們家廚房問我奶奶騙了一包花生米。後來去了公安局，等老政委喝醉了，他才動手，才十歲，心思縝密的可怕！拿了那槍，真的打了一隻鴿子！”
“萬一傷到人怎麼辦？”燕菡不免擔心起來。
“誰說不是呢？他拿着那槍，到處亂瞄，還讓我們學鬼子投降，真是無恥至極啊！瑜宸哥也是可怕，他居然從武裝部的槍械庫裡偷了一把長槍。兄弟兩個在大院裡一個長槍一個短槍的真刀實槍的幹了起來，那子彈飛的呀，可嚇壞了大人們！幸好子彈不多，啓辰哥個小手槍裡只有3發子彈，都不能連發，先前還打了一隻鴿子，打一槍必須要上膛。而瑜宸哥那步槍也是，所以後來被站崗的解放軍發現，在他們上膛的瞬間，把槍給奪了去，沒釀成大禍。可是那老政委因爲這個差點丟了飯碗，是啓辰哥一再求裴爺爺，說一人做事一人當，那事與老政委沒關係，才只讓老政委背了個處分！後來不知道怎麼的，啓辰哥被罵了，罰跪！瑜宸哥呢，不知道跟裴爺爺說了什麼，居然沒有罰跪。再後來，瑜宸哥拿着啓辰哥射殺的那隻鴿子，開膛破肚，帶着我們在一法桐下面烤鴿子吃。再後來等啓辰哥跪完了，又去省委大院後院的養雞場抓了一隻雞，開膛破肚後，烤了雞！說是犒勞一下自己跪了一下午，怎麼都得補補。完了自然又是一頓暴揍，不過每次都是啓辰哥捱揍，瑜宸哥小，自然就比較慣他。”
燕菡沉默不語，嘴角揚起一抹弧度。“怎麼會有那麼皮的人？”
“若若姐爲什麼怕啓辰哥，這事更搞笑，因爲一次啓辰哥在若若姐睡着時候，把若若姐的頭髮給剃光了，你想若若姐是女孩子，只比啓辰哥小一歲半吧，居然被他給剃光了頭！那簡直是女孩子的夢魘啊！”
“天！”燕菡再度驚愕。
“那裴姐好像也很怕裴瑜宸啊！”
“瑜宸哥一樣壞，把裴姐的書包剪個洞，害她丟書！被老師罰站！酒心巧克力知道吧？裴姐最愛吃，瑜宸哥把裡面酒心都吸一遍，只剩下殼子，若若姐不知道，把他口水都吃了，還奇怪那巧克力怎麼沒有酒心汁液了呢！哈哈，諸如此類的事太多了！數不過來!”
燕菡從來不知道這樣的裴瑜宸。
他小時候真的那麼壞嗎？他和他哥哥根本是兩個禍害嘛！
兩人一路說着，很快到了小區，周啓航把燕菡送到了樓下，走的時候告訴她：“燕菡，你記住一句話，人惡人怕天不怕，人善人欺天不欺！好人都會有好報的！”
燕菡輕輕一笑，心裡很是溫暖，點頭。“謝謝你了，二哥！路上小心！”
周啓航這才離去，車子緩緩滑出小區。燕菡轉身上樓。
燕菡回去後洗了澡，又連夜洗了裴若宸的衣服，才發現，衣服上全是血。
黑色的裙子，黑色的保暖內衣，都是血跡。
她戴着手套洗衣服，水一遍一遍的沖洗着，血水一直衝不乾淨。
原來她流血那麼多，她一直在流血，可是她卻沒喊疼！她怎麼就那麼倔呢？是脾氣倔，還是早已看明白了一切呢？
燕菡洗了很久很久，終於水乾淨了!她把衣服熨燙好，也乾的差不多了，放在暖氣片上，晾起來。
醫院裡。
林紫陽又抽完一隻煙，沒有再去病房，他看了眼病房的方向，終於下樓離開。
無聲無息！身影落寞。
病房裡，程子琪開口：“瑜宸，你休息會兒吧，我看着若若姐就好了！”
“你回去！”裴瑜宸沉聲三個字，沒有絲毫感情，冷硬的讓人心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