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依性子犟得很,寧死不說:“我不知道。”
宋守成和高玉鳳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見到這情況,震驚的莫名其妙。
“錦程,你這是在作什麼,還不趕緊放開依依。”高玉鳳輕聲勸道。
“錦程,有什麼事情好好說,你先放開文依,大早上的別弄出什麼事情來。”宋守成身爲一家之主,說話的口氣自然是比高玉鳳生硬許多,讓裴錦程聽在耳裡十分不舒服。
他宋守成知道關心女兒!可他裴錦程的女人,已經一夜不知所蹤了!
一想到顧言汐被宋文依帶走了,裴錦程就是怒火中燒,手上的力道不自覺的加重。宋文依透不過氣來,臉色白的如紙一般,但她卻沒有要說出來的意思,而裴錦程也沒有打算要放開,似乎宋文依不說,他就要在宋家弄死她!
宋文悠再也坐不住,從餐椅上站了起來。在這樣僵持下去,姐姐怕是真的要出事。
縱使被宋文依瞪着,她還是毫不猶豫的說了:“顧小姐被錦懌帶走了,你找錦懌應該可以找到她。”
高玉鳳總算是聽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原來是爲了那個賤女人!裴錦程簡直欺人太甚,爲了一個女人,居然跑到宋家來鬧!
這裡是宋家,不是菜市場!
裴錦程鬆開宋文依轉身就走,卻被高玉鳳叫住了:“錦程,你是不是太過分了?”走到他面前,冷聲道,“當初你把依依一個人丟在婚禮現場,我們也沒有說你,這回倒好了,爲了一個女人,你鬧到我們家裡來,還對依依動手,你到底有沒有把我們放在眼裡?”
“伯母,如果你不知道其中緣由,就不要多管閒事。”說罷,裴錦程避開她,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多管閒事!高玉鳳被這四個字氣得說不出話來,等她想要擺出一副前輩的樣子跟裴錦程講道理時,裴錦程已經不見了蹤影。
昨晚顧言汐被送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是奄奄一息,長達四個多小時的手術又讓她在鬼門關走了一趟,從手術室被推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午夜十二點,裴錦懌一直守在門外。
他與顧言汐並不熟,甚至都不知道她的名字,所以沒辦法聯繫她家屬,又不放心將她一個人留在醫院,萬一被宋文依那個喪心病狂的女人找到了,指不定被弄死在醫院。
反正都幫到這個份上了,送佛送上西,等她醒來再說吧。
顧言汐早上醒來的時候,裴錦懌趴在牀邊打瞌睡,昨晚守了一夜,真的累了。
顧言汐緩緩睜開眼睛,雪白的天花板映入眼簾,她癡癡的望了一會兒才轉動眼眸打量着四周,見牀邊有個男人,她以爲是裴錦程,想要喊他的名字,卻怎麼也發不出聲音,喉嚨還隱隱作痛。
無奈的閉上眼睛,腦子裡一遍一遍回想着前一刻發生的事情,很多細節她已經記不清楚了,就連她是怎麼離開的,她不知道,唯一還記得的,就是有個男人把她抱了起來,那個男人……和裴錦程很像。
是他嗎?
是他在最後一刻救了她嗎?
她從來都不知道這個世界是如此的黑暗,更不知道人心是如此的可怕,如果宋文依只是想殺她,或許她還可以理解,可她先是折磨她,再讓人侮辱她,讓她死了都沒有一個乾淨的身子。
到底有多恨,纔會變得如此瘋狂?
裴錦懌從半夢半醒中清醒過來,見顧言汐還在睡,他站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輕聲嘀咕了一句:“怎麼還沒醒?”正準備叫醫生過來看看,忽見牀上的女人睜開了眼睛,他微微一怔:“你醒啦?”
顧言汐盯着他,不可思議的盯着他,爲什麼會是他?他爲什麼會在這裡?難道……昨天救自己的那個男人,是他!
他怎麼會救她?他又怎麼會出現在那麼偏僻的地方?他是什麼人,居然能從宋文依手上將她救走?
