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宸放將痕汐抱起,健步朝病房走去。
“不要,我不要回去。”痕汐掙扎着說道,撅起了小嘴。
“我明明就已經好了啊,你見過那麼有活力的病人麼?”痕汐繼續說。
安宸放纔不理會痕汐的強詞奪理,只是微微用力抱緊非常不安分的痕汐,任由她手舞足蹈,捶打着自己的胸還不斷的踹腳。
“好了臉色會那麼蒼白麼,雖然燒好像是退了。”安宸放邊說還低下頭睇了一眼痕汐毫無血色的臉,就像一張白紙,等待着他的塗鴉,只不過是信手一筆,卻描繪出了,一生一代一雙人。
“又不是殭屍。”痕汐努着嘴悶悶的說,明顯的這一仗她又是佔下風。
“是啊,殭屍還會一蹦一蹦的跳回他們的窩。”安宸放諷刺道,帶一點溫柔,只是想讓痕汐意識到她“離家出走”的嚴重性。
“殭屍你也知道?我還以爲只有中國有呢,你們歐洲不都是吸血鬼麼?”痕汐居然又主動忽略重點,抓住了次要的“殭屍”來剖析這個句子。在濃厚的興趣的驅使下,痕汐表示很來勁,一下子都不想掙扎了,只想舒服的“躺着”和安宸放討論吸血鬼和殭屍的問題。
“我媽媽是個中法混血,那我也算是有中國血統,在這樣的薰陶下,從小就學習中國傳統,以及說一口流利的中文,對這種傳說當然有所耳聞。”安宸放邊走邊說,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你說的那什麼吸血鬼,完全是你自己小說看太多,還敢離譜的一直懷疑你的未來老公是吸血鬼,那我是不是應該半夜的時候吸你的血呢。”安宸放挑了挑眉,打趣道。
“呃,好吧,我知道我自己錯了。”痕汐覺得脖子上有冷風嗖嗖的吹過,她承認是她小說看太多啦,可是,安宸放根本就是符合吸血鬼的所有條件麼,除了那溫暖的體溫。更加鐵錚錚的證據是:他真的吸過自己的血。
“錯在哪裡?”安宸放還是照例問一樣的問題,痕汐覺得以後很有必要改掉講這一句話的習慣,至少在安宸放面前不能說“我知道我錯了”,不然結果會很悲催,總是忘詞啦。
“錯在不應該說殭屍和吸血鬼的話題,現在讓你找到了嚇唬我的機會。”痕汐偏着頭想了幾秒鐘回答道,還俏皮的向安宸放眨着眼,頗有幾分暗送秋波的味道呢。
安宸放看見痕汐那種不經意的誘惑人的表情,突然間覺得要是時間停止在這一秒也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不自覺的便放慢了自己的腳步。但是聽見痕汐令人哭笑不得的答案,他又告訴自己不能心軟。
“希望是真的能嚇唬住
你,我倒是覺得是你,狠狠的嚇唬了我們大家。”安宸放說道,那“大家”的範圍很廣闊,尹家父母以及哥哥尹痕洛,還是傑西池溦泫那一些相干的不相干的人。
“那是因爲,我真的是悶在那裡太久了啊——”痕汐心情又開始低落了,低着頭玩弄着安宸放的外衣鈕釦。
“我害怕。”痕汐接着說下去,說的很輕柔,三個字在空氣裡漂浮着,一直到安宸放的耳膜上,心房裡。痕汐將頭輕輕的靠在了安宸放溫暖的胸膛,就像一隻溫順的不得了的小綿羊。
“我們去你的辦公室嘛,我想去那裡做一點事情。”在安宸放說出安慰之前,痕汐先出了主意,而且是蓄謀已久。
“這一次你贏了。”安宸放沒有過多的猶豫,只是瀟灑的這樣一句話換來了痕汐如銀鈴般陣陣的笑聲,落在醫院的林蔭小道上。
總裁辦公室。暖氣開得很足,安宸放覺得自己好像是在身處於德國的春天,他只是身着一條簡易舒適的白襯衫,而痕汐呢,卻裹着厚厚的大衣。
安宸放只是心不在焉的處理着零碎的事務,還隔幾分鐘就擡起頭看看埋頭的痕汐,她心無旁騖的不知道在打着什麼,一個偌大的辦公室裡迴盪着痕汐鍵盤啪啪的聲音,快速而有節奏感,不會是在打小說吧?安宸放如是想。
