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懿簫一掌拍下,卻是沒有拍在自己的頭上,而是拍到了另一邊,地板上都被他拍出了一個深深的掌印,顯見他不是裝裝樣子而已。
宋懿簫不解的看着慕容萱道:“你這是……”
慕容萱眼有淚痕,梨花帶雨的樣子卻更是動人,只聽她低聲道:“你若死了,我怎麼辦?”
宋懿簫一怔,道:“可我對你……我若不死,如何能……”
慕容萱道:“你死了又能如何?難道你……你就不能……”她再說不下去了。
宋懿簫就是呆瓜,也不可能不知道她的意思,心中一喜,一把將慕容萱抱在懷中,柔聲道:“我宋懿簫絕不會辜負你的,只要我在,決不讓你受一點的苦……”
慕容萱依偎在宋懿簫懷中,心中也不知是什麼樣的感受,現如今她身體都是他的了,她又還能如何?
白展雲二人進了洛陽,便直接向着南宮城行去,所有人見了兩人,都是一怔,這兩人整個南宮城沒有一人不認得,但這兩人走在一起,卻是一件讓所有人想不到的事情,而且這兩人竟然還手拉着手,恩恩愛愛……
因爲南宮慕雲回來已經將白展雲與南宮慕雪成親的事情說明了,是以南宮家衆人都已經明白,但此刻兩人手拉着手站在衆人面前,不免還是有些彆扭。
誰能想到,當年那個差點死在南宮辰手上的臭小子,而今竟然已經成了南宮辰的女婿?誰又能想到,那個整天嚷嚷着要殺白展雲的南宮家千金南宮慕雪,而今竟是嫁與白展雲做了妻子?
白展雲上前對着南宮辰道:“小婿白展雲,見過岳父、岳母,大哥……”
白展雲這一聲“岳父岳母”叫出,倒把衆人叫得愣住了,好在南宮慕雲已經習慣,此刻輕輕拉了拉自己父親的衣袖。南宮辰這纔回過神來,笑着道:“快快免禮,快快免禮……”
白展雲道:“謝岳父、岳母。”
南宮慕雪道:“爹爹,孃親,女兒可想死你們了。”說着,一蹦一跳的上前挽起母親左手。
南宮慕雪的母親佯怒道:“你這小鬼,如今都已嫁做人婦了,還這般孩子氣。”
南宮慕雪笑道:“女兒在爹爹與孃親面前,永遠都是孩子嘛。”
白展雲被南宮辰帶了下去,而南宮慕雪則是被其母親帶回房中,這樣的情節似乎在自家的女婿與女兒回來都很常見,而他們所談論的無非也是那些無關痛癢的話題。
白展雲在南宮辰面前信誓旦旦的保證了一番,便直切主題問道:“小婿此來,想與岳父大人打聽一件事情。”
南宮辰先是一怔,隨即道:“你且說說看。”
白展雲道:“不知岳父可知這上官家族在何方,有些什麼人,關係鏈又如何?”
南宮辰不解道:“你打聽上官家……”他本想問白展云爲何要去打聽上官家,但隨即想起南宮慕雲所說白展雲娶自己女兒時,還娶了上官家的千金上官玉燕,而後上官玉燕又被龍族之人帶回,便已知道了白展雲打聽上官家的目的。
他頓住之後,接着便道:“上官家一直都是一個謎,他所在何方,家族中有些什麼人,關係如何,這普天之下,根本無人知道,但這一家族與傳說中的神龍一族卻是有着莫大的淵源……”
白展雲聽着南宮辰的話,一臉的失落,南宮辰後面說了些什麼,他卻是沒有去聽了。
在南宮城中休息幾日,白展雲便帶着南宮慕雪離開了。他本不願讓南宮慕雪跟着自己受苦,但南宮慕雪堅持要與自己一起,南宮家的人似乎也都不反對,他便只有將南宮慕雪帶着。
南宮慕雪的母親似乎很不放心自己的女兒,在兩人離開時,還不住的叮囑道:“雪兒,你在外面要小心些,有時間便常回來看看,好好照顧自己的丈夫,別再像以前那般……”她說到後來竟是有些泣不成聲。
可憐天下父母心吶。
南宮慕雪亦是滑落兩行清淚,哽咽道:“女兒知道,爹爹與孃親多多保重……”
南宮辰道:“你們放心去吧,有什麼難處便託人回來送個信。”
白展雲道:“岳父岳母放心,只要有我白展雲在,絕不會讓雪兒受半點委屈的,我們走了,岳父岳母多保重。”
離開洛陽,白展雲一臉失落,他本以爲南宮辰會知道一些關於上官家的事情的,可如今卻是失望而出,人海茫茫,他又到何處去找南宮世家,又何時才能將上官玉燕帶回自己身邊?
