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敏敏的步伐輕飄飄的,那是得意,是雀躍!
她高傲的仰着臉,周身上下都是可以征服一切的氣勢。
葉錦瑟答應嫁人了!
只要那場婚禮舉行完畢,整個D省,不,她會讓全國都見證這場婚禮。
到時候,不管是宮離浩還是其他男人,再也不會和她這個有夫之婦糾纏。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葉錦瑟發了瘋。
差點把她掐死不算,還咬傷了她。
咬壞的傷口尤其不好處理,很容易就會留下疤痕。
若不是爲了折磨葉錦瑟出氣,她早就趕去醫院消毒包紮。
現在葉錦瑟答應嫁人了,她自然不再多做停留。
高跟鞋踩在地面上的聲音清晰又急促。
只是片刻的功夫,杜敏敏就走到了門口。
轉彎的瞬間,似是想起了什麼。
回頭,看向還趴在地上的葉錦瑟。
“葉錦瑟,你的婚禮我就定在三天後了!三天後我會派人去葉家接你,希望你到時候能漂漂亮亮的出現!”
“我會派人時時刻刻盯着你!所以,別妄想跟我玩什麼花樣,否則,葉盛古會跟着遭罪的。只要你有一點異動,我保證葉盛古立刻死無全屍。”
“而你,這輩子,都別想找到他的屍體。想哭,都沒有墳墓讓你祭拜。”
杏核眼惡狠狠的鎖定在葉錦瑟的身上,杜敏敏一句句的說着,語氣嗜血又狠戾。
原計劃是把葉錦瑟的婚禮定在七天之後的,因爲許多事情都需要籌備。
現在爲了防止出現意外,臨時改成了三天。
大不了她多花費一些人力物力,只要能把戲份做足就好。
婚禮結束,葉錦瑟和葉盛古離開之時,就是她的死期。
是讓她死於車禍,車子爆炸燒死,還是大卸八塊拋屍荒野?
或者,直接在她身上割出幾道傷口,丟去深海。
血腥味立刻會引來鯊魚,讓她葬身魚腹,就算報她今天咬傷她的仇了!
腦海中想象着葉錦瑟的各種死法,杜敏敏激動的心情簡直難以剋制。
那雙嗜血的眸子裡,迫不及待的情緒不由自主的傾瀉而出。
不知不覺的,她盯着葉錦瑟的目光就愈加兇狠起來。
那目光有如實質一般的銳利,看得葉錦瑟如芒在背。
仇恨的光芒燒灼着她,好像身後站着拿着巨鐮的死神。
耳邊不斷的重複着杜敏敏的話,葉錦瑟的身體忍不住驚恐的顫慄起來。
她的後背上還有杜敏敏踩出來的鞋印,瑟瑟發抖的模樣比流浪狗還要狼狽幾分。
那副模樣看進杜敏敏的眼裡,她終於滿意的勾起了紅脣。
“怕了嗎?”
“既然知道害怕,就不要做出讓我生氣的事情來!”
再次提醒了一句,杜敏敏獰笑幾聲,踩着高跟鞋迅速離去。
高跟鞋踩踏地面的聲音漸行漸遠。
偌大的辦公室,終於因爲她的離開安靜下來。
寂靜無聲空間裡,葉錦瑟只能聽見自己的呼吸和心跳聲。
心中卻始終想着杜敏敏的話,心絃越繃越緊。
杜敏敏走了。
三天後,屬於她的婚禮會如期舉行。
爲了更好的掌控她,杜敏敏應該很快就會把葉盛古帶出看守所吧!
但願,她不會惡毒的折磨葉盛古纔是。
一動不動的趴在冰冷的地面上,葉錦瑟卻覺得自己的身體比地面還冷。
那種從心裡往外的冰冷讓她不由自主的蜷縮,打顫,牙齒都忍不住的碰撞。
背上的傷口更是火辣辣的疼着。
一點點的蔓延到全身,最疼的卻還是一顆滴血的心。
“爸爸,還剩三天,我們就可以見面了!”
