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雙肘撐在扶欄上,把頭往後仰了仰來舒緩我脖子的痠痛感。緩過後,我看着我眼前之前我待過的地方,那兒是一間黑屋,只有些許光亮,裡面的凳子像是等待下一個的人到來,我又看了看它的旁邊,它的旁邊也是一樣的房間,總共兩間房,一樣的陳設,而這裡只有一層樓,上面就是平頂了。張祥去了很長一段時間,而這裡再簡單不過,就算繞着這房子跑一圈,也應該早回來了。
我往之前張祥離開的方向走去,走了一段路後這屋子的側邊有一個樓梯,我猶豫了片刻就跑了上去。我看見張祥蹲在那,一言不發。我試着叫了一句,“張祥?”他沒反應,我很謹慎的站在了他的身後,看了看他,他依舊沒反應,我看了下房子的下面才發現原來本應是孤島以外的空地此刻卻出現了一位女生,而那空地也變成了一條小溪。她很眼熟,我仔細想了一會才發現她是那個我在公交車上看到過的那個女生,她現在依然穿的是古時候的裝束,只不過這次除了洗衣服還順帶了洗頭。我看着她把頭髮放了下來,把頭髮浸泡在河水裡,我感覺我就要看到她的臉了,但還是看不到,她洗好後把頭髮握了握,水就被擰出來了。她站了起來,我想她會轉過身往我們這邊走來,但她沒有,而是隨着小溪一起消失了。
她消失後,張祥還是沒有任何動作,我很疑惑拍了拍他,這才發現他睡着了。我把他慢慢放倒在平房上,而我自己亦有點困,儘管這裡依然是白天,但人的精神和肉體是需要休息的。於是我在擠張祥不遠的地方背對着他躺下了。
我醒來時,是張祥把我推醒的,而我睜開眼後卻發現我們被包圍了,被荊棘包圍了,誰也不曾想到,我們一開始進來時所遇到的荊棘不是幻覺,而是真實存在的,我看到它翻新土播種灑水只不過是爲了讓荊棘更多一些。荊棘把整個房子都託舉了起來,它的浮力早已沒有了,而我們在平頂,如果不能找到出口就會被擠壓死,就算沒被擠壓死,也會被刺死。而我更加沒想到,就這麼幾個小時的時間裡,它就長得那麼大那麼多了,密集到看不到外面的狀況。
我剛剛睡醒,人還處在一種比較懵的狀態,而張祥已經完全整個人投入到那種戰鬥的狀態裡了,他縝密的看了看周圍,而我也四處打量,看到唯一沒封口的就是上方了,那裡還有一個口子,它在慢慢閉合,我們互看了一眼,沒再猶豫半刻,因爲可能我們多說一句話多猶豫一分可能就會導致無法挽回的傷害。我一面祈禱房子能堅硬一點,不要那麼快被擠爛,一面又快速的往上面爬,我想,如若不是我穿着牛仔褲毛衣,如果我還穿着夏天的那裙子恐怕現在就被撕破了。這些刺雖然不長但很多,但是儘管全身上下都被扎,我們依然還是奮力往上爬着,我們是分兩邊一起爬的,越往上我們距離的越近,儘管我們都沒有看對方,但都能感受到對方的步伐。我的手完全破了相,冒出了血,但我沒辦法管這些,也沒法管它,因爲如果我們不逃生,死在這會更痛苦,那些密集的刺會穿過你的身體,扎破的腦子,就像在穿孔一樣,從你的身體一個一個的扎過去,扎破一個一個洞,那時候就不只是血,還有**血漿。
張祥比我快了幾步,但是荊棘卻沒法再通過了一個人,我有些無措,張祥伸出的手也是破爛不堪,但他卻沒猶豫,直接掰斷另一方的荊棘藤,破出了一個大洞,而我也有機會可以上去了,他用力的拉了我一把,他的手失血越來越多。而我們沒有多少的猶豫時間,快速爬了下去,但卻連個落腳的地都沒有。
這裡都是長得荊棘,而荊棘之外又是空地,如果我們走下去勢必是會掉下去的,下面亦不知有多少風險。我們無對話,應該都在想着我們下一步應該怎麼做吧。正在我有些頹廢的時候,我看到原本四周都是空的地方,此刻我們的右邊卻出現了一幕極美的地方,我覺得到目前爲止最讓我覺得美震撼的便是這極美之地了。本來這兒都是白天,儘管陽光不大,但是太陽依然是高掛在天空上的,而現在,那邊卻是黑夜,就像把天空分成了兩半,這兒是白天那兒是黑夜,可是那邊真美,那裡有月亮高掛在天際,還有滿天的繁星照亮那邊的天空,真真極美,更美麗的地方是那裡亮閃閃的河流,它甚至不像是水,它是那麼的緩慢,在月色下顯得很美麗,繁星照射在那無邊無際的河水中,形成了一個一個的亮點,美極了。更美的地方是那裡有一大堆綠葉承載起來的綠屋,那屋子只有一層,看着像是一大堆的芭蕉葉做成的屋子,看着有些小,而它的周圍爬滿了紫色的花朵,在夜色中是那麼的美,我看着看着就笑了,我們有救了,並且還是那麼美的一個地方。張祥早就已經行動起來,他折斷了十幾根藤蔓然後幾根捆在一起然後連接在一起,我本也想幫他,但我力氣太小了。而他的手已不容樂觀,我脫下了我的毛衣,把毛衣遞給他,對他說:“把你的手包起來吧。”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毛衣,笑了。他用毛衣把右手包了起來,繼續用力的折斷那些藤,當到了一定的長度,張祥用那藤綁在了自己的腰間,而另一端是連着這邊的藤蔓的,他看了一眼,還沒等我說什麼,就跳了下去,我連忙爬到邊界往下看,他正在左右晃盪,他大叫:“幫我拉緊藤蔓!”我聽話的拽着那藤蔓,他晃了好幾次終於到達了那,他從水裡爬上了那屋子,同時,他把藤蔓固定在了那綠屋上,並示意我再多扔幾條藤蔓過去,當一切都固定好以後,我完全是不費吹灰之力的到達了那。
我們把藤蔓解掉了,那藤蔓隨着河水流走了,而原本那是白天的地段,此刻卻離我們越來越遠,我們的房子在越飄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