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引大人。”
一直等待着何四海消息的高強，見對方打着一把小紅傘走來，不由得有些好奇。
“走吧。”
“哦好。”高強趕忙跟上。
張口剛想問他們去哪裡，就見周圍景色驟變。
“這是鋼廠？”高強打量着四周。
雖然時間過去很久，但是因爲成了詭，過去的記憶反而變得更加清晰。
路的兩邊是茂密的植被，被鐵欄杆擋住，角落的縫隙裡隱隱還有些紅色的灰塵，這都是鍊鋼留下來的產物。
巨大的煙囪，煙霧滾滾，整個鋼廠附近成天灰濛濛，每當下雨的時候，這些煙霧被雨水帶落下來，最終隨着水流，聚集在角落裡，形成一道特殊的標誌……
就憑此，鋼廠倒閉，其實不見得是壞事。
高強對這裡太熟悉了。
果然往前走一截距離，就是鋼廠的正大門，鋼鐵鑄造的大門，看上去極有氣勢。
“我們現在去什麼地方？”高強追上何四海的步伐。
“去周國生的家。”何四海道。
“滴滴滴……”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一陣鳴笛聲。
高強回頭看去，是一輛綠皮貨車，先是沒在意，接着露出吃驚的神色。
“那是我的車子？”
何四海點了點頭。
“這……我們回到當年了？”高強驚訝問道, 不等何四海回答，拔腿就要往前跑。
他清楚地記得, 自己開車進了鋼廠, 直奔周國生的家, 然後就發生了當年的那件慘案，所以他想要挽回。
“別急, 這是夢裡？”
“夢？誰的夢？”高強頓住步伐，回頭驚訝問道。
“很多人的夢，走吧, 我們去看看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何四海說道。
高強則好奇地觀察着四周，伸手摸了摸旁邊的矮樹叢，一切是那麼地真實，怎麼看也不像是在夢裡。
就在這時，對面走來幾人, 穿着統一的衣服。
“這是保安隊的人。”高強彷彿在對自己說, 也像在對何四海解釋。
那個特殊的年代, 國有企業的保安隊權利還是相當大的，不但能維持治安, 還能動手抓人, 他們的權利其實跟警察沒多大區別, 唯一區別大概只限於廠區內。
一般廠裡有員工犯了事, 他們都會協助警察辦案。
因爲工作的特殊性, 這些人不是老油條，就是二流子，總之都幹得罪人的事, 風評肯定不是很好。
幾人路過兩人身邊之時，留下一股酒味, 想來是剛喝了酒。
“中間那個就是吳春生的哥哥吳東生。”何四海道。
“咦。”高強聞言吃了一驚, 轉身就要追去, 卻被何四海一把拉住。
“先不用管他。”
“對, 對, 你看我這個腦子。”
於是兩人繼續向前，很快來到一處叫鋼鐵新村的小區。
高強的貨車停在路邊，想來人已經進去了。
這裡的路高強很熟悉, 由他帶着何四海，直接來到周國生的家門口。
“這個, 我們現在直接進去嗎？”聽見屋內的說話聲，高強猶豫問道。
他擔心自己一進去, 出現兩個他，容易嚇到人。
“直接進去吧，他們現在看不到我們。”何四海說着，一轉手上的傘柄，兩人的身形變得虛幻起來。
高強低頭看看自己手掌，現在的他，跟他死後的狀態很像。
他伸手抓向門把手，果然一穿而過，直接進入到屋內。
屋內的自己正在跟周國生吹噓。
“嫂子，我跟你說，這件蝙蝠衫，是最新款的，香港那邊特別流行，電視上那些大明星穿的就是這個，我們市內還沒幾個姑娘穿，我跟你說，我這批貨絕對好賣。”
高強誇誇其談，周國生夫妻倆坐在旁邊笑吟吟地看着。
周國生的妻子黃秀玲長得的確很漂亮，身材微胖，是那種賢妻良母型的女人，很符合那個年代人的審美。
不過美人就是美人，即使放在現在也不過時。
“嫂子，要我說，不如讓大哥跟我一起幹，保證一年冰箱電視，兩年房子車子，啥都有了。”
“我沒你能說會道，不是做生意的料，鋼廠工作很適合我這樣的，挨不到飢，挨不到凍，這樣挺好，哥哥謝謝你的好意，來，幹了……”
兩人推杯換盞，好不痛快。
黃秀玲也不時地在旁邊添酒夾菜。
她知道兩人的酒品，喝多了就睡覺，不吐也不鬧，很讓她省心，所以也就沒勸他們少喝。
站在一邊的高強，再見當年之人，心情非常複雜，說不出是一種什麼滋味。
高強和周國生很快就喝多了，一個趴在桌子上，一個靠在沙發上滿嘴胡話。
黃秀玲默默地開始收拾碗筷。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敲門聲。
“誰啊？”黃秀玲問道。
“是我，春來。”門外之人道。
黃秀玲一聽是吳春來，也沒有多想，直接把門打開。
一位身材魁梧，臉上還帶有絲絲稚氣的年輕人出現在了門口。
“師孃，師傅在家嗎？”
“在呢，不過跟朋友喝多了，你來了正好，幫我把他們移到牀上去，要不然我一個人，真搬不動。”黃秀玲讓開身子，讓他進來。
吳春來很顯然經常來，熟練地走了進來，然後把趴在桌子上的周國生架到房間。
“師孃，這就是高強吧？”從房間裡出來的吳春來忽然問道。
“你知道他？”黃秀玲驚訝問道。
“我聽人說起過。”吳春來道。
“都是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了，還說他幹什麼，你去房間拿條毯子給他蓋上。”房子不大，只有一個房間，高強只能睡沙發。
“誒，好。”吳春來聞言重新回到房裡。
等他拿毯子出來，正好看到黃秀玲彎腰收拾桌子。
那豐滿的身姿，對這青澀少年造成強烈視覺衝擊。
他喉結聳動，剛想上前。
黃秀玲彷彿有所察覺，迴轉身來問道：“春來，你找你師傅有什麼事？”
“我準備跟師父請幾天假，我要回鄉下一趟。”吳春來若無其事地給高強把毯子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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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啊，那等你師傅酒醒了，我跟他說。”黃秀玲端着盤子進了廚房。
“沒事，不着急，我下週二纔回去呢，我明天自己跟師父說。”
“那行。”
“師孃，那我就先回去了。”
“好的，路上慢點。”
“好。”
吳春來走到門口，打開門，回望了一眼，即使廚房隔着一層玻璃，依舊擋不住黃秀玲曼妙的身姿。
吳春來目光落到沙發上醉得不省人事的高強身上，臉上陰晴不定。
最終一咬牙，重重地關上門。
黃秀玲也沒在意，只當吳春來已經回去了。
根本沒想到吳春來躡手躡腳地走進了廚房。
PS:三隻小老虎拜大年。
桃子：“嗷嗚，嗷嗚，虎年大吉。”
萱萱：“嗷嗚，嗷嗚，事事順心。”
婉婉：“嗷嗚，嗷嗚，hiahiahia……財運滾滾。”
三個小傢伙：“紅包拿來。”