餵飯業務不熟悉的安離不小心將湯汁濺到了殷北辰的病服上,看他一直盯着自己的衣服看,安離也不好意思了,拿着勺子,嚅囁道:“我不會喂嘛,你非要我來……”
殷北辰卻道:“沒關係,吃完了幫我換衣服。”
安離一聽,臉色紅得都要爆炸了,這不是調戲是什麼?
剛纔她說要以身相許他還拒絕了!這個人怎麼這樣壞!
安離蹭得從座位上站起來,將勺子往殷北辰手中一塞,道:“我不餵了,你自己吃吧!”
說完,安離就從病房了跑了出去,留下殷北辰捧着勺子,看着她的背影吃吃地笑了起來。
跑出病房,正好遇到給殷北辰包紮的醫生,安離湊上去,仔細詢問了殷北辰如今的現狀。
聽到醫生說傷口並不嚴重,只要不感染,日常生活還可以繼續的時候,安離握緊了拳頭,在又聽到醫生嘆息這位病人不太老實,一大早還從醫院跑出去,弄得傷口都裂開了之後,她瞪大了眼睛。
感情傷口流血是他自己作的,他訛她!
但安離也不可能再回去找殷北辰算賬了,她有種預感,就算回去,也從殷北辰手中討不到便宜。
於是便拉着醫生探討了許多傷口感染的注意事項,最後醫生都無奈了,說自己還要巡視病房,這才擺脫安離。
殷北辰在醫院住了兩天,還是沒能堅持住,他雖然很享受安離照顧自己,但公司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拖延不得。
出院的那天,他將安離趕回去休息,自己坐在病牀上擺弄着筆記本里的資料,段佑在病房裡忙前忙後地收拾。
“殷總,東西收拾好了,我們可以走了。”
“好。”殷北辰點頭起身,剛邁出一步,便聽到自己的手機響了,他摁下接通:“喂。”
那頭,傳來岑茂睿的聲音:“你之前跟我說的事情,我已經處理好了,不會再有人去打擾她了。”
殷北辰脣角笑意微冷:“有勞岑總了。”
他沒有詢問岑茂睿說法的真假,這件事情他不會放棄調查,假如讓他發現那個女人還留在G市,他會親自出手。
掛斷電話,岑茂睿目光深沉地看着窗外,身後,韓雙低頭站着。
“韓雙啊,你跟在我身邊的時間也不短了。”他有些感嘆,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一個女人默默跟在他身後八年,他不會沒有感覺。
可是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他可以爲了這八年的情誼打算娶她,卻不能真的對她產生一絲一毫的留戀。
“有些事情該做,有些事情不該做,你應該明白的,你走吧,不要回G市了。”
他說着,惋惜深處,又是波瀾不驚地淡漠。
韓雙低頭聽着,沒有任何反應,她的家就在G市,離開這裡,她能去哪兒?
但是這件事情,確實是她做錯的。
她低估了殷北辰對安離的上心,也高估了岑總對她的重視。
最終,淪爲棄子。
殷北辰沒有將她直接送進監獄,已經是對她網開一面。
從岑茂睿將她叫來,告訴她他曾經想過要跟
她在一起,但後來因爲她的行爲而打消了這個念頭的時候,她的心就已經慢慢沉寂了下來,此時聽到岑茂睿說讓她離開G市,心中竟然沒有多餘的感覺。
他讓她走,也算是在保護她吧?
韓雙自嘲一笑,吃下了這枚自欺欺人的苦果。
寂靜房間中,她深深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她不會再回到這個讓她尷尬又傷心的地方了。
……
殷北辰出了院,沒有事情可幹的安離又重新恢復了宅女的生活,她開始考慮要不要去凡源上班,如果說之前她對殷北辰的感覺是複雜,現在那就是複雜偏向親近……或許,她可以試試跟他在一起?
安離腦子有點亂,想到那個人的笑顏,覺得很開心,但想到李陌軒,又有些沉重。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已經從李陌軒給她的陰影中走了出來,便猶豫着,找不到一個真正的答案。
之前在醫院她一直衝動說要以身相許,那是因爲心中愧疚,殷北辰很聰明,他選擇了拒絕。
如果她給予他的不是一份平等的感情,對他來說,是另外一種欺騙。
她已經欠他很多,不能再這樣了……
“真的好煩啊!”安離思來想去,也沒有一個靠譜的回答,煩惱地在牀上翻滾了一下,對着天花板大吼道。
可惜,天花板不懂她的心,也給不了她答案。
安離從牀上蹦起來,準備換衣服出門走走,卻聽到門鈴響了。
她將門打開,竟然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安懷雅?”
安懷雅穿着一身造價不菲的粉色連衣裙,五官平淡的臉上濃妝豔抹,畫的像個妖精,她站在門口,一臉嫌棄道:“你竟然住在這樣的地方?真是太low了!”
