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寒風呼嘯,怒雪飄揚,天地一片肅殺意,千里外一片銀白,幾無雜色。
從那漫天飄雪中,走出一人,只見他一身青衫,頎長身影,單薄的衣衫似乎全擋不住這冬季的嚴寒,此時此地,他看上去當真是落魄不堪,簡直像是沒有歸處的乞丐一般了。而他的背上,卻揹着一柄長劍,劍鞘已是破舊不堪。殘破的劍鞘全擋不住那柄寶劍的光芒與氣勢,就像那襤褸的衣衫遮不住那男子非凡的氣質一般。
這樣的天氣,這樣的夜晚,他隻身一人,到這洛陽城中,所謂何事?他又是什麼人?
他頎長的身影,停在了一座大院之前,任由寒風呼嘯,任由大雪紛揚,他就站在地上,一動不動,望着那院子中,燈火通明。
只見他左右巡視了一番,一雙眼中射出精光,陡然一個縱身,躍過院牆,落到了院中。
外面大雪紛飛,狂風怒吼,院內卻又是另一番情形,院中盛開着梅花,燈光四照,人來人往,既溫暖,又熱鬧,讓人很難相信,這樣的變化竟只是隔了一堵牆。
這背劍的落魄少年,一進入院中,便閃身進入了黑暗,隱沒了身形,他的動作很快,是以院中行走的人都沒有發覺。
落進院中,他又開始四處巡視着,過了一會,身形一轉,飛速竄進一間屋子。他今晚的任務便是殺了這宅子中的主人,然後離開,回去等着明天一早的消息。
南宮世家,天下武林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南宮城主南宮辰之名,更是讓天下武林豪傑聞之喪志。而今晚,卻有人敢對南宮辰下手,這人的膽子,得有多大?他又憑着什麼,敢隻身闖進這防守比皇宮大內還要嚴密的南宮世家?他又是個什麼樣的人?
南宮城中,一片安寧,洋溢着幸福與歡快,或是絲竹聲聲,或是酒香點點,誰又能想到這其中所隱藏的危機呢?
那落魄男子竄進屋子,便順地一滾,滾到了桌下,四下一看,不見人跡,不聞人聲,屋子中卻飄着淡淡的清香,他帶了一絲苦笑,自己竟是進了一個女子的閨房。
其實,他並未想到,天下之人,又有幾個男子能進入南宮世家千金小姐南宮慕雪的閨房?
確定無人之後,他一滾滾了出來,四下一看,只見屋子中清香悠揚,矮几前方,幔帳高掛,一旁放着梳妝檯與一面打磨得很是精緻的銅鏡……
屋子中的一切,每一件都是及其精緻華麗的東西,每一件東西在外面都能夠一個普通人吃上一輩子。這落魄男子一時間有些感嘆,但也就此時,在那珠簾之後,便有人道:“珠兒,你做事怎地越來越慢?還不快去?”這聲音帶着微怒,然而卻恰到好處,聽着這聲音,便能想到那是一個多麼可愛的女孩子。
一個女聲笑着道:“是,小姐稍等,珠兒去去就回。”
那落魄男子一驚,左右看了看,又在地上一滾,便滾到了牀榻之下,接着,便見一個綠衣婢女自那珠簾內走出,出門去了。當門關上之後,那落魄男子便滾了出來,不由自主的向着那珠簾走去。
他本打算就此離開,然後完成自己此來的任務,可此時不知爲何,他總是想看看那女子究竟是何模樣。卻不知他這一看,在今後會給他帶來多大的苦惱與麻煩。
他走到那珠簾之前,往裡一看,整個人一愣,竟是張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心也撲通撲通加快了速度。
只見珠簾內,放着一個大大的木盆,而那木盆中,正往外飄着白色的熱氣,一個女子,背對着自己站在那木盆之旁,自己看去之時,那女子身上的粉紅薄紗便順着她精緻的肩頭滑下,直滑到地面之上。隨着那輕紗滑下,只見她瀑布一般的青絲散落下來,精緻的雙肩之下,纖小的後背,纖細的腰肢,挺翹的肥臀,修長的玉腿,精巧的腳踝……
他面也紅了,呼吸也沉重了,全身都發了熱。
此時此刻,他魂魄似乎已全不屬於自己了,他心中雖在不停的念着:“非禮勿視,非禮勿視。”但眼睛不知爲何,就是盯着那誘人的胴.體,移動不開。
此時,那女子已經擡起右足,蓮步款款的走向那木盆,又順着那木盆繞了過去,她這一繞不要緊,卻是將身前的情形對着那落魄男子,只見那雪白又帶着殷紅之色的絕美容顏中帶着若有若無的微笑,纖長的玉頸下,豐滿誘人的雙.峰發着光芒……她輕輕擡起玉足,全身進了那冒着白氣的木盆之中。
此時那朦朦朧朧的感覺,那若隱若現的玉體,更是誘人,更是讓人無法離去。外面天寒地凍,漫天飄雪,很難想象此處卻是暖暖春色,不似人間。
看着這一切的人,畢竟是一個年少氣盛的男子,就是那吃齋唸佛的高僧,見了這般,也會丟了魂魄,忘了自己,又何況他呢?