“這三天你一定要好好的!別招惹杜敏敏,別勾起她的怒火,免得遭
受折磨。”
“三天之後,我會帶着你離開D省,離開這個遍地都是魔鬼的地方,永生永世不再回來!”
口中輕聲呢喃着。
葉錦瑟擡頭看向對面的辦公桌,彷彿又看見了葉盛古認真辦公的模樣。
他一頁頁的翻着文件,面目凝重。
偶爾擡頭,問她:“你餓不餓?渴不渴?無聊嗎?要不要玩會電腦?”
“爸爸馬上就下班了,下班帶你去玩。”
過往的場景一幕幕在眼前閃過,葉錦瑟眼圈就紅了。
葉盛古的性格始終是淡然出塵的。
他喜歡每日賞花下棋,品茶寫字的日子。
而不是每日征戰商場,爾虞我詐。
可爲了給她更好的生活,更好的經濟條件。
他毅然決然的放棄了閒適的生活,一腳踏進了商圈。
現在,還是因爲她。
承載的葉盛古無數辛勞的公司易了主。
他自己,更是身陷囫圇。
腦海中浮現出上次去看守所探望葉盛古,他短短几天就蒼老了那麼多的面孔。
葉錦瑟貝齒咬着下脣,眼淚無聲滑落。
她的身體明明是冷得,那淚珠卻是滾燙灼人的。
淚水浸溼了被打腫的臉頰,火辣辣的刺痛便蔓延開來。
葉錦瑟不知道這是自己回國以來第幾次落淚了。
可這一次,卻是最悲傷,最絕望的。
源源不斷的淚水打溼了她的臉頰,也打溼了她的長髮。
壓抑不住的哽咽聲在辦公室中瀰漫,空氣中充滿了哀傷。
一直哭了半小時,葉錦瑟的眼淚才勉強止住。
顫抖着身體從地上爬起來,去裡面的休息室找衣服換。
記憶中,那休息室中只有一張牀和一個衣櫃。
牀是葉盛古中午的時候臨時休息的。
而衣櫃,則是放着葉盛古和她的備用衣服和鞋子,大多數都是運動款。
因爲她經常來公司找葉盛古,下班直接出去玩,防止沒有衣服換。
可此時,那衣櫃中掛滿了葉盛古的西裝。
過去的那些衣服則是疊了起來,用透明的袋子裝着,放在角落之中。
休息室也隔離開來,多了一個小小的廚房。
廚房中有鍋具,有冰箱,還有糧食和各種各樣的做菜調料。
她離開D省的這三年,葉盛古都是住在公司裡的嗎?
偶然想起葉盛古有一次說:別墅裡沒有了她,都沒有了家的樣子。
葉錦瑟顫抖着手,換着衣服,眼圈又開始發紅。
廢了好大的力氣,葉錦瑟才壓制住了落淚的衝動。
她不斷的告訴自己,不能軟弱,要堅強。
葉盛古還等着她救,被送去醫院的劉通也還不知死活。
換上了一套紅白相間的運動服,葉錦瑟急匆匆的離開葉氏。
開着電瓶車,向最近的醫院駛去。
劉通是保鏢打了急救電話帶走的,就診的一定是距離這裡最近的醫院。
果然,葉錦瑟到醫院的外傷科一問,便找到了劉通。
劉通的傷口縫了針,剛剛出急診室,此時還昏迷着。
找醫生詢問了他的狀況,知曉他沒事,葉錦瑟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一邊等着劉通甦醒,一邊找醫生開藥,打了退燒和消炎的吊針。
杜敏敏那麼狠毒,她的話葉錦瑟根本就不敢相信。
她雖然答應了讓她和葉盛古一起離開,卻難免在他們離開的路上動手腳。
這三天,她要調整好自己的身體。
同時,還要和劉通商量出一條退路,保證她和葉盛古能安全離開。
劉通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了。
葉錦瑟一夜未睡,心心念念琢磨的都是脫身的辦法。
和劉通商量了一下細節,定下最
後的計劃。
