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興不解道:“白大哥還有何吩咐?”
白展雲道:“沒……沒事了,後會有期。”
邱志子卻是走了回來,笑着道:“白老弟是想給自己妹子找個師父吧?”
白展雲一怔,苦笑道:“看來什麼都逃不過邱道長法眼吶。”
邱志子笑着道:“白兄弟莫非忘記了貧道可是學過占卜之術的,什麼事情貧道掐指一算便清楚了。”
趙龍看着邱志子道:“真有那麼神奇?”
邱志子笑着道:“付兄弟的功法確實適合女子修行,但卻要有一支如同付兄弟一般的樂器,可惜除了付兄弟身上這一隻,普天之下也找不到第二支了,是以白兄弟想找他,只怕已找錯了人。”
付興驚道:“邱道長怎麼知道我這樂器……”
邱志子右手不停掐着,示意自己能掐會算。
白展雲苦笑道:“如此,諸位後會有期吧。”
邱志子笑着道:“不巧,不巧,貧道遊蕩四海,得了兩卷功法,這《三十六天罡劍法》在下已經習會,卻有一卷《玄女功》屬於女子,是以在下並未修行,留在身上也無用處,不如便贈與你這妹子吧。”
白展雲笑着道:“如此,多謝道長了。”
邱志子自懷中取出一個卷軸,遞與蘇詠欣,笑着道:“希望姑娘勤加修了,也不枉前輩們的一番心血,告辭,告辭。”說着,御劍飛空而去。
白展雲看着蘇詠欣道:“你與三弟回龍石山好生修行,我有時間會去看你們的。”
蘇詠欣道:“可是……”
白展雲柔聲道:“你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
趙龍道:“大哥既然有事,我們便先回去吧,留下來不僅幫不到他,反而會拖累他,等你修行有成,再找大哥不遲。”
蘇詠欣堅定的點着頭,道:“那表哥自己保重,千萬不能有什麼事,詠欣不能再失去表哥了。”
白展雲笑着道:“傻丫頭,能傷害表哥的人還沒生出來呢,快回去吧,一下天色暗了。”
付興三人也相繼離去,白展雲入了林中將衣服換上,將木劍背在身上,讓水麒麟附在自己身體中,便緩步向着洛陽的方向行去,他還是決定先去找師父將一些疑惑問清楚。
月色當空,晚風拂動。
南宮慕雪四處尋不到白展雲蹤跡,一進客棧便直接進房間沐浴準備休息,明日一早再尋探白展雲。
她將全身衣衫褪去,將身體泡在熱水之中,便想起第一次見白展雲時自己沐浴被白展雲偷看的情形,面上浮着紅暈,被熱氣一薰,更是嬌媚,她想着想着,竟是想得癡了。
突然,她閉着的雙目一下睜開,身軀也跟着凌空而起,以此同時,手上一揮,將衣服套在身上,負劍衝了出去。她做起這些事情簡直行雲流水,快得驚人。
南宮慕雪負劍而出,只見在她身前,一個黑衣人快速奔逃,時不時還回頭看身後的南宮慕雪一眼。
南宮慕雪冷笑道:“你是逃不掉的,還是乖乖束手就擒吧,說不定本小姐會給你一個全屍。”
黑衣人道:“有本事追上我再說。”
說着,他一下竄入叢林,南宮慕雪想也不想,心中一氣,拖着長劍,也竄進了林中,自林中追了一會,卻已不見了黑衣人的蹤影。
南宮慕雪立在一塊草地上,來回尋找着,天際之上,掛着點點星光,透過樹梢,晚風吹過,只見樹影橦橦,宛若黑夜中的鬼魅。
南宮慕雪有些害怕了,口中喝道:“無膽鼠輩,快快出來。”
寧靜的夜空,只有她的話語不停迴盪着,空靈而沉寂,她只覺得頭皮發麻,有些站立不穩,轉身便向着客棧方向奔去。
一道身影劃過,她身前不知何時已多了一個黑衣人,這人從頭到腳都被黑布包裹起來,根本看不到身形,更不知是男是女,只是那一張臉蒼白得怕人,毫無一絲血色,一雙眼睛發着碧粼粼的光芒,整個一身透着一種讓人喘不過氣來的冰冷氣息,此時此地,看着這樣的一個人,宛若黑夜中的幽靈。
這樣的地方,突然看到這樣一個鬼一般的人物,南宮慕雪就是膽子再大,也早已嚇得氣喘吁吁,一顆心幾乎要跳了出來。
只聽那黑衣人道:“姑娘纔來,怎的就急着走呢?”他說話細聲細語,纏纏綿綿,有時似女聲一般尖細,有時又似男聲一般粗礦,又宛若竹節破裂,鐵器摩擦,聽在耳中只覺渾身發麻,毛孔緊閉,他短短說了不過十一個字,這十一個字就像聚集了天底下最難聽的聲音在一起。
南宮慕雪壯起膽子,問道:“你是何人,將本小姐引出來所爲何事?”
黑衣人道:“若我沒猜錯,姑娘是去找白展雲的吧。”
南宮慕雪臉色一下有些紅,口中道:“誰……誰去找他了,本小姐找誰管你什麼事?”
黑衣人咯咯笑道:“姑娘找誰自然不管我的事,但找姓白的,就有些關係了。”
南宮慕雪不解道:“什麼意思?”