古往今來,這酒色二字,便葬送了不知多少英雄豪傑,又何況他這初出茅廬的小子?
身後突然發出一聲開門的吱呀聲響,男子一驚,身體向前衝去,卻忘記了珠簾內有着一個一絲不掛的女子!他這般一衝,那女子便愣住了,先是看着一個男人向着自己衝來,接着便發出一聲驚呼。
男子大驚,手一動,捂住了她那柔軟溫潤的櫻脣,口中道:“別出聲,否則我就殺了你。”
外面珠兒奇道:“小姐,你怎麼了?”
那女子一愣,男子急道:“叫她莫要進來。”
女子點了點頭,男子這才移開了手,她便道:“珠兒,你且先出去,暫時莫要進來。”她實在不想珠兒看到此時情形,那樣自己還有什麼顏面。
這時,那男子正看着那女子,而那女子也注意了男子的目光,那目光中,閃着奇異之色。到了此時,她才發現自己上半身都露在了空氣中,下半身雖然在水中,但木盆中的水卻是清澈見底,什麼都看得清清楚楚。
女子臉一紅,怒道:“你……你不許看,否則我殺了你。”
男子一愣,尷尬的移開目光,不再看了。那女子面上紅霞,口中問道:“你……你是何人,爲何出現在此?看了……看了……”
“多久”兩個字她卻是說不出來。
男子看了那女子一眼,只見她面上紅霞,被那白色的水汽襯托得美麗已極,真如天上仙子一般無二,諾諾的道:“小生白……白展雲,無意冒犯姑娘,只是……只是……還……還望姑娘恕罪。”
看着這男子此時模樣,那女子有些想笑,卻怒道:“哼,憑你也也能接近本小姐,若不是本小姐沒……本小姐定殺了你。快說,你到我家裡來是爲了什麼?”
男子聽了這話,先是一愣,之後驚呼道:“呀,在下得走了,冒犯之處,還請小姐見諒,小生還有要事在身,便告辭了,他日定當給小姐陪今日唐突之罪。”說着,一個閃身,便自窗戶衝了出去。
那女子看着衝出的白展雲,頓時怒氣衝衝的站起來,將衣服穿上,自房中提了一柄長劍,氣沖沖的向着外面衝去,把那在門外等候的珠兒嚇了一跳,本就不解的她,此時更是不解了,在後面追着喊道:“小姐,小姐,你這是去哪兒?”
前方女子大聲道:“本小姐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
這女子提着長劍,在南宮城中行走着,大呼着,所有人都愣住了,卻不敢有一人上前阻止,這時候,一箇中年婦人大聲道:“雪兒,你這是做什麼,怎的越來越沒規矩了?”
那女子停下腳步與呼喊,看着這中年婦人,眼淚即刻流了出來,撲倒在這中年婦女懷中,哭腔道:“孃親,女兒不要活了,女兒不要活了。”
中年婦女不解,一個男人的聲音卻道:“好端端的,怎麼又是死又是活的,你今天又吃錯什麼藥了?”
只見那說話男人一身錦衣華服,頭上戴着青碧玉冠,方圓闊臉,泛着紅光,髯須濃密,一雙眼睛放着精光,年紀在四十左右,給人一種不怒而威的氣勢。
那女子見了這人,便跺着腳道:“爹爹,女兒……女兒……啊,不活了,女兒不活了……”
那男子走上來,不解道:“你這丫頭,怎胡言亂語?怎麼回事說清楚。”
那女子急道:“家中進賊了,爹呀,你快抓住那賊,女兒要將他碎屍萬段。不然……不然女兒就不活了,不活了。”
衆人一愣,家中進賊了?這賊在哪裡?這南宮辰的千金爲何要殺了那賊?在衆人都不解的時候,只聽一聲清喝,一個男子竟是自那黑暗中衝出,一道青碧光芒閃過,一柄長劍竟是向着南宮辰刺來!
這一變故可謂突然得很,所有人都愣住了,就連那南宮辰也愣住了,只有他的女兒南宮慕雪,也就是大嚷着要殺了白展雲的女子面上卻是出現了笑容,長劍一舉,便迎上白展雲。
一聲脆響,那女子後退一步,面上現出驚愕之色,而白展雲也退後幾步,同樣驚愕的看着眼前的女子,方纔的一擊,自己竟然被震得手發麻,手中劍差點丟掉。白展雲不解,那女子更是不解,剛纔的一擊,自己的道行明顯比這男子高出幾倍不止,可卻被他擋住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只見南宮辰上前一步,看着白展雲,朗聲道:“斷情劍?!你……你是何人?”
衆人都是一愣,就連那南宮慕雪也不解,卻上前道:“爹爹,看女兒殺了這惡賊。”說着便要再次出手。
南宮辰大聲道:“退下!”
這一下,衆人更是吃驚,南宮辰竟然罵這個一直被他視爲掌上明珠的女兒,似乎是爲了眼前這個落魄不堪的男子,那麼,這男子是誰?爲何能讓這人人懼怕的南宮城主南宮辰如此?他手上名叫斷情劍的長劍又是怎麼回事?這男子爲何要來殺南宮辰?南宮辰又爲何不讓別人去傷這個要殺自己的男子?
所有人都是不解,都看着南宮辰,都看着那落魄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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