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安哥哥。”女孩的聲音帶着一絲嬌俏,百褶裙剛齊腿根,膝蓋上兩糰粉嫩彰顯着少女的氣息。
許繼安換鞋的動作一頓,隨即眼神裡充滿了不屑:“什麼時候這個家也是隨便什麼人都能的了?”
剛想要扶上去的手,立刻收了回來:“我……”
“媚兒是客人,你這是什麼態度!”
許繼安從兩人面前直接略過,低垂的眼眸從未擡起過。
“叔叔。”見許清平氣得臉漲得通紅,她上前輕輕拽住許清平的袖口,“沒事的,我和繼安哥哥不是外人,我去找他。”
明亮的眼眸望向禁閉的房門。
“也好。”許清平瞧着這姑娘行事有度,說話也恭敬,心裡是當真喜歡,表情也鬆懈下來,“這孩子平時就是被我寵壞了,說話不好聽,你別放心上。”
趙媚兒搖搖頭,旋身上了樓梯。
許繼安拖着沉重的雙腿走向牀邊,腿裡彷彿是被灌滿了針一般,走的每一步,都有千萬根針紮在他的肉裡。
不過短短几步路,竟然疼得滿頭大汗。
滿腦子都是驅散不了的餘子唸的話。
她站在烈日下拒絕自己。
儘管看不到她的表情,但他能想象,淡眉緊皺,義正言辭地拒絕自己。
他在她心裡,真的就這麼不堪嗎?
一談起那個男人,餘子念反應就頗大。
想到這裡,他就覺得恨!
那個男人憑什麼?
許繼安攥緊了拳頭,走進浴室。
熱騰騰的水從噴頭裡噴射出來,濺到他身上的肌膚,瞬間紅了一大片。
漸漸升高的溫度,讓白皙的臉頰慢慢紅潤起來,溢出來的水滴落在他腿上,他才驚覺。
許繼安褪去身上衣物,擡腿坐進去。
高溫讓他整個人的身體漸漸放鬆下來,許繼安閉上眼睛,仰頭躺在浴缸裡。
房門被輕輕推開了一個縫隙。
趙媚兒冒出一個小腦袋,機靈的眼睛滴溜溜地打量着屋裡的裝飾。
“繼安哥哥?”她輕聲喚了幾聲,不見裡面有人回答。
等了片刻,乾脆直接推開門進來。
趙媚兒左看右看,欣賞着走道上掛着的畫卷。
裡面漆黑一片,越往裡面卻是有些看不清了,她減緩了腳步,一步步往更深的地方去。
好不容易適應了這漆黑,趙媚兒掃視了一圈,牀上卻空空蕩蕩,正納悶,腳下踩到一攤水漬,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音。
“誰?”許繼安的聲音突然響起。
趙媚兒嚇得身形一晃,跌落在地:“繼安哥哥。”
話音剛落,一個白色的影子在趙媚兒眼前閃過,頭上傳來一陣劇痛:“啊!”
“滾出去!滾!”浴室的方向陸續扔出來不少的東西。
趙媚兒狼狽地從地上站起來,腳步凌亂地跑出去。
裙子上全是水漬,衣服上也都被弄得髒污,趙媚兒一臉尷尬地看向尋聲過來的陳媽:“我可能需要換個衣服。”
陳媽將門縫合上,才帶着趙媚兒去隔壁臥室去換衣服。
“趙小姐,我就在外面等您,有什麼吩咐您直接叫我。”陳媽帶上門等在門外。
雖然是一個沒有人住的房間,裡面卻飄着淡淡的一股香味。
古色古香的裝扮,就連這旁邊隨便作爲裝飾臺的桌子都是檀木做的。
趙媚兒勾脣一笑,眼睛竟然染上幾分得意。
推開衣櫃門,裡面擺滿了女裝,個個價值不菲。
她忍不住伸出手去撫摸,柔軟的布料帶着一絲涼意,每一件都是極具女性特徵的裙子。
“只可惜是個瞎子,瞧不見了。”趙媚兒站在全身鏡前,臭美地看着鏡子中的美人。
從房裡出來的瞬間,就變換成了一張可憐兮兮的樣子。
“少爺在下面等你。”陳媽側身讓開路。
趙媚兒站在二樓,沙發上一個挺拔的身影,周圍的空氣卻要冷上幾分,沒有一個人敢靠近。
她不自覺往後退了一步,略微膽怯。
“繼安哥哥。”趙媚兒款款下樓,踩着少女的步子。
聽到這聲音,許繼安就覺得噁心:“你怎麼還不走?”
這質問的語氣,讓人不禁心頭一顫。
剛想要靠近的腳步又往後退了一步,深吸一口氣,臉上重新掛上那甜美的笑容,趙媚兒控制住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可憐兮兮的樣子:“我,許叔叔說讓我......”
“什麼許叔叔?!”許繼安忍不住冷哼一聲,手指在這屋內轉了一圈,“這裡哪裡有什麼許叔叔?”
趙媚兒哪裡知道,這許繼安的脾氣如此頑劣,動輒就發脾氣。
環顧四周,管家和許清平早就不見了蹤影,靠山沒了,她心裡慌得發虛。
“來人!”許繼安纔沒有什麼憐香惜玉的心,叫來幾個保鏢,指着趙媚兒的方向,“把這個亂七八糟的人給我趕出去!”
“是。”
保鏢一步步逼近。
趙媚兒只敢後退,如同受驚的小鹿一般,張着嘴卻發不出聲音。
活生生竟被人趕了出來,趙媚兒出了許家大門,立馬收起了那副可憐樣子。
垂在兩側的雙手緊緊攥着褲子,咬緊下脣瓣,凌冽發狠的眼神盯着這高門大院。
許久,纔在這盤旋的公路上看到一個漸行漸遠的人影。
......
上課,吃飯,睡覺。
餘子念感覺自己總算是迴歸到正常的生活。
躺在草坪上,鼻尖都是顏料特殊的塑料味,地上的淺草刺得背癢癢的,手臂擋住刺眼的陽光,全身懶洋洋的。
“這樣的天氣就是適合睡覺呀。”餘子念不禁感嘆。
“你倒是讓人好找。”
男人的聲音就像是一盆冷水將餘子念從頭淋到腳,她眯着眼睛,看清來人的面目。
慌張地從地上站起來,忙亂之中,顏料散落一地。
“啊!”餘子念蹲地搶救,卻還是晚了一步。
一雙大手橫插過來,兩人的手碰到一起,餘子念想也沒想抽了回來,觸電般站直身子,雙手環在胸前:“你,你怎麼來了?”
“聽到你和阿姨視頻,我心裡擔心,過來看看。”程之聿大方承認,眼尖地看到她緊捂的衣領裡有一處紗布:“你不是最怕熱嗎?”
那手已經直接伸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