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數百年來,實在是太平靜了,以至於宗門好似一灘死水,高位之人,依舊身居高位,底層的,依舊是底層。
巨室望族及幾大洞天,弟子門人最多兩成,卻是最少佔據八成的修道資源,底層修士上進無路,雖然絕大多數都是在怨天尤人,自己爲什麼沒有選個好出生,但是怨念已經在滋生,宗門的內憂已經出現。
玄星思發現了這一點,嘗試過許多種手段,不見成效之後,下定決心,引入外族勢力,攪動而今死水。
一切都進行地有條不紊,玄星思期待着成功的那一天,一百年,還是兩百年,反正對於玄星思而言,只不過是一個數字而已,早期的種子已經種下,只需要分些心思在此,自然會開花結果。
玄星思期待着宗門之中,再現昔日繁榮景象,聽到弟子歡呼雀躍的聲音,爲自己身上籠罩上一層金輝。
不過,變數來了,天變一樣的事情,上界的指令,玄星思能夠稍作推遲,但也只能夠推遲而已,是一年,還是兩年,原本的計劃,只有百分之一的時間推行,不如放棄,不,是不可能放棄的,要證明自己不比師尊差。
原以爲時間還長,現在卻是不得不及早作出決定,人選不多也就算了,對方竟然還“看不上”掌門之位,這是最讓玄星思惱火的了,蒼茫界第一大派的掌門之位,即便是個傀儡存在,也能夠坐享資源奉養。
玄星思的心路,大致如此,是以面對宮守器的嘲笑,也不在乎,道:“真人還是莫要再打啞謎了。”
“他到來之初,或許真的有此意,不過被我一言推辭之後,轉而詢問修煉相關事宜。”宮守器緩緩道。
玄星思聞言,皺眉不語,當初佈下的棋子,想不到,如今已經有了成爲棋手的資格,硬的法子,肯定是不行了,只能夠以巧取之,只是又該如何迂迴呢?
宮守器也不管玄星思正在思索,道:“此子心中似有溝壑,你縱然能夠封得住他的身子,還攔得住他的心思嗎?”
“也不求盡心如意,但求保持宗門而今格局不變,但有二百年,”說着,玄星思似乎覺得過於苛刻,自己否定道:“不必,但有百年即可,再有百年,一定能夠成。”
見玄星思這幅模樣,宮守器也是頗爲無奈,此類改革,過於超乎衆人的意志,正所謂,超過一般人水準半步的是天才,超過一步的,就是瘋子。
玄星思之舉,何嘗不是瘋子行徑,這等改革,必須要有有強力人物一力推行,若是沒有締造出強大的既得利益羣體,一旦這位強力人物逝世或是離去,改革瞬息之間,就會分崩離析。
越是超前的改革,阻力越是大,當然收益也是最多,風險與收益並存,這個世界給你的每一分賞賜,都暗中標好了價格。
最後,宮守器建議道:“若是你真的想要讓那小子留在這裡,最好還是請他的師尊出面,或許還有幾分希望。”
去請智天玄嗎?玄星思撫着鬍鬚深思片刻,眸子內,綻放出精光來,這或許是一個不錯的突破口。
另說吳毅一邊,自宮守器處返回,便直接返回了炎玄天池,進出無聲無息,更無一人感應到,此事,吳毅也無意在此刻告知他們。
若是真的要前往上界,是不可能帶着這一大批人前往的,將他們留在這裡,沒有了吳毅的庇護,炎玄天池能不能夠守住,都是兩說。
炎玄天池,若是運轉地好,足以使一位元嬰真人以法門成就身外洞天,這等誘惑,不是所有人都能夠堅持下來的。
若是與他們說了,到時候一副哭喪臉,看得吳毅煩心。
當然還有更好的辦法,就是將自己心魔身所傳揚的信仰一併帶到蒼茫界來,到時候,心魔身一樣能夠藉着生靈信仰,在蒼茫界顯化,而不必人身這個媒介。
只是,道門會願意嗎?吳毅心中反正是不看好。
在宮守器那裡碰了一鼻子灰,吳毅徑直迴轉炎海,專心突破一事,說一千道一萬,不就是因爲自己的人身修爲還停留在元嬰嗎?
若是成就內洞天,吳毅也不需要宮守器攜帶自己,自己單身一人,就能夠前往上界。
實力修爲,一直都是修界最好的通行證。
只是這個內洞天,吳毅心中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是重新煉化出一個來,還是以石碑世界爲根本,注入地煞天罡,往外擴張。
後者速成,但是因爲石碑世界只有陰氣一種靈氣存在,想要演化爲正統的洞天世界,需要吳毅日後耗費諸多心力,而且對於石碑世界原有生態,也是巨大的威脅,鬼物們的生存環境,會受到巨大的威脅。
要不然,就直接捨棄氣道與力道,專修法道,如此則是省卻更易洞天之煩。
前者耗時必久,但是卻少了更易的煩累。二者利弊並存,在當下論,時間似乎更爲珍貴一些。
不過,吳毅忽然想起自己還有一處類似於洞天一樣的存在。
這就是珠子了,自從吳毅修道以來,就一直陪伴着吳毅,黑甲蟲說這是焚皇內洞天所化,而焚皇既然與對手同歸於盡,那麼也就是說,此物便是無主之物了,何妨將珠子煉化爲自己的內洞天。
況且珠子跟隨自己至今,內中也打下了不少吳毅的烙印,吳毅說是半個主人,也不過分。
昔日若不是吳毅,化了一絲凡氣進去,使珠子避過天劫纏繞,珠子而今是否存在,都是一個問題。
其次,珠子內部,也無多少生靈,但有黑甲蟲這一個悍物在,內中資源,就幾乎盡數爲他一人所得,煉化之後,也不必擔心毀壞原有生態。
想及此,吳毅興奮不已,終於找到了出路。
珠子伴隨自己如此久,一旦煉化爲自己的內洞天,不管有多少秘密,都應該藏不住了吧!
當然,這個目的,只能夠想,即便是想,吳毅也不希望深入,因爲,吳毅實在是不願意看見自己的擔憂變成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