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
那是一個醒不來的夢。
餘子念在水裡掙扎,她彷彿是一個不會游泳的人,在水裡撲騰,卻無法呼吸到一點空氣。
冰冷的湖水放肆拍打她的臉。
一個模糊的人影在水面上,可是她睜不開眼睛。
雙眼被湖水侵襲,疼得她滿眼赤紅,也無法甦醒過來。
“救,救命……”
她小聲地呢喃,下意識叫出心底那個埋藏了已久的名字:“程之聿!”
餘子念猛然驚醒,卻依舊無法呼吸。
她看到一個黑乎乎的腦袋正貼着自己的面部,脣上的侵犯並沒有得到緩解。
這還是夢嗎?這男人是誰?
她再次閉上眼睛,卻發現這觸感竟如此真實,並不像是在做夢。
在那人細碎的髮絲縫隙之間,她看清了那張絕美的臉。
一雙無神的眼睛正盯着自己。
她下意識地一腳踹開男人,雙手抱住被子包裹注自己。
強烈的衝擊將許繼安摔在地上,頭撞到後面的櫃子,發出巨大的聲響。
“你幹什麼?!”餘子念擔心地想要上前查看他的傷勢,結果想到這人剛纔對自己的所作所爲,她收回了自己的手,語氣一下子冰冷下來。
“我幹什麼?”許繼安撐着地板站起來,一米八的個子一下將餘子唸的身影完全擋住,“難道剛纔的事情你還不明白我想幹什麼嗎?”
說着,他往前走了兩步。
嚇得餘子念驚聲叫出來:“你別過來!滾!滾!”
雙手在空中胡亂抓取着什麼,雙腿也在撲騰,如臨大敵。
她劇烈的反應以及剛纔在夢中囈語的男人名字,都讓許繼安怒從中來!
一時之間,他的怒氣充斥了他的整個大腦,不受控制地身體顫抖:“我就這麼讓你厭惡嗎?”
“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餘子念無法想象,自己竟然被一個十幾歲的孩子在夢中強吻了。
她心裡突然覺得毛毛的,恐懼和驚訝浮現上來,將她整個充斥。
“這麼久,你還不知道我的心意嘛?”許繼安此時才知道,原來一切都是自己的一廂情願。
一直以來,都是他一個人在幻想他們的關係。
這女人竟然從未想過和自己在一起。
他覺得自己整個人快瘋掉了:“難道你不喜歡我?難道你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
餘子念打死也沒想到,許繼安竟然對自己生出了不同的情愫。
也對,十幾歲的孩子正處於青春發育期,自己怎麼能把他完全看成小孩子呢。
逐漸冷靜下來的餘子念,第一反應是先要保護好自己,她輕聲回答:“我只是將你看成是弟弟。”
“我早告訴你了,我纔不要你做我姐姐!”他的憤怒值直線飆升,他說過的話,這女人一點都沒往心裡去嗎,“如果你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爲什麼要對我那麼好?”
許繼安的質問讓餘子念一頭霧水。
這年頭真實什麼人都有,對他好還不對了?
“那是我的工作,我的工作就是照顧你。”餘子念毫無雜念,悄悄從牀上起來收拾東西。
“那你爲什麼要在我爸面前幫我?”許繼安以爲她是真的懂自己,結果竟然是因爲工作?
餘子念頓了一下,繼續收拾行李:“我只是覺得你爸爸太過分了,同情你罷了。”
同情?
一個同情,將許繼安從高處狠狠拽下來。
他第一次聽到別人嘴裡對自己說出這個詞。
“我許繼安需要你同情嗎?你以爲你是什麼人?!”許繼安怒吼一聲,上前一把鉗住她的手腕,再一次傷到同一個地方,疼得餘子念當即滾到地上。
許繼安剛想查看她的傷勢,雙腳卻觸及到了行李箱,裡面的東西散落一地,心疼被怒氣強制性壓制下去:“你這是幹什麼?收拾東西去哪裡?去找那個叫程之聿的男人嗎?”
他接連的好幾個質問,都讓餘子念渾身不爽,她無法理解許繼安這莫名其妙的佔有慾和奇怪的邏輯:“你管我找誰去,找誰也不找你!”
“你再說一遍?!”
徹底失去了理智的許繼安,此刻只想要佔領那一張對着自己咋咋呼呼的嘴。
他毫不客氣地擒住她的下巴,對着自己的目的地攻城略池。
強烈的男性氣息圍繞在餘子唸的身邊,侵犯,不容置疑,強勢。
不同於上一個吻,餘子念感覺到了壓抑。
她拼命推搡,想要從男人的懷裡掙脫開,卻被越扣越緊。
“許繼安!許……繼……安……”
她的聲音只能斷斷續續地從口裡出來,空氣變得越來越稀薄,臉漲的通紅。
可是這個男人卻好似聽不見一般,對此毫無反應,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好甜,繼續。
他好奇餘子唸的身上爲什麼總是有甜甜的香味,這讓他更加想要深入探究。
突然,餘子念擡起自己的腿,對着許繼安的腳狠狠踩下去。
劇烈的痛感讓許繼安不得不鬆開禁錮,餘子念雙腿發軟,撐着牆壁才勉強站住,不停地大喘氣。
“許繼安,你給我滾出去!”她指着門口的方向。
外面的天還沒亮,此刻出去根本無法找到出去的車,餘子念只能暫時呆在許家。
這個房間就是她唯一最後的陣地。
她順手拿起房間廁所裡的拖把橫掃,發出乒呤乓啷的聲音,嚇退許繼安。
慌亂之中,好幾次打到自己身上,她吃痛叫出聲音。
許繼安不得已退出房門:“我出去,你別傷着自己。”
他的關心此刻在餘子唸的耳朵裡聽起來就是另有所圖,許繼安剛一出去,她趕緊鎖住門,還關上了窗戶。
封閉的空間才讓她覺得有了些許的安全感。
剛纔發生的一切,就好像是一場噩夢。
餘子念久久不能從中清醒過來。
她一邊哭着,一邊連夜收拾行李,這個地方絕對不能再呆下去!
有錢人也不能這麼欺負人的!
第二天一早,天剛矇矇亮。
許繼安便從睡夢中甦醒過來,一晚上都在做夢,根本睡不好。
他早早等在餘子唸的房門口。
“少爺。餘小姐一早就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