顧言汐腦子裡全是疑惑,很想開口問他是怎麼回事,奈何發不出聲音,她着了急,越想說話喉嚨就越痛,痛的她臉部都有些扭曲。
她怎麼不能說話了?爲什麼不能說話了?是不是以後都沒辦法再說話了?
裴錦懌見她情緒有了波動,急忙道:“你沒事吧?是不是哪裡不舒服?你彆着急,我讓醫生來給你看看。”
他將牀頭櫃上的呼叫器用力摁了幾下,一名護士很快就來了,仔細給顧言汐看了看,並沒有什麼大礙:“放心吧,她沒事,你喂點水給她喝,一會兒主治醫生過來查房,你再問詳細情況。”
裴錦懌點了點頭,去護士站借了個一次性杯子,兌了溫水喂顧言汐喝了一些。
“你好些了嗎?”裴錦懌輕聲問道。
顧言汐說不了話,只是輕微點了點頭。
裴錦懌在她旁邊坐下來,問她道:“你餓不餓?想不想吃東西,我去幫你買。”
顧言汐想了一下,輕輕搖了搖頭。她確實餓,可她說不出話來。
原來,不能說話,是如此的痛苦。
裴錦懌咬了咬脣,起身走到窗邊,拿起手機打了一個電話。講完電話後,他回頭看着顧言汐,忍不住微微嘆了一口氣。
很快,韓知遠就提着早飯來了醫院。先前裴錦懌給他打電話,叫他熬點粥送過來時,他不知道裴錦懌要做什麼,現在才曉得是給女孩子吃,只是那女孩子,虛弱的彷彿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臉頰上那一道深深的傷口,叫人看着心裡發寒。
顧言汐自己沒辦法吃飯,裴錦懌只好喂她,讓一個陌生男人喂吃飯,她極爲不好意思,羞得臉都紅了。
裴錦懌看在眼裡,只覺得一陣好笑,又不好笑出聲,只能忍在心裡。
吃完早飯,恰好醫生過來查房,一見到醫生,她就掙扎着要坐起來,站在另一頭的韓知遠,見此情景,立馬幫她將牀升起來。
顧言汐朝他笑了笑,以示感謝。隨後看向醫生,用沒有受傷的左手指了指嗓子。她想知道自己爲什麼發不出聲音,是不是以後都不能說話了,如果……如果……
她也不知道如果後面是什麼,該怎麼辦!
醫生立即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輕聲安慰說:“你放心,你的嗓子沒什麼大礙,只不過有輕微的損失,好好調養,會好起來的。”
顧言汐沉沉鬆了一口氣,只要還能說話,她就什麼都不用擔心了。想了一想,看向醫生,將兩隻手合併在一起,隨後向兩邊拉開。
醫生沒有學過手語,自然是不明白她的意思,而且,她的動作也不標準。
倒是一邊的韓知遠反應快,就說:“她問需要多長時間?”
顧言汐彷彿遇到了知己,用力點了點頭。
“大概一個星期左右就好了,但一定要注意飲食,千萬不能實用帶刺激性的食物,比如說辣椒、芥末這類似的。”醫生提醒說道。
雖然一個星期對顧言汐來說有點長,但事已至此,也只能聽醫生的話,好好調養。
醫生離開後,韓知遠陪了兩個人一會兒也走了,病房裡,又只剩下顧言汐和裴錦懌。
如果顧言汐沒有受傷,這兩個人保不準會打起來。
裴錦懌將椅子移到牀邊,坐下來陪着她:“在你家人沒有到來之前,我負責照顧你。”
顧言汐身體微微一顫,家人?她有家人嗎?唯一的母親在icu病房昏睡不醒,但除了母親,還有誰呢?裴錦程算嗎?可是他人呢?她消失的這一夜,他在做什麼?是否有爲她擔心着急?
爲什麼在她生死攸關的時候,是另一個男人出現救了她?
爲什麼在她最痛苦的時候,是另一個男人陪在她身邊?
裴錦程,他去哪裡了?