其實,上官家並不是真的那般神秘,特別是對於現在的白展雲來說,只要他利用他自身的能力,自然很容易便能找到上官家。當然,南宮辰自然也知道一些關於上官家的事情,只是上官家與龍族有着淵源,而今自己女兒又嫁給了白展雲,他不希望白展雲與上官家結下仇怨。在他看來,上官家實在太強大了。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他只是想保護自己的女兒不受到傷害。
南宮慕雪似乎知道白展雲的心事,拉着他的手,柔聲道:“你也不必太過擔心了,那上官家就是再神秘,也不可能再九天之上,九地之下,我們總會找到的。”
白展雲看着南宮慕雪,柔聲道:“雪兒,謝謝你。”
他不知道說些什麼,但此時此刻,千言萬語也比不上這一個“謝謝”。
南宮慕雪垂着頭道:“我如今已是你的妻子,你所做的事情,我都會支持你的,你有什麼不開心的,不快樂的,便告訴我,我即使不能幫到你,也總能與你一同承擔的。”
白展雲將南宮慕雪摟在懷中,看着冥冥的蒼穹,道:“對,不管再大的風雨,我們都能闖過去的。”
兩人緊緊的依偎着,似乎真的已沒有什麼能將他們分開,不管遇上任何事情,他們都會永遠廝守在一起!
二人一路南下,向着中州進發,一路上不停打聽着上官家族,白展雲的想法是:南下到東郭家問一問,若是還問不出,便繼續南下到木族將最後一顆靈珠拿到,到時見了師父,問出父仇,也可以問出上官家族的。他相信以蕭巽的閱歷,定然知道上官家族在何處。
這一南下,便遇上了一些他意想不到的事情——
慕容萱與宋懿簫正欲回慕容家將兩人事情說清楚,奈何宋懿簫殺了東郭家的東郭浩天,東郭家興師問罪,此刻已將兩人圍起,眼看不殺了宋懿簫是絕不罷休的。
以宋懿簫的性格,自然不會讓慕容萱出頭,他先對慕容萱說了些什麼,便踏步上前,朗聲道:“那小子確實是我殺的,只因他想對我妻子無理……”
一少年上前打斷道:“廢話少說,既然你殺了我二弟,便應該一命償一名,納命來吧!”
說着,長劍一抖,一柄劍幻化成兩柄,帶着破風聲響猛然向着宋懿簫飛刺而來。
宋懿簫不想這些人說打就打,完全不講道理,自己雖然殺了人,也只是因爲那人該死,對方如此不講道理,他心中一股莫名的怒火躥起,心念一轉,已經祭出了后羿弓。
東郭家的家主東郭先生一看到后羿弓,一雙眼睛射出光芒,心道:“沒想到神器竟在這小子手上,嘿嘿,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現如今,宋懿簫祭出后羿弓,東郭先生對他已是下了殺心,而且還能說是爲自己弟子報仇,並不是爲了神器,別人就算知道了,也不會說他什麼的。
宋懿簫后羿弓拉開,一劍射出,東郭先生喝道:“小心他手上神弓,離弦之箭不飲敵血絕不停歇,切不可讓其拉開神弓。”說着,已經抽身而上。
他這話音一落,那先前出手的東郭家弟子手上長劍一變,竟是割在了自己手腕之上,一道血柱飛出,被他法決一引,向着宋懿簫射出的一箭撞去,他身形則是快速閃開。
其餘人聽了東郭先生的話,一齊出手,竟是全搶攻而上,不給宋懿簫發箭的機會。
這許多高手同時出手,宋懿簫又不能使用后羿神弓,此刻他已是險象環生,眼看就要落敗身亡,一邊的慕容萱見了這般,已焦急得心亂如麻,一時間也不知如何是好。
終於,在宋懿簫中了一劍之後,她再不多想,手上法決一引,一條綢緞祭出,衝入戰圈。
慕容萱突然加入,衆人亦是一怔,若是傷了慕容萱,那東郭家與慕容家的仇恨便結下了,這一來,便不再是個人仇恨恩怨問題,而是兩大家族的問題。
慕容萱進入戰圈,東郭先生亦是一怔,隨即冷聲道:“慕容家的女娃,這是我東郭家的事情,還請莫要插手,不然別怪老夫不念家族交情。”
宋懿簫沉聲道:“萱兒,你退下。”
慕容萱卻是沒有聽到這兩人所說的話,基於別人怕傷到她,她很輕鬆便到了宋懿簫身邊。而此刻的宋懿簫已經滿身是傷,站立都有些不穩,慕容萱將之扶住,柔聲道:“不管如何,我們總是要在一起的,就是死也在一起,是麼?”
宋懿簫笑了笑,柔聲道:“是的,我們就是死也死在一起,沒有人能將我們分開,只是……”
慕容萱道:“你不必說了,我……我已是你的人了,你死,我便與你一起死!”
宋懿簫深情的看着慕容萱,許久擡起頭來,傲然道:“來吧,今日小爺便是葬身此地,也無遺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