黑衣人沒有說話,南宮慕雪身後便有另一個聲音道:“他的意思你難道還不明白麼?”
南宮慕雪一驚,回過身來,自己身後多出了一個綠衣女子,自己竟是沒有發現,口中卻是問道:“你又是誰?”
綠衣女子道:“喲,忘了介紹了,小女子焚音谷門下塗曉曉。”
南宮慕雪道:“那他又是誰?”說着,指向那黑衣人。
塗曉曉嘻嘻笑道:“他嘛,自然是血蓮教的少主鬼冥了。”
南宮慕雪道:“本小姐又不認得你們,你們將我引出來做什麼?”
塗曉曉道:“你雖不認得我們,我們卻認得你,你既然千里迢迢從南宮世家跑出來尋找姓白的小子,想必與那小子有着匪淺的關係,嘿嘿,那小子太厲害了,我們不是對手,只能抓你做人質來威脅他了。”
南宮慕雪嬌喝道:“狗屁,我和他有狗屁的關係,你們抓我去威脅他,只怕是找錯人了,他恨不得本小姐死了纔好,本小姐當然也恨不得他死了纔好。”
塗曉曉不以爲意的道:“既然如此,那姑娘更應該跟我們走了,若加上姑娘,姓白的小子就是再厲害,我們三人聯手,他也要到大黴了。”
南宮慕雪道:“我爲什麼要跟你們聯手,我自己難道就不能對付他?”說着,竟是要走。
黑衣人鬼魅一般的擋在她身前,冷聲道:“我要你跟我們走,你便哪也不能去。”
南宮慕雪喝道:“你以爲你是誰,敢管本小姐。”說着,一劍對着黑衣人刺出。
她一劍刺出,身前的黑衣人卻是又鬼魅一般消失了。
南宮慕雪一驚,只覺得身後傳來一股冰涼無比的氣息,身形一展,拔地而起,反手一劍刺出,落下身形一看,黑衣人又消失得無影無蹤,遠處只有那塗曉曉站在那裡,帶着笑容看着自己,就像全與她無關。
南宮慕雪上方空氣中一道黑氣凝聚,鬼冥竟是突然出現,一雙白得幾近透明宛若鬼爪的手一把向着下方南宮慕雪抓來,南宮慕雪卻是全不知曉,一雙美眸還在四處尋找着黑衣人的蹤跡。
突聽一聲清喝:“妖孽,休要傷人,看箭!”只見天際紅光一閃,一道紅光凝聚而成的箭鏃猛然自林中衝出,直取天際鬼冥。
鬼冥面色更白,收回鬼爪一般的手,身形一下化作漫天黑氣,又一次消失得無影無蹤,在南宮慕雪的身旁,已經多出了一個紅衣男子,手上提着一柄彎弓,一雙眼睛閃爍着精光,四處巡視着。
塗曉曉道:“呀,怎麼又來了一個帥氣的小夥子,這位小哥手上的莫非就是傳說中的后羿弓吧。”
宋懿簫沉聲道:“哼,你見識倒不淺,今日就叫你嚐嚐后羿弓的威力。”說着,右手搭箭,一箭對着塗曉曉射出。
塗曉曉面色一變,口中卻是笑道:“哎喲,小哥怎麼這麼不講理,有一柄好弓不去射鳥,怎麼見人就射呢。”一邊說着,她已經沖天而起,跑得比驚弓之鳥還要快。
宋懿簫大聲喝道:“下次再讓小爺見到你們,定不輕饒。”說着,回身看着南宮慕雪,笑着道:“姑娘沒事吧?”
南宮慕雪打量宋懿簫一會,笑着萬福道:“小女子沒事,多謝公子救命大恩,不知公子貴姓?”
宋懿簫笑着道:“在下宋懿簫,聽聞姑娘在尋找我大哥白展雲,見姑娘被那黑衣人引出,便跟隨而來。”
南宮慕雪道:“白展雲是你大哥?”
宋懿簫笑道:“正是,大哥曾救過我性命,承蒙大哥不棄,我二人結拜成了異性兄弟。”
南宮慕雪冷聲道:“多謝救命之恩,本小姐下次見到白展雲時,給你一個面子,留他一個全屍,後會有期。”說着,收回長劍,大步而去。
聽着她的話,宋懿簫一臉迷茫,站在地上看着她離去的背影,心中還沒反應怎麼回事。
宋懿簫自語道:“我明明發現她一路打探大哥消息,像是及其關心大哥,怎地現在又說要殺大哥呢?”他搖頭嘆息,苦笑道:“這女人的心,我還是莫要懂的好。”
次日,肖清鳳一路打聽白展雲,卻也惹火上身了——
此時正過午時,她一邊打聽着白展雲,一邊前行,看到路邊一個乞丐也在打聽白展雲,這乞丐身旁蹲着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女孩,小女孩臉上髒兮兮的,一雙大眼睛卻明亮動人,嘟着嘴看着過路的行人,這乞丐懷中還抱着一個三四歲的孩子。
肖清鳳緩步上前,她覺得這乞丐裝扮的婦人一定與白展雲有關係,誰知她才走了幾步,身前便一下多出三個紅衣裝扮的年輕人,一個女子,兩個男子,女子美麗大方,妖豔多姿,男子俊逸瀟灑,器宇軒昂。
這三人皆是一身紅色服袍,且袖口都繡着一朵紅花,只要是有江湖經驗的人一看到這衣服,便能想到一個門派——仙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