安離的臉一下子拉了下來,二話不說,就要關門!
“誒誒誒,你別關門,我來找你,是有事!”
安懷雅急忙阻攔,但安離並不停她說話,她急了,丟出一句:“我在家裡發現了你媽媽的遺物!”
聽到這個,安離停了下來,質疑地看着她。
安懷雅急忙提了提自己挎着的包:“你不請我進去?”
安離很想將這個人拍出去,但是媽媽的遺物……她還是退後一步,冷着臉說:“進來吧。”
安懷雅得意勾脣,從安離身側走過,當她可看到安離屋內的裝飾時,臉上的得意又變成了嫌棄,不過這次她稍微聰明瞭一點,沒有將嫌棄的話語直接說出口。
可她那表情更讓人厭煩,安離也懶得請她坐下,直接問道:“什麼遺物?”
安懷雅卻很自覺地跑到沙發上坐下, 擡頭看着安離:“你都是這麼接待客人的?連杯茶都不請我喝?”
安離面色陰沉,沒有迴應安懷雅的話,安懷雅卻自覺地順杆爬道:“樓下的咖啡廳不錯,你去幫我買杯咖啡啊。”
安離轉身,從身後的櫃子裡拿出一包速溶咖啡,扔到安懷雅面前,冷然道:“想喝咖啡,自己泡。”
“你!”安懷雅被她噎得白眼一翻,身子一挺就要發作,但很快
,她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般,氣勢一鬆,從包裡掏出一個首飾盒。
盒子打開,裡面放了一條玫瑰吊墜。
看到這條吊墜,安離眼睛一睜——這確實是她媽媽的!
但這東西從前是在她手中的,大學的時候,不知爲何突然就不見了,當時她幾乎翻遍了整個安家,都不見它的影子!
它怎麼會在安懷雅手中呢?!
“原來你偷走的?”安離咬着牙問道,恨不能直接上手,將項鍊搶過來。
“咳咳,什麼叫偷,我這是幫你保管。”安懷雅不自在地挪了一下身子,強調了一句自己不是偷,然後將項鍊從盒子中取出來,拉緊:“一杯咖啡換一條項鍊,你不虧吧?不想要的話,我可就扯了啊。”
安離深深皺眉,安懷雅是不是有病,特意跑到她家來,用媽媽的項鍊威脅她,就是爲了喝一杯咖啡?
她直覺其中有詐。
可看着項鍊纖細的鏈子被安懷雅捏在手中,安離又不得不遵從,母親留下的東西不多,每一樣都是她珍貴的寶物。
她只好拿起一旁的外套,準備下樓。
誰知還沒等她將外套穿上,安懷雅就立刻道:“等一下!不要穿外套,就這麼去!”
安離怒了:“你是不是有病?!”
安懷雅不說話,威脅地拉近了手中的項鍊。
安離立刻就妥協了,不穿就不穿,反正天也不冷。
現磨咖啡是見很費事的事情,更別說安離下去之後才發現,那家咖啡廳竟然在排隊。
一家正在排隊的咖啡廳……她可是頭一次見,站在隊伍末尾望着前往,她不禁懷疑,安懷雅到底想幹些什麼。
就在安離在樓下焦躁不安的等待隊伍前進的時候,安懷雅將手中項鍊隨意往桌上一扔,就撲向了安離沒有穿下去的外套。
按照安離的習慣,她直接摸向外衣的右口袋,果不其然,在裡面找到了安離的手機。
她得意一笑,將手機在手上扔了兩下——樑谷梅不知道聽了她哥說什麼混話,竟然不讓她出門,眼看安離就要跟殷北辰搞在一起了,她怎麼可能坐以待斃?
她早就打聽好了,殷北辰這兩天受傷,沒有去公司,而他家又跟安離家離得很近。
想着,她不得不佩服自己的計謀,得意地在安離的通訊薄裡找到殷北辰的名字,然後編輯了一條短信發過去。
“親愛的,我在家,你有空麼?現在過來一趟好麼?”
殷北辰現在確實是在家中,但他正在準備一場視頻會議,手機振動,他拿起來一看,頓時被上面的內容嚇到了。
返回信息接收界面,確認這是安離的短信沒錯。
安離怎麼了?
想起之前那個打通卻沒有人說話的電話,殷北辰深深皺起了眉頭,他立刻給段佑打電話取消了一會兒的視頻會議,披上外套匆匆往安離家趕去。
而這頭,發完短信之後的安懷雅彷彿已經預見了自己的成功,她興奮地跑到安離的穿衣鏡前,搔首弄姿地打量着自己,確認自己今天的裝扮沒有問題後,輕輕脫下了她的外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