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鬱跟安離是好友,兩人之間無話不說,自然也曾提起過蘇清研的話題,童鬱不知道廖雪離開的時候曾經提起過蘇清研,卻知道這女人是喜歡殷北辰的。
聽到安離如此說,她不禁皺眉:“這女人不簡單,你日後要小心防備一些。”
安離心道我已經在防備了,奈何左右就是防不住。
這人簡直是見縫插針,她也無奈了。
這頭安離不知道爲什麼蘇清研爲何會出現,另外一邊,蘇清研對安離的存在也一樣驚訝。
但她跟安離不一樣,安離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她驚訝之後,便是一陣陣心驚。
她本來就是因爲不會知道安離跟殷北辰到底發展到哪一步,才冒險前來試探,如此一看,倒是驗證了她之前的擔憂並非多餘。
蘇清研想着,臉色便陰沉了下來。
原本個人性質的私宴多了兩個外人,在場的人也都很不自在,酒又喝了一會兒,便有人藉着醉酒離席。
一旦有人離開,氣氛就不那麼熱烈的。
殷項弘好不容易跟老戰友見面,哪裡肯這麼輕易放他們離開,見老友離席,也跟蘇清研父女道了一聲失陪,到後院陪老朋友去了。
蘇清研父女本就是不請自來,也不好意再要求什麼。
安離跟着去了後院照看殷項弘,見她走了,殷北辰也跟上。
夏嵐也不太喜歡蘇清研,見他們都走了,便沒有開口阻攔,而是有一搭沒有一搭的跟童鬱說着話。
童鬱很敏銳的察覺到事情不對,爲了防止蘇清研跟夏嵐攀親近,她原本不理會夏嵐,此時也變得熱絡了不少,倒是變相滿足了夏嵐想要跟她說話的願望。
安離一走,蘇清研立刻露出好奇的神情:“夏伯母,剛纔那女孩……她是誰啊?”
她想從夏嵐這裡探探口風,看看安離跟殷北辰的事情是不是已經在家中公開了。
夏嵐一掀眼皮,涼涼道:“不值一提。”
聽到這答案,蘇清研的眼神瞬間亮了。
不值一提……不就是說夏嵐還沒有認可安離麼?
她只顧高興,卻完全忽略了,夏嵐看她的眼神,比看安離的眼神還要冰冷厭惡。
門外,想要回來拿東西的安離將這段對話聽了個一清二楚,“不值一提”四個字讓她露出苦澀的笑容,沒想到在夏嵐身邊待了這麼久,她的評價竟然還是這個。
旁邊跟她一起來的殷北辰唯恐她傷心,道:“母親就是隨口說說,她不怎麼喜歡蘇清研的。”
“你不用安慰我。”安離卻道:“我沒事。”
比起之前,夏嵐的態度已經好多了,凡事都是一步步來的,不是麼?
不過,安離眼眸一轉,帶着幾分好奇問道:“你說伯母不喜歡蘇清研,爲什麼?”
他們兩家可是世交,怎麼會不喜歡呢?
“小時候媽媽養過一隻貓,蘇清研很喜歡,每次來都想抱它,但是那貓兒卻不肯讓她碰,蘇清研生氣,就當衆說要殺了那貓兒。”
安離皺眉:“小孩子脾氣驕縱一些也沒有什麼,雖然確實是不招人喜歡,但是也不至於討厭吧?”
“可是那隻貓跑了……但那貓是我媽從小養到大的,怎麼可能忽然離開。”
“後來呢?那貓找到了沒?”
殷北辰聽後,別有意味地看了安離一眼,道:“後來沒幾天那貓兒就不見了,蘇清研說它 找到了,在後花園的池塘裡。”殷北辰頓了一下,才補充道:“但是那貓已經死了。”
安離猜中開頭沒猜中結尾,聽到這話,愣了:“不會是蘇清研動的手吧?她當時還是個孩子……”
殷北辰沒說話,只是看了她一眼,眼神中寫滿了:“你說呢?”
安離沉默了,按照蘇清研現在這種睚眥必報的性格,還真有可能做出這種事情,但是那時她還小啊。
“就因爲年紀小,纔會順應本心做出這種殘忍的事情,後來她長大了,行事便收斂了許多,但是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沒辦法再改變了。”殷北辰如此道。
“好吧。”安離點頭,大概也能明白殷北辰說的話。
聽了殷北辰的故事,安離也不想去前面拿東西了,看着蘇清研的笑容,她又折了回去:“算了,不拿了。”
她不想去蘇清研面前晃悠,總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殷北辰沒有任何意見,安離說不去,那就不去了。
他們來到二樓的房間,殷項弘已經跟他的老戰友重新擺了一桌,辛虧廚房的菜多,換了個地方,竟然也不影響幾人的聊興。
看殷項弘拿出自己私藏的珍釀,殷北辰在旁邊輕咳一聲,引來旁人的注意。
在父親老友驚訝的目光中,他非常不自在地說道:“爸爸,少喝點。”
說完立馬閉上嘴,假裝剛纔的聲音不是自己發出的。
恩,他也不想像夏嵐一樣唸叨啊,但是母親吩咐了,還是得照辦。
不管殷北辰在外面如何呼風喚雨,在這羣老人眼中,終究還是當年的那個孩子。
殷北辰小時候,殷項弘還沒有從軍區離開,有段時間他跟夏嵐的日常生活都是父親的下屬在照顧。
看着當年的小毛孩變成如此優秀的男人,幾人不由笑道:“孩子都長大了!知道擔心你的身體了!”
