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敏敏的語氣十足的嘲弄。
尤其是‘好閨蜜’三個字,更是讓葉錦瑟好似吞了魚刺,如鯁在喉。
好閨蜜,她曾經的確是把陳安安當做好閨蜜。
最後,斷了她唯一後路,毀掉葉盛古公司的人,也是這位好閨蜜。
蔥白的小手死死的攥着婚紗袋子和化妝箱,葉錦瑟手背上的青筋都蹦了起來。
她恨不得一拳頭打爆陳安安的頭。
看看她的腦子裡都裝着什麼,纔會對疼愛她的葉盛古恩將仇報。
可葉錦瑟也清楚的知道,她不能那樣做。
陳安安現在和杜敏敏是一條戰線上的人。
哪怕杜敏敏不是真的對陳安安好,一旦她動手了,杜敏敏一定會藉機會刁難。
到時候,事情肯定又會節外生枝,說不定會牽連到葉盛古的身上去。
心中這樣想着,葉錦瑟只能努力剋制自己的惱火。
死死的抿着粉脣,指甲刺進了掌心還不自知。
可儘管如此,她的眼角眉梢還是有森森冷氣散發出來。
葉錦瑟不知道的是,杜敏敏之所以那麼說。
除了刺激她,其實除了想找機會折磨她,還有着其他的目的。
從知道葉錦瑟答應結婚開始,陳安安粘着她粘的愈發緊了。
只要兩個人一見面,她一定會提起讓杜家公開她身份的事情。
杜敏敏對陳安安從一開始就是利用。
提出給她一個身份,只不過是爲了誘惑她去葉錦瑟那邊頭股份轉讓協議。
現在葉氏已經在她的掌握之中,以後用不到陳安安了。
這枚棋子已經失去了作用,她自然不會兌現承諾。
她想,只要葉錦瑟和陳安安發生爭吵,葉錦瑟定會揭穿陳安安偷走文件的事情。
陳安安對那件事始終還懼怕着,被葉錦瑟一嚇,一定會心慌意亂的求她。
到時候,她只要讓陳安安在平安和身份之間任選其一。
若陳安安選擇身份,她便袖手旁觀,讓葉錦瑟狠狠教訓她一頓。
若她選擇平安,她直接威脅葉錦瑟,偷文件的事情不了了之,她也徹底的擺脫了陳安安。
滿心都是算計,杜敏敏的杏核眼格外幽深。
似是怕情緒外漏,那雙眼眯着,一直似笑非笑的盯着葉錦瑟。
嘴角的笑容摻雜了濃濃的惡意,牽連着她那張精緻的面孔讓人厭惡非常。
根本不知道杜敏敏早已經在葉錦瑟面前把她出賣了,陳安安自然不知道她的想法。
只當做杜敏敏是故意折騰葉錦瑟,頓時就高興了。
生怕葉錦瑟看不見她得意的嘴臉,她也摘了鴨舌帽和墨鏡。
豔俗的面孔掛着不壞好意的笑,醜陋又猙獰。
“葉錦瑟,看我們多爲你着想!”
“還杵在那裡做什麼,換衣服啊?我會幫你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出嫁!”
明明心思狠毒的要死,陳安安卻偏偏掛着僞善的笑容。
說着話,上前就搶下葉錦瑟手裡的婚紗袋子,把白色的婚紗拿出來。
她的力道格外大,藉着搶袋子的時候還狠狠的推了葉錦瑟一把。
實在不想惹出什麼事端。
葉錦瑟直接無視陳安安,桃花眼向杜敏敏看去。
“我自己可以換,不需要麻煩你們。”
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卑微一些。
葉錦瑟開口,語氣卻還是顯得有些強硬。
一眼洞穿她是在努力壓制着怒氣,杜敏敏笑的更加高深莫測。
“不
麻煩!”
“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讓安安幫幫你是應該的!安安,你說呢?”
慢條斯理的聲音自紅脣中鑽出。
杜敏敏說着話,便走到沙發前坐下,等着看戲。
以爲杜敏敏是在給自己撐腰,陳安安盯着葉錦瑟的眼神中,惡意頓時又多了幾分。
“聽見了嗎?別故意耽誤時間!”
“快點脫下來,把婚紗換上!”
丹鳳眼充滿敵意的盯着葉錦瑟絕美的面孔。
陳安安高聲訓斥着,伸手就去拉扯葉錦瑟的衣服。
被她突然的動作拽的一個趔趄。
哪怕葉錦瑟咬牙忍着,滿心的怒火也有些壓不住了。
這裡不但有陳安安和杜敏敏,還有十幾個保鏢。
陳安安這麼着急的讓她脫衣服,豈不是故意讓她被別人看?
“你放手!”
“在這裡換可以,我自己來。還有,讓他們出去!”
一把推開陳安安,葉錦瑟的臉色蒼白又冷厲,如同冰封。
只是想象着自己的身體被十幾個男人看,胃裡就翻江倒海的折騰起來。
心中早就滿是怒火,葉錦瑟的那一把推得格外用力。
陳安安腳下不受控制的後退着,一直到後背撞牆,才停頓下來。
那邊的牆面上原來掛着一幅葉錦瑟的相框。
後來不小心打碎了玻璃,才摘下去放起來了。
牆上用來掛相框的釘子剛好刺在陳安安的後腦勺上。
感受到那尖銳的疼痛,陳安安面色一冷,原本掛着假笑的面孔頓時變得猙獰。
“讓他們出去?葉錦瑟你真搞笑,你的身體多少男人都看過了,還在乎這幾個?”