葉錦瑟幫他請了一名高級護工,開車回了葉家別墅。
這也是她和劉通商量好的。
杜敏敏生性多疑,爲了防止引起她的懷疑,葉錦瑟回葉家別墅去負責吸引她的視線。
後路的安排,就完全交給劉通。
三天後,清晨。
今天是個難得的晴天。
瓦藍的天空乾淨如洗,如同一塊尚好的清澈美玉。
涼爽的秋風帶着清涼和花香絲絲縷縷吹來,吹拂着花花草草,翩翩舞動。
這樣一個好天氣,讓人的心情都不由自主的舒坦。
葉家別墅。
葉錦瑟隔着窗子望着外面的天空,一顆心卻憋悶的無以復加。
今天是她和杜敏敏約好的,她出嫁的日子。
同時,也是她和葉盛古脫離苦海的唯一機會。
這三天,葉家別墅外不時就有人走來走去,和以往的清淨大相徑庭。
爲了防止杜敏敏看出端倪,葉錦瑟一個電話都不敢給劉通打。
完全不知道劉通的身體恢復的怎麼樣。
兩人商量好的後路,劉通又佈置的如何了。
“葉小姐,開門,時間到了!”
“聽見了嗎?別再做無謂的抵抗,再不開我們就踹門進去了!”
門鈴就在此時響了,還伴隨着‘咚咚’的砸門聲。
敲門的人大聲喊叫着,語氣中沒有絲毫的客氣,簡單粗暴。
猜想是杜敏敏的人來了,葉錦瑟起身,開門。
外面站着十幾個黑衣保鏢,爲首的正是那天跟在杜敏敏身邊的那兩個。
見門開了,十幾人立即魚貫而入。
他們都穿着統一的黑色西裝,每人手上都拿着一把匕首。
鋒利的刀刃閃着光,明晃晃的,擺明了是在警告。
保鏢羣中,還有兩個女人。
兩人都穿着白色香奈兒休閒套裝,帶着黑色墨鏡和米色鴨舌帽。
一人拎着裝婚紗的袋子,另外一個則是拎着化妝箱。
雖然遮擋的嚴實,葉錦瑟還是一眼就看出了兩人的身份。
杜敏敏和陳安安。
“東西給我吧!十分鐘之後,可以出門!”
回想起杜敏敏說是陳安安偷走了股份轉讓證明。
葉錦瑟盯着陳安安,眼神中忍不住升起了濃郁的惱火。
陳安安打她罵她折磨她,她雖然氣,卻不會恨。
可她偷走了葉盛古的公司,葉錦瑟的恨意沒辦法再平息。
生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緒,惹惱杜敏敏節外生枝。
她壓制着自己的表情,拿過兩人手裡的東西轉身就向洗手間走。
杏核眼隔着鏡片看着葉錦瑟淡然的表情,杜敏敏立即怒氣沖天。
葉錦瑟不是應該整日鬱鬱寡歡,以淚洗面的嗎?
爲什麼絲毫看不出她難過的樣子,即使素着一張小臉,依然美麗動人?
“你給我站住!”
“葉錦瑟,別告訴我你沒認出我是誰!三天不見,你膽子肥了?”
摘下鴨舌帽和墨鏡,杜敏敏對着葉錦瑟的背影低吼。
那語氣惡狠狠的,滿是沒能折磨到她的不甘。
被她吼得肩膀一抖,葉錦瑟努力壓下自己的惱火,才轉過身來。
“杜小姐,還有什麼吩咐?”
絕美的小臉不鹹不淡,沒有絲毫情緒。
葉錦瑟低聲問了一句,連語氣都是平淡如水的:“我要去換衣服化妝,免得耽誤了吉時!”
她的話一出口,陳安安頓時就笑了,好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杜敏敏微微一愣,帶着狠戾的嘴角也勾了起來。
“吉時?你想得倒是周到!”
“既然不想耽誤時間,就在這裡換吧!”
“有什麼不方便的,我和你的好閨蜜還可以幫你的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