顧言汐說不出話,心裡更是難受的很。
裴錦懌見她目光閃爍不定,像是有什麼心事一般,便急忙扯開了話題:“別以爲上次的事情就這麼算了,等你好了,我再慢慢跟你算賬。”見她微微愣了一下,繼續道,“還有,本少爺的服務費很貴的,按小時計費,昨天開始,到時候一起補給我。”
顧言汐沒想到這男孩子還挺有趣的,擡起左手做了一個“ok”的手勢,想了一想又用手做了一個二和兩個零,意思是給他兩百塊一個小時。
這回裴錦懌一看就明白了,不樂意的挑了挑眉:“兩百塊?你也太瞧不起人了吧!也不打聽打聽本少爺的身份,兩千塊都是友情價了。”
顧言汐望着他,這個男人一口一個本少爺,來頭肯定不小,而且,聽他說話的口氣就知道在家一定是被寵上天,難爲他會屈身來照顧她,也不知道她顧言汐上輩子是積了什麼德。
她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動作來表達,只是垂眸看着被紗布裹着的右手,她依稀還記得,宋文依用高跟鞋踩過她,也不知道那層紗布下的傷口有多嚴重,她剛纔擡手比劃動作,都是十分的吃力。
裴錦懌見她看着自己受傷的手,避免她不開心,他笑着道:“我給你講個笑話。”
顧言汐一聽有笑話聽,立馬點了點頭。
裴錦懌微微醞釀了一下,一本正經道:“兩隻番茄過馬路,一輛汽車飛馳而過,其中一隻閃避不及被壓扁,另一個番茄指着被壓扁的番茄大笑道:挖哈哈哈,番茄醬……”
顧言汐笑點不高,一聽到笑話就笑了起來,弄得左邊臉隱隱作痛。
裴錦懌自己也笑起來:“不要太感謝我,這是要收小費的。”
顧言汐腦袋一偏,彷彿在說:你掉錢眼兒裡了嗎?
恰在此時,裴錦懌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拿出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就急忙接聽了:“大哥?”
“你在哪裡?”對方急切的聲音傳過來。
“我在醫院,怎麼了?”
“什麼醫院?”
“裴氏旗下附屬二院。”
“知道了。”
裴錦懌本想再問是不是出什麼事了,不想裴錦程已經掛了電話,他望着手機屏幕,微微擰了擰眉。
顧言汐見此,以爲他有事情,想跟他說有事就去忙,她可以照顧自己。心裡這樣想,奈何不知道該怎麼來表達。
她咬了咬脣,伸手拉了拉裴錦懌的胳膊,指了指手機。
裴錦懌看明白了,就將手機遞給她,她翻到短信頁面,打出一排字遞給裴錦懌看,他笑了笑道:“我沒事,你就別操心那麼多了。”
顧言汐不知道他是真的沒事,還是爲了安慰她,就把手放在臉畔,腦袋偏了偏,意思是說想睡覺。
這些簡單的動作,裴錦懌看的明白,就幫她把牀放下去,給她蓋好被子。
顧言汐心裡一陣感動,她想,如果昨天沒有他,她會變成什麼樣子?
輕輕閉上眼睛,卻沒有任何睡意,腦子裡亂糟糟的,忽然想起了母親。她記得,她被挾持那天,那個人是拿母親要挾她的,也就是說,宋文依控制了她母親。
那麼,這個男人將她從宋文依手上帶走,宋文依氣急敗壞之下,會不會傷害到母親?
想到此,顧言汐一下子慌張起來,正想睜開眼,病房裡想起一道急促的腳步聲,只聽裴錦懌喊道:“大哥。”
裴錦程沒有回答,急速走到病牀邊,一眼便瞧見了顧言汐臉上那一道深深的傷口,他的心猛地一緊,蹲下身去:“汐汐。”
聽到這熟悉的生意,顧言汐睜開眼,看到裴錦程的臉,她彷彿在黑暗之中看到了黎明的曙光,整個人鬆懈下來,眼睛一眨一眨的,晶瑩剔透。
對上她的目光,裴錦程心裡被狠狠擊了一下。她是受了什麼樣的折磨,纔會一看到他就溼了眼眶!他知道她是那麼的倔強,可今日卻……
他伸手去握她的手,卻摸到一種奇怪的東西,一把掀開被子,見她手上裹着紗布,心裡頓時升起一股怒氣,輕輕握住她的手:“疼嗎?”