“你今天的新郎可遠遠比不上他們呢!被這麼優秀的一羣男人看,是你的榮幸!”
惡毒的話語不斷從紅脣中鑽出。
陳安安仿若化身地獄的魔鬼,一邊說一邊不斷向葉錦瑟靠近。
她的話一出口,別說葉錦瑟,就連那些保鏢都愣住了,齊齊的看向沙發上的杜敏敏。
杜敏敏擺了擺手,那些保鏢便跟在陳安安身後,向葉錦瑟步步緊逼。
皮鞋踩在地上的聲音清晰又響亮。
只是那步伐聲,就逼得葉錦瑟節節敗退。
盯着葉錦瑟掛起恐懼的慘白麪孔,陳安安的紅脣便邪氣的勾了起來。
若不是葉錦瑟,那天在赫連集團,赫連薄情怎麼會丟下受傷的她離開?
這一點刺激就受不了了嗎?
那真是好事,因爲她還有更可怕的呢!
“脫吧,葉錦瑟!”
“你自己脫,總比他們幫忙好!”
“萬一誰控制不住了,當衆要了你可就糟了呢!”
惡狠狠的說着話,陳安安說一句,就像葉錦瑟邁進一步。
那些保鏢跟在她身後,也靠近一些。
強大的壓力逼得葉錦瑟一直退到洗手間門口。
本想拉開洗手間的門躲進去,葉盛古的名字就從陳安安紅脣中鑽了出來。
“對了,我忘記告訴你了!我昨天見到葉盛古了。他可是瘦了好多,血壓高的一天要吃六次降壓藥呢!”
“得過腦出血吧,不知道會不會有其他的血管爆開。嘭……血流的滿腦子都是,然後……”
站在葉錦瑟面前,陳安安邊說邊打手勢,講的繪聲繪色。
豔俗的面孔因爲仇恨扭曲着,儼然就是魔鬼的化身。
她的話讓葉錦瑟的身體頓時就僵硬了,滿腦子都是葉盛古虛弱的模樣。
聽着陳安安越說越可怕,她整個人都顫慄起來。
“夠了!”猛地打開陳安安舉在她眼前的手,葉錦瑟瘋了似的低吼:“夠了,陳安安!”
“你不就是想要逼着我當這些人的面換衣服嗎?我換!”
“枉費我爸爸對你那麼好,你卻這樣詛咒他。你這個惡魔,誰接近你都會被你害死,你就是惡魔!”
一雙桃花眼紅的幾乎充血。
葉錦瑟搶過陳安安手上的白色婚紗,轉身面對着牆,手忙腳亂的就往身上套。
身後,陳安安直接忽略了葉錦瑟的咒罵,滿臉得意的看向杜敏敏。
絲毫不知自己看起來就像一條搖尾乞憐的狗,等着主人的認可。
杜敏敏滿意的勾了勾嘴角,心底,擺脫陳安安的想法又深了一些。
在和陳安安見面之前,她就調查過陳安安和葉家的關係。
自然也清楚她這些年大半時間吃住都在葉家,承蒙葉盛古無微不至的照顧。
竟然能這樣面不改色的詛咒葉盛古嗎?
看來,果然,是個不折不扣的惡魔!
而且,是會反噬主人的惡魔。
這樣的東西,就要狠狠的收拾,然後一腳踹開。
杏核眼暗藏殺機的看着陳安安。
杜敏敏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她耳語着,心中想着收拾她的辦法,表面上卻不露聲色。
另一邊,葉錦瑟慘白着臉,終於穿上了有生以來的第一件婚紗。
她是背對着那些保鏢換的,只是被看去了一個背影。
可儘管如此,卻還是難受的厲害。
那些保鏢的目光無一例外的帶着請色,慾望……
就像蒼蠅一樣遊走在她的腿上,背上。
感受着那些注視,葉錦瑟幾次都差點嘔出來。
可爲了葉盛古,她不敢吐,不敢弄髒婚紗。
甚至連咬嘴脣的習慣都死死的剋制着。
生怕咬壞了嘴脣,杜敏敏又藉機會刁難。
堅持不住了,就用力的咬自己的舌尖,讓疼痛來代替恥辱。
那種被人圍觀的感覺簡直成了折磨她最有利的利器。
她只能努力的在心裡安慰自己:沒關係,別在意!堅持一下,堅持到婚禮結束,就解脫了。
可是,思緒卻是不受控制的!
這就是她的婚禮!
這就是杜敏敏和陳安安侮辱她的手段!
結婚之前,先讓保鏢看光。
那麼,接下來呢?
那個連這些五大三粗,臉上還帶着傷疤的保鏢都不如的新郎,是什麼樣子的?
那兩個坐在沙發上耳語的女人下一個折磨她的手段,又是什麼?
葉盛古,現在好嗎?
一個又一個的疑問在心底糾纏着,葉錦瑟越想越怕。
絕美的小臉蒼白如紙,黑白分明的桃花眼更是充滿了恐懼和哀傷。
別墅外就在此時響起了汽笛聲。
幾十輛車子的聲音重疊在一起,響亮又刺耳。
沙發上,杜敏敏和陳安安一同起身,走向葉錦瑟。
“好了,車子來了!你這麼美,我看也不需要化妝了,剛好讓大家好好看看你!”
“別板着個臉,知道嗎?否則,葉盛古也不好過的!”
葉錦瑟的表情自然取悅了兩人。
帶好墨鏡和鴨舌帽,杜敏敏伸手捏了捏葉錦瑟的臉頰。
最後警告一句,和陳安安當先出門。
葉錦瑟跟在後面,每邁出一步都格外艱難。
一顆心,更是惴惴不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