安宸放合上文件看了一眼時間,來了足足有四個小時了,太陽已經落山。那小妮子究竟是在做什麼呢,還三令五申的不允許自己的靠近,一定又是在醞釀着什麼大陰謀,不用說,受害人一定是他。
是該回醫院的時候了,再說這麼久都沒有吃過東西,生病的人怎麼能受得了呢?不允許他過去就不過去了麼?他什麼時候會這麼聽話的任人擺佈呢?不可能。主導權明明就是他掌握的。
“是不是應該回去了?”安宸放的語氣很委婉,慢慢地走到痕汐的身邊。
“正好,剛剛新鮮出爐的合約,安總裁,你還是過目一下吧。如果同意的話,那就很順便的籤個名吧。”痕汐伸了伸懶腰,愜意的叫了一聲,把她一下午的成果遞給安宸放,學着安宸放笑得深不可測,這是她想了好久的合約呢,死了不知道多少的腦細胞。
安宸放以一目十行的速度掃過長長的合約,心裡想自己眼前的這個小女人真是貪心,每一條的要求居然都長的可怕,還有一大堆的說明和附註。
“我不呢?”安宸放反問道,眼神深邃。
“那我就不回去。”痕汐好整以暇的等着安宸放的回答,覺得自己是勝券在握。
“我說我要帶你回去,你覺
得你有能力反抗嗎?親愛的。”安宸放說道。
痕汐一愣,這好像是真的呃,他只要把自己往肩上一扛,一切輕鬆搞定,她怎麼沒有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失算失算。不管是生龍活虎的她還是病懨懨的她都是對這個空軍少校的身手毫無招架之力,沒有反抗的餘地。
“我——我——”痕汐口吃起來,不知道怎樣應對,一時情急便從椅子上站起身來,卻發現這樣和安宸放只有幾釐米的距離。
“這樣的不平等條約,對我一點好處都沒有。”安宸放向痕汐更加逼近一步,微微俯身,將痕汐圈住,把手愜意悠閒的壓在辦公桌上,痕汐爲了避免“親吻”不得不彎下腰。
“不管,你要籤,簽下我就乖乖的呆在醫院,再也不想什麼壞主意。”痕汐用自己的自由換這份合約的條件顯然吸引力不夠,安宸放不爲所動。
“你要是不願意呆在醫院也可以,可以呆在我那裡,設備都不是問題,在那裡你應該可以得到更好地照顧,其實我早就該想到的。”痕汐完全被安宸放反將一軍,徹底的無語。她只能用亙古不變的無辜眼神望着安宸放,想威脅到這個男人真是比登天還難呢。
“我會吻你,如果你再用小鹿般無辜的眼神盯着我,我保證。”安宸放用德文有些深情的說。
痕汐的臉一下子就變成了熟透的番茄,趕忙躲避安宸放熾熱的目光,用雙手抵住他的胸膛,警告着,你不要亂來哦。她快要重心不穩了啦。
“你真可愛,親愛的痕汐。”安宸放惡魔的說,臉上閃耀着撒旦的光,就像是帥氣無威風凜凜的宙斯。
“安宸放,你到底籤還是不呢,不行,你不能不籤。”痕汐臉上的表情很糾結,又是害怕,又是義無反顧的。
“爲什麼呢?”安宸放好整以暇的等着痕汐的回答。
“上一次,你答應給我一點回扣的,你應該還記得吧,那時候我說還沒有想好,現在我想好了,就是要你籤這份合約,作爲小小的回扣。”痕汐露出一絲假笑,好像是在說,自己也不是很貪心啊。
“籤。”安宸放這一個字裡聽不出情緒,只是很隨性,然後微微側過身拿起筆,在桌上籤下了那一紙不公平條約,其實不只一張紙,厚厚的一疊呢。
“不過——”安宸放還是用炙熱的眼神望着痕汐。
“什麼?”“我也有一個條件。”
“什麼?”話音剛落,安宸放便以掩耳不急迅雷的速度封住了痕汐的脣,硬生生的吞下了痕汐的“我感冒”。
溫柔細膩而漫長的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