當着朋友的面被兒子規勸,殷項弘竟也不惱,而是笑得極爲滿足:“哪裡哪裡。”
幾人又笑了起來。
雖說是不喝酒,但幾人湊在一起,多多少少還是要沾一些的,中途換地方絲毫沒有影響到這些人的談興,一羣人越說越高興,最後將旁邊的安離跟殷北辰都無視了。
見他們倆坐在旁邊實在無聊,殷項弘道:“你們去前面看看有什麼能幫忙的吧,或者去做自己的事情,別在這乾坐着了。”
“好。”殷北辰答應下來,帶着安離回到了前廳。
蘇清研突然出現,放着她跟母親待在一起,他有些不放心。
誰知到了前廳才發現大家已經亂成了一鍋粥,幾個人圍在一起,不知道在幹什麼。
殷北辰皺眉湊了過去,問道:“這是怎麼了?”
殷冬鈺讓開,露出裡面已經趴下的人:“他喝醉了。”
殷北辰一看,是蘇清研的父親。
安離自然也看到
了這一幕,驚訝道:“你們喝了很多酒?”
居然還將人喝趴下了?
“怎麼可能!伯母在這裡,怎麼能讓我們喝多……”殷冬鈺大聲嚷嚷道,說了半句,忽然意識到夏嵐也還在這裡,立刻閉了嘴,假裝自己什麼都沒說過。
蘇清研的父親趴在桌上一動不動,陷入沉睡的他絲毫沒有被周圍喧鬧的環境影響,沒有半分想要醒來的意思。
看着大家都站在他身旁,安離總覺得少了點什麼,她環視一週後,問道:“蘇清研呢?”
父親都喝醉了,怎麼不見她人呢?
衆人這纔想起這事情,擡頭後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對啊,剛纔還看到她在這裡呢。”
蘇清悅的父親醉得太突然了,誰都沒有注意到蘇清研是什麼時候離開的,或者說她離開得太不經意,所以大家沒有記住。
最後,還是童鬱沉聲道:“二十分鐘前她說自己要去上廁所。”
一去便沒有回來。
安離皺眉:“怎麼去那麼長時間?是不是迷路了?我去找找吧。”
她說着就要往外走,還沒等走到門口呢,門就被人推開了,蘇清研慌慌張張從外面走了進來。
安離剎車不及,差點跟蘇清研撞在一起。
蘇清研“哎呦”一聲,剛要說什麼,待看清來人是安離後,猛然剎住,神色中閃過一絲慌亂。
“你回來了?”安離皺眉,不想跟這人過多糾纏:“你爸爸喝醉了。”
“哦。”蘇清研應了一聲,意外的沒有跟安離嗆聲,而是繞過她匆匆往醉酒的父親那邊跑去。
“爸爸?爸爸?”蘇清研俯身喊了兩句,她父親便悠悠轉醒:“誒?怎麼了?你們怎麼都看着我?”
眉宇之間雖然有迷離的醉意,但看上去還算清醒。
“醒了就好。”夏嵐道:“沒事了,該幹嘛幹嘛去吧。”
旁邊殷冬鈺簡單將他醉酒的事情講述了一遍,蘇清研的父親露出慚愧的神色:“我酒量不行,容易醉,不好意思,讓你們見笑了。”
人家這位喝醉了也只是睡覺,什麼都沒做,而且還就睡了這麼短短几分鐘,誰又能說他什麼,紛紛道:“醒了就好。”
安離全程在旁邊看着,一句話也沒有說。
人醒了,大家也不敢邀請他再喝下去,幾人又坐在一起說了一會兒話,大抵是自己也覺得尷尬,蘇清研父女提出了辭行。
夏嵐敷衍地寒暄了一句:“以後常來。”
連句挽留都沒有。
送走了蘇清研,安離長嘆一聲:“她怎麼知道我們在這裡的?”
“或許是道聽途說吧。”殷北辰只以爲她是從安離朋友口中大廳到宴會消息的,然而只有安離自己清楚,她從來沒有跟任何人提起這次生日宴會的事情。
但這種時候,她也不想將自己的疑慮說出來讓大家掃興,便道:“反正已經走了,伯父他們的興致沒有被影響到就好。”
白天的這頓飯算不上什麼,晚上的煙火會纔是重頭戲。
殷北辰點點頭,但看自家父親這樣高興的樣子,他從心裡覺得,那煙火可有可無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