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游水游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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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睡的正香的時候,被張祥搖醒了,藉着些許月光我能看到他有些焦急。我很疑惑,緩緩坐起身,但他卻急的很,直接把我從牀上拉起,我正要問些什麼,這才發現我腳下雲兒正一點點往木屋裡淹,我走在雲中,明明只是雲而已,卻像水一樣把我的腳浸溼,外面只有月亮的光,藉着月光,我能看到昨天還是一片花海的這裡,現在被雲包裹着,並且它還在往木屋上淹,要吞沒它。這下我的睡意全沒了,我知道張祥這麼着急的搖醒我的原因了。他拉着我的手,我們一起往右側方走去,我能感受到雲在漲,下面的阻力也越大,這是“雲水”,這雲的下面肯定是水,我能感覺到我的裙子下方已經溼透了。

越往前走,我把張祥抓的越緊,儘管有幾次因爲外在原因,張祥對我稍微鬆動了些。我越過張祥的身影,看到前方有個竹排,竹排上有個撐杆,果然不會讓我們無處可逃。我們快速的上了竹排,我坐在竹排的竹尾,張祥撐着撐杆開始划水。我看他還是蠻順手的。可是,在這茫茫雲水中,我們要去向何方?永遠飄在這上面嗎?這顯然不是我想要的。我看到木屋離我越來越遠,同時雲水正在快速的佔領它,它越來越小,最後消失不見。我轉頭看了看張祥,他從剛開始的緊急換成了現在的不急不緩,好似我們是來遊覽風景的。我們都知道,我們現在沒有目的。我把腳緩緩的放進雲水中,確實是溼潤的,我擡起腳,出來的腳卻是乾燥的,這太奇怪了,明明我感覺是溼溼的。然後我又把裙子跟腳丫放進雲水裡,放進去的瞬間我就感覺我的裙子跟腳都溼透了,可是擡起腳放到空中卻是乾乾的,這太不可思議了。於是我努力的撥開雲層,但是我再怎麼努力的去撥開,下面依然是雲。我有些氣餒,狠狠的拍打了雲,就像拍打水面。

慢慢的,天空開始泛白,我站起身,跟張祥互換,我叫他坐下來休息下,我感覺他太累了,他剛開始還有些推脫,怕我不行,我說我可以的,然後在我試了後發現我可以,便安心的跟我互換了。

我緩緩的撐着撐杆,感受着這美妙的時刻,前方的朝陽緩緩升起,微風拂過我的裙角,吹揚起我的髮絲,輕柔的打在我的臉上,一望無際的雲海,使我自由,前所未有的自由。我能想象到張祥張開雙臂平躺在竹排上,這一切都讓我整個人清爽起來,讓我充滿活力。我深深吸了口氣,再緩緩的吐出……好新鮮。

太陽高照後,我再次跟張祥互換了,烈陽照在臉上,火辣辣的,我們真的應該找到地方,至少不要像現在一樣完全是隨波逐流。我想張口和張祥說說話,卻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我想問,但他跟我一樣,怎麼可能知道?倒不如省點力氣,等到需要我這力氣時再使出來,我感覺我臉被曬紅了,我坐在排尾,掬了一捧雲水往臉上敷去,清清涼涼的,好舒服。我看向張祥,他的背已有些許溼潤,我把手在雲水中浸泡了幾分鐘,然後走到張祥後面問道,“你熱嗎?我手是涼的,可以給你敷敷。”張祥邊劃邊回道,“好呀,在我脖子上敷敷。”我很高興,踮起腳尖,把手掌包出個圓形,敷在他的脖子上,我邊保持着姿勢邊問道,“舒服嗎?”我能看到他的側臉肌肉有變,他沒有作答,但我已瞭解。敷過後,我閒着無聊,便把腳伸進雲水裡,開始小幅度的踩水,不知玩了多久,我感覺腳有些癢,我彎了彎腳趾頭,但沒過多久又癢了,我開始仔細感受我的腳,突然,有個什麼東西從我兩腳之間的縫隙中游過,感覺是絨綿綿的。我開始慢慢的劃開雲,想抓住那未知的東西,然後我又感覺它竄過,我趕緊往這個範圍內不停的摸摸,但還是沒摸到,我放棄了,把腳收了回來。我不知道我們還要漂流多久,我非常虔誠的雙手合十,在心裡默唸,快點出來吧快點出來吧。我不知道有沒有用,但我還是這麼做了。我側躺在竹排上,漸漸的睡着了,我發現在這裡我特容易睡着,我想主要是因爲閒着,再加上舒適的環境,不睡着才奇怪了。等我醒來時,天色已變得昏暗,我隱約看到前方有個小小的物體,我感覺到有希望,於是便站起來,並且對張祥指了指那個地方,我覺得張祥現在應該挺累的了,我就主動攬活,看着前方的物體越來越近,我感到很開心,這種開心又不同於我之前過鐵索橋的那種開心,那感覺很微妙,很難用語言來描述。我必須乘着天黑之前劃的遠些,這樣就離那個物體會近些,免得晚上光亮不足,錯過那個地方,這個地方我相信過了這個村便沒這個店的。我能看到張祥站在我旁邊正在打量那個物體,我們心照不宣,他休息了會,便奪過撐杆,開始快速的划起來,他的力氣大,劃的也快,然後我就在心裡默唸加油爲他打氣,看到那個物體在我們面前放大放大再放大,我們都很興奮,我高興的說,“張祥,我們得救了!”他只是笑笑,速度再次加快。漸漸的,我們就到了那個物體的下方,這是個長方形的水泥房,只有一層,懸在我們上方几百米處,它全體是灰白色,從我們這個角度望去,有幾塊四方格窗戶,窗戶大開,窗戶裡面飄出來淡黃色的窗簾,我總感覺有些熟悉,但又想不起來在哪見過,我們在它斜下方撐着,不知道應該怎麼上去,我們開始朝着這個長方體四周遊,希望能找到上去的方法,最後我們在這個長方體正前方發現了雲梯,在這夜色中如果不仔細看,還真不知道這裡有雲梯,它不是連着的,它是一階一階的,並且分開,直直的上去。說真的,上去的時候一定要倍加小心,因爲一個不小心就會墜落,而且這雲梯也是屬於長方形,卻也不怎麼長。我們在爲找到上去的路徑高興的同時,同時也在爲竹排應該安置在哪而苦惱,我們怎麼能既能兩個人上去,又能把竹排安置在這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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