顧言汐輕微點頭,疼!怎麼會不疼!疼的她只想掉眼淚。
裴錦程伸手去撫她的臉,又怕碰到她的傷口,手停在她的臉畔有些僵硬:“汐汐,對不起,我對不起你。”
顧言汐輕微搖頭,她好想跟他說話,奈何發不出聲音。
她穿着一件病服,那領子最上面的一顆釦子沒有扣,裴錦程目光看過去,隱隱約約看到胸前的傷痕,他心裡一顫,猶豫着伸出手去。
顧言汐不想身上的傷痕被他看去,見他伸手過來要解衣服釦子,急忙擡手去推他,一面推,一面搖頭,急的想要叫,就是發不出聲音。
可她越是不給看,裴錦程就越要看,拂開她的手,抓住那病服領子用力一扯,釦子紛紛掉落,身上的傷毫無保留的鑽進裴錦程眼簾,雖然塗了藥,但依舊紅腫不堪,從鎖骨到小腹,幾乎沒有一寸是完整的。
裴錦程被這些觸目驚心的傷口震驚的眼睛都無法眨,驚恐又不可思議的瞪着,他從來沒有想過,一個女人會傷成這個樣子!
她怎麼會傷成這個樣子?
她竟被傷成了這個樣子!
然而,他看到的,是這些傷,他看不到,是她身上的痛。
裴錦程的手發起抖來,劇烈的顫抖,心臟的位置,像是有人拿着小刀在割,一刀一刀,永無休止。
目光從鎖骨一直往下,他顫抖的手去扒她的褲子,顧言汐緊緊拽住不肯鬆手,她不要給他看,不想給他看。
“讓我看看。”裴錦程想要扳開她的手,又怕弄疼了她,只得輕聲道,“汐汐,你放手,讓我看看。”
顧言汐搖頭,用力的搖頭。
裴錦程那裡肯就這麼算了,小心翼翼的扳動她的手指,每扳開一根,顧言汐趁他不小心時,又扣了下去。
裴錦懌在一旁看的有些尷尬,只好默默退了出去。看大哥的樣子,就知道他和這個女孩子關係不一般,既然有大哥照顧,他留在這裡也是多餘的。
只是,他辛辛苦苦守了一夜,爲什麼大哥一來,他就要離開?
而病房裡的裴錦程和顧言汐,還在不依不饒的僵持,一個不給看,一個非要看,弄得顧言汐身體一陣陣抽搐,疼的眼淚都掉下來了。
裴錦程見她哭了,只好鬆了手,輕輕幫她抹掉眼淚,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我是不是弄疼你了,對不起,不要哭,我不看了,不看好不好?”
顧言汐眼含淚光,輕輕點頭,抓住她的胳膊,試圖想要坐起來。
裴錦程到底是比其他人懂她,伸手將她扶起,他坐在她旁邊,讓她靠在自己懷裡。
好在顧言汐的傷都是一些皮外傷,多休息一些時間就好了,只是這些傷留下的傷疤,怕是一輩子也去不掉。
裴錦程摟着她,一想到她身上的傷口,他就恨得咬牙切齒,卻又忍不住要責備她:“你這個傻瓜,她傷你,你不知道打她嗎?不然教你學跆拳道做什麼?”
顧言汐委屈的抿了抿脣,她也很想還手,可他們那麼多人,她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聞她不說話,裴錦程又道:“她敢傷你,我一定不會放過她,你告訴我,她都對你做了些什麼?”
顧言汐想了想,伸手朝他褲子口袋摸過去,拿出手機讓他拿着,她用沒有受傷的手點開短信頁面,慢慢打出幾個字:我現在沒辦法說話。
裴錦程一怔,反問道:“爲什麼?”
顧言汐又開始打字,因爲是左手,打的很慢:醫生說我嗓子有輕度的損傷,暫時發不出聲音。
裴錦程眼瞳一點一點瞪大,只覺得全身血液都在沸騰,空出的一隻手緊緊拽住被褥,手背上的毛細血管清晰可見,用指甲深入掌心的疼痛來提醒自己,冷靜!
他竭力的使得自己聲音聽起來很平靜:“爲什麼有損傷?”
屏幕上又出現一排字:她給我灌了很多辣椒油。
停了一下,顧言汐再打字道:他們很多人,把我綁起來的,我逃不掉。
那一瞬間,一股怒氣猛竄心頭,擊的裴錦程心臟一陣陣痙攣,那些聯想而成的畫面,紛紛的涌入他的腦海,鼻尖一酸,竟忍不住溼了眼眶。
再也說不出話來,只將顧言汐緊緊摟在懷裡。
他定要將那個傷她的女人,碎屍萬段。
宋文悠從公司出來,正拿着手機打電話,可鈴聲響了很久,電話那頭都沒人接聽。她知道裴錦程早上來家裡後導致姐姐心情不好,不接她電話也是常理之事,姐姐脾氣不好她是知道的,也不想跟她置氣,就去了局裡找她,想和她一起逛街,疏導她的心情。
可宋文依,根本沒有那個心情,便一個人先回了家裡。都不知道有多久,她沒有開開心心的逛過街了。
家裡冷清的沒有一個人,就連平日裡準備做晚飯的保姆,今天都不在,興趣買菜去了。
宋文依想着,拖着疲憊的步子往樓上走去。
推開房門,她一眼就看見坐在沙發上的裴錦程,那陰鷙的目光如死神一般,嚇得她猛地打了一個冷顫。
房間裡除了裴錦程,還有他的特助沈默,以及另外兩個面生的男人,從他們的衣着來看,像是特意從某種地方找來的。
宋文依瞪着眼睛看着裴錦程,他是來給顧言汐報仇的?在她家裡?他未免也太搞笑了!
雖然她宋家比不上裴家,但她父親好歹是警局局長,他想在宋家弄死她,是不是太猖狂了?
宋文依走進房間,深深吸了一口氣。雖然她料定裴錦程不敢把她怎麼樣,可心裡還是有一些害怕,到底,是她做錯了事情。
裴錦程沒有動身,待她走到跟前,方纔淡淡開口:“哪隻手動的她?”
一聽這口氣,宋文依就是氣不打一處來,果然是來報仇的!爲了那個賤女人,他是想跟宋家對着幹嗎?
雖然宋家想與裴家結親,但成不了親家,也不至於做仇人吧!這麼多兩年來,兩家人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他裴錦程當真要爲了一個女人,與宋家抗衡?
她冷笑一聲:“想給她報仇?”
“不!”裴錦程一口否決,“是給,不是想。”
“裴錦程,你未免太高估你自己了?”或許是在自己家裡,宋文依頓時有了幾分底氣,“你別忘了,悅城的監獄是宋家的,我隨時都可以要了她的命。”
“哪隻手動的她?”裴錦程不想跟她扯其他的,他今日過來,只是爲了顧言汐受傷一事。
“兩隻手都動了。”宋文依驕傲自滿。
“好。”裴錦程長身立起,“兩隻手都剁了。”
似乎聽到了什麼笑話,宋文依“嗤”的一聲笑出聲來:“裴錦程,你太把自己當回事了,你裴家再厲害,也不可能反了天。”
裴錦程雙手插在褲袋,很好奇的“哦”了一聲:“是嗎?”轉頭看向沈默,見他站在那裡沒有動,聲音冷了冷:“要我說第二遍?”
沈默微微一怔,他以爲總裁大人只是說出來嚇一嚇宋小姐,沒想到是玩真格,可是,這樣不太好吧?
可他也不敢冒然多問什麼,只好看向旁邊的兩個男人:“動手。”
找來的兩個男人只是拿錢做事,自然不會在意宋文依是誰,有着什麼身份,他們只要做好他們該做的事情,其他的